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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困而知之-第65部分

小说: 困而知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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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她利用挟菜的机会又用古怪的、异样的目光频频扫过坐在正对面的陆晓凯。
对此,赵磊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但陆晓凯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快速扒了几口饭菜,站起身说:“我吃好了。”他转身便走。
“花匠,等等,就这么走了?”夏冰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当看见陆晓凯停下步子,她又看了看赵磊之后说:“不向女主人单独打个招呼?”夏冰真厉害,她大概看出了什么。
陆晓凯没回头,但他原地站立着。
“花匠,难道你真是地道的乡下人!花匠是艺术家,讲文明、懂礼貌,要不然,怎么养得好花。”
“算了,小冰。大海,你走你的。”赵磊比了比手中的筷子。“小冰,你不了解,你今天算是够面子的了。”
“是的,我不会说话。”陆晓凯回头补了一句便出了餐厅。
“小磊,你真够宽容。我看,”夏冰停了下来。
“小冰,你看出什么了?”
夏冰没说,但她神秘地笑了笑。
陆晓凯并没离开,他出门后靠在门边,他要听听夏冰到底说些什么,是不是与自己有关。果真如此,不一会儿,他便听到赵磊说:“赵妈,你去休息,我来收拾。小冰,到了海西可谓极目世界。”
“感觉不错。”
“小冰,找了吗?”
“找什么,俗,没空。”
“谁相信,反正我不信。大四,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大三,你就想撵我出去,想独占时空。”
“那是你,小磊,成天生活在幻想中,到了夜晚便呓语连连,什么拥抱了,接吻了。荒诞之极,可笑之极。”
“就算我生活在幻想之中、夜夜梦呓,小冰,我比你好,我只是在思想中;不像你,成天叫着喊着,跃跃欲试,要以身试法,离具体行动就差一步。我倒是常常在梦里笑你,一个美胎子只有思想、只有理论却不敢实践。不过,到了海西,你肯定禁不住!”
“哎,小磊,花匠,啊,我明白了,是你自己禁不住了,你已有所行动,我知道了,这家伙根本不是花匠,有这模样的花匠吗,准是你养的小白脸。老实说,小磊,是不是?我说小磊,这种年纪的小白脸可厉害了,当心,别累坏了身体。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这是我对小磊同学的关爱。”
“小冰,你说什么,小白脸,关爱,你有病。”赵磊急了。
“好,我有病,就算我没说。小磊,你别缺心眼,别看他穿件破袄,他就是小白脸。相信我。‘夏冰看问题入木三分’。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小冰,我清楚了,你亲身体验过,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要不,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养小白脸,这话是随便能出口的。”
“你瞎说,小磊,你瞎说。”夏冰也急。
“再说,我赵磊是这样的人?我是这样的人,我父母能放心出国?这四年你小冰是白过了。真不了解人。小冰,不要被一句入木三分搞得得意忘形、颠三倒四的。”
“老同学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哎,小磊,我真想找位像他这样的男人,管他干什么的。”
“小冰,如果他的孩子跟你一样大,你还找他?”
“你傻笑什么,管他呢,又不跟他孩子过日子。”
“小冰,不是我说你,你走神了,四年中,我从未见你这个样子,要是还在学校,我今晚可惨了。好在大海是老头,是花匠,是个傻大个,要不,哈,哈,”
陆晓凯已经笑出声来。一个要我叫阿姨有事没事还真的摆一副阿姨的相,亏她应得出口;一个要找我这样的男人绘声绘色地讲述小白脸,真像从战场上下来的。简单一对活宝。
这时,赵磊继续说:“多吃些菜,我俩在一起时,吃东西特别香。哎,小冰,还在公司打地铺?”
“是的。冬天好多了。”
“要不,到我这里来?”
“谁来,上下班不方便不说,晚上与市区的灯火辉煌相比,这里显得死气沉沉。”
“哟,哟,哟。不住就算了,没人求你,说这些干吗!我一个人守一幢大房子,最怕听到‘死’字,你别吓唬我。”
“所以你就找健壮的花匠来陪你,是不是?说真的,小磊,找个工作,我们再合租一套房子,有说有笑的该多好。”
“小冰,我不想工作,在家上上网,聊聊天,自由自在不好吗。小冰,你还是搬过来住。不知怎么了,就是这几天,我特别想你过来。有事你忙你的事,我不干涉,绝对不妨碍你,没事老同学说说话、看看书。如果真的搬过来,骑辆自行车上下班还能锻炼身体保持身材,又省了房租。”赵磊突然停下话题,似乎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后继续说:“小冰,你是女主人最要好的好朋友,当然也有权指挥花匠、小白脸,只要你高兴还能跟他说说话,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我考虑考虑。”夏冰略微思考着,“小磊,你能不能不吸烟?你抽烟的样子不雅。”
“优柔寡断,考虑什么,晚上就搬。我有车,还有现成的帮手。大海,大海,大海,”
陆晓凯虽然在门边磨蹲了一会才进餐厅,但他想装出一副从别处过来的样子,此时,他显然顾此失彼,他脱口而出。“赵姨。什么事?”
“什么?”夏冰反应灵敏。
赵磊双手捂着脸笑出声来。
“小磊,他喊你什么?”夏冰强行掰开赵磊的手看着赵磊,接着,她凝视陆晓凯,几秒钟之后,夏冰说:“我说花匠,我请你再叫一声,我请你再叫一声让我听听。”此时,她突然发现他专注的眼神,她大胆地迎了上去。“花匠,你能再叫一声尊贵的女主人吗?”
赵磊真不好意思,她有些红脸。“大海,帮个忙,小冰要搬过来住,你帮帮忙,帮她搬行李。”
“是的。我拉肚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事,赵妈知道,又来了,”陆晓凯拔腿就走。
这时,赵妈进来说:“懒人屎尿多。别想叫他帮忙。”
自从夏冰搬来以后,陆晓凯常常颠倒时间。每到吃饭时,他就在暖房抽烟,或者在草坪上敲打木桩加固栅栏,或者在客厅看电视,再不行就用他的杀手锏闹肚子,他最大程度地做到不与她们一起吃饭。
有时,夏冰在吃饭前会叫陆晓凯一声,有时,她问他一些养花知识;他有时回一句谢谢,有时干脆就爱理不理。一天傍晚,夏冰在楼内的木楼梯边看陆晓凯吃饭时,竟伸手揪了揪陆晓凯的头发,她笑笑说:“大海,如果,如果你理个发一定年轻许多,你只有四十。”
一听这话,赵磊笑着跑进厨房,她拿一把剪刀递给夏冰。“小冰,你帮大海剪剪。大海,你是要夏冰女士还是要赵磊小姐替你理发?”这时,陆晓凯将碗筷一放,他不说话,也不看她们,他摸出香烟在暗暗的灯光下吸烟,任由二位女士取笑。
每当这时,赵妈总能及时出现并将二位女士“劝”走。
有一回午饭时,陆晓凯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当看到海西新闻播放南甸李向铁滔滔不绝的讲话时,他突然大声冒了一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胡说八道,大放厥词,简直狗屁不通。”
没想到这偏偏让赵磊碰上了,她瞪大眼睛进了客厅。“大海,你懂医疗卫生?你知道药品、药价?”当看到陆晓凯又准备采取回避的态度时,她立即站在电视机前故意挡住他的视线说:“大海,你也知道医疗政策?看不出来,大海。”
“是的。”
“又是‘是的’。你懂什么!你看过病吗?什么老少边区、大毛山沟,你有钱看病吗?‘是的’,是什么!就知道说‘是的’。”
“是的。”
赵磊又好气又好笑,她还真的拿陆晓凯常挂在嘴边的“是的”没辙。“大海,你知道吗?”
“什么?”
“你已经死了!”
“是的。”这回是陆晓凯与赵磊异口同声。
二人都笑了起来,一个是开心爽朗的笑,险些将饭给喷出来;一个是自然而然地笑,虽然无可奈何。
赵磊突然停止笑声,她在陆晓凯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用海西话说:“你真像一个人。”她斜着眼一副自信的样子。
一听赵磊说海西话,陆晓凯有些紧张,他已经漏过一次海西话,现在赵磊又说自己像一个人!他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侧过身子,用最标准的普通话说:“赵姨,我像,我像谁?你认识我?”
赵磊也站起来转到陆晓凯正面,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
“赵姨,你看什么?”陆晓凯心慌不已,他不得不傻笑。
“傻笑起来就更像。”
陆晓凯又收敛笑容。“赵姨,更像?像什么?”
“横路敬二。哈,哈。”赵磊的笑声将夏冰和赵妈吸引过来。“小冰,他像不像横路敬二?”
陆晓凯放下心来露出开心自然的笑。
“横路敬二是傻子,大海,不可能,不像,你看他笑得多自然。”夏冰觉得一点不好笑。
“大海,你照照镜子,你说,像不像?”夏冰不赞同,赵磊便再问陆晓凯。
“横路敬二?干什么的?听起来像日本人,是总统?”这时的陆晓凯反过来哄她们了。
这下赵磊和夏冰笑得前仰后哈。
夏冰说:“我看他是,是有点,赵妈都知道。是吗,赵妈?”
“真是傻大个。横路敬二,那么有名气的人都不知道,他是‘真的美’老公。”
赵磊和夏冰便笑着离开了客厅。
赵磊凭借对陆晓凯的直接印象和不寻常的感觉终于对他起了疑心。当她的怀疑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她真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她本想立即找个借口辞退他,但她一下又找不出合情合理的借口,而且似乎难以下手,还好有夏冰同住,于是,她决定等一阵子再说。当然,她也想将别墅的情况和想法告诉父母,但当她看到父亲表扬花匠葛大海的神情时,当她吃了吴义林拚命给她下的定心药后,她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事还得从陆晓凯抽烟说起。首先,赵磊发现他烟量挺大,房间、暖房到处是烟头,她感到他的工钱不够他抽烟;后来,她发现他在接到警告后足不出户,那么,烟从何而来?烟的档次又如何?赵磊是位细心的女孩,她决定先查一查他到底抽什么牌子的香烟。
一天晚上,赵磊发现陆晓凯又外出了,于是,她关上灯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看着院子大门,将近十二点,她看见他灵活地翻进栅栏,到了楼前。这时,她便产生了这一定不是那个“是的”常挂在嘴边的“葛大海”的感觉。半小时后,她穿好衣服拿着手电悄悄地下楼出了大门,蹑手蹑脚地接近他的窗子。她看见最靠近床边的那面窗子开了一条缝,大红色的绒质窗帘则全开着,他整齐的头发、白白的脸庞,穿一件白色短袖汗衫,披件夹袄半躺在床上,臂膀粗实,不时地翻一翻书,看上去,正聚精会神。
有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除了他偶尔的翻书声音、冬风掠过树枝的嗖嗖声、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之外,便是自己粗粗的喘息、抽气声。她顾不得寒冷,一手捏着手电抵着水泥窗台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中认真注视、观察,她希望掌握证据。她想,平常总是看他抽烟,这会怎么啦,不但不抽烟而且整个身子一动不动。正想着,只见他右手反转着从枕边的一只红色的烟盒内拿出一支烟,点燃后夹在右手中。她踮起脚伸长脖子想看清那只一半已经塞回枕头底下的烟盒,可是,除了红色之外,她什么也看不清。这时,她觉得天气太冷有些挡不住,想转回楼内,恰恰此时,她却一脚踏在一根悬空的水管上,顿时管子碰地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当她屏住呼吸再看他时,她发现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看书,似乎对窗外的一切毫无反应。她说了句:这家伙。她相信他听到了水管的声音,而且此时,她看到一段烟灰落在床上,他有一个不小心的表情。她暗暗地笑了笑,她肯定他正在思考窗外的一切,以至于没注意手中的烟灰。她咬着牙、忍着性子又观察了一阵,她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镇静。可仅仅几秒钟后,他突然大角度地侧过身子,一把推开那扇本已开着的窗子,他摸着窗扣,扣稳后回身躺在床上,接着,他又从床头边摸出烟,点燃后呼呼地吸着。
赵磊气呼呼地进了楼,锁好门,她敲响了陆晓凯的房门。“大海,还没睡?”赵磊将门完全打开。
陆晓凯不紧不慢地说:“赵姨,这么晚了你也没睡,我马上要出去。”这时,他手里正夹着烟。
“大海,我没烟了,给我一包,明天还你。”她盯着他手中的烟。
陆晓凯不可能把烟给赵磊。“是的,最后一支。”同时,他夹烟的右手在空中比了比。
“我来瘾了,大海,吸一口,就一口。”
“这,这,吸一口?”陆晓凯怎么也不信赵磊会说这话,他无奈,只得将烟递给赵磊。
赵磊接过烟真的抽了一口。“大海,你的工钱够你抽烟吗?”她慢慢地转动香烟,一边转一边看,当看清香烟的牌子时,她大为吃惊,难怪是大红的烟盒。“大海,烟不错,挺贵吧?”
“老乡给的,没舍得抽,今天正好没烟,可惜,抽完了。”
“自圆其说,编得不错。”赵磊严肃地看着陆晓凯,突然大声说:“葛大海,我要辞退你。”
陆晓凯放下书,他看了赵磊几秒钟,然后,他缓缓地说:“赵姨,没关系。不过,你老爸的花要遭殃了。”
“今后叫我小磊!我听到赵姨就反胃,人都叫你叫老了。”
“年轻人,这是命令?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总以为你精明能干,滴水不漏。还有今后吗?”
“花怎么会遭殃!海西的花匠多如牛毛。”
“不信,你试试看。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看到盗花贼光明正大地到你家搬花。你家的花可名贵了。”
“光明正大,你威胁我!”
“年轻人,你到哪去找我这样健壮的花匠,恪尽职守,每夜按时巡视,而且,我本来是护花人,你若将我赶走,我就有可能成为盗花贼。败笔,年轻人,实在是败笔。”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说实话,你早说这样说话,说不准我会继续用你。”
“马克思说过,一个人一生只能学一门手艺。”
“哼,有本事的人坐不改姓行不更名,你别来这套。我告诉你,我爸养花水平比你高得多,他还要当教授呢。什么逻辑。”
“好了,随你的便,我保证,我接到通知后的一刻钟内绝对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小磊,再来一支?要不,这盒你拿去。不知道我老乡放了多久,这烟一点味道都没有。”陆晓凯从枕头下取出香烟。
“你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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