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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背道而驰-第38部分

小说: 背道而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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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白不怎么会跳舞。每次舞会他跳一下迪斯科,便坐在窗台上看大家跳。他觉得看别人跳舞比自己跳更有味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舞姿和洋相都可看到,让他沉浸在幻想之中,让他想到“生活就是大舞台”那句名言。他觉得舞姿可反映出舞者的性格。豪爽的人,通常跳得很放得开,步子大。内向的人舞步比较拘谨,动作幅度小。急躁的人喜欢抢拍子,舞步走在音乐节奏之前。慢性子的人则跳不好快三,没有明快感。在他看来,舞蹈是一种超越和腾飞,并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掌握的。不少的人只是踩步子,运动娱乐,并不是跳舞。    
    艾德瓦多和兰德不同的是,在公众场合里他不和同性有过分亲热动作如唇吻和抚摸。不是他不敢这样做,而是他不希望认识他的人用同性恋来标签他,那只是他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从不去纯粹是同性恋者的酒吧和俱乐部,发现36街教会是同性恋者教会后他也没再去那里。他认为同性恋者应和异性恋者一样,在正常环境下交往和享乐。他邀请来的朋友许多都不是同性恋者,有男有女。有一次还把美国电影大明星罗宾荪请来了。罗宾荪演过男扮女装的爸爸去给自己的孩子做保姆。他给大家增添了许多笑声。    
    艾德瓦多这种同性恋态度和言行,很适合李之白这样不公开的同性恋者。不过,因为周末经常没法和李之白在一起,艾德瓦多怀疑李之白是否和别的男人交往,可是从李之白对他的喜爱来看又不太可能。    
    那年圣诞节,艾德瓦多提前好几月就邀请李之白去南美加勒比海一起度假,返回美国时将在佛州西棕榈海滩的世界著名服装设计家意大利人瓦尔萨的别墅停留一晚。(好几年后我才知道,米山最著名的一幅油画当初就是被瓦尔萨用50万美元从初买者那里转买走的。)    
    瓦尔萨也是同性恋者,和艾德瓦多是好友,在电话里听艾德瓦多介绍过李之白好多次。瓦尔萨说,他在设计一套专门以亚裔男人为对象的休闲装,如果李之白去,则先送一套给他,请他穿在那晚聚会上让大家过目。    
    可是李之白没法去。他必须和田麦在一起过节。艾德瓦多说了好几次,非常失望,“我提前好几月就邀请你,你怎么回事?多少人想巴结瓦尔萨还来不及呢。你知道,他值多少钱吗?他设计的衣服,一套可值几万美元!如果衣服不合身,他当场帮你修改。你圣诞节和谁过?……”    
    李之白脸色尴尬,只好坦言自己是有妇之夫:“你没问,我也就没说起。请原谅,非常对不起,我并不想骗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又怕说了你再也对我没兴趣。”李之白把全部的故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艾德瓦多,包括和兰德的那段缠绵的爱恋。    
    出乎李之白意料之外,艾德瓦多知道了他是有妻之夫后,没有太生气。他静静听完李之白的故事后,反而紧紧抱住李之白:“你不能和我去南美加勒比海,我很失望。但是,我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年轻时也很和你一样,只在同性恋者面前暴露自己的性爱,从不敢向家里人和其他人说。后来我和一个小伙子分手,他跑到我家里把我的事统统抖落给我家里人。我父母把我赶出了家门,一直到我拿到了博士,他们才认我,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    
    那天晚上,他俩在录像店借了李安导演的电影《喜宴》回来看。坐在艾德瓦多卧室的床上,两人一直拥抱着,抚摸着。电影里做爱,他们也做爱。电影里流泪,李之白情不自禁也流泪,仿佛电影里那位同性恋亚裔小伙子就是自己。艾德瓦多把他的脸扳过来,把其眼泪一一吻干。


第六部分 衣橱里的喘气声被阉过的罗密欧(2)

    艾德瓦多常飞往各地,照看他的饭店生意,每年在纽约时间加起来只有半年左右。他养了一条狗,如果他外出,李之白帮他照看公寓,每天去一两趟,带狗出去遛遛。本来他对狗一窍不通。自从艾德瓦多养狗之后,李之白开始喜欢上了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养狗,狗很懂人性,很会讨人喜爱。艾德瓦多给那条狗取名叫罗密欧,是小猎狗,属于杰克罗素种狗,白色和黄棕色交错。艾德瓦多戏言,白色代表自己,黄棕色代表李之白,交错得那么漂亮。    
    艾德瓦多没有罗密欧时,很多邻居都未注意他和李之白。可是,有了罗密欧后,大家都认识了他们。在美国,狗是引人注目、让人与邻居沟通的自然工具。李之白每次带罗密欧出去,总有人跟他打招呼,要和他聊两句有关狗的一些事情。碰到别人也带狗出来遛时,狗之间会互相亲热或打架,狗主人自然就要和他聊几句。有时,别人自然地会问:“你住哪套公寓?”李之白只好说:“我是艾德瓦多的朋友”或“我帮朋友照看狗”。总之,邻居们渐渐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如果他有一段时间不去了,再去时碰到艾德瓦多的邻居们,他们会说:“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好像李之白到艾德瓦多那里去,已变成了正常生活的一部分。    
    李之白对艾德瓦多知道了自己是有妻之夫仍然爱他,很感激。如果说性认同需要相当的时间,那么性解放可以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但是,要从性解放这种自由里发展成新事物却极端困难。法国大散文家蒙田说:“每个人身上都具体细微地备有人类境遇”。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婚外情和一夜情只不过是许多当事人的一种开心的旅行。对旅行本身,有些人可有可无,有些人则很渴望,恨不得周游世界。真让人去周游世界,绝大多数人会厌倦、疲劳或身体根本吃不消,不能进行到底。这里有两点是人类共有的:如果没有时间、精力或金钱,旅行首先是被排除的事情;无论旅行怎样开心,人终归要回家,除了极少数人由于旅行中喜爱上一个地方定居下来。    
    艾德瓦多真希望李之白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一块享受周末。然而,这一切都因李之白是有妇之夫而常常办不到。为了弥补亏欠,特别是圣诞节不能和艾德瓦多一块去加勒比海度假,第二年夏天李之白和艾德瓦多去美国西部一些有名的国家公园玩了两个礼拜。事先,田麦告诉李之白,她六月要去泰国参加国际艾滋病研讨会,随便回趟中国。于是,李之白便和艾德瓦多两人订好了同时去美国西部的机票。这是他俩在一起度过的无拘无束的两个周末。    
    两人乘飞机到犹他州首府盐湖城,租了一辆吉普,直奔峡谷地国家公园。可是,路过杨百翰大学时天已很黑了。旅游书上说,从杨百翰大学到峡谷地国家公园之间横贯一连串的大山,其一边是悬崖峭壁,有些地段甚至从山顶经过,有“空中岛”和“针头”之称。为安全起见,他们在杨百翰大学旁的旅馆住了下来。    
    吃完晚饭,他们到杨百翰大学校园里散步。这所私立大学很漂亮干净,是摩门教会办的大学。单身男女生不准住在一套公寓里,不准喝茶、咖啡和酒。李之白和艾德瓦多简直不相信美国还有这么一所大学。走在校园里所看到的学生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个奇装异服或男人戴耳环的。    
    当天晚上,杨百翰大学舞蹈团正在进行出国演出前的试演。李之白知道这所大学舞蹈团在国际上很有名,去过中国演出过两次。艾德瓦多一听说,便兴致大发:“你该早告诉我,我们可在这欣赏一场舞蹈。”    
    两人向人打听到剧场在什么地方,便走了过去。可是演出已开始,艾德瓦多还是想看,跟守门员求情,说自己是从西班牙来的特别喜欢舞蹈,守门员居然放了他们进去。他们在最后一排坐下来。让李之白惊奇的是,有一个节目是中国的红绸舞,由一个中国小伙子独跳。艾德瓦多非常喜爱那个红绸舞,演出结束后,他拥抱着李之白说:“我爱中国文化。”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达峡谷地国家公园,完全被眼前的景色给震住了:这简直是圣经描述的创世纪里的境遇,遍地都是峡谷,就像大地的裂缝。李之白曾去过在著名的亚利桑那大峡谷,在那里他只能看到峡谷对面的风景,要想同时看到两头的风景,必须坐飞机俯视。在峡谷地公园,所有峡谷都在人的脚下,而且很低,人可彻底俯视峡谷的全貌,非常壮观。一条条谷中之谷沟壑交错,幽深莫测,犹如道道地狱之门。远处孤岭,近处枯枝,怪石嶙岣,鬼斧神工。    
    晨光照在突兀的岩石上,两人欢呼上帝的天作之美。艾德瓦多激动得拉起李之白在岩石上跳起舞来。跳了一会,两人拥抱在一起。如此美丽壮观的原始荒野,使人肾上腺和性腺分泌加快,交感神经得到强烈的刺激。李之白身体里有一股强烈冲动,欲望的鸟儿欢呼而想释放。他对艾德瓦多说:“我想在这里和你做爱。”    
    峡谷地国家公园很大,游客却比大峡谷少多了。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蹲下去,在两块巨石之间迫不及待地把衣服脱了垫在岩石上,疯狂地吻起来。他们一起翻滚在地上,岩石旁毛茸茸的青草擦过两人的身体,有些细微的刺痛。他们已顾不上了。淡淡的香味从草汁中散发出来,混合着彼此身上的汗味。他们躺在那里,觉得自己不是在岩石上,而是在波浪中,身体内的灼烧高涨起来,身边的一切已遥不可及。李之白被一阵猛烈的火焰所吞没。    
    近处笼罩着一层金色。阳光把紫红色和黄色的岩石照得明暗交织,明亮的地方红得更红而黄得更黄,阴影的地方则像油画里故意衬托明亮的点缀之笔,让峡谷显得更加伟岸。两人都觉得此行不虚。躺在垫有衣服的岩石上,两人都不愿起来。看着头顶的蓝天,东南西北地侃了起来。    
    “这里有两个男人,裸着躺在地上!”一个小男孩想到这里小便,看到他们,惊叫起来,跑了。两人才意识到忘记了时空,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整个犹他州南部都很美,粗犷,野味十足,天地之间充满了阳刚之气。开着车在马路上行驶,总让两人惊愕不断。几乎所有的群山都由岩石和沙构成,很少是灰色或黑色的,不是红色黄色就是紫色,非常适合摄影。连马路都是紫色的,就像一条条美丽的彩带,蜿蜒地横贯群山之间。树木很少而且矮小,因而大地和群山的雄姿都是裸露的,分外耀眼。他们一路停下来照相。甚至在无人地段,全裸地沐浴在阳光下,站在岩石间,拍了几张人体造型的照片。    
    两人去了七八个国家公园。好在犹他州南部的国家公园比较集中,省得了不少时间。每个公园都很有自己的特色。姿昂公园,山石起伏有致,条纹纵横,色彩各异,岩石巨大挺拔,从天而降,形体之雄,气势之伟,令人叹为观止。拱桥公园,以几处天然石拱桥最为吸引,远看像一堆形状各异的积木,近观则难以相信,威慑而安稳,架在空中雄风凛凛。    
    沿着景色集中的观景道,他们进入布莱斯峡谷公园,没想到这里的景色也如此神奇。如果说姿昂公园里的岩石是粗犷强壮的男人,那么布莱斯峡谷的岩石是苗条婀娜的美女,她们从山崖上满地拔起,经过千万年的修炼,都有了血肉和灵魂。她们并肩而立,环肥燕瘦,高矮不一,密密麻麻,千娇百媚,仪态万方,具有排山倒海之势,又不失沉鱼落雁之仪。    
    艾德瓦多感叹:“我去过美国许多地方,但是没有哪个地方像这犹他州南部这样壮观,独一无二!没来过这地方,等于白来美国一趟!”不管走到哪个公园,不同颜色的岩层折断隆起,造成参差不齐的断崖露在外面,成为地表和奇峰异岭,苍劲浑厚,让人惊心动魄。美景目不暇接,缤彩纷呈。两人大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如痴如醉。


第六部分 衣橱里的喘气声被阉过的罗密欧(3)

    他们驰骋在风光无限之中,马不停蹄地游览。当他们穿越犹他,到达亚利桑那州边界时,在一个叫石碑村的印第安人风景区停留。突然,狂风大作,一霎间,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他们只好躲在汽车里。一阵更大的狂风撕扯着车顶上的毡布,发出啪拉啪拉的闷响。风沙像万千野马在地上扬起混浊的沙尘,翻腾旋转着向他们扑来。    
    李之白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大的风沙。从吉普车里望外看,什么也看不见。他俩不知道要待在车里等多久,风沙才会过去。他和艾德瓦多握住手,议论着已欣赏到的几处国家公园以及路上的风光,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两人一点不担心风沙会刮多久或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旅程,哪怕风沙把他们给淹没了,也觉得值了。两人有的只是兴奋,说着说着便亲热起来。一股热流从李之白的腰际漫延开来,他呼吸急促起来:“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如果平平淡淡,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爱你,之白,我爱你。”两人迅速地退下衣裤。风呼啸着,飞扬混沌的黄沙成了天然的屏障。他们把吉普的后座放倒,放肆地翻滚,摇荡,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们。    
    也许是旅行太疲惫了,两人做爱后,盖上衣服,拥抱在一起睡着了。当李之白醒来,风沙已停了。车外一片迷人的风光,简直是人间天堂,四周全是红色的大地,一座座山峦嵯峨而立,树木全无,景观原始神秘。与前几天看到的奇石异峰不同的是,这里的山都是孤零零地而不是连绵在一起,因而形成一幅幅独特的绚丽多姿的画面。他赶紧把艾德瓦多推醒,一同观赏。    
    李之白说,那次旅行中他和艾德瓦多有过好几次野外的性生活,每次做爱都带着某种风险和新奇。我向他指出,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能够使性爱保持活力正是风险和新奇。男同性恋者多过女同性恋者的原因之一,是男人在生理和行为上都更倾向于风险和新奇。    
    两人在外的第一个周末晚上是在犹他州南部鲍威尔湖畔度过的。美国最大的水利发电站就在那附近。黄昏前,他们到达那里,先到旅馆把东西放进房间,然后乘一艘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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