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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相遇,在最美的流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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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不准你伤害萧爱的!”侯路易又咆哮道,神情恨的象是要吃人。
戴如玉仍然笑得好开心,悠闲的看着报纸说:
“自从她失踪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伤害她!”
“你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全是你干的?”
“你别血口喷火,我那有那种能耐!”
“你没有,谁才有?”侯路易突然弯下了身子,眯着眼,收起瞳孔,凑近戴如玉的脸庞说:“我以为萧爱是你的朋友。”
他这句话说得余音回荡,裹满了暗示和弦外之意。
戴如玉只是挑了挑后,无所谓的看着侯路易说:
“你以为?你以为的事还多着呢!”
“我错估了你,如玉,我不该以为你会那样轻易的放过萧爱!”侯路易平静的摇头晃脑,说一句,晃一次。
“省省吧!路易。”戴如玉将报纸丢下,用比侯路易还锐利凌厉的眼神盯着他说:“你心里根本不在乎萧爱那个丑八怪;你想要她,只是因为得不到手。弱水三千,如果你只取饮一瓢,未免也太笨太傻,连我都觉得不正常。”她顿了顿,对他甜甜一笑,又说:“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是吧?‘新艺企业’的继承人,对女人不该只有这等能耐!”
侯路易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戴如玉,静静的将被他动怒甩散一地的报纸收齐摆放在桌上。他走向门口,临出去时,回头对戴如玉说了一句话。他说:
“如玉,你让我再度觉得你跟我—;—;我们两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啊!”
戴如玉回他这句话一朵微笑和一个无所谓的耸肩。萧爱已经“不在”了,侯路易想怎么讽刺也无所谓。
“呆子!”她低低对着侯路易的背影骂了一声。
看候路易那种黯然销魂的样子,还似当真有几分恋上萧爱。男人就是这种下贱的动物,得不到手的东西越是宝贝。戴如玉高傲地昂了昂头,冷冷一笑。
角落的光影在挪移,死角布满了尘埃。办公室的天地是一式的灰,恶魔的尾锥扫暗了日光灯惨惨的白。
这时候,萧爱和秋田托斯卡上的该是地狱或天堂?戴如玉艳红的嘴唇边角,笑纹起了一条又一条。
第十七章
    大火延烧过来了,火舌从东翼的林带一路吞噬向小木屋这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是火,整个山林几乎完全笼罩在熊烈的火光中。
火光映天,燃亮着凄黑的夜空一片通红,整个宇宙仿佛只剩下地球在发光。火声哗剥,是山林哭泣的回响,亿万年里的婆裟飞舞,都化入那声声的悲凄。
“托斯卡!”萧爱对着满天的火光,凄切哀叫一声。
回音荡来,夹着火焰毁灭的舞步。
“托斯卡!”萧爱又凄叫一声,不顾身上的灼痕烫伤,跌撞地冲往小溪流的方向。
这场大火来得太离奇,叫她害怕;但她怕的不是被烧死的可能,而是火舌对秋田托斯卡存活的威胁。
火焰变幻的身姿非常的绮丽,轻触虚探,舞姿曼妙,舞步空灵。远望明亮而温暖,近看却充满了曲调和律动感,盈溢着一种激烈的情感,注满了生命力,仿佛与天地交融拥抱。
可是那种种绮丽的姿态,却是种毁灭性的燃烧。萧爱的心也跟着在病狂的燃烧,连着这一片激烈的火焰,仿佛整个身体也跟这山林一样,着了火。
“托斯卡!”
烈火冲上了天。火吻轻轻,在萧爱的身、手各处,烙上了印。
“爱,你在那里?”秋田托斯卡踏着火光而现。
“托斯卡!”萧爱惊喜万分,忘情的扑向他。“太好了!你没事!”
“你受伤了。”秋田托斯卡怜惜地抚摸着她的伤处。
“只是些小伤,没什么大碍。”萧爱冲他一笑,甩着手臂活动,证明她所说的不假。“真的!你看!只是些红肿烫伤而已,很快就会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秋田托斯卡微微一笑,携住萧爱的手,看看狂烧的烈焰说:
“我们快离开这里。”
四面八方都是火,火的精灵炎翼四煽,通天都被染红,整个世界全是红红的明亮、红红的光。只有被烧残的林树成焦。
“小心!爱!”秋田托斯卡急忙拥住萧爱,躲避开倾岌的焦木。
山林的世界,举目所望,已完全陷入一片火海。秋田托斯卡紧紧牵系着萧爱,勉强避到小溪流边,让萧爱依偎着他,躲荫在他本体下。
小溪水流浅浅。火焰由四方呈轮状包围遍来,眼目所见,所有的宇宙全在火精灵的炎翼覆盖下。
萧爱依偎在秋田托斯卡的怀里,静静望着那激烈燃烧着她生命的炎丽、火焰燃烧的姿态很美,以生命的激动感在跃动,释放出最热烈的狂潮。
看看那火燃烧的姿态—;—;真美,却是以生命的光亮在燃烧,律动美丽的影姿充满了毁灭的威胁。”萧爱静看着火舞说。
“是啊,那是撒旦的美。”秋田托斯卡拥紧着萧爱说:“不管是创造或毁灭,大自然的神奇都赋予他们这种摄魂的美。”
魂摄会魄散。萧爱凝视连天的火光,心里很平静。
“这场火起得太离奇突然。”她平淡地说。
“一颗星灭亡了,自有另一颗新星诞生,一代传递一代的轮回。”秋田托斯卡看着火,喃喃说着萧爱曾经说过的话。
萧爱转望凝视着秋田托斯卡,不再理会包围来的火光。凝望里有泪,她笑了一笑,用尽生命的力量搂抱住了他。是生或是死,什么该与不该,如果能共—;—;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她用生命作承诺。
“是啊!我也是那么幸福。”秋田托斯卡语声低低的,碧绿的双眸流露出炽焰的明辉,将所有的情感传送予萧爱。
火焰烧舞得那么热情,一寸一寸地朝他们膜拜而来。天光、水光、山光,全是炎烧的红,拜火的精灵,振动着羽翼,鼓噪着狂焰的歌。
如果有永恒,这一刻便是所有的天长地久。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好爱、好爱你?”萧爱举手轻抚秋田托斯卡拂肩的乱发,少年似的脸庞,没有叹息。
她知道秋田托斯卡有自卫保身的能力,心里不再有牵挂,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眼底全是未语的情意。
“不—;—;爱,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秋田托斯卡紧紧地拥着萧爱。
“你说什么!”萧爱大受震惊。“不!我不要你用生命保护我!我要你好好活着!”既然此生无法与共,她希望秋田托斯卡能情释天地,痛快淋漓地与天地共久。
她挣扎着想脱开秋田托斯卡以身体相护的拥抱与保护。
“放开我!”她大叫。
“不!我不放!”秋田托斯卡将萧爱拥得更紧,完全将她护卫在舍身的拥抱里。“爱,我爱你,我只能如此表达我对你的爱,这是我最后所能为你做的。”
“不!我不要!”萧爱满目是泪,湿了秋田托斯卡的胸膛。“我不要你以这样的方式爱我!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不要为我牺牲宝贵的生命!”
“傻瓜!这怎么叫牺牲?我们的灵魂相叠,即使我的本体不在了,魂魄飞散,我依然活在你的灵魂里。”
“不—;—;”心绪微动与火焰狂热的环衬下,萧爱呈半昏厥的状态。
“听我说,爱!”秋田托斯卡柔语轻轻。“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轮回转世吗?我对你的爱生生世世。相信有来生,我们依然会再邂逅。
他将额轻轻贴触萧爱的额,沾了她一唇咸湿的泪。
“这是我们的约定和盟誓。”他定限凝视萧爱,用生命紧紧将她拥抱。
火炎踏着轮舞的脚步逼来了,将秋田托斯卡以生命拥护萧爱的身姿,燃烧成永恒的暗影。星辉为烟雾所渺,满天只有血红的情热,照映黑暗下的世界,残影成灰烬。
第十八章
    柯寄澎独坐黑暗,对着窗外的黑暗,在黑暗无声的世界里,只有隔天隔地隔窗传来的潮声骚动隐隐。
他以冥想的姿态对着黑暗一晚。是生?是死?伊人的踪影何方?黑暗却不曾有回答。
许多的日日夜夜过去,萧爱依然踪影缥缈。
此刻他才明白,那一眼,那一笑,多情总似无情的萧爱是在向他道别,说千山万水,说死生契约,说获白秋瑟,说相隔茫茫。
那一眼,那一笑,成为他内心深处情海波涛的绝响。
黑暗仍然笼罩,潮骚也还在轻唱。互古不语的夜啊!何时会私语轻轻说相逢?
他走向黑暗,仍然对着黑暗,开窗迎风,流风枪进,吹卷起了黑暗的桌面上,一张薄薄的文稿。
他关上窗,走出屋外,走向公路。走上海堤,走下石砾的海滩。整个世界全是没有光亮的黑暗,夜空不语,星辉不闪,坦向暗室的心情,溢满了独饮苦茗的黯然神伤。
黑暗不会有回答。
他穿过黑暗,背对着海暗,踱向笼罩在暗色的屋子。
开了门,迎接他的,仍是一室的黑暗。
他伸手在墙上摸索,燃亮了微微的五烛光,弯身捡起飘落在地上的文稿,眼光轻轻从文稿上掠过—;—;
情喟
柯寄澎
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在两年前的夏天,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她那畏缩、怯生、自卑的身影,会成为我今生内心深处情海波涛的一道绝响。
夏天的记忆,总是金光漠烂和白花耀眼,连着阳光、蓝天,和海滩。对她的印象,也就是那样一色的白,白得没有色彩,完全不属于这个人间的绚烂。
她总是不多话,安静地等在一旁。那时窗外总是吹着冷冷的风,她会开窗迎风。凭窗站立,忘记我的存在。
月升的日子,如果她在,我们会并肩偷看廊外的月光。青石的街道向晓,她总是一个人独走海堤,倾听潮骚。
她有一身的诗人气质,而我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她的笑容幽幽淡淡,纯白的身影,在我记忆里,却便那般幽幽淡淡。
那时的记忆那么淡,我如何想到,那淡,会淡成了我心中一声声的幽叹。
再见面时,她背着一只背包,准备去流浪。我以为流浪是件顶浪漫的事,也许需要一把吉它和顶低垂的宽幅,但她有的,只是一只扁扁的背包。
我不知道她是否浪迹到了天涯与海角,她从来也没有说,而我,也不曾问过她。
又再见到她时,一百八十个月升星移的日子已然回转过。
还是青石的街道向晚,依然背着一只背包。一身未经改变的气质,以及轻愁淡扫的容颜。她静静伫立在街旁,抬头仰望着天空,夕阳西照,并没有给她一点艳丽。
对她的印象,依旧是那样一色的白。
我第一次急切抓住她的手,她隐走象风,留给我夜色如墨。
她并不知道,我那样情愿为她,交心交情。
她的心中一直没有我,但是我,一直不敢说寂寞。她的记忆对我认生。她的情感也对我紧锁。她一直不知道,我是那样情愿,为她交心交情。
然后她就从我眼瞳底消逝了行踪。
她来向我道别,而我不懂,她笑,又笑,在风中,在青石的路道向晚,深深地看我一眼。那时我不知道,看了一眼,就要老了;呆立在暮色中,痴痴地望着有她在其中的艳黄色计程车,在风尘中远渺成了一粒灰埃。
我一直记得,那鲜艳得让我心悸的,黄颜色。
隔山隔水,隔不去我心头的黄颜色。那是我对她最后的记忆,夜暮风中深深的那一眼,成为我今生内心深处情海波涛最终的绝响。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是那样情愿为她,交心交情。
那是一张泛黄的剪报,被展读在一名气质空灵的女郎手上。女郎短发清丽,背着一只背袋,神色里有种天涯飘泊的孤单。
她静静站着,面向落日的方向。
这里是宁静的海边小镇,依海的公路客车站牌下,躺着两只懒懒的狗。红红的太阳已完全没入大海,余晖也残,幕色缓缓地在偷降。
小镇有户人家传来吆喝的声响。炊烟早起,放牛吃草的孩童也丢下铁罐消失在暮色里。站牌下懒睡的狗,好眠觉起,伸个长长大大的懒腰,摇甩着尾巴,慢慢地朝小镇人家迈去。
一阵风吹过,吹来路旁被任置丢弃,早经风吹日晒雨淋,泛黄残旧的报纸。它在风中打个圈,卷着尘沙,随着继生的风起,逐渐远扬,越飘越远。
女郎将手放松,让手上的剪报随风飘扬而逝。她走向百步之遥的小店人家,掏出一块铜板,拿起那疑似装饰用的,残漆班剥的酱绿色话筒。
“寄澎,是我,萧爱—;—;”她顿了顿,回身朝公路一望。突然丢下话筒、高声大叫:“啊—;—;公车,等等我!”
被丢下的话筒那端,犹传荡着柯寄澎激动的喂叫声。
向海的公路,老旧的客车叭叭在咱。前方笔直伸展,依旧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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