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悲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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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上班,王笑梅总表现十分腼腆,当她每次在叫石洋之前,红韵都会桃花般的从细嫩的皮下渗到脸上,声音仿佛猫咪细鸣:“叔叔……”
王笑梅管石洋叫叔叔,石洋听着心窝里就会有那种被刀割的滋味。后来王笑梅就不叫了;再后来,只须他或王笑梅半睁着眼勾勾对方,彼此就会按捺不住的、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身体挪到对方的跟前;当然,这种事只发生在店里面没人的、极短的忽而。
此时的石洋和王笑梅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是她们在彼此的内心里仿佛又有什么,这时候,假如真要说她们有什么的话,不就是他们俩上次在茅厕边上见过的那一幕,不过,从他们现在的情形看来,多少已有些心照不宣了。
如果——假若这时候王笑梅忽然因为其它原故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属于石洋的服装店,那么,她们这断经历,最多只能算着是她们俩人在生命长河中一段值得回味的东西。遗憾的是上天却不是这样安排她们的命运。那天,也就是她俩站在一起的时候,石洋鼓足了勇气;——还是用她们前面那种要命的眼神,怀着亢奋和忐忑不安的激情待王笑梅来到他跟前后,石洋先是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来碰了下她的手,见她并没有要将手缩回去的意思。此时,石洋再也忍不住——也实在经不住对她那种长时间的激情煎熬了,亢奋、灼热的情绪直冲脑顶,此时他出了大胆地用激动得几乎发抖的双手将王笑梅紧紧地抱在怀里外,以别无选择,而此时的石洋就是这样做的。他用双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脸帖着她发烫的面颊喃喃地说:“啊!笑梅!亲爱的王——笑——梅!”
“啊!你把我的嘴唇咬破呐!……”
这下他俩可好了,处在这么亲密的关系之中,石洋每天总要找机会和她亲密。而现在的王笑梅,不管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正处在情豆初开的佳华妙龄、处在灵肉朦胧、渴望张溢的嫩芽中,对于像石洋这样有着成熟的、男人味十足的、充满了活力的血肉之驱,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抵挡的。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都由着他抚摸她的全身,以使她全身的血液得以畅快的奔涌、以使她全身心的激情得以最极致的放释;但是,由于她还不知道这场恋爱会有什么结果,因此她每一次都牢固的坚守住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让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只泻,而绝不外溢。
两人如胶似漆地缠绵过一个时间之后,王笑梅的激情没有丝毫地退却,石洋却打算残酷的、用男人那种成熟的、在还没有被最后的躁动冲昏头脑的时候,把自己的激情桎梏。
他想:“趁现在——都还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应该暂且避免和她单独在一起。”
然而,这个不再与她接近的想法,实施起来却易常艰难,以至他灵魂的每一次苏醒、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把他朝王笑梅的那儿驱赶。因为,石洋是个易动感情的人,同许多别的男人一样,当王笑梅每一次在无人的时候来到他的跟前,他都会止不住地伸出颤抖而有力的手臂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次次地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第一章 不眠的沉思(6)
接连两天,石洋租铺子的事没一点着落,黄雅兰在彭山参加完婚礼后回来了。石洋怀着同样的疑虑没有向她问什么,她也没对他解释什么,家里的气氛却让对方都明显的感觉到更紧张,而且一天比一天紧。女儿不在家,屋里就静得让人窒息,很多时候憋得他心里那股邪火直往上串,脑门子急得嗡嗡叫。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曾好几次打算把内心的愤恨糊乱的发作一通,或和她静下心来努力地掏一下彼此的心境;他这样认为,假若能彼此交换下相互的心境,或许这样对她和他要好些,有几次他话以到了嘴边,却瞧见她满目不屑的朝一旁瞅,这时候他就会想起王笑梅,想起王笑梅就什么样的火都泄了、什么样的话也没了。打算开铺子和钱的事就更不用提,八字还没一撇,说也白说。
这天早晨,国庆大假还剩两天,黄雅兰带上石瑜早早就出了门,起初石洋还兴奋过一阵子,兴奋得心里直打小鼓;因为他昨晚临上床的时候,听她和女儿在隔壁的房间里说起上公园的事;黄雅兰说话那会儿声音特别大,听起来既像有意说给他听,又更像是在告诉他,女儿知道后还在被窝里颠颠的乐。他忽然有了主意,凡事都等明天上了公园再说。这会儿只一愣神的功夫,屋里却没了动静。
石洋怎么也想不通她带女儿上公园竟也不叫上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这是明明摆摆的事嘛,”他在心里这样说:“昨晚上她把话讲得脆响脆响的!是什么意思嘛?”石洋这时候有些让搞糊涂和气晕了,却又有那种让她给捉弄的味道,以至搞得他在回过神来的那一瞬,竟连本打算追上去的勇气也没了,最后只好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的对着自己说:“我他妈不就在外面偷了个女人嘛!有啥子稀奇!——天底下偷人的事多哩是!随便咋个说,也不致连带女儿上公园的权力也让给剥夺了讪!”
气得牙痒痒的石洋仿佛一只无头的苍蝇,悻悻的在房间里串了好一阵心情才稍许定了些,气也比先前喘匀了。屋里却再也无法呆下去。“这时候上那去呢?”他想:“节早过得差不多了,城里就不如前头闹热,凑合着出去这时候又早了点。再说,一个人在城里头又有什么转头呢!”——想想王笑梅也不成,这时候在商场打工正不知忙成啥样。要想她下班,差不多得等到天黑的时候。就这一忽儿的功夫,石洋又在家里穿了好几个来回,门拉开了几次,却没跨出去,后来他在情急之下,竟突然想到上他二姐石用那里去。
石洋要上他二姐那里去,他同样得掂一掂,路虽不算太远,却也隔着好几十公里,最头痛的是城里面这段路,挤两趟公交车不算,还得花上个把小时的时间,再加上从城边到他二姐那里的那段路,一趟下来无论抓得多紧也得担搁的些功夫,还得搭上几十块钱。
过去石洋哪计较这些,想一下都感觉在丢人,用他过去的话说就等于和上北京差不了多远;过去自己风光的时候,天上有飞的,地上有滚的;一只脚在天上,一只脚在地上;自己有车,去哪儿不是去。
他反反复复地在心里揉搓:“去呢还是不去呢?去,总得找出点理由吧。”最后他还是拿定了主意,——去。
这一回他坚决的打开了门,然后又坚决的关了门,再然后他就开始叮叮咚咚的下了楼,下楼的当儿他差不多就有此忿忿地对自己说:“我呸!——离了‘红萝卜’就不出席呐!大丈夫走不出三步就有芳草;再说,到我姐那里——说不准还能撞上个什么机会来;要不然,当是散散心也行!”
第二章 浮躁(7)
从成都的西边一路出来,穿过成灌高速公路,只需要大约50分钟的路程,西边的成都平原就到了头。
西边平原的尽头是都江堰,
石洋今天来到街上,让人瞧上去总有几分怒气冲冲的样,赶车的时候别的人都离他远远地。他那眼神,看起人来直勾勾的好像有些发愣,他那张嘴表情生动,他的下唇时而紧闭,时而又出乎意料的张开,真让人摸不透他究竟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值得生气的刺激,才使他的行为举止里有这样一系列让人感觉到他有些失常的动作。
脑子里抑郁着满门子心事的石洋这会儿到了都江堰。从客运中心出来后,跳上一路街车。一会的功夫,三三两两的乘客便将街车塞了个满。
石洋的二姐在农大校门的这头,柳河边侨富广场的那头,让这两处夹在中间的十字街口的右边,往里走大约一泡尿的功夫就到了。朝向这边的街叫外北街,往向那边的街叫北街,石用退休后闲着没事干,就在这边的外北街操起了她的老行当,取名“老人头”。“老人头”这名是石洋给她取的,也是他给她写的,旁边还画了幅老人的头像,只不过石洋的画技太低劣了点,从远处看倒有点像太婆。名字土不土洋不洋,用在石用的手艺上也还说得过去,只是后来有人真的上了她这儿来要买老人头什么的而闹了几次笑话,后来石用一乐,就在旁边添了几个字——美容美发,还在纸上剪了幅名模把石洋的画给换了,这样一来,本来还亮堂堂的牌子就不亮堂了。
街车在农大这头一家大约有一颗星的侨富餐厅门口停了下来,石洋下车后就一路走一路想,和黄雅兰“离婚”的事还一直没告诉过任何人,这次来,告不告诉她呢?
路不长,一会的功夫,到了。
二姐刚好闲着无聊,正悠闲的同旁边几家店里的姑奶奶聚在店外的梧桐树下吹壳子,无意间就瞧见他站在跟前。他二姐忽一愣神,接着就咯咯的坐在凳子上望着他笑。她一边笑,一边扯着嗓门慢吞吞的说:“哟——洋洋,你来罗嗦!快坐!坐、坐、坐!嘿——嘿……!”说话间,石用已将屁股下面的那根黑黢黢的矮凳子挪到了他跟前。
姑奶奶们瞧见她俩那副神癫癫的模样,全把话收住了。笑容却一下子收不住,只好留下一半凝在脸上。
石洋感觉怪怪的想笑,只不便笑出声,无奈之下只好站在她们跟前乐糊糊的愣,心里却在骂:“几个瓜婆娘!”
“嗨,愣啥子愣嘛。坐哟,龟儿子哩,‘宝气’!”
“嘿嘿,不坐。嘿嘿,刚来。”
扮了几分傻样的石洋就这么呆着,憋得几个姑奶奶挤媚弄眼的难受,却不便笑出声,只好拧着肚皮忍。他回过神来,急忙认真的说:“哦,有车吗?我上街去转一圈再回来。”
“龟儿子,刚来就要走。好嘛,不管你啰!”说着她调过头来说:“靓妹,把你的洋马儿拿给我弟娃溜一圈。”
石洋从靓妹手上接过自行车,先是斜着身把左脚踏在踏板上,然后将后面的右脚用劲往后蹬上一脚,车子很自然地朝前送了出去,跟着将右脚在后面划上道弧线,两半屁股恰到好处地夹在了上面的凳子上坐定了。
二姐的声音从他身后追了上来:“洋洋——死娃娃!等你回来吃饭哈!”接着她喘了口气,声音拖得细声细气的笑着说:“龟儿子!疯癫癫哩哟......”
石洋骑女娃子的车就有些手生,刚骑上去便拐了几下,溜过一段后,手头就好使了。
第二章 浮躁(8)
都江堰不如成都那样的大城市,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悠转了。石洋看过一遍,还是没有合适的铺子。只好慢腾腾的往回骑,临近他二姐铺子跟前的时候,石洋老远瞧见街沿边的梧桐树底下,一张要倒要倒的小方桌早放满了一桌下酒菜。两个侄儿在路边远远的瞧见他回来后,笑逐颜开地朝他迎上来,小龙个子矮,生得虎背熊腰,看上去像只螃蟹,他将身子稍微往下一蹲,便勾腰从石洋的胳肢窝下面串,他一边串一边和颜悦色的说:“我说嘛,哥们!看嘛,——你看嘛?酒局都给你摆好罗!”随即把车接过手往旁边挪上几步,跟着再把车屁股朝上一提一蹬,车儿稳稳的架在了街沿边。
沈尾巴是老大,同小龙一样生得虎虎的,却比石洋高出大半个头。他附着石洋的耳边嗡嗡的一边笑,一边拍石洋肩膀的时候,腰就勾了,看上去像一个长长的问号,他说:“我的哥!刚才!我是仿佛听见天上在打雷?哎呀——嘿嘿!天上的雷公地上的母舅……”
“嗨!两个死娃娃——给你们舅舅两个神吹啥子!”二姐笑逐颜开的朝他们大声吼。
“妹妹呢?舅妈呢?”沈尾巴没理会她,边问边将石洋往椅子上按。
沈尾巴和小龙把石洋夹在中间,小龙把桌上的啤酒拿起来把屁股朝天上一翻,酒就突突地从伸着长颈的玻璃嘴往外吐。倒酒的时候,大家都默不着声,各自用眼睛直直的紧盯自己酒杯,一边盯一边不停的说:“慢点!慢点!——对罗!对罗!”
咕噜咕噜的啤酒在杯里溅着好看的浪花,扑哧哧地啤酒变成气泡从碗的边扑了出来,很快又还了原,沿桌子的斜面像虫一般在桌边滴答答。
“看嘛,看嘛?龟儿子哩,又漏汤喽哇!”沈尾巴摆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纸巾往桌上搌。
小龙这时候仿佛记起了什么,他回过头来朝铺子里扯着嗓门大喊一声:“石用——开干罗!”
石用同小龙的对像笑盈盈地从铺子里面来到桌边坐下后,沈尾巴只哧哧地瞥过眼小龙的对像后接着说:“哦——刚才我说到哪了呢?哦对罗,”说完他烦了石洋一眼说,“舅舅啊?我说你还是长点嘛?不要总让我见你一次就悲哀一次——行不行嘛!你不信。——伙!上次就有人把你当成我的兄弟呐!”说到这里,他自己先忍不住哧哧的又干笑过两声,随即转了个话题说,“还有啊,——舅舅!你这次来呢,干脆就不要走球罗!多耍几天!——刚才,我还在给素芬说。”他瞅了眼小龙的对像后继续说:“叫她再给我们找个舅妈啊!哈——哈——哈!……”
小龙这时候也参了进来,两人就像是背诵台词般的一起朗声说到:“这些年呢!我们妈呢!为了我们两个龟儿子的呢!操了不少的心!如今她虽说不上怎么出老!可终归呢,还是五十好几的人罗!——你看她嘛,她还硬说她像‘窑子’——哦,不对?她还硬说她像我们家属院里的院妈妈!”
石用听后饭喷了一地,她说:“死娃娃——狗日的——献宝!在你们舅舅面前没老没少!哈——哈——哈!”
酒喝过一半,玩笑早开得差不多了,话转了正题,酒桌上的气氛仿佛一下子严肃了许多。
“洋洋。这次是来干啥子呢?”
“哦,来看看有不得合适的铺子。”稍许,见她们没有听明白就补充说:“想整家书店。”
“咋不在成都弄呢?”
“房租高罗,做不出来。”
二姐她们听过后全都默不做声了。
第二章 浮躁(9)
旁边的行人和街上的车子在懒洋洋的阳光下穿梭,隔墙连着几间铺子的靓妹们瞧见他们约显窘态的模样都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每一双异样的目光里仿佛都充满了问号。他们似乎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各自在内心里搜肠刮肚,竭力想打开由于沉默而带来的尴尬场面。同时他们为了不让这样的场面过于单调,还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