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不要说离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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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脸带微笑,说话轻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这里的牛排也做得地道而精致,看上去已叫人垂涎三尺。唐炜的爸爸还点了许多唐炜喜欢的食物,让唐炜放开肚皮吃,唐炜也不客气,一语不发,大口大口地吃着。奶奶看到唐炜如此狼吞虎咽,更加相信孙子在家里是受了“虐待”,又不时地数落儿子的不是,弄得气氛非常僵。
“唐炜,吃完饭后你想去哪里?我跟阿姨陪你去。”唐炜的爸爸放低了嗓门,关切地问。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同学八点半在东湖公园门口等。”唐炜公事公办地说,事实上他根本没约谁。
“今天是过节,你就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吗?”唐炜爸爸的声音不知不觉又高了起来。
“现在不是一起过吗?”唐炜问。
阿姨连忙打圆场说:“孩子大了,跟同学一起过也很正常呀。”唐炜的爸爸硬是把一句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吃完饭,唐炜的爸爸把唐炜载到东湖公园门口,又给了他五十元钱,让他在十点半钟之前一定回到家。唐炜随意地“嗯”了一声,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秋的公园成了人的河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缓缓向前流动。这些人大多是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是正值壮年的父母,一家子其乐融融。还有一些是情侣,亲昵地手扣手甜甜蜜蜜地走着。也有打工一族,三五成群,提着灯笼,拎着柚子、月饼,有说有笑地走着。这也是个欢乐的海洋。
月华如水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共度良宵的人们。
外界很热闹,自己很孤单。唐炜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为什么不拉爸爸和阿姨一起来,起码看上去也是完整的,也可以名正顺地融入迎中秋逛公园的队伍中,也不至于一个人孤伶伶地混在人群中,像个无家可回的傻瓜,连月饼都吃不上。“好马不吃回头草,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过几年,等我长大些,找个女朋友一起过就不再孤单了。”
“快点下雨吧,快点下雨吧……”唐炜漫无目的地跟着人群走,心里在祈祷,“快点下雨吧。大家就会像鸟兽一样四处散开了。”
8、月圆人不圆(2)
“自己就像傻子。”望着流动的灯,唐炜在心里苦笑,“去水库大坝看看吧,月亮倒映在水里想必很美。”
今晚的公园似乎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人,连水库大坝上也不例外,唐炜挤了上去,挨近堤坝上的护栏,望着天上那丸圆月倒在水中,成了一丸冰凉的珍珠。别人惊呼漂亮,唐炜无动于衷还觉得多了几分寒意。他赶紧离开这里,往大草坪走。大草坪已经被分割了,每个小团体以一盏灯为中心,围着它坐成圆形,赏月吃东西打牌猜拳唱歌,想着各种法子尽情地乐。
“反正今晚铁定是傻子了。”唐炜想,“索性就傻个够。”他决定数一下大草坪上有多少盏灯有多少个人。戴着黑帽子的唐炜真的成了许多人眼里的可怜的傻子。因为他的计算是靠脚来进行的——他数每一盏灯就要绕着那群人走一圈,走完这一圈又走那一圈,以致好心的爷爷奶奶对着他怜悯地摇着头说:“可怜的孩子,长得挺好的,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流浪呢。真可怜哟,来,爷爷奶奶给些月饼水果你吃。”唐炜也不拒绝,表情木木地收下了,连连打了几个鞠躬才离开。当然,也有年轻人嫌他坏了气氛,像赶苍蝇般驱逐他快快离走,唐炜仍然是表情木木地走开了。
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唐炜数清楚了,大草坪上一共有四百二十八盏灯,每盏灯平均照着十个人,共约四千多人在大草坪上共邀明月共赏美景,而自己是局外人。不过,还好,总算有两块月饼一个苹果五块柚子作为犒劳。继续往前走时不至于那么寂寞。
唐炜故意像猪八戒一样把东西吃得“吧吧”响,像凯旋而归的战士,高昂着头,大踏步地走。走着走着,他远远听到了一个罐头被踢来踢去的声音。
“难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唐炜很兴奋地循声走去,远远望见前面也有两个人在百无聊赖地踢着罐头。他赶紧走上去准备拿手中的战利品“拯救”这两位“同胞”。
“怎么会是你?”唐炜睁大眼睛问。
“怎么会是你?”那人也瞪大眼睛问。
唐炜率先哈哈大笑起来,笑个没停,自我解嘲地笑。
那个人也笑了,带着冷笑。
唐炜说:“谢珊珊。她是?来,我请吃月饼。”
“我妹妹。”谢珊珊说,接过唐炜手中的东西和妹妹分了……
话说唐炜的爸爸和阿姨送到家后,一边看文艺节目一边聊天。
“雪,你不能太纵容唐炜了,你对他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的话在很多时候也是正确的呀。倒是我说你呀,你的性子太暴躁了,动不动就扯大嗓门说话。你对我也不至于这样,怎么会对儿子这么凶。”温柔的阿姨细声地说。
“我是恨铁不成钢。”唐炜的爸爸说,“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唐炜的阿姨一下子从唐海涛身边闪开,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唐炜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我也是为你着想呀。”唐海涛委屈地说。
“生多一个到时我一定会偏心,我不想生。在唐炜成年以前,能让他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地成长,我就开心了。”
“雪,委屈你了。”
“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
两个人继续看电视东一句两一句地扯谈着。
十点四十分,唐炜回到。爸爸关心地问:“玩得怎么样?”
“很开心。”唐炜回答道,便回房间去了。
唐炜的爸爸望着儿子的背影对着妻子苦笑。
9、谢珊珊抛弃男朋友(1)
第四周星期一,升完旗,任老师的手机响了。
“任翼,我是叶子芳,我有急事找你!你千万千万别走开,我就过来。” 叶子芳是任老师的老乡,在另一所学校任教。
二十几分钟后,叶老师风风火火出现了,后面跟着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看上去显得无比的疲惫和憔悴,走近些看,男的长着一头黑、黄、白交杂的又粗又乱又蓬松的头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女的精神很不振,走着坐着都佝偻着身子。
“怎么回事?”任老师连忙问道。
“你班上有一个叫谢珊珊的女生?”
“有啊。”
“她厉害呀。我班上的男生关明亮为了她,偷家里的钱,被父母骂,就离家出走了,出走了整整三天啦。你看,这两位家长都垮成这样子了。现在,我想,只有谢珊珊才能找到关明亮了。”
“噢?”任老师一片愕然。
两位家长颤颤巍巍走到任老师前跟前,充满感激地握着任老师的手,仿佛眼前的老师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你们先到座谈间等一等,我现在就找谢珊珊了解情况。”
谢珊珊被叫来了,看上去确实挺漂亮的,可是那双眼睛仍然像两头小鱼动也不动地粘在脸上。此刻,她两手插进裤袋,满脸抗拒表情漠然地站在那里。
“来,先坐下。”任老师和颜悦色地说,“谢珊珊,老师想,如果你让头发恢复自然状态,应该会更好看。”
谢珊珊可能没想到开场白是这样的,她拧了拧那几绺被染成浅黄色的头发,不自然地应道:“哦。”然后坐了下来,任老师发觉她的左脚踝上戴着一串银白色的项链。
“你认识一个叫关明亮的男孩吗?”
“关明亮呀?”谢珊珊的嘴角一抿,用细细的手指把头发拢了拢,满脸的不屑,从鼻孔里挤出几个字,“认识,痴性的。”
“痴性?” 任老师说,并注意到一个细节,谢珊珊的眼睛不是没神,而是根据表达感情的需要而调节,她刚才在骂人家“痴性”时,发出的是傲慢的眼光,当她怀着戒备心理在观望人家会说些什么或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使出一双鱼眼睛愣着。
“听说他离家几天没回啦。”任老师说。
“不清楚。”谢珊珊肯定地说,“他是他,我是我。”
“他有没有找过你?”
“有。”谢珊珊说。
“什么时候?”
“每天,像影子。”谢珊珊嗤之以鼻地说。
任老师发现她喜欢用短句。
“你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放学时就知道。”谢珊珊的眼睛又像一对小鱼了。
“老师请你帮个忙,帮忙把关明亮同学找到,好不好?”
“哦。”谢珊珊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你先回去上课,放学后上办公室来,我们等你,可以吗?”任老师客气地说。
谢珊珊目无表情地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任老师设法用闲聊分散两位家长的焦虑,从而也了解到关明亮的大致情况,他的性格比较内向,一直是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不敢的,但不知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行为如此出格,或许是压抑得厉害爆发起来也厉害吧。
放学了,两位家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走吧。”
不料给谢珊珊拦住了,说:“刚放学,人多。等等。”
于是,六个人相对坐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位家长浑身被罩在乌云密布的痛苦中,父亲不时用干瘦的手搔着那满头已叫人难受的乱发,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经常带着被追猎的兔子般惊悸地睨视着谢珊珊,仿佛她有三头六臂,一朝一夕之间就把自己辛辛苦苦抚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给抢走了,而做父母的,虽然跟儿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但可悲的是,还是揣摩不透这宝贝儿子究竟想些什么,书也不好好读,被女孩子迷了心窍。
做母亲的伸过一只微微颤抖着的手,想放在谢珊珊的膝盖上请求她帮忙。
9、谢珊珊抛弃男朋友(2)
谢珊珊像被虫子蜇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眼角闪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急急地说:“走啦。”
校门口里人影稀疏。太阳很猛,逼射得关明亮父亲头上的白发泛着可怜的白光。
“你们先在传达室等。”谢珊珊说。
剩下谢珊珊和朱婷婷顶着毒辣辣的阳光站在直冒热气的水泥地板上。
“真惨,今天没擦防晒油,会长雀斑的。”谢珊珊把书包顶在头上,说。
“长了找关明亮算帐。”朱婷婷说。
“哼,怎么算?他家不是有钱人,还个个都那么可怜。”
关明亮出现了,衣服一处灰一处黄,整个人显得丢魂落魄。
“珊珊,今天等我呀。”关明亮满脸虔诚地说,“想去哪里吃饭呢?”
这时,关明亮的父母已经按捺不住,闪了出来,跟着两位老师也出来了,关明亮眼里闪现一丝惊恐,撒腿就跑。大家可没想到他有这一招,母亲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亮仔,别跑。”父亲撒腿就追赶,可哪追赶得上此刻像猴子般快捷的儿子。就是任老师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
“关明亮,你如果再跑,我们就绝交!”谢珊珊大声喊,这杀手锏灵得很,关明亮慢慢停下了,被激动的父亲紧紧抓住,气喘吁吁的父亲那满头杂色的头发可怜地颤栗着。
“关明亮,你是白痴。老师,我们走啦。”谢珊珊大声喊道,然后跟老师挥挥手,扬长而去。
“任翼,你这个谢珊珊真不简单呀。”叶老师望着谢珊珊的背影对任老师说。
任老师点点头,目光浸满忧虑。
10、我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1)
下午,任老师去了趟教务处,翻出了班级学生档案。在谢珊珊那一栏,找到了这些信息:父亲:谢鸿发,经商;母亲:佘丽美,家庭煮(主)妇;地址:空白;电话:空白。
任老师又找陶敏了解谢珊珊情况。
陶敏说班上的人都不太了解谢珊珊,因为她是上个学期才转学过来的,平时她也不喜欢跟班上的同学玩,跟她玩得最好的是隔壁班的朱婷婷。
任老师又询问班级情况。
陶敏兴奋地说:“老师,真神奇,开了家长会后许多同学都好积极呀,争着拿问题问蓝洁。噢,不过,蓝洁有个怪习惯,一有空就拿着一只饰有毛泽东头像的钢笔在手里转来转去,一天到晚似乎没停过。”
“是吗?”任老师说,“或许这支笔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放学后,谢珊珊再次被任老师叫到办公室。
“我跟关明亮已经一刀两断啦。”谢珊珊用硬生生的口气说。
任老师推了一把椅子给谢珊珊,说:“老师想跟你聊一聊。”
谢珊珊表情漠然地坐下了。
“上个星期五开家长会,你的家长没有出席,老师想了解一下情况。”
谢珊珊说:“我爸爸明天下午可以来学校。”但是,谢珊珊的口吻明显拒人千里之外。
“好。老师等着。”任老师说,心想:“先从她家长那里了解情况,再对症下药。”
第二天早读课下课后,任老师回办公室,老远就见到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在办公室外踱来踱去。
任老师笑容可掬地问:“你好,你是……”
那个男人用带着湘味的普通话说:“我是谢珊珊的家长,我姓谢。”
“谢珊珊的爸爸不姓谢,那还姓什么?这个家长也够糊涂的了。”任老师心里哑然失笑。
谢珊珊的爸爸坐在任老师对面,无意识地把椅子往后拉了拉,看来他跟任老师有心理距离,心理距离决定了空间距离。
“谢珊珊……”
任老师刚开口,谢珊珊的爸爸就自打嘴巴般自责道:“这孩子不懂事,老师,要打要骂全由你,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噢……”任老师一下子觉得语塞,他停顿了一下,问道:“谢珊珊在家里的表现怎么样?”
“懒,整天顾着看电视看漫画,总是说没作业。”
“你孩子拍拖你知不知道?”
“啊?她拍拖?不知道。老师,你帮我好好管管她,你帮我说说她,拍施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你要帮我制止她呀。要打要骂全由你。”
“噢……”任老师再次觉得语塞,有这样的家长,把所有的责任都给学校扛。
“我想具体了解你孩子的成长环境。”任老师说。
“成长环境?”谢现珊的爸爸大大咧咧地说,“有什么成长环境,就是吃饭吃菜长么。”
任老师又一次觉得语塞,他准备一点一滴地问。
“上个星期五家长会您没空过来?”
“对。”谢珊珊的爸爸说,“我做生意忙。”
“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生意。”
“您家乡在哪里?”
“湖南。”
“你们来深圳多久啦?”
“两年多啦。”谢珊珊的爸爸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任老师……”门外传来科学课姚老师气鼓鼓的声音。
任老师连忙欠身,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