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大姐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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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昊勤眼中闪过两簇星火,但很快便恢复他惯常的自信和寒冽。
“你爱的是白皓匀?”冷漠的眼中看不出有一丝丝的妒火。
“不,我谁也不爱。”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掳获她的心。她不否认眼前这家伙曾经令她一时迷惘,但那种昏眩的感觉比起她身负的重责大任,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易昊勤的舌头滑过她的嫣颊,手扣着她的咽喉,企图在最短的时间让她臣服,为自己扳回一点颜面。
那一晚她被他的一再索求弄得几乎整夜未能合眼,直至午后醒来,她身上满是遭到残酷肆虐的痕迹。
趴在被褥上,她气若游丝的望向一旁枕畔,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完事后便弃她而去,留下她面对一室的孤寂。
“我还活着吗?”她傻气的问。
“在我还没有允许你死去以前,是的。”他木然回答,双眼依然紧闭,一手横在她背上,禁止她有所蠢动。
“同是江湖儿女,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偷偷的,她让身子滚向一旁,但马上又被他按回原位。
“后悔了?”他睁开眼,瞅着她,“我正在完成你的心愿呢。”
“真要我死在你怀里?”温柔拿掉他的手,挺身趴在他背上,奸诈的说:“我是个没肝少肺的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见得就把心交给了你。”
“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心。”
“你只是要我痛苦的死去?”坏男人!
他笑了,笑中有恨,全冲着她来。“聪明。”
温柔有气无力地滚下他的背脊,抱着被子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咱们这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这样自相残杀吧。
“你欠我一份爱。”
“哪有,你不也没爱我。”她生气地捶他的肩背,“爱人者,人恒爱之。你从来没有心,怎能冀望别人来爱你?”
“没有爱却有恩,我待你——”
她知趣地说:“恩重如山。”
“而你对我却——”
“恩将仇报。”瞧,接得多好。“但,我情非得已,你知道的,我是父命难违。”谅他再厉害,也混不进监狱里去找辛孝年问个清楚,所以能推就推,不然怎么脱身。
易昊勤轻轻啊了一声,聊表他收到了她的推托之辞。
“你父亲还命令你做什么?要你姓温柔姓辛?”
对哦,怎么忘了这一层!都怪山井叔在帮她假造身份证时,坚持要她保留原来的姓名,说这样反而比较不会启人疑窦。这下麻烦来了。
“温柔我妈妈的姓,既是私生女,哪有福分跟着父亲的姓。”
易昊勤微微挑了挑眉,“果真如此,死罪可免,活罪一样难逃。”
“愿闻其详。”他又不是法官,凭什么定她的罪。
“两个选择,第一,回公司继续上班,但需保证任劳任怨,做满二十五年方可退休,期间永不要求加薪,放弃一切福利。”
“太苛了吧!”亏他说得出口。
“你还可以有另一个选择。”他笑,很轻很轻地。
温柔悻悻然地瞪着他,小嘴紧抿,问都不想问。这种人坏到骨子里去,根本不必去妄想他会提出任何稍具良心的条件。
“我会恨你的。”她很少恨什么人,一旦恨起来可是穷凶恶极得很。
“很多人恨我,一旦恨起来,爱就不远了。”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她一定不明白,其实他也恨她,正因为这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的恨意,才让他积极的想留住她。
“你要我爱上你,以便让我活得更痛不欲生?没见过比你心狠手辣的人,易昊勤,你真是教人害怕得颤抖。”
把头脸全数埋进被窝里,她拒绝再跟他对话,也不想再见到他。逼不得已,她只好使出下下策,一刀果决杀了他。如此一来,他的所有产业、地盘、场子以及钱财恐将为各大帮派所瓜分,届时黑凤帮只怕分不到多少好处,但为了求生,也顾不了那些了。
躲在被子里再三思量,忽觉一旁静悄悄的了无声响,她徐缓地探出两只眼睛,见一旁的他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面色祥和。
选日不如撞日,就此时此刻送他去见阎王吧。她偷偷溜到地板上,从包包里摸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紧紧握在掌心,再攀回床上。
可惜了这张俊美的脸,心中实在不舍呵!
永别了,大帅哥,希望你到了阴曹地府,别跟阎罗王说太多她的坏话。
心跳加快了耶,真没用,杀人不过头点地,怕什么!她颤抖的握着刀柄,臂膀高高举起,就在挥下的当口,该死的电话铃声赫然响起,吓得原本就胆小又没见过大风浪的她,竟一个失手让刀子滑落地面,发出铿锵脆响——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易昊勤猛地起身,双目炯炯且困惑地望着呆杵着手足无措的温柔。
“我,只是想去削个水果。”怯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她弯身想拿起矮柜上的电话话筒,没想到他的动作比她还快。
“喂?”没再说第二句话,他就把话筒递给她。
谁会打电话到这儿找她?
“温柔阿姨!”原来是方若筑。“赶快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好玩的地方。”
“不行耶,你爸爸不让我去。”如果能脱离他的视线,也许还有落跑的机会。
“我跟他说。”
她把话筒交还给易昊勤。他接过,连同她的手一并攫往床上。她故意身子一颠,用脚将小刀踢进低垂的床单下,希望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行凶的武器。
奈何力道拿捏不准,小刀笔直撞向木头床脚,砰的一声,徒然提醒他她正在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好,温柔姨会过去,但需要等几分钟。”挂上话筒,他探头至床头下,捡出那把小刀,放在手心饶富兴味地把玩着。
“我、我说过了,我只是要去削水果……有点饿。”等不及他逼问,温柔已含胡不清的解说之所以手持利刃的动机,目的纯为脱罪,却反而激起他心中更大的疑团。
“用匕首?”他犀利的瞳仁逼视着她。
“一时找不到水果刀嘛。”她摊摊手,想顺势将小刀收回,他却不依。
“好锋利的刀子。”易昊勤仔细的望着刀身上面精细的雕刻纹路,“一只展翅腾飞的黑色凤凰?”
她提心吊胆地暗求老天保佑,他千万别发现这是黑凤帮中代表最高层级的信物。
“没什么。”她佯装一派轻松,“多花一点钱,到比较高级的登山用品社就可以买得到,不管是凤还是龙,甚至狮子、老虎、花豹,统统都嘛有。”
“噢?”他将刀子放到枕头下,然后塞了五、六张千元大钞给她,“这把就送给我,你再去买把新的。记得,要一模一样的。”
“不,我……”她一口气提上来,久久吐不出去。“它跟了我很多年,我跟它已经建立了很深很深的感情,你就这样拿走它,我会很舍不得的。”
易昊勤二话不说,又塞了一大叠钞票给她。“现在好多了吧?”
“对我来说,它、它是无价之宝。”绝不能落入他手中,也许能瞒得了他一时半刻,但只要他用心去查,很快就能知悉其中端倪,到那时候,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他点点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张空白支票,放进她手心。
“你,这是……君无戏言?”上面的金额她可以自由填上,爱填多少就填多少?
他不做任何承诺,只是抿嘴浅笑
“好,那我现在就要去兑现,除非我拿到了钱,否则那刀子还是我的专属物。”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温柔挣开他的钳制,飞快的套上外出服,拎起包包。“我二十分钟后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奇怪,这门怎么打不开?
他说过,这门上有个暗扣,只要往把手上一按,就可轻易开启,这会儿怎么按不开呢?
易昊勤仍端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把短刀,而门外则断续传来方若筑的吵闹声。这一大一小,两相夹攻,她更慌了。
春寒料峭的,可她竟急出一身的汗水。
“咯!”开了,这扇可恶的门,那么难搞。
“温柔阿姨!”方若筑一把抱住她,“抓到你了吧,这回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的。”
“呃,我、我……”被方若筑缠住后,她回眸瞟了一眼易昊勤,那家伙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这次我不跟你玩官兵捉强盗了,我们来玩大老二。”她喜孜孜的说。
少唬人了。“你这么小就会玩大老二?”
“对呀,我爸爸教我的。”方若筑紧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她房里。”好,玩五次,三胜两败,输的人要负责去张罗零食和饮料。”对付小孩比对付大人要容易多了。
“不要,输的人要学狗叫,然后原地爬二十圈,然后……”
她不知道温柔从小就是玩大老二长大的,可是打遍黑凤帮无敌手的赌后。
五把牌玩下来,小妮子果然一路惨输,输得她快翻脸,噙着眼泪,威胁着要犯滥成灾。
“来,愿赌服输。”已经快累垮的温柔,实在没剩多少力,气跟这小鬼头厮混,若非为了找机会逃逸,她真想霸住那小床,睡他个三天三夜,日月无光。
“不要!”耍赖是全世界小孩的最佳利器,“我不管,你再陪我玩五把。”
“不学狗叫也行,阿姨快饿死了,你先到厨房拿点吃的来。”
“你保证不会又不见?”有了一次经验,方若筑已不大肯相信她。
“大丈夫一言九鼎。”这阵子,她似乎把说谎当饭吃,信手拈来,没一句是真的。
“你不是大丈夫。”她以为小孩那么好骗?
“对,我跟你一样都是小女人,小女人也可以一言九鼎呀。”
“什么是一言九鼎?”
她阴阴的笑道:“就是,说话算话的意思,你说话算话吗?”
“我,一言九鼎。”方若筑稚气天真的笑开来,转身蹦蹦跳跳的下楼去。
温柔拖着超疲惫的身躯,才走两步,就歪跌在方若筑的小床上,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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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女人该有什么样的颜色?
见多了艳冠桃李、丰姿绰约的女人,易昊勤对眼前八爪章鱼似地横陈床铺,了无女性该有的娇羞柔媚,脸色素净又略嫌苍白的温柔,竟让他衍生出异样的情感。
方梦寒走了以后,他心中便开了一个老大的洞,而今却不知不觉地给填补上了。
当他凝望她时,想起她说过那些该打入天牢的话,心口不由自主地揪紧,隐隐的怒火跟着窜升。
几年来,身畔从来不乏名嫒淑女围绕,给尽他想要的浓厚情意以及赞叹承欢,没有一个像温柔——什么优点都没有,还口出狂言,不知好歹。
但,她却是最希罕的,希罕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她。
他把手抵在她心口,压住她,令她呼吸困难起来,见她蛾眉轻蹙,他竟有着莫名的快感。
真如一头嗜血的兽,爱与不爱都要带点骇人的腥味。
那把小刀静静的躺在茶几上,锋利的刀柄辉映着窗外的皎月闪着光。
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缅怀了多少前尘往事,他抑郁的心竟在搂着她柔软的胴体时,得到片刻的慰藉。
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他已经不清楚,这些年连做梦都不曾,终日如夜鹃般机敏警戒的他,很少能如此这般安详甜美。
他甚至未能察觉伏卧在咫尺的人儿,已悄悄睁开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环顾四周。
温柔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已然由黑甜梦乡中幡然转醒,只是她一直不动声色,沉住气息等候他离去或入睡。
是他将她从方若筑房里抱回这里来的?他还要她就表示她的身份尚未曝光。
午夜一点钟,更深露残、万籁俱寂,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个翻身,她像猫似的无声滑落地板,摸到披挂在沙发椅上的衣裤,和口袋中的数张钞票,毅然潜往楼下,往大门落荒而去。
很幸运的,易昊勤并没有在别墅里外布上重重警卫,让她轻而易举逃逸无踪。
逃出生天回到市区住处的她想起前几天白皓匀和山井叔没命的连环Call,她一通也没能回,她拿出手机跟他们联络。
“喂,白大哥。”才响两声就接起来了,这家伙晚上不睡觉的吗?
“什么都别说,现在立刻赶到吉林路和民权东路口和我会合。”
出事了?
白皓匀焦急的口气让她感到非常不安,他那人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笃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才会让他急成那样。
她迅速招来计程车直奔他所说的地点。
白皓匀用最快的速度替她付了车资,一抵达,再将她塞入另一辆车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山井叔。”他在街口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朝前飞奔而去。
“现在?”最近大家都流行半夜不睡觉,到处乱逛吗?“不嫌太晚吗?”
白皓匀疑惑的瞟她一眼,“山井叔没有告诉你,伯母上星期六遭检察官约谈,审讯一直进行了十二个小时,最后竟然被收押禁见。”
“什么?!”温柔脸色大变,“为什么被约谈?能不能交保?”
“我只约略知道和易昊勤有关,详细情形恐怕还得深入了解。”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伯母现在人还在地检署,山井叔和立明叔他们正在想办法救她出来。”
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疏忽得不可原谅。
“是因为我妈妈突然遭到约谈,才让你延迟返回台中的?”连一个外人都比她关心家里的事,想想实在有够汗颜的。
他淡然地点头。“那只是原因之一,你才是让我决定留下来的主因。”
“嗄?”这家伙该不会为她思凡了吧?“真对不住,我现在没空跟你谈恋爱耶。”
他敞开嗓门大笑,“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