为了那一片绿色的森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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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表扬我,“你为学校争了光!”
卢柯赞扬我:“是金子总会发光!”
朱庆斌赞叹说:“林老师真有两下子。”
很多老师说:“真没想到。他的班会考得这么好。”
听着同事们的褒贬,我心里很有些感慨,这么些年了,我只带过两次毕业班。第一次带毕业班,由于经验不足,又不愿意把学生教成没有思想的齿轮,结果中考成绩很不理想。这以后学校就不信任我了,总让我在一、二年级循回。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少受领导的批评和同事们的白眼,说我教的班级成绩差,甚至不愿接手我教的班级。为这事,我伤心过,苦恼过,也曾动过辞职的念头,但为了孩子们,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坚持用以人为本的理念培养学生。现在,可以这样说,我成功了。
成功,是令人高兴的。我高兴地等待孩子们来看成绩,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一个孩子的到来。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说错了时间?不会的,我清楚的记得告诉孩子们七月五日拿成绩,七月六日填志愿。可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中午时分,阮彩霞来敲我的门,我正要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她低着头,两眼红红的,我着急地问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显出很伤心的样子,只叫了一声“林老师……”就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我十分不‘安,三年来,我还从没看见过阮彩霞这么伤心过,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你是个乖女孩,不要哭,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说:“我妈妈回来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微笑着说:“妈妈来看你,并不是什么坏事呀,你怎么这么伤心?”
“我是判给我妈妈的,她这次回来让我跟她走。可是我不能丢下我姐姐。”彩霞哭着说。
“她为什么让你跟她走?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个男人给她一笔钱,不要她了,她现在在广东的一个城市里,她说她很孤独。”
“你没说让她搬回来住?”
“说了,她说她那里有房子,有铺面,离不开。”
“那你姐怎么看?”
“她让我自己作主。”彩霞十分难过地说:“我姐也遇到麻烦事了。”
“什么事?”我吓了一跳。
“我爸也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经理的儿子,让我姐和他交朋友。”彩霞带着哭腔说。
“不,不可能,你姐都要和我定婚了。”我的两手发凉。
“是真的。”彩霞目光迟钝,“我爸说,要是我姐不同意,就不要住他的房子。”
“你爸混蛋。”我大喊一声,一屁股做在沙发上。
彩霞向前跨了一步,伏在我的肩上,“林老师,你不要难过,我姐不会和那个小子交朋友的。”说着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姐让我交给你的。”
我没有急着看信,也没有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昏,我只是想哭,但我不能哭,因为彩霞的事还没有解决。彩霞就是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自己遇到这么大的心事,还能反过来安慰别人。我拉过她说:“好小妹,你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这次中考考了个全校第一,我祝贺你。至于你妈妈,她再不好,也是你妈妈,明天填好志愿后,你可以和她去住一段时间,反正开学以后,你还是要回来上学的,你又没有离开你姐姐,你们永远是好姐妹,亲姐妹。”
“我走了,我姐呢?谁来照顾她?”
“放心吧,你姐是大人了,她能照顾好自己。”我安慰她说。
“可我姐的事?”
“你不要担心,要是你姐不愿意,他总不能强抢吧。”我说。
“那明天的定婚酒怎么办?我们班的同学要来祝贺你的。”彩霞迷茫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苦笑,我定婚的消息一定是阮彩霞告诉孩子们的,难怪今天没见他们来看成绩,但我还能埋怨彩霞吗?我对彩霞说:“你先回去吧,不要与你妈妈吵,你跟她去,就当是一次旅游吧。”
彩霞走后,我打开彩云给我的信。
“森:
我很难过,明天的定婚仪式办不成了。昨天,我爸忽然从广东回来,让我跟他们公司经理的儿子交朋友。我告诉他说,我有男朋友了,谁知他一听就生气,让我马上跟你断交。我说我们已经定婚了,他说定婚算个屁,结婚还能离婚呢。我说我不能!他听后暴跳如雷,说如果我不答应,就立刻把我的东西扔到大街上。小妹气不过,与他论理,他抬手就给了小妹一把掌,当时,我妈也回来了,她默不作声,我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就对他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总得让我想想吧。
森,你别担心,我不会跟那个经理的儿子交朋友的,我一看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恶心,等他们走了,我们马上去办结婚手续,然后搬到你那里住。至于小妹,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妈可怜,就让小妹跟她去住几天吧。”
看完彩云的信,我心里很难过,为她们,也为我自己。她们从小成了弃儿,好不容易长大了,成人了,就又成了父母的私有财产。而我呢?三十六岁才谈上恋爱,不幸无端生出这么大的风波。
唉,明天?
我去退定婚酒,张小媚说道:“爱情是一杯苦酒,摆到你面前了,你不喝也得喝。”
“可我受不了。”我说,“明天就办定婚酒了,让人笑话。”
“你很难过?”朱庆斌问。
“为什么不难过?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是我始料不及的,我难过得想哭。”我说。
“你没必要哭。”卢柯说,“她又没跟那小子跑,你放心好了。”
“说的是。”
朱庆斌笑着说,“喝你的喜酒是早晚的事,你就放宽心吧。”
我抬起左手,看看手指上的戒指,“这是彩云几天前送我的。”我也笑起来。
朱庆斌说:“你的笑比哭还难看,我们要你笑得自然一些。“
我努力的笑:“也不知彩云怎么对付那小子?”
“阮彩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朱庆斌说。
那倒是真的,想想这段相处的日子,我心中有一缕温柔的牵动。彩云是爱我的,我肯定。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孩子们的志愿表来到教室。三年了,我想,在这三年里,我和孩子们朝夕相处。期间,师生之间有过误会,有过矛盾,也有过不愉快的争吵,但更多的是互相之间的理解、宽容和支持。今天,孩子们填了志愿表后离开我了,我心里空落落的。
“报告!”
“进来!”我习惯性的回答。
进来的是王静,她手持一大束鲜花。紧接着孩子们满面笑容地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入,待他们一个一个坐定后,阮彩霞喊了:“起立”的口号。
我正要回答“同学们好”,只听见阮彩霞又响亮地叫了一声“敬礼”!只见全班的孩子齐唰唰地给我敬了个鞠躬礼。之后,王静手捧鲜花向我走来,笑盈盈地说:“祝老师幸福快乐。”王静的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孩子们热烈的掌声。
“谢谢!谢谢同学们!”我说着,心里依依的,又空落落的。
我终于忍不住在孩子们面前哭了。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见了一片小树林,小树林茁壮成长,长成了一片绿色的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