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性手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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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爱、不带占有欲的爱？”雪梨哼了一声说。
“这是豁达的爱情。”我说。我也是刚想到这个词——豁达。虽然拉斯洛的豁达与安德拉的豁达程度不同，但他们都能接受罗纳同时爱他们两个。
《忧郁星期天》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很多人会听着这首曲子自杀。安德拉很郁闷，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曲子里的含义，正在寻找。拉斯洛安慰道，“你让那些离开这世界的人告别时更愉快。”……德国人威克回来了，摇身一变成了上校。他频繁地出入拉斯洛的餐厅，并且成功地进入了拉斯说的“不能进的厨房”。安德拉受到舆论的攻击，说他的《忧郁星期天》是咒语，他发誓一定要找出曲子中的含义。
雪梨在枕头下小声和米通讲电话。我不知道怎么觉得悲剧就要开始。
德国人威克越来越嚣张，他告诉罗纳他已结婚了。但威克的同伴发现拉斯洛是犹太人，打伤了拉斯洛。威克送罗纳回家，他说他并不想背着妻子和另一个人发生关系，而罗纳不是另一个人，罗纳是天使。罗纳拒绝了，“我们进天堂的人应该保守一点。”……
“很奇怪，这是拥有两个男人的罗拉说的话。”我小声说。但雪梨拒不再理我了。
罗纳开始和威克周旋，为的是犹太人拉斯洛的安全。从不在意和拉斯洛分享罗纳的安德拉，在德军后勤部的外面，把罗纳堵住了，挥手给了罗纳一嘴巴，“我就知道你不会只满足两个男人的。”
“哼！”雪梨胜利地看了我一眼，“爱情不是占有吗？！”
再来到餐厅的威克一定要让安德拉弹《忧郁星期天》，安德拉不从，这时罗纳突然唱出来这首曲子的歌词——是安德拉最后找到的含义。“……带着最后一丝呼吸我回到家里，在我自己的暗影中最安全。”罗纳唱完跑回了厨房，可不一会就听见了枪声，安德拉用威克挂在桌边的手枪自杀了。
……
德国人威克开始疯狂敛财，拉斯洛忍辱负重解救自己的同胞，最后却被列入了关集中营的名单。那个他曾送别威克、而威克说对他救命之恩永生不忘的火车站，威克真的出现了。但他不是来救拉斯洛的。拉斯洛在车厢门被关上的一刻，看了看远处。拉斯洛拥有罗纳，但他不占有罗纳，他得到的将是罗纳一生的爱；威克从没拥有过罗纳，但他用占有罗纳的命运来占有她，让罗纳身边的两个男人死于非命。
这时，小忌开门进来了。雪梨一下用床罩捂住了自己，“不占有爱情，你到最后会失去一切！”
我按下了暂停键，那个电影开头倒在《忧郁星期天》里的是威克！威克占有了什么？
“在说什么呢？”小忌问。雪梨从床罩下伸出头来对小忌说，“你说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男人，而这两个男人还知道彼此、默认彼此的吗？”
“不可能！”小忌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豁达的爱情！”
完全性手册【感官品尝到的欲望】
F
“好了、好了，别啰嗦啦，你和米通不是要忙了吗？”我夹着电话，摸索着捅开了门。雪梨还在电话那头絮叨，今天她收获颇丰，但一定让我同时“送”她三件礼物。这里面有那天那对380元的鞋子，一只水晶手镯，还有一条心型的、可放照片项链坠的项链。“雪梨！我进门了。我知道我慷慨大方，发神经，在你的生日晚会上送你三件礼物。要不，把米通给我用一晚上好了，算是补偿——，哈哈哈！拜拜！”
我疲倦地打开电灯，抬腕一看，哇，三点钟了啊！
“你每见她一次，都是灾难。”
“小忌——！你怎么在这里的？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我瞪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忌，我没开灯前他一直坐在黑暗中？“你当然不会在意我在这里多久了。你不是在等机会用用米通吗？”小忌幽幽地说，上下看了我一眼。
“小忌，你说什么呀！那只是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我不这样说，她是不会放电话的。”我扑到小忌的膝盖上，我怎么知道他会在黑暗中等我呢？今天我要求他陪我去雪梨的生日晚会，他说不想见那个虚荣的女孩，可是——“小忌，她只是打电话来叮嘱我为她圆谎。”我说着，突然木讷起来。的确，雪梨如不虚荣，怎么会瞒着米通收其他男人的礼物？而我帮她遮掩，不也是在为了雪梨的虚荣么？
“三件礼物？那她欠你的人情就太多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玩得不知道回家。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放心了。我回去了。”小忌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摔上门就走了。
“小忌——，”我叫了一声，但只听得到小忌下楼的脚步声了，接着便听到楼下防盗门被使劲关上的声音。这算什么？灾难？我的好朋友雪梨带来的灾难？我顺着墙身滑坐到地上。就在今天，雪梨还说，“你这样爱小忌，为什么又不愿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呢？你害怕失去什么？”
我害怕失去什么？
【爱你的5种方式】
【The Five Senses】
一张女人的脸从银幕上慢慢地显现，没有任何昭示，像生活任意一个截面；她的身子渐渐也出现了，从一个看起来像桑拿浴缸的盒子里出来了……一个小女孩在客厅里画画，那甜美的面容、天真的眼睛，没有任何惊慌，如生活平静的各个层次。画面摇动，客厅的另一端，一个女孩面无表情掏出一堆假发，抓起一个戴在头上。
【嗅觉、听觉、视觉、触觉和味觉诠释的爱的故事】
我读着碟套上的文字，一遍一遍打着小忌的电话，他不听。
电影中，大厦的另一扇门被打开了，医生神情恍惚地进入诊所。他缓缓地在通风口边蹲下，听见隔壁有人在唱歌，很高亢的女声。接着他又来到了另一边通风口，听见按摩师开始为女顾客按摩，轻言细语的和女顾客谈起在客厅画画的小女孩。……另一栋大楼里，一个男人戴上手套，将CD放进机器，随着音乐响起，他开始做卫生。
小忌、小忌，请你听听电话。我在心里不断祈求着。小忌，接起电话，哪怕是让我听到你的呼吸声，我也会捕捉到你愿意与我对话的信息。
银幕上，那清洁工很快地闻了一下衣服，扔进杂物房。镜头切换，一个女人一边跟着录音机读意大利语，一边在制作蛋糕。清洁工完成任务，打电话给做蛋糕的女人，“所有的律师闻起来都是一个味道。”
“暧昧，你对小忌最初的感觉是什么？我是说能引起你欲望的那种感觉。”下午和雪梨去拿她定的蛋糕时，她问。
“是他的味道。第一次近距离和他在一起，他身上的味道让我情不自禁想凑上去闻个饱。”我回忆了一下，看着雪梨皱着眉头的样，接着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一个陷阱，你越是想避开越陷得深。我常常对小忌说，如果我老了，我愿意先失去听觉、视觉，也不能失去嗅觉，因为那是引导我回家的道路。”
“暧昧，我觉得触觉是最重要的。记不记得上次我说，只要一个男人一触碰到我，我就受不了的话？其实，我可以关闭眼睛、耳朵，甚至鼻子的功能，但是我克制不了想触摸对方的冲动。”雪梨说。
“那个意大利佬闻起来是什么味道？”清洁工在银幕上突然问女蛋糕师。女蛋糕师刚刚宣布她的意大利男友要来看她，清洁工便说，“你可以闻出他爱不爱你。”蛋糕师愣了一下，反问：“爱是什么味道呢？”
电影中，按摩师请求自己的女儿瑞秋，带顾客的孩子去公园玩。瑞秋来到公园，看见一对情侣在长凳上接吻。那个坐在通风口偷听的医生去看另一个医生，得知自己即将失去听觉。瑞秋看那对情侣离开，她禁不住好奇跟了过去，把三岁的小女孩留在了草地上。
爱是什么味道？
清洁工对蛋糕师说“爱字诀”，“千万别爱上住得太远的人，或小于30岁的，或假日里才能见到的人……”蛋糕师翻了一下白眼，接着他的话说，“别爱上不会恋爱的人，或爱喝酒的人，或说谎的人。……我再补充一句，别爱不口交的人，如何？别爱性能力不好的。”清洁工接着道，“别爱性能力太好的，这样你会变得疑神疑鬼。”
小忌，你接一下电话好吗？你别这样疑神疑鬼，好吗？我沮丧地放弃了再打电话给小忌的念头。千万别爱上住得太远的人，小忌和我住的并不远。千万别爱上小于30岁的，可是谁不是从30岁以前走向30岁以后的呢？千万别爱假日里才见得到的人，我和小忌有彼此的钥匙，我们随时都可以见到彼此。千万、千万，还有什么千万的？千万别爱不会恋爱的，谁能打包票他自己会恋爱？千万别爱上性能力不好或者太好的……
“暧昧，我觉得小忌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当雪梨听说小忌不能参加她的生日晚会时，问我。“他只是不喜欢你总说米通的性能力，也许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比性吧。每个人敏感的部分不同，就像我和你欲望的出发点不同一样，他觉得你有暴露癖。”
电影中，瑞秋在树林中偷看，而她的身后又有人在偷看她。瑞秋起身便跑，被那个小伙子追上。小伙子递给她一张条子，“如果你想偷看，打电话给我，我有更精彩的。”
“暧昧！你不是对小忌说了我想把做爱的过程拍下来吧？！”雪梨在街中间大叫。
“为什么不呢？有人愿意偷看，也有人愿意被别人偷看。”我说。
电影中那个小伙子也对瑞秋这样说。
等瑞秋回到公园，她带出来的母亲顾客的女儿不见了。
清洁工对蛋糕师说，“你的意大利佬不会带着女朋友来，然后通过你办好移民手续后，就跑了吧？”蛋糕师很不以为然。街上警车声大作，按摩师报了警。三岁小女孩走向一栋废弃的建筑物。
清洁工频繁地约会他从前的情人，他是个双性恋者，他对他的旧情人说，“爱是可以闻得出来的。”蛋糕师来到机场，结果飞机晚点3小时。等她在机场的长凳上醒来时，看见她的意大利男朋友正和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暧昧，我觉得小忌是用视觉爱你的！他连你身边的女朋友也容不下，你比我幸福多了！”雪梨在生日晚会上悄悄地对我说，远处她的男朋友在和朋友玩纸牌。“雪梨，你现在是草木皆兵是怎么着？米通的可爱处在于他并不把爱当作功课来做，而你、我、小忌是不是都爱得太辛苦了？”我回忆着晚上和雪梨的对话，发现有些心理暗示太可怕了。
电影中，蛋糕师的意大利男朋友尝了一下蛋糕，皱着眉说，“蛋糕最主要的是好吃，是味道。”蛋糕师很困惑，她很直接地问，“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啊？”可是意大利男朋友没有听懂这句话，傻乎乎地对她笑着。蛋糕师想起清洁工的暗示，怎么看她的意大利男友怎么不顺眼。她来到自己的母亲家，母亲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你早一点接受，你就会快乐。”
小忌不接受的是什么呢？
银幕中，因为女儿的失职、而让顾客丢失孩子的按摩师在公园彷徨。医生终于决定停业，他为自己列了一张单子，他在捕捉自己现在还能听到的一切声音。清洁工越来越流连于他服务的一户人家，因为那女主人是制作香水的，而那男主人不时地会对他投过一丝暧昧的眼神。
小忌，如果我们也像电影中的人们，即便是住在同一栋公寓里，我们也会因为内心对完美的惧怕，而迟迟不肯接受现实吗？
电影进行。清洁工来看蛋糕师，意大利男朋友正在煮饭，坚持让清洁工和蛋糕师尝尝他的手艺，而蛋糕师一直记得那个暗示，很粗暴地推开男朋友的手，食物全掉到地上去了。……满心愧疚的按摩师来到曾是她女儿老师的顾客家，她说，“我知道那失去的滋味。当我为每一个顾客按摩的时候，他们的手、身躯、头发都变成了那个离我而去的人。”
失踪的女孩仍然没有找到。
屏幕上，医生按下了录音机，拨通了隔着大洋的电话，女儿的声音传来。挂了电话，他一遍又一遍听着女儿的声音。……清洁工慢慢烧掉了他的名单，他闻遍了他以前所有旧情人的味道，发现他们现在都不爱自己了。孤独的医生招来了妓女，他想做的是趴在她心口听她的心跳声。
瑞秋把自己的假发和从来也不敢穿的衣服给她的偷窥同伴，那小伙子慢慢异装，戴上假发，涂上口红，换上女装。瑞秋问，“你是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他反问瑞秋，“你是怎么知道的？”瑞秋说，“看。”
看？视觉？在出门去参加雪梨生日晚会时，我在电话里问小忌，“你就不想看看雪梨今天怎么风光？”“看？我看到的都是背叛。在你眼里，雪梨是你的好朋友，但是，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你看出来了吗？”小忌在电话里说。当时，我只是以为他不想参加，随口找的借口。听见瑞秋那样说，我心口发紧，看，能引起欲望；但，看，也能看出人们真正的恐惧。
“雪梨，你有没有想过米通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天？”我在万般不愿意的情况下答应“送”三件礼物，但还是不放心，瞅着机会问雪梨。雪梨摸了一下那项链说，“如果我看不住米通呢？起码我还拥有这些是不是？”
小忌我们还能再在一起看电影吗？
“国家、动作、雷声、风声、脚步声、雨声、嬉戏声、鸟声、瀑布声，这多像诗啊！”妓女拿起医生的纸条，她问，“这是什么？”医生说，“我就要失去听觉了，我要建一个声音库，在我的脑海中，以备回忆。”妓女很诧异，提议带医生去一个地方。
清洁工又被邀请到那户人家，制作香水的女主人送了一瓶香水给他，他闻了一下，“这是爱的味道。”
受了伤害的意大利男人无意中发现女蛋糕师已接受了他的意见，正在改良蛋糕的味道。他有了灵感，打电话给在飞机上认识的那个女人，请她帮忙，他准备为蛋糕师制造烛光晚餐。
妓女带医生来到教堂，唱诗班的歌声在教堂回荡。她突然对医生做了一个哑语手势——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你只有放弃或者向前。
瑞秋对穿着女装的偷窥同伴鼓励地一笑。
清洁工在那对制造香水的男女身边醒来，自己一个人来到楼下，闻着那瓶“爱的味道”。
按磨师一直陪着女教师，直到小女孩被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