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雷勾动地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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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的月牙儿啊!」赛希洛让她给打败了,他一把揽她在胸口,用如雨的细吻,来纾解他几日的相思情衷。
「嗯,阿洛,我有话还没说……」应鸿雁突然想起她藏在床上的那一颗榛果。奇怪,怎么刚刚他与萨吉儿都没碰著?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倒楣吧!
「嘘,这是你偷闯星宿宫的惩罚!喔!我的月牙儿……」说罢,他就将她扑倒在床上,累积了几天的灼热,全部燃烧在她的身上。
星宿宫里一片黑暗,仅有窗外透著的月光,就在这等浪漫的气氛中,在他们缱绻的呻吟下,突然听见一声「啪」--
「哇!痛啊!」接著,就是她的惨叫声。
「又是这玩意儿?那……刚刚椅垫里,也有一颗吧?」
「还笑?不都是你害的!哎呀!好痛啊!」
黑夜,总教人神智不清,用著感性的浪漫去模糊一切事情。然而,黑夜一旦过去,太阳又重新升起时,理智往往又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因此,在次日的清晨时分,当赛希洛看著躺在他怀中的应鸿雁时,他懊恼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竟为一时的感情,而冲昏了他坚持的行动。
这是他三十年的心结,根深柢固地让他无法挣脱,所以,他还是得理智地面对著所有的错,就这样,他轻轻地走出了宫,象征著,他今后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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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决定要疏远他的月牙儿。他借口国事繁重,不再去探望她,也要人加强防守星宿宫,不再让她有机可乘。
所以,他将自己整日关在寝宫中,每分每秒,阻止著自己想去看她的冲动。
想爱不能爱的痛,他至今才懂,寝宫中每处都有她的气息,逼得他快要发疯。
他也试著到外面的花园回避著,然而,这却又更挑起他的种种回忆,他想著他与她曾经那么愉快地游走在镇集中,他牵著她的手,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感动……还有那一回的雨中按摩、还有棉花田的欢愉相融、还有还有……
「啊!」最后,他还是崩溃地放声嘶吼,配合著闪电打雷的天空,他能跟谁去抗议他此生最大的痛!?
而月牙宫里的应鸿雁,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仅整天不言不语的,人还消瘦了许多。然而,她就是倔强,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连泪都不肯流。
「你爱上陛下了?」沙若几天来,总服侍著虚弱的她,也看出了她的心事为何。
「没有!我早晚都得走,何必自找罪受?」她虽是这样说,但心口却抽痛著。
「是啊!你是得走,否则,时间一到,你会气竭而亡!」沙若这时才敢说。
「什么!?」鸿雁一听,愣住了。
「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听了会受不了!」沙若忧伤地继续说:「从外面来的人,并不能完全适应我们这里约气候,大概一个月吧,若不尽快离开这里的话,会……会全身起红疹,然后气竭而亡!」
「一个月!?」她突然想起,她老爸当年也是失踪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你放心,我打算时间一到,就算芙萝找不回来,我也会帮你离开这里的,或许,你该让陛下知道,你并非芙萝!」沙若不忍见她日渐消瘦。
「不!这事牵涉太多,不到最后关头,我不能让月牙宫所有的人陷入危险中。再说,告诉他又如何?就算我可以不走,我也没办法甘心当他的老婆,即使是大老婆……」这样的发展,对她来讲怎么都不通,既然如此,她还要求什么?
「怎么你跟芙萝小姐说的话都相同?她老说,皇后也不过是个大老婆,她宁可嫁个平凡人,粗茶淡饭的,却每天都能睡在丈夫的怀中。」
「沙若,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芙萝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了她的梦,你还忍心要她回来冷宫受罪吗?」应鸿雁总觉得与芙萝有份特别的熟稔,像家人般的亲切感受。
「要真是这样……」沙若怔了一会儿,才神情肃穆地说:「我祝福她,并且扛起所有的责任,算是我在三十年前亏欠她们母女俩,所应得的报应--」
「三十年前!?跟一位考古学家闻进这里有关系吧!?」她直接联想起。
「谁告诉你的!?不!没人闯进这里……你不要道听涂说,更别随便提起--」看得出沙若的惊慌失措,绝对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此刻的应鸿雁却没精神去追根究柢,因为,没有赛希洛的日子,让她空虚的生命顿时成了索然无趣的轨迹。
「原来,这就是你当初的心情--」她才知道,再美好的事物,没人分享,又有何意义?只不过她不明白,当初失去何伟群之时,她怎么都没有这些情绪?
「这就是爱吗?我爱你吗?」她经常失神地走出宫,一路晃到了这里。这里是当初他带她爬上的摘星坡,在这里有他的温柔、他的贴心,还有他背她下山的真切深情。
「阿洛,虽然你不能爱我了,可是,我会永远记住,你曾经对我那么好过--」她站在坡顶,飘散著发,怔忡地对天边说。
而就在这当儿,她突然听见了身后的树丛中有动静,她直觉地回过头,却发现里头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是他?是他吗?她一个定睛,人就不见了,是他故意在回避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应鸿雁老觉得她的身后总跟著一双眼睛,不论她去哪里,她总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存在与关心。
是他!是他准没错!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波动。应鸿雁捂著心口,知道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他为何不敢说?为何不现身?为何不敢将她爱个够?难道,只因为她是「暂时」冒充的芙萝!?这样的心结有那么沉重吗?她不懂。
「为什么他不爱芙萝,又将她娶进宫?」鸿雁想知道个中缘由。
「你该听说过,有关芙萝的身世吧?她是月牙公主的私生女,由于月牙公主跟陛下是青梅竹马,所以,当这件丑事发生后,陛下为了救月牙公主免遭受家族的惩罚,及保住她腹中的胎儿,才会勉强答应长老们的条件,让月牙公主生下孩子,若孩子是女孩则娶进宫门顶替她的位置,若是男孩则留作侍卫,以表达维吾尔族的歉疚。」
「这就是他不得不娶芙萝的理由?他一定很爱月牙公主了--」听完沙若所说的故事后,应鸿雁心底一阵酸楚,却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他对月牙公主的爱比对她还多……
应鸿雁独自踱步在暗夜的殿前花园中,仰望著满天的星星,她不禁流下了隐忍极久的泪滴,她轻声低语道:「阿洛,我好想你,想你的苦、想你的执著……只可惜我不是公主,还是解不了你心中的痛--」应鸿雁既心疼又失落,虽然她知道,或许这样的结束最好,但有些东西存在就存在了,是无法轻易抹灭的。就如同他心里的月牙公主,她应鸿雁心里的赛希洛……在他的心中,可有属于她的角落?
「阿洛,你想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想你呢?」她只能对著星空说。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啊!」赛希洛痛苦地靠在宫墙边,半弯著腰,听著墙内传来的声声思念,痛不可抑。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跟踪她、默默地看著她,成了他纾解痛苦的唯一方法。他总是躲在远处的角落里,陪著她四处散心,他以为,他可以因此而释怀心中的那份憾意。
然而,他却在她日渐消瘦的脸庞、落莫的神情里,更加自责自己的无情。他有时很恨自己,为何要这么在意她与月牙公主的关系。
「月牙儿,我想你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赛希洛扳著宫墙的手指都泛了白,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他绿色的眼眸,早已为她染成灰暗,性感的唇边也让胡碴占满,他对她的思念正用著一种含蓄、但深沉的方式蔓延而开,像是流出火山口的泥浆,一寸一寸地侵蚀著他的心房……
赛希洛依然每天偷偷地跟著她,这一日,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以前常来的郊外,望著一大片的枫树林,以及清澈的溪流处,她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她掉了东西吗?」赛希洛一个失神,踩断了树枝,弄出了声音。
「是你吗?我知道是你,阿洛!」应鸿雁打算今天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赛希洛一愣,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阿洛,出来见我啊!我知道你在附近,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呀!为什么你那么自私,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鸿雁绕著周围的树林,大声地喊著。她宁可他不爱她,也不能忍受这样捉迷藏的折磨。
不!不要!月牙儿,原谅我,你就忘了我吧!赛希洛的心口处又隐隐作痛。
「阿洛,出来啊!」应鸿雁喊得声音都哑了,还是没半点动静,于是,她气了,她没好气地做最后通牒:「好!你不出来是不是?你不想见我是不是?赛希洛,我这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说罢,她脱下靴子,负气地冲向一旁的溪流中……
「不!」赛希洛没料到她会如此冲动,心口震了一下,随即想也不想地就窜出树林,往溪流处狂奔--
咚地一声!应鸿雁直接跳下最深的那个缺口,立即没了顶,不见影踪。
「月牙儿--」赛希洛也跟著跳下去,并且神色慌张地找寻她的下落,「月牙儿,月牙儿--」他的心,就这么直往下掉著……
「你终于肯出来了?」应鸿雁从水底探出了头,出现在他仓皇的背后。
赛希洛倏地转过身,一看见她,脸上立刻露出惊吓后的面容,「月牙儿,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他一把将她紧拥入怀中,闭著眼,安抚著他差点没跳出口的心。
「谁教你这么欺负我?谁教你都不来看我?」她脸上是溪水与泪水的相融。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抱著她,一直重复地说。
「不要离开我,我是月牙儿,不是芙萝。」她因为激动,就这么说了。
「我多么希望你真的不是芙萝,」赛希洛轻轻地将她推开自己的胸前。「但,事实总是残忍的,不是吗?」他用眼眸代替他吻著她的唇。
「事实?是啊!你为月牙公主心碎的事实啊!」她有种绝望的失落。
「走吧!我送你回宫,你全身都湿了。」他扶著她,慢慢地游向岸。
「又如何?反正回去也是冷宫--」她上了岸,神色凝重地喃喃自语著。
「我只送你到门口,以后,你不许再这样做了。」赛希洛的决绝很软弱。
「我的以后,也不会很久了--」她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昏倒在他的错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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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叫医生过来,沙若,拿热水进来!」赛希洛还是抱著她,一路奔回了月牙宫。
「陛下,我来吧!」沙若想试著接过手,帮床上的鸿雁擦干身子。
「给我!」他一把就夺下沙若手中的毛巾,视若无睹地进行他的温柔。
「陛下,萝妃是身体太虚弱,再加上气急攻心,又受冰水之伤,才会昏迷的,我开个几帖药可以救急,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日后她的调养问题。」医生在诊断后,对赛希洛这么说著。
「你们是怎么服侍她的?怎么会让她身体这么不堪一击?」赛希洛指责著一旁的宫女。「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他将所有的人都赶出房间,以便让他藏住的感情能在此刻宣泄。
他握住了应鸿雁的小手,轻缓地来回搓揉,并将她的柔荑时而靠在他的脸颊温著、时而让他的唇吻著。他细长优雅的十根手指头,爬上了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全身肌肉……配和著他多情的心、心疼的吻,他只能趁她在昏迷的时刻,来表达他对她的深切情衷。
好舒服、好舒服的抚触喔!应鸿雁逐渐苏醒了,放肆地享受著落在身上的温柔。不用猜,她太清楚这等的轻柔,那是高高在上的尼雅王,不为人知的情衷。
「你也曾经对她这么好过吗?」她醒了,睁开眼睛问著。
「你醒了?」他发现她醒了,浅笑中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还没回答我,你曾对月牙公主--」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代表著她的感动。
「没有。」他摇摇头,眼中是不变的深情。
「那萨吉儿呢?」她又问了。
「她只是朋友,在我的心中,她只是朋友。」
「那我呢?」她凝望著他的眼眸,等著他的表白。
「不要说话,你需要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故意回避著她的追问,只深深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记后,便心事重重走出她的视线中。
「你……真的会来吗?」她喃喃自语著。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果真是来了,但却没将他的心一起带来月牙宫。
从这天起,赛希洛只要一处理完宫中的事,便立刻赶赴月牙宫,来照顾他的月牙儿。他会监督她把药喝干净,他会喂她吃完他特地为她调制的补品,他还会帮她梳理头发、描画浓眉,他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宝贝,把自己贬成奴隶,让所有的侍卫宫女们全傻了眼。
不过,谁都没看出来,他与她之间,那份刻意疏离的亲切,常让应鸿雁看著他时,不自觉地恍惚起来,连他的关爱仿彿;都变得好不真切--
「不吃了。」应鸿雁愈来愈不能忍受这样的感觉。
「怎么了?心情闷?我陪你到花园走走。」赛希洛一脸淡然地说。
「不用了,你不想来就别来了,我没那么刁钻难缠。」她倏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闷闷地踱到了窗口。
「可是,我不放心--」赛希洛当然知道她的难堪何在。
「心?反正你的心也不在这儿,何必矫作呢?」她故意冷冽地说。
赛希洛没有辩驳,因为,他的确是刻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虽然,他可以温柔地为她做任何事,但,他过多的沉默、客套的动作,以及他收敛住的深情眼眸,在在都是一道铜墙铁壁,让她筋疲力竭,终于放弃。
「抱歉,我惹你难过了。」他走向她,语气轻柔。
「不!该抱歉的是我,」鸿雁顿时觉得自己是不识好歹,「我不该对你生气的,我只是……只是慌了,我找不回以前的那个阿洛……」她说著说著,就哭了起来,靠进了赛希洛倚过来的胸膛中。
赛希洛没反应地站著,他不敢动,是怕他会因此而更软弱,所以,他假装无动于衷,所以,他没去安慰她的伤痛;所以,他强忍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难过,任凭她对他所有的指控……
突然,应鸿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停止了啜泣,有点难堪地离开了他的胸膛。「我困了,你可以走了--」她揪著心口说。
赛希洛就这样走了,没说半句她想听的温柔话语,而这时,应鸿雁才放声哭著,她扑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