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归来,娶我可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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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她和爸爸的婚姻是无奈的,爸爸有自己真正的家庭,哪怕不被世俗所待见。”
“妈妈说爸爸不是一个好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却是一个好父亲。她说人有时候没必要看那么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不重要,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也没什么好介怀,日子总要过下去,回不回来有什么差别。”
“可我却知道,正是妈妈的不争不抢,才为我留下了一个好爸爸,正是这份歉疚才会有他对我无尽的宽容和宠爱。”
“妈妈有心脏病,我是她拼了命才得来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妈妈,她知道爸爸的事,可她却从没质问过什么,她晚上明明疼得睡不着,可依旧笑笑的给我盖被子。”
“她昏倒的时候,我还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拉不动啊。妈妈躺在病房里的时候,三餐都无法下咽,奄奄一息。可是爸爸呢,他陪着他所谓的妻子和儿子在游乐场。妈妈走的时候,身边连人都没有,我在他们家门口等了一夜,等我把他叫到医院时,妈妈没了。我恨他啊,妈妈才是他的妻子啊。”
“可妈妈说,园园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连爸爸都没有,你要笑不能哭,要接受不能拒绝,不然我留给你的就全没了,妈妈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能哭我只能笑。哪怕妈妈走了,哪怕他们第二天就住进这里……”
“妈妈说她容得下一切,我也一样。所以——”夏俞看着杯中的咖啡,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哪怕以后我嫁的人像爸爸一样,我也不会去争去抢,因为心是别人的,是留不住的,能留下一个好爸爸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宋然摇摇头,他没工夫去做什么好男人,却想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所以,小闹钟,我们一起努力如何?
“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爸爸,知道吗?”
宋然不置可否,看咖啡渐凉,便放置一旁。咖啡凉了,不喝便是,心若凉了,怎叫它温热如昔。余光扫过阳台入口那慢慢消失的身影,纵然忏悔一生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
几天后
宋然见到了俞云,真的是温婉娴静,眉目透着温和,生前定然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有母如此,女儿自然不会差,夏俞的眉眼之处有些像她,柳眉杏眼,细长清秀,干净清澈,纯然澄明。
妈妈,我又来了。
夏俞静立于墓前,看着俞云的照片微微笑着,轻轻眨眼,低头看着身上的乳白色围巾,有些旧,颜色暗淡,终究是过去好几年了,旧的去了新的却始终未来。
灰暗的天空下起小雪,飘飘忽忽,落地即化,可多了又慢慢堆积
宋然拉过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拍拍她毛衣上的雪,“下雪了,回去?”
“哥哥,我看了好久。”夏俞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宋然,有困惑有不解,还有些不甘心
“恩”将她的围巾又围了一圈,顺便将她的嘴都捂住
夏俞拉下围巾,轻轻吐气,“我和妈妈不像。”
“看出来了,差太远了。”将围巾又重新围上,眼睛一顿,示意她不许再拉下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
宋然拉起她的手,慢慢下山,“用生物学的角度,这个叫基因突变。”
小身子靠近宋然,“什么意思?”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早睡觉。”
……
*
夏俞织了一条烟灰色的高粗毛线围巾,洗干净放在衣柜许久,拿出来看过却没戴过,烟灰色,适合男生,可她不是。当初选毛线的时候,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买了下来。她看放在一堆的白色里有些突兀就拿竹针织了,可织了又有些后悔,想拆了又觉得可惜,索性就放在衣柜里。
陆芯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没问出什么话来,可她知道夏俞一定是想给宋然的,“夏俞你买那么多毛线做什么?”
“珍藏啊。”夏俞帮陆芯拆掉织错的几行,又重新帮她织好。她从没说过自己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针织店,规模不用大,几平方就可以,里面都是暖烘烘的毛线,粗的细的……
陆芯觉得夏俞好奇怪,她听针织店的老板娘说夏俞每年都会买好多毛线,而且都是白色的。她很好奇夏俞买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从没见她织过,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收藏?
“夏俞,这些是谁教你的?”
“这种织法是看你织了才知道的。”
陆芯看了一下自己歪歪扭扭的斜纹围巾,叹口气,“夏俞,你就继续帮我织吧?”
“完后送我?”
“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织给你。”
夏俞失笑,她想她知道了什么。
第二天,夏俞将织好的围巾交给陆芯。可一天没到头,围巾就到了顾原手中,夏俞一阵尴尬。她织的时候他看到了,现在他生日,虽然是以陆芯的名义送出去,可是还是怪怪的。
陆芯拍拍她的肩,不就是一条围巾吗?班长天天为我们操劳,送一条给他聊表心意又没什么!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晚上,宋然给夏俞辅导功课的时候,看她心不在焉,便放下笔,“今晚就到这,早点睡觉。”
夏俞心里琢磨许久,在宋然起身的时候,也猝然起身,从一旁的书包里拿出一盒德芙递给宋然。
“这个给你!”
宋然接过一看,深深的无奈了,摇摇头。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聪明点!
“还有这个。”夏俞将一个棕色的纸袋拿给宋然,手微微有些抖
见宋然没接过,夏俞心里一落千丈,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在即将收回的时候,宋然拉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拿过袋子,视线往里面扫了一下,一抹笑容浮现。
夏俞心里小鹿乱撞,很是不安,不安之下便抬起头,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学姐说,虽然你不吃甜食,但还是吃一颗应应景吧!”至于应什么景,她倒是不清楚。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说什么?”
“我?”如果是她,她会说什么?她怎么知道要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抬头,“哥哥,明天有点冷。”
少年握紧手中的袋子,笑意渐深,星眸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想念你转身的味道。
“什么?”陆芯站了起来,班级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夏俞忙拉下陆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这样大呼小叫。陆芯坐了下来,压低声音,“你真送了?昨天?”
夏俞点点头,昨天有什么问题吗?
“昨天是情人节。你送围巾这也太明显了!”看夏俞一脸呆愣,陆芯觉得很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送礼知识,“女生送男生围巾代表浓浓的爱慕之意,是一种大方的示爱,表示你要将他套牢,一辈子都缠住他!而且你还在情人节送,其中的意思应该不用我多说,你懂的。”
“那你——”
“那是班长生日,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送,班里好几个都送了。再说我要是有其他的意思,我会叫你帮我吗?”
夏俞挠头,她好像犯蠢了,过了好一会,“我没说是我送的,我说是林青送的。”
“那你不是给人做嫁衣吗?你傻啊!”看夏俞垂头丧气的模样,陆芯无语了,她这根本就是帮了林青一个大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长处,这下倒好,连这功劳都是别人的,真是太蠢了!
夏俞双手托着下巴,她想林青会感激她的,哥哥今天早上已经戴那条围巾了,她还真是好心促好事。
“你喜欢他是不是?”
夏俞不知作何回答,她都没那个闲工夫去想这个问题了,她只想把围巾拿回来,她不想给他了,特别是以林青的名义,可好像来不及了。
“芯芯,你说怎样能拿回来啊?”
陆芯摇摇头,“拿不回来了。要不你说那是你的?”
这样怎么可以,那样说的话他要怎样想她?他现在说不定正因为林青的心意而欣喜不已。她说的话,那成什么人了?再怎么好大喜功也不能那样说。
从书包里拿出两颗巧克力球,把其中一颗递给陆芯,“吃吗?”
陆芯拆开金色锡纸,将巧克力含入口中,不停啧嘴,“恩,好吃,还有吗?”
夏俞心情不好,从书包里将整盒的巧克力全部给了陆芯,她看着这个都吃不下去。
“这是……”
有些熟悉啊!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林青叫夏俞交给宋然的吗?怎么在这?难道……
“哥哥不爱吃甜食,他不要,说给我。”
“芯芯,我不想再做这些事情了。”她做了太多的事,太多她不想做的事。
陆芯拉住夏俞的手,“那就不做。”不就一盒巧克力,谁爱吃谁吃!
陆芯起身准备将巧克力扔向垃圾桶,没想到有人快速的接过盒子,眉开眼笑,“呦!巧克力啊!给我一颗如何?”
陆芯没好气,整盒都扔给顾原,这烫手山芋她还想扔掉呢!
顾原愣了,看着巧克力发呆,“怎么了?”
“吃了这盒可是要做人男朋友的,你吃吗?”陆芯看着顾原脖子上的围巾,黑不黑,白不白,一段歪扭,一段整齐,围在他身上别提多丑了。这顾原是抽风了吧!那么多好的不围偏要这一条。
“谁的男朋友?”
“校花林青啊!”
顾原放下盒子,没再碰,明白过来了,看着夏俞若有所思。
夏俞有些火大,看她干嘛,“我哥哥的喜糖,你们不吃啊?”
看夏俞剥糖纸吃巧克力的样子,顾原不知为何也跟着她吃了起来,既是喜糖,那他就沾沾喜气,还真有些甜,味道也不错!
结果,你一颗我一颗,抢似的,全解决了。一旁的陆芯看着他们两个,呆了!
*
夏俞抱着水杯不停地喝水,宋然莞尔,她晚上饭也没吃就光喝水了,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渴?
“喝太多小心睡不着。”
“那就不睡!”夏俞看着那条围巾就有气,真恨不得摘下来!围在他身上别提多丑多难看了!她想拿把剪刀把它剪了!
怎么又跟他闹脾气了。拉过小手,轻问,“怎么了?”
“哥哥,你把它摘下来好不好?”
宋然身体一僵,握住夏俞的手渐渐用力,她想收回什么?
“为什么?”
“我不想……”夏俞说不出口,过了许久,叹气,“你喜欢学姐吗?”
聪明如宋然自然明白过来,笑意拂面,拉过小身板,搂在怀里,“不喜欢”他不喜欢向人报备任何的事,但若对她,他愿意去解释,只是她不问,他又如何去说。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伸手搂住眷恋的怀抱,“哥哥,我喜欢你。”
宋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轻如羽毛掠过。园园,再长大一些,我们是有未来的。她还小,不是心智而是年龄。
他应该慢慢等她,他有的是时间。
*
夏俞初三了,可她却不喜欢,她不喜欢离别,不喜欢伤感。
宋然看着紧紧拉住自己衣角的手,有些不舍,可当着长辈的面还是不好做太多亲昵的动作,拉下她的手,“放假就回来了。隔得不远,你周末买张车票就可以过来。在家不闹脾气,知道吗?”
看着他坐上车离开,夏俞握紧手中的那串钥匙,一直看着车影没回头。哥哥上大学了,她应该开心,可是她却笑不出来,他们的距离又远了。大学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那梦幻的象牙塔,她无法触及,他们的差距又拉开了,所以希望又渺茫了。
夏明微叹,真是女大不中留!那眼睛,贼舍不得,恨不得跟上去!
康琳拉着夏俞的手回家,“就只是隔壁市而已,过去回来都很容易的。”
送走宋然,夏俞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目标——考上高中
等她考上的那一刻,她却没找到那个能与她分享这个喜悦的人,电话打过去已显示是空号。她那时才想起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面,而他也很久很久没回来,他们失散了。
不管是不是忘却了,她还是想去一趟,她想去确认一下。
陆芯是最支持她的人,也是她唯一的追随者!
S大是全国著名的高等学府,宋然作为优等生考进这里的管理学院自然是不简单,走在郁郁葱葱的街道,陆芯和夏俞好奇极了,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迷失了方向,只觉得她们的学校真的是沧海一粟,太渺小了!
夏俞拿着拍立得帮陆芯拍照,比着流行的剪刀手,引来路人的无数吐槽,陆芯和夏俞尴尬极了,脸红红的,她们被鄙视了,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看棵树都要照相。
宋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打听之下自然很快就能知道他的所在地。被打听者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有些想笑,他们学校的宋校草吸引外校的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初中生都扑面而来,果然是盛名在外!
夏俞站在管理学院楼下的宣传栏前等着,看着上面的照片,频频失笑,推开玻璃,摸上那张俊脸,好久没见他了,还是一样的帅!
陆芯很无语,“一张照片而已,至于吗?”
可我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夏俞心中犯苦
铃声响起,人渐渐多了,一个方向往楼外涌,她们在人流中渺小而卑微
“宋然,今天我们去吃什么?”
“门口新开了一家阳春面馆,我们去试试?”
“要不老地方?”
……
老地方?多暧昧的词汇啊!俏皮悦耳的女声一声声的渐近又渐远,夏俞低着头,微微一笑,始终没胆量瞥一眼,去看去瞧,哪怕是余光!
“太——”过分了!
夏俞拉住要冲上去的陆芯,指间的力道让她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半道噤了声。
陆芯看着已经远走的人影,气得满脸通红,“夏俞!”
“好啦。我们本来就是不速之客,不气了。”
“可是……”陆芯看夏俞微笑的脸庞有些不甘心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最多也是她一厢情愿而已,他从来就没说过什么,哪怕她说她喜欢他,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从来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给她辅导功课,无非是看在长辈的面上,不好拒绝而已。她太傻了,以为他说不喜欢林青就是喜欢自己,那时他沉默了,不是默认,而是无视,是无声的拒绝。
“我请你吃东西吧?”
*
校门口的美食街人潮涌动,夏俞和陆芯好不容易才挤进一家,等了许久才占到位置,可一看吃的,又纠结了,这么多,吃啥好呢!
“先来碗土豆粉,加香菜。”
“额,不要了,还是龙口粉丝吧!”
“等一下,还是换了,好像小笼包比较好吃”
“不要不要,还是……”
……
服务员站在一旁许久,看着手上写好又划掉的菜单,简直想发火,她们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一旁不少人也看向这边,有些好笑,可大多是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