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森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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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时间久了，我和妈会不会失去那老头子吧，那老头子会不会离开我们啊。
要是真的有一天，我在非洲，我妈在中国，我老爸又到世界的其他地方去了，我会很想我老妈和老爸吧！
我会在没有月光的夜里悄悄地给他们写信吗？
我会独自站在非洲的草原上，看着远方的日落，然后打开手机，翻开曾经拍下的照片，然后独自流泪，等到夕阳全部落下去的时候独自走在草原上，然后安静地回家。
如果我还是我自己，但是这个世界却不是这个世界了，却是另一个世界了，我看不见我老妈了，看不见我老爸，我是一个人，我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梨莲不在了，我爱的人也不在，燕子也不在了，只剩下我自己，然后等到地球毁灭的那天，离开的只是我一个人，那时我是不是很害怕呢，还是什么都没感觉了，还是我都会忘记一切。
16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然后安静地想，安静地思考，什么时候我会离开这个家，什么时候我不经意地错过很多东西，什么时候我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悄悄躲进森林，一直不出来了。
还在想的时候就听见薛叔开车回来了，我什么都丢下，包括我的记忆，我想，老爸回来了，我还去想那些干吗，我呼喊着老爸，他把头伸出车窗，然后对我笑，笑的时候，仍然年轻，仍然没变。
车子停下的时候，我就去帮我老爸开了车门，老爸走出了车子，我什么都没说就把老爸抱住。。。。。。
很多时候，很久没见的亲人在我们的记忆中是不会消失，我们还是记得那些往事，因为我们都在爱着对方，我们没有遗忘，我们没有去忘记。
如果有一天，我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想，那时，我会怎么样啊。
很多个夜里，我都在思念老爸，因为我一直爱着他。
很多时候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都先离开，直到最后到死的时候，留下的只是废品了。。。。。。
洁白地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
死的时候，却遗失了我们刚来时候的美好。所以我在想，美好的离去感觉怎么样？
梨莲一直说我活不了多久，说我是世界拿来玩的一个小宠物，玩腻了的时候就把我扔了，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就会离开了，还说我是个傻子，被上面的东西玩了还这么装鳖，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得把天都爆了，其实很多时候不必去在意很多事的，一个人好好地过，然后一个人好好活，接着就一个人好好地死。
梨莲说我是神经病，我说是的，其实神经病还不是有神经病的好处，至少可以不被这个世界折磨，至少可以免受灾害。
梨莲一直摇头说，你错了，恰恰相反，神经病是世界折磨了的产物。
我问她以后长大了是不是想当哲学家。
她说不是想当，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哲学家，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哲理的话，她还没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什么时候要是我也像梨莲这么野蛮的话，我想，很多年以后我一定是独自一个人，因为那样的话肯定嫁不出去，得一辈子单身。
梨莲是个好孩子，在我的记忆中，她在很小的时候还扶过一个老奶奶过马路呢，我想，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呢，至少她懂得帮助人啊。
但是梨莲最让人讨厌的就是臭美，在街上随便遇见个男人都要把眉眼抛到人家身上去，过分的时候还想把眼睛挖出来送给人家，很多时候我都想当不认识她，多影响我的名声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很淑女的孩子，要是以后我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能活吗？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是活在一个很穷的山村里的话，我肯定很邋遢，但是我想山村里的孩子都是很淳朴的，应该没有我这么有时间去伤感，所以谁说的城市好，我就觉得农村好，农村是个现实的世界。
看着老爸的眼睛，一种无解，像是狼深邃的眼一样，离开了，又回来，人都变了，我不想去问为什么，但是我分明看到我爸眼里的忧伤，一层一层的，那是一种伤，很伤很伤的伤。。。。。。
很多时候我都看见我爸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说，在那里一直抽烟，烟圈一点一点地化成忧愁吐出来，一点点的，忧伤，心里寄托了很多事一样。
“芦寒，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不在一起了，你愿意跟着和爸过吗？”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一切，都是电影里才有的，但是，现实，这是现实吗？
啪，清脆的盘子摔碎的声音，我放眼过去，厨房的门边，我妈站在那里，一脸惊愕！
碎盘子，安静，站立，烟，弥漫。。。。。。
17
小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一个劲地看电视，笑得鬼哭神嚎的，我妈说我鬼上身了，我说只要你不打扰我看电视随便你怎么说。
我拿起电话问他干什么，他嬉皮笑脸地说她想我，我说少来这套，我在看电视呢，别烦我，他说明天来接我回学校，说什么他一个人在学校不寂寞，我就来气了，还寂寞，什么一个人啊，学校里的那些都不是人啊，就你是人，我真是想一脚把他踢到天涯海角，多么好的一个学校啊，就被他这样一句话给污染了。
打抱不平。
他说不管我怎么样明天都会来接我，说我脚都好了这么久了还赖在家里，还说我不孝顺什么的，我想，其实我很孝顺的，为什么说不我不孝顺啊，我真是觉得委屈。
我妈听到了就大声吼了一句“明天来把这丫头接回去，还孝顺，电视都被她抬走了，留我一个老太婆在这做饭。”
当时什么都没想，我想，谁给我一把刀的话，我现在马上倒在电话面前。
我还没开口说话，我妈又说了“人啊，我算是倒霉的了，小天啊，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坐坐。”
“喂，你妈叫我来呢，你敢不听你妈的话么，我明天就来了哦，把行李准备好，我来接你回学校。”我还没说话电话就被挂掉了。
总是喜欢玩先挂电话的游戏，无聊。
我什么都不想说，气愤吧，伤感吧，不然怎么办。
我妈看见我气冲冲的样子，就躲在厨房里笑个不停，还说和她斗没好下场，叫我收敛点，我真是服了我老妈，要是谁和她说得上几句话，我拜他为师。
吃饭的时候我吃得特别多，而且吃得很快，我妈就一直瞪着我。
“你伊拉克难民啊！”
“要是再不伊拉克难民，我明天就得成了”我嘴里包满了好吃的饭菜。
再看我看我爸，什么都不说，好象桌子上已经没有了他一样。
很想问妈一句话，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们两个人吃饭。
爸，好象和你的隔膜越来越远了，是什么原因，不知道，看着妈，一脸的笑容，但是那笑中却夹杂着那么多勉强。
妈，请你不要勉强地笑，妈，不要把伤心藏在心里，请不要。
“唉，那你就好好地吃吧，吃完了这顿好好上路。”我妈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开心，还时不时地给我碗里夹菜，我想，她心里一定和开心果一样吧。
她说那话的时候我就想到牢房里准备砍头的人，砍头的前一天送饭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想，我真是没什么学问啊，姜还真的是老的辣，果然如此。
老爸，还是独自埋着头吃着自己的饭。
吃了就上楼去了，我想，还是回味下自己的床，不然机会少少了，摸下自己的电脑，摸下自己的小狗什么的，电视就不看了，我妈一定拿了把菜刀坐在那里看，谁打扰她就一个字“死”。
回到房间我什么都没想就躺下了，我想，还是睡一会吧。
睡一会起来怀恋下我的电脑，看看窗子外面什么的，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啊，主人公要走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想，其实我就是主人公，谁也别和我抢这个位置。
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爸去了一次国外怎么变了，变得不认识了，陌生，陌生，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荡漾，一直在。
醒来的时候看见外面很亮，我想，半夜谁开这么亮的灯，还是月亮发神经病什么的，我想，最后一夜都不要我睡好，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啊。
我正想用被子把头盖住继续睡的时候我妈就把我被子掀了，叫我马上下去，小天都等了很久了，我说神经病啊，才半夜他就来了啊。
我妈敲了我一下，说我脑袋有问题，现在都十点了。
我说才十点而已嘛，天才黑没多久。
她捏了我几下，说是早上的十点，我当时就懵了，什么啊，我都还没摸电脑呢，窗外也没看，就这样就走了啊，主人公不是很单调。
郁闷！我说什么都不起来，要是就这样下去了的话，我岂不是白当了一次主人公。
“主人公？主你个头啊，你脑袋是不是睡进水了。”
我妈说什么都不要我睡，硬着头皮把我像拉死猪一样拉了起来。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小天坐在沙发上，还傻傻地朝着我笑，我扳着个脸，说什么都不想给他好脸色看，我一直用眼瞪她，有了我妈他就飞天上去了，我真是气，要是以后真的是嫁给了他我还怎么活啊。
我妈叫我和小天坐在一起，我说什么都不干，我干吗要和他坐在一起啊，郁闷，我什么都没说就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我对着他笑，很阴霾地笑，我想，有你受苦的时候，现在还是不要得意，以后的日子等着吧。
“爸呢，妈，爸呢？”
僵硬的表情，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哦，有事就走了，”然后我看着我妈低着头，忧伤好象在藏在她的世界弥漫。
我也不想再这样就赖在家里，反正是要走的，还不如早走掉。
“行李在我房间里，你去帮我拿。”丢下一就话我就走出了房间。
“哦。”
开车的时候我妈叫我小心点，不习惯的时候回来。家里有她呢。
我当时就在想，我走的时候她就这么热情，在家的时候简直像打杂的。
我说得了，还是不要装得一慈母一样，小天就在一旁偷偷地笑。
车开的时候我就在想，又要进那个学校了，以后怎么活。
妈，如果你真的有很多忧伤和不屑，请不要把自己折磨坏了，请你可以好好地过，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妈，我爱你。。。。。。
18
我问小天干吗这么早就跑来，本来还可以在家里舒服几天的，就这样被你毁了，我很生气地看着他。
他说：“你一个在家也没意思的，而且你丢下我一个在学校，你心里好受啊！”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毛骨悚然了，什么好不好受啊，说起好像我深深地爱上了他一样，我才不会。
“为什么要喜欢我这么一个白痴。”
“喜欢你是我的权利，爱上你是我的自由，所以我就喜欢你啊。”
“什么理由啊，真是无语。”我把头转到车窗外面，我才不想正眼看他一眼呢。
“好吧，那我告诉你吧，因为你把我车撞坏了，所以你就要跟着我。”
“什么狗屁啊，车坏了我赔你呢。”
“是啊，我就是要你陪我啊，所以你是跑不掉的。”
我想我还是不要说话，这样说下去他一定没完。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小天看着我问
就像是闪电一样劈在我的脑袋里。
“啊？你说什么啊？好好开你的车，发生交通事故怎么办啊！我瞪了瞪他，然后就把耳机塞在耳朵里，因为我不想听他说那些废话。
小天，真的对不起，我不是要伤害你，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你很好，但是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记忆已经把我和他连在了一起，很多年以前他的记忆就和我的记忆凝结了，没办法分开，所以这个世界我只爱那个男人，其他的人我想我无法去爱上，对不起小天。。。。。。
什么时候我开始独自在心里忏悔，开始在自己的心里独自思索，当我怀恨一个人的时候，我却在不经意之间原谅了那个人，什么时候我开始不去理会这个世界了，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去恨这个世界了，什么时候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我相信的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想起落谦，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在为他掉泪。
我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在他勉强装得那么理直气壮地不爱他了。
为什么要在他来向我道歉的时候却对他那么狠心。
为什么在自己最爱的人的面前去说自己爱另外一个男人。
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强烈的打击他。
我还是爱他吗，我想，其实我不是了。
我想，我早就麻木了吧。
落谦，你在怪我么，你还爱我么，你还记得我们的记忆么。
我希望你还是记得。
或许在某个黄昏的下午，我们会在森林里见面，我们会看着雪乖乖地下，我们会坐在雪地上安静地看黄昏渐渐远去，等到雪地变成我们的记忆时，那时我们还是在相爱。
那时我们还是会握着彼此的手，安静地站在天涯边看雪下得簌簌如我们最深处的记忆在弥漫。
弥漫的时候我们在在对着对方笑，笑的时候我们还在记忆，记忆完了我们还在相爱，相爱了，我们就在某个季节离开了那块雪地，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在回头看那块雪地。
因为那是我们的记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记忆。
记忆里有你有我，还有我们最喜欢的雪，雪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悄悄融化，在我们来的时候漫漫地下，我们什么都没说，安静如死。
我们蜷缩在这个世界，我们悄悄相拥，我们漫漫把彼此融入对方，然后在另外一个世界漫漫消散。。。。。。
19
车停到寝室下面的时候我看见了梨莲，她站在那里朝我挥手，我想，那家伙还知道来接我，什么都没说就打开了车门，然后就蹦了出去，蹦出去的时候丢下了一句“拜拜”。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看他一眼，但是我没有勇气去看，我不知道看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下车以后梨莲就拉着我准备去寝室，离开的那一刻我看见另外一辆车也停在了寝室楼下。从车里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很单纯的样子，接着又看见一个男的从车子里出来，我看了看，那男的不是那晚送我回家的那个么？
他好象也是这个学校的，我还忘记了。然后我看见小天也来到他们面前然后在说着什么。
我摆开梨莲的手然后迅速跑到了他们面前。
小天傻傻地看着我，那个男的也吃惊地看着我，接着小天就把我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女朋友芦寒，我们才好上的，怎么样，我女朋友还好看吧。”我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然后狠狠地捏了他一下。
“这两个呢，这个是我哥，叫鸣空，这个呢，是我妹，叫岭惠，刚从美国回来。”
“你，就是我弟的女朋友？”
“是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