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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起去水城-第10部分

小说: 一起去水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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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学生,可是当时的心态实在是满拧。我本来是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去的,可弄半天被人当成色中饿鬼了。逃出酒吧时,由于有点匆忙,我还在门口绊了一下,后面传来服务小姐嗤嗤的笑声。我打开车门,发动了车,一个转弯迅速开了出去。开了好半天,直到上了高速,我才暗暗叹了一口气。靠,这他妈叫什么事儿,乱搞什么呢?我打开车窗,把那张写着地址和喻青青电话的纸条,团成一团一下扔进黑暗之中。 
丁力果然在不久之后就去了澳大利亚。因此业余心理诊所处于半停业状态,不过一些重要的长期客人丁力已经打了招呼,他们都表示理解。我供职的事务所目前没有什么活儿,上班不上班皆可,所以我每天总是在起床与不起床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有时起得猛了,我就去事务所打个照面,下午的时候溜出来,到“咖啡共和”去泡着,点一杯“ 
墨西哥的日落时分”消磨时间。有时晚上去找老刁,共进晚餐之后,先研究他每次都会更改的出行计划,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建议,然后找出老刁的那本旧歌本,弹着吉他共展歌喉,一起为民间音乐事业做出微薄贡献直至深夜。 
可有时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靠在床上抽着烟盯着窗外无尽的旷野,从天明到日落,恍惚之间还似乎看到米兰晃动着的优雅的身影。 
还好,在百无聊赖之际,我在“咖啡共和”发现了一个合同。那个合同写得很简单:觅有意帮忙者,寻找一枚丢失的金币,本人将竭尽全力提供丢失前细节。找到者谢仪若干,找不到者谢仪若干。 
显然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知道那块金币丢在哪儿?它到底还在不在?不过,这个任务对我倒具有特殊的实在性,它至少是我目前枯干的生活中一种无源之水。因为我需要摆脱现在的这种不良循环:孤寂,回忆,更孤寂,更加回忆。干点无聊的事总比什么都不干好,于是我毅然接下了这份合同,双方在e—mail上交流了几回,最终决定在“咖啡共和”见面。 
见面那天,我特意地打扮得整齐一些,还打了一条领带。人要衣妆,佛要金妆,这个道理我懂,衣服穿得正式些在谈判中容易取得信任。下午三点,咖啡馆里人并不多,我坐在三楼一个靠窗的位子。很准时,两点五十八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敲动着木质楼梯渐驱渐近,我抬起头看见,我未来的雇主上来了。她是一个短发的女孩,穿着白衬衣,蓝色的牛仔裙,背着大大的书包,脚下一双皮拖。她径直走过来,走到我面前,我们刚要打招呼,却一下子愣住了,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我们见过吧?” 
“是啊,我是喻青青。”她说。 
我们俩有些尴尬地相互笑笑。在这种正经场合重逢真是没有想到。同时我心中又升起一丝狐疑,怎么会这么巧?这恐怕不会是一种纯然的巧合吧。 
“要不是我眼睛好,我几乎认不出你,你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等喻青青坐下后我说。 
“我可认出你来了,你还是那一付正人君子的样子。”喻青青有些嘲讽地笑笑,然后解释说“我工作的时候,用长发,穿工作服,不工作的时候是短发,便服。” 
“你什么工作?”我瞟了她一眼。 
她看看我,把书包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说,“实际上,我没什么工作。我只是一个大学生,上大四了。” 
我没吭声。心想,大学生?现在大学生就干那么富于挑战性的工作? 
“如果可以,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我谈谈我的事情如何?”喻青青说。 
我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喻青青见状,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关上,又把手机放回去,她的手指甲白白的,异常光滑,看得出这一回她很认真。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喻青青给我讲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她说她平时没事儿时成天在网上泡着,灌水、打游戏。有一次很巧,她在一个游戏区认识了一个人,她和这个人越聊越投机,简直相见恨晚。在几次犹豫之后,她提出要跟这个人见面。这个人没有答应,继续聊了一段时间,她又提过几次,这个人还是没有答应。直到某一天,喻青青再提时,这个人犹豫一下,然后终于说,好吧,要不看运气吧,他说他会给喻青青寄来一枚金币,如果喻青青能成功地猜出金币上的 
谜语,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全部信息,那样她就可以找到他。一个星期后,喻青青果然收到一枚金币,那是游戏公司发行的一种纪念币,她仔细把玩,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于是就把金币带在身边时时拿出来看看。可不幸的是,当有一天她去漱玉河畔的“十里烟树”散步时,她却把那枚金币弄丢了。 
“我的任务就是找到那枚金币吧?”我听完这个有点类似阿拉伯传奇的故事问。 
“是。”喻青青有些凝重地点点头。她这时的姿态倒真有点象一个心事重重的大学生。 
“你怎么知道那枚金币还在漱玉河畔?”我问。 
“我当然知道,我的直觉特好,它告诉我金币一定在的。”喻青青耸耸肩。 
我微微咧咧嘴,心想,直觉这种事怎么能算数呢? 
“恕我冒昧,我如果没猜错,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吧?”我试探着问。 
“猜错了。我一定要找到那枚金币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很可能是我姐姐,她叫喻欣欣。” 
我有一点吃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姐姐还找不到吗? 
“事情是这样。”喻青青很痛快地说,“我姐姐比我大三岁,我们是一齐来到这个城市的,她在这里工作,我在这里上学。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生活习惯和喜欢的都一样,比如都爱玩同样的游戏和玩具,穿衣服的嗜好也相同,甚至喜欢的男人的口味都一样。可是有一天,她忽然不辞而别地走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抢了她所有的男朋友。”喻青青说到这儿声音低沉下来。 
“所有的?”我难以置信地问。 
“是——,所有的。那些男人我也喜欢,我不是说我们的口味一样吗?况且那些男人天天和我们在一起,难免不出些事情。”喻青青说着,脸上露出一种深深的茫然。 
“她是该走,”我说,“这种事搁谁谁走。你从来没有设身处地替她想一想吗,要是她抢走了你所有的男朋友怎么办?”我问。 
“可这个世界是不会倒过来的,是一个人欠一个人的,就好比食物链,你真的见过猪吃老虎吗?”喻青青用她那左左的声音反问。 
我一时语塞,她的这句话确实在理,这很象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的论调。 
“那,她现在还在这个城市吗?”我又问。 
“在。——”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知道。”她说。 
“那么,如果你将来真能找到她,又能做什么?总不会把她所有的男朋友都还给她吧?”我问。 
“这就是我的事了,与你无关。”喻青青干脆地说。 
我点点头,喻青青说得确实有理,我多此一问。掉过话题,我们又扯了一会儿闲篇,终于觉得没什么可聊的。喻青青这时拿出一份草拟好的合同给我看,我认真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纰漏,就龙飞凤舞地签了名。我一边签一边觉得这事真有些荒诞,这是一份类似“阿拉伯神灯”般的合同,和心理咨询一点也不沾边。 
“你认识丁力大夫吧?”我签完合同后问道。 
“认识。”她说。 
“那上回你怎么说不认识呢?”我又问。 
“上回可能是出了点差错。我这个人不喜欢把工作和我的私生活混为一谈。”喻青青说。 
与喻青青分手之后,我一直在琢磨金币的事,这事果然不好办,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十里烟树”我当然去过,在好几个朝代前那里就是十分幽远有名的景致了,顾名思义,“十里烟树”就是说那个地方在暮色中远远望去,如梦如烟一般。 
丁力适时地来了电话,他是从澳洲打过来的。电话中他开门见山地说,“有人找你吧?” 
“是啊。你的女顾客。”我说。 
“第一次见面之后,你为什么不理人家?”丁力问。 
“我根本以为弄错了,而且你怎么安排了那么一种场合?”我说。 
丁力嘿嘿嘿笑起来,“上回可能确实有些阴差阳错,所以这回我指示她在‘咖啡共和’写了一个合同,怎么样合口味了吧?”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这人有时瞎讲究形式。 
“你觉得她说的那件事怪吗?”丁力终于问到正题上。 
“当然。”我想想说,“一开头就云里雾里的,下面的也许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啊,我举嫌不避亲,让你来完成这一重任。其实这好象不是一个心理学问题,而似乎是一个跟阿里巴巴传说有关的问题。”丁力说。 
“没错,你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那么,你有什么现成的办法吗?”我问。 
“没有,你自己想吧,反正你也闲着没事,闹腾吧。”丁力说。 
丁力评点得十分正确,他挂了电话之后,家里就再没什么电话了。我每天除了睡觉、起床,就是再睡觉再起床,直至起睡不着。自从米兰走之后,情景一直是这样,没工作的时候我的生活极为寂静。除了定期有个别卖保险的骚扰一下,其他的时候,手机和宅电就像死了一样,十天半个月不响一次。每一个昨天和今天一模一样,这种沉重的寂寞使那种思念的疼痛被拉长渗入到每一段的时空里,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容每天都在慢慢溶解却永远挥之不去。 
为了摆脱这种寂寞的痛苦,我打算彻底管管金币这事儿。我决定先去询问一下老刁,他这家伙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于不知所云的事情操作水平很高。 
晚上吃完饭,我出了门,开车走二十分钟高速去郊外一片小区。进了小区,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摸黑走进长长的地下室,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推开门,老刁正伏在地下室墙壁上,认真地研究着那幅硕大的中国地图。我进来时,他头都没有回,我走过去跟着他一起看。好久,他才伸出拳头砸在我国西北边陲的一条山脉上。 
“这么著名的地方我竟然没有去过?”他有些痛心疾首地说。 
“这个地方很庸俗啊,一般旅游者都去过,你这样的高人雅士也会为世俗名声所吸引吗?”我说。 
“谁能免除庸俗呢?”他晃晃长发,声音里有点挫败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按照他的思路,开始和他讨论制定一份宏伟的西进计划。老刁的初步设想是徒步、自行车、吉普车和骆驼相结合,基本路线是以古丝绸之路为主轴横贯整个大西北,终点在中哈边界。老刁的地理知识非常丰富,而且在全国有着数不清的朋友,他抽着烟斗滔滔不绝地谈着他的想法,算计着他可以利用的关系。我在一旁随声附和,连连叫好,但也不时提醒他赞助问题依然是个瓶颈问题,必须想办法第一时间解决。每每这时老刁才微微皱起眉,把想法略略拉回到现实之中。 
讨论完毕,我们开始唱歌。这种歌唱晚会是我们长期坚持的节目,唱了一个多小时,确实有点饿了,两人就出去宵夜。午夜的街道深沉而宁静,偶尔有车飞驰而过,我们揣着手在午夜的微风中慢慢走着。漫步中我顺口把金币的事情当作一件小事提了出来。老刁听了之后,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午夜的星空,此时,繁星满天,银河轻泻,天上与人间同样静谧深远,“这多象一个典型的格林童话啊——”老刁感叹到。 
显然老刁和我与丁力一样都认为这件事的现实色彩不浓,只是我们认为它靠中东,他则认为它来自于西方。宵夜之后,老刁一边拎着一瓶啤酒往回走,一边提出一个比较古怪的方案。这个方案是纯工程学意义上的,我自己都很怀疑。他的想法是这样:重走丢失金币那天喻青青走过的路,边走边回忆,最后把重点放在漱玉河,在那里去找。 
“为什么那么费劲?直接雇人在漱玉河畔挖地三尺不就完了。”我说。 
老刁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那是大海捞针的做法,那么小的一块金币在那么大的十里烟树怎么找?我的方法是要她回忆,从她的回忆中找。有时人的记忆中有许多细节被忽略了,如果能重拾记忆,并把它放大,我们就能得到很多额外信息。” 
老刁的这一招,简直象 
武侠小说中的什么“天山折梅手”一般,随意而来并且没什么道理,虽然我也记得好象在哪儿看到过类似的一种说法,但他最终也没把我说服。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还是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喻青青,打电话时她那边的环境很乱,我把想法大声说给她,没想到她嗑巴也没打,只说了一个字:行!,就答应了。嘿,怪了,她怎么也说行?我感到啼笑皆非,不过又一转念,嗨,管它呢,反正我有事情干了,这总比闲死好。 
我和喻青青再次见面是一个清晨。天蒙蒙亮时我就到了她学校的门口。我刚把车停好,她就从一片院墙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今天的打扮依然象一个学生,一个乖乖女,那种夜晚中的毫无顾忌的招摇消失在平易的服装中。按照计划,我和喻青青上了公共汽车,丢失金币的那天,她的活动特别多,去了很多地方,因此她建议我们从头开始,一趟接一趟地坐公共汽车。我同意了,其实她说怎么做我都会同意,因为我有的是时间。 
我们开始坐着汽车围着城市转起来。人从少变多,车箱从空空荡荡变为极其拥挤。整个上午,我们不断下车,上车,再下车,再上车。慢慢地我发觉,原来我们是在奔向一个又一个的大学,这些大学有的名闻遐迩,有的根本不见经传。 
“你那天到底在干什么?”我在又一次等车时,实在忍不住问喻青青。 
“我去见每个学校想出来做的女孩子。”喻青青瞟了我一眼,异常平静地说。 
“整个城市都这样吗?”我有些惊讶地问。 
喻青青点点头,然后她点上一根棕色的女士香烟,无言地抽了起来。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十里烟树”。天阴阴的,很闷,似乎要下雨,这样的天气就使“十里烟树”名不虚传,远远望去起伏连绵的山丘上,树木茂密,笼罩在若有若无的云烟之间。漱玉从“十里烟树”的旁边慢慢穿过,墨绿的河水仿佛心事重重的这个城市的历史。 
从进入“十里烟树”的第一步起,喻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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