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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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珍姐姐,你不要走,你留下来陪萱儿好不好?」萱儿掉下眼泪,楚楚可怜地对禧珍说。
听见萱儿的话,看见萱儿的泪,禧珍心软了。
「好,我留下,我不走了!」禧珍一咬牙,承诺萱儿。
萱儿一听禧珍的话,立刻破涕为笑。「好棒呀!禧珍姐姐不走了!」她兴高采烈地欢呼,对她的阿玛又哭又笑。
一听见禧珍这话,阿布坦紧张地望向他的贝勒爷……
原本沉默到底的永琰,突然采取了行动——
「这事由不得你,你得跟我走!」他走到禧珍面前,坚毅的目光盯著她。
永琰一反被动,他强硬的气势让禧珍心虚。「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润王府里陪萱儿。」禧珍挺起胸膛、虚张声势。
「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格格,留在润王府里成何体统?」永琰冷下眼责备她。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统统不管,也不理别人怎么看我!反正我是被王府流放在外头的野格格,我只管自己高兴就成,不必像你这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要顾及什么劳什子的,我不明白的「体统」!」永琰在外人面前对她的态度如此严厉,让禧珍口不择言。
听见格格的回答,阿布坦紧张地屏住气。
天底下,除了皇上外,大概只有禧珍格格敢这么对他的爷说话!「有什么抱怨你可以稍後再说,」永琰深呼吸,隐忍她。「现在,乖乖跟我回去。」他捉住她的手。
「我不是三岁孩子,我有自个儿的主见,我已经说了现在不回去!」禧珍拽著手,想挣脱他。
永琰脸色铁青。
看得出来,他已经被禧珍气得半死!「三贝勒,既然格格喜欢住下,我看您就别勉强她,在下保证会好好照顾格格,您就答应让格格住下吧!」平贝子上前劝解,企图化解两人间紧绷的气氛。
永琰连瞧也未瞧平贝子一眼。
禧珍挣不开他的掌握,只差没被永琰箝著往外走。
眼看禧珍就要被架出润王府,情急下,平贝子突然壮起胆子伸手抓向永琰——
阿布坦站在旁边,原以为这只是平贝子情急下的举措,因此并未出手干预。然而平贝子为了让永琰放开禧珍,手劲居然出奇狠厉,宛如鹰爪强勾——
瞬间永琰神色一转,他突然放开禧珍,与平贝子过了两手。
一旁阿布坦见状,皱起了眉头……
两人才过几手,平贝子就乱招失手,两腕被切中麻穴吃痛退了两步。
「失敬、失敬!」平贝子狼狈踉舱,赶紧拱手为礼。
阿布坦想责问对方为何出手,却被永琰挡下。「既然平贝子不在意舍妹胡来,那么就让禧珍住下也好!」
永琰反口答应,神色自若如常。
此话一出,不止阿布坦惊讶,禧珍也呆住了。
永琰忽然露出笑容,炯亮的眼神盯住禧珍。「既然想住下就得收拾性子,不能给平贝子添麻烦,明白吗?」
禧珍一时摸不著他的心绪,糊里糊涂地点头。「我当然明白,你根本不必教我!」其实她一点都不明白。
永琰悠悠回过眼,对平贝子道:「舍妹性情顽劣,如有淘气、不懂事的地方,就请平贝子多加包涵!」
禧珍听永琰如此形容自己,什么「顽劣」、「淘气」、「不懂事」的,气得她鼓起腮帮子、睁大眼睛瞪著他!「应该、应该的!」平贝子哈著腰,极恭谨地回答。
「那么舍妹就此住下,长时叨扰了。」永琰说完话後,悠悠地瞟了禧珍一眼。
禧珍被他诡异的眼神一瞪,不由得全身一僵,她逞强地拿她大大的眼珠子瞪回来。怎样?看谁的眼睛大!永琰撇起嘴。「走吧,阿布坦!」
阿布坦虽然摸不著头绪,可既是贝勒爷的命令,他也只能随爷回去,顾不得白跑这一趟。
「他……他就真的这么走了?」瞪著永琰的背影,禧珍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格格,您安心住下,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平贝子喜不自胜,他对禧珍承诺。
禧珍能留下,看起来最高兴的人莫过於萱儿了!「禧珍姐姐,萱儿房里有陈嬷嬷做的胡桃饼,咱们现在就回萱儿的房间吃饼喝茶好吗?」萱儿讨好地说。
她知道,禧珍最喜欢吃陈嬷嬷做的胡桃饼了!「胡桃饼……好呀!」禧珍虽然笑著回答,可却提不起劲来。
凝望著永琰离开时走过的那条小径,她心口突然又犯起那股说不出所以然的、怪里(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呢?
为什么,连萱儿提到她最喜欢吃的胡桃饼,她都觉得好像没那么感兴趣了……
☆ ☆ ☆
阿布坦虽然跟著主子离开润王府,然而他满肚子疑惑表现在脸上,实在想不透贝勒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贝勒爷,难道您就真不管格格了吗?」虽明知不该多嘴,但阿布坦还是憋不住问出口。
「平贝子是她未来的夫君,珍儿住在润王府也无不可。」永琰眸色一闪,淡淡地道。
闻言,阿布坦张大嘴巴,他心底可不以为然。「可、可是格格毕竟还没嫁出阁呀……」
能不能嫁出阁可还不知道!阿布坦没说出口的是——格格想嫁出安亲王府,最大的「阻碍」大概会是贝勒爷。这不仅他如此认为,想来其他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永琰瞧他一眼。「阿布坦,刚才在润王府,你难道没瞧出任何异状?」
「异状?」阿布坦反问。
经永琰这一问,他确实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平贝子刚才出手拦人,难道你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永琰提点他。
「对啦!」阿布坦用力一拍大腿。「贝勒爷,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刚才看平贝子出手,招式虽乱,看起来就像混打瞎蒙的一般,可离奇的是,竟然还能跟贝勒爷您对上两手!」
「看起来混打瞎蒙,其实大有玄机!」永琰轻描淡写。
「贝勒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他会武功,而且身手不俗。」永琰简言道。
阿布坦神色一凛。「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平贝子装傻卖呆,胡打乱来的假装不会武功,为的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一时半刻还不能知道。」
「那么,贝勒爷,您留下格格,是为了让格格替您打探实情吗?」阿布坦问。
要她打探?永琰挑起眉,冷峻的神情难得滑稽。
「阿布坦,你若想败事,这倒是个好主意。」悠悠扔下话,永琰嘴角噙著一丝诡谲笑意。
「呀?」阿布坦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她,」永琰嘴角的笑意扩深。「成事绝对不足,败事足以有余。」
「噢!」阿布坦清醒过来。
贝勒爷说得对喔!阿布坦深自警惕。不过既然如此,贝勒爷应该担心才是,怎地还笑得那么高兴?
阿布坦想不透……
实在想不透……
想破了他的脑袋瓜子也想不透!
第二章
独自留在润王府里的禧珍,虽然有萱儿无时无刻缠在身边,却忽然觉得孤单起来!她突然开始想念起许久不见的小碗、小碟、小杯子和小盘子他们……
还有春兰、新眉、子扬和阿布坦……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新的、旧的、前认识的、後认识的,她都开始莫名其妙想念起人家来了!然而光想念他们不够,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却抵死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禧珍眼前浮现永琰的脸孔。
她用力摇头,企图把那张碍眼的俊脸甩掉!可每回只要她把心思放空了,永琰的脸孔就会不厌其烦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真是奇怪了!这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禧珍甩得头都晕了,竟然还是没办法把永琰的影子甩出脑子。
她无奈地皱著眉头,沮丧地撑著下巴。趁著萱儿玩水的空档,她又坐在湖边发起呆来。
「格格!」
远远的有人喊著禧珍,然後很快地跑到湖边。
「春兰?新眉?你们两个怎么跑来?」禧珍见到两人,连忙站起来。
「是贝勒爷,他说——」
「贝勒爷他怕您寂寞,特地吩咐咱们来陪您!」新眉打断春兰的话,笑著对禧珍说。
春兰差点说漏嘴把贝勒爷招供出来—她险些说出,实际上是贝勒爷派她们两人前来「监视」格格的!原本春兰也不知是否该「变节投诚」,可仔细想想,总觉得贝勒爷好像比格格可靠许多,如果她听贝勒爷的吩咐、凡事以贝勒爷为重,未来应该比较有前途。
平贝子跟在春兰和新眉身後,对禧珍说:「格格,她们两人一定要进来陪您,我想——」
「那好呀!」禧珍看到两人高兴的不得了。「有你们两个来陪我,我就不会无聊、不会寂寞、不会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格格,你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啊?」春兰好奇一问。
禧珍眼前顿时浮现永琰的脸孔。
「没什么。」禧珍「咻」一声收起笑脸,讷讷答。
「噢。」春兰满脸狐疑。
见禧珍这么高兴,平贝子本来藉口不方便要推辞的话,顿时全咽了下去。「既然格格喜欢这两位姑娘的陪伴,那么——」
「那么咱们就全留下来了!」新眉笑嘻嘻地回头招呼:「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听见平贝子应了,你们赶紧全进来吧!」
「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禧珍念经一样喃喃诵念,兴奋地瞪大眼睛。
然後一个个萝卜头,登登登登地从小径後全冒了出来!「格格!」人全到齐後,众口齐声问安。
「你们——你们怎么全都来啦;?!」禧珍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赶忙跑上前去握住这个、又握住那个的手!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是呀!咱们想念您,不满一个月就全都回来报到啦!」小碗代表发言。
他们尚未回王府,就被知会到四合院去。
「你们全都来陪我,实在太好了!今天见到你们我实在太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禧珍一连说了好几个高兴,却还不足以表达她的高兴,因为她的「孤单」总算暂时一扫而空了。
「格格,这儿……咱们全都能住下吗?」小碗问。
禧珍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歪著小头想了想,觉得这问题好像该问主人才对。「平贝子,你是主人,你说小碗他们都能住下吗?」她眨巴著眼笑眯眯地问人家。
瞬间一群人十几只眼睛全望向平贝子。「呃……当、当然可以了!」他要是答「不」,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十几只眼睛给瞪死?
「太好了!」新眉说:「那我就代大伙儿,先谢谢您罗!」
「哪里,这位姑娘,」平贝子客套道:「我还没感谢您当日救了我的恩情——」
「好啦、好啦!既然你们全都能住下,那咱们就又能团聚了。」禧珍高高兴兴的,全然没瞧见那主人家愁眉苦脸的表情。
平贝子瞪著这大群人,他一贯谦和、老好人式的笑容,这时看起来忽然有点勉强……
☆ ☆ ☆
赵天样平日爱上酒楼妓馆,认识的人物三敦九流、龙蛇混杂。子扬便看中他这点,於是藉著上酒楼饮酒结交上赵天样,两人几杯黄汤下肚,彼此溜须拍马的瞎拉馆儿,就这么搭上,成就了一段酒肉交情。
「你说我一个卖玉的,能这么俗气吗?」黄汤下肚,赵天祥挟著酒意跟子扬嘀咕。「可这个「玉」字拿掉不就是个「卖」字吗?既谈买卖,你说它还能清高到哪去?我嘛,不过就是个俗人!俗人俗人,当然就得要够俗,才能痛快的当个人嘛!」赵天祥瞎唬弄编上一段歪理,只为解释他上妓院其实俗得有理!子扬抿著嘴微笑不语,模样儿似很感兴趣地聆听著。「赵爷说得是!你是入门的行头,不贫气、不沽名钓誉,我岳子扬生平就爱结交像您这样豪爽的大爷!」子扬先吹捧他两句,赵天祥一听果然受用,眼睛眉毛顿时都笑开怀了!「不过提到这玉嘛——我这儿倒有个上等卖家,手头有件千年宝玉,估念著就想找个识货的好买家。」
「千年宝玉?什么样的千年宝玉?你倒说来听听!」谈到赚钱的生意,赵天祥两眼雪亮起来。
「东西不是我的,这我也说不明白!要不这样好了,赶明儿个我给安排安排,从我那当家手上——」
「当家?怎么?你不能做主?」
「我说赵爷,您可高看我了!」子扬甩开手上那柄骨扇,哈哈笑道:「我上头那主子是个真正的爷,您要能见著他,就会明白我岳子扬实在不算个什么东西了!不过嘛……」他顿了顿,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赵天祥果然问。
「不过我这主子来头大、身分高,不惯见行头。」
「那要怎么谈买卖?」赵天祥一撒手。
「赵爷要信得过我,我先把宝贝弄来给您细瞧,过後您估个价,再找个买主安排我那主子两方见面,届时我就以您估的价说服我那主子,好好给您盘上四成利头!您说这生意能不能做得?」
赵天祥一听,岳子扬连细节处都替他想得妥妥贴贴、滴水不漏,实在没什么不能的!而他自己只要能找到买主便成了,可不过就是——
「赵爷要信不过我,担心咱们与买主私下交易,那么双方就立个契!」子扬向来善於察颜观色,早知道像赵天祥这种人,骨子里谁都不信!「这四成利先对半分两成,这两成利就当给您的赚头,不收回来!将来生意成了,咱们再追加那剩余的两成利,足足凑妥该给您的四成利!您说我盘算的这种种成吗?」
赵天祥一听眼睛更亮了!「当然成、当然成!」这笔生意无论算盘怎么打,他都是稳赚不赔!「唉呀!我说岳兄,您可真是菩萨送来给我的,一尊活生生的财神爷呀!」有钱可赚,赵天祥马上跟子扬称兄道弟起来。
「哪里、哪里!赵爷真客气、真见外了!」子扬对著赵天祥嘻嘻笑,然後压低声道:「届时赵爷赚饱利头,只要别忘了小弟……记得给小弟一点儿好处就成了!」他两指掐起,轻搓几下。
「这当然!当然!」赵天祥占了大便宜,当然不吝施点小恩惠。
两人谈得心花怒放,暍得畅快淋漓,不到三刻钟光景,赵天祥已经将活财神岳子扬,视为他平生难得的莫逆!☆ ☆ ☆虽说小碗他们也到润王府来陪禧珍,可一个地方住久了总是会闷!於是这天,禧珍便兴起了上街的念头。想想她自从回到北京城以来,还真没去过哪处名胜古迹游逛!既然润王府她住得闷了,就开始老想著外头。
可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