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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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却挥之不去！所以，白天，你见了太阳，强打精神，晚上，你见了月亮，却瑟瑟发抖！所以，你印堂发黑，额纹深刻，你眼窝凹陷，眼睛干涩，你脸色灰暗，神情抑郁。”
徐亦捷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王小山心里被深深触动，但他并不愿坦露出来，还希望自己能体面地走下台阶：“你看相，不会胡编吧？”
徐亦捷自诩道：“我看相算命，向来一口准。是不是胡编，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拍拍胸，“良心知。”
王小山陷入沉思。
徐亦捷欲穷追猛打，便试探道：“要不，再给你算一算？记不记得生辰八字？”拍拍手提电脑，“我这现代工具总得派上用场吧！”
王小山想互为印证，便随意报了生辰八字。
徐亦捷将王小山生辰八字输入电脑，经过电脑“运算”，一首五绝箴语便在荧屏上显示出来：“大海波涛浅，小人方寸深。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王小山看了箴言，笑而不语。
徐亦捷看了箴言，先微微一笑，继而悠然道：“没想到，你不相信我，竟然糊弄人，用虚假生辰八字试探我，悟透红尘的人岂能蒙此羞辱！”合上手提电脑，起身欲走。
王小山双手抱拳相揖：“对不起，先生切莫见怪。在下佩服！”于是再报上生辰八字。
“莫非再试一遍？”
“岂敢！岂敢！”
徐亦捷操作后，银屏上出现的七绝箴言是：“原本聪明强干身，岂做糊涂卑劣事，改恶从善应争先，执迷不悟恐太迟！”
王小山看了箴语，被彻底征服。他拿出纸笔，记下箴语，紧接着拨打刘方成的电话：“过来一下。”
待刘方成进屋后，王小山指了指徐亦捷：“这位先生真神，看相一眼准，算命一口准。要不，报报生辰八字，试试？”
刘方成将信将疑，抱着应付心理说出生辰八字。
徐亦捷如此这般操作后，电脑荧屏上出现另一首七绝箴语：“春苗至夏本茁壮，奈何染病已枯黄，急救须从根部起，待到金秋采摘忙。”
刘方成看后，也傻了眼。
王小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分说，掏出500元递给徐亦捷，说：“您给咱俩指了条明路，我听您的。您收下，润润嗓子。”
徐亦捷也不推辞，收下钱，装在口袋里，又写下电话号码递给王小山，起身告辞：“这钱——我收下，下次有什么需要我看的、算的，可随时通知，我免费上门服务！”
实际上，徐亦捷已经预先查阅过王小山和刘方成的个人资料。
第二十三节
　　　　武卫华打电话给郭正峰，询问阿丽失踪案进展情况。
郭正峰说：“该案取得了一些进展。报案人白瑞娜已经由体育学院保护起来。知情人黄丹瑛已经返回家乡，我们已与X市警方取得联系，请他们监护并协查。”
武卫华说：“这个案子要抓紧时间办。听说专案组在体院听取白瑞娜的证词，怎么连录像常识都忘了？要补上，必要时，你也应该参与。”
郭正峰随即通知高鹏飞：“立即派人去体院，把白瑞娜接到刑侦大队，重新取得证人证词。注意，一定要注意，必须讲规范、讲程序，全程录像录音。询问时，我参加。”
*****
任正道那天清早出车后，直到第二天早晨还没有回家。家人打电话，先是没人接听，后是不在服务区，再往后则是关机。无奈之下，便与交通信息台联系，请求呼叫。直到48小时后，仍然没有任正道任何信息，家人只得就近到J区公安局报案。
J区公安局迅速查阅省市公路交通监管中心存档的汽车运行图谱。但是，经过对全球定位系统记录图谱的分析，却发现任正道的车那天早晨在华春市往北运行途中突然消失，此后便失去踪迹。
第四天下午，S市公安局和交通局分别向华春市公安厅和交通厅通报，一辆被撬掉车牌、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的小轿车，在S市区停留约二十小时。从车型及颜色分析，该车极有可能是华春市的士。后经启动该车定位仪，由省全球定位系统扫描确认该定位仪密码，得知该车车号为华TT0256。
随后，华春市公安厅一面商请S市公安局同意，派员将该车开回，一面向辖区公安局及交管部门通报案情。至此，弃车和任正道家人报案才直接联系起来。
不久，华春市公安厅技术人员在车内提取了指纹和残留物。经检测，有两种指纹比较清晰，约二十人遗有头发。再通过与公安系统内部信息库有关数据进行比对，发现指纹是任正道和马国光的。由此可以推定，车主是任正道。但是车主在哪儿？刑侦队长郭正峰责成J区公安局对所有遗落头发人员进行排查，弄清与该车发生联系的准确时间。同时，重点侦查马国光，力求尽快找到任正道失踪突破口。
遗落头发人员中，有李小威和饶小刚。J区公安局干警向现代黄鹤保安队长邹洪涛了解二人情况。
邹洪涛说：“二人出差在外，几天以后才能回来。”
排查干警说：“二人回来后，请立即报告。”
从排查其他人员情况看，暂时还没有发现疑点。
关于马国光，经X市警方协查，已经知道是X市某修理厂师傅。J区公安局得知后，立即派员找到马国光。
马国光说：“有一天，一辆华春市的士尾灯坏了，是我修的，随行约有十人，好像都是外地人，车主是个中年人，看模样比较憨厚。”
警员拿出几十张照片：“请看一看。”
马国光从照片中挑出三张：“这三人有印象，这个人就是车主，这两个人当时来过修理厂。”刚好是任正道、李小威和饶小刚。
同时，马国光确认的修车时间也正好是该车从全球定位系统上消失不久。
案情已经取得重大进展，李小威和饶小刚是已知的最后与任正道见过面的人，理所当然应该成为重点侦查对象。
其实，马国光向J区公安局警员报告情况时，李小威和饶小刚正在X市辖区内搜查黄丹瑛。
正当任正道失踪案取得明显进展时，S市警方又通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G市ST风景区发现一具男尸，已经轻度腐烂。从死者死亡时间看，可能与S市弃车有联系。J区公安局立即派员赶赴G市殡仪馆，经查验尸体，确认死者正是任正道。又勘察了抛尸现场，并向G市警方索要了现场所获物证。还根据界定的死亡时间，询问了G市ST风景区相关工作人员，其中，女售票员介绍的情况比较吻合，并从一组照片中指认饶小刚当时到过ST风景区。
*****
郭正峰根据武卫华的指示，派人将询问白瑞娜的录像光碟送给武卫华。
武卫华将光碟插入微机，急不可耐地审看。白瑞娜提供的证词，令他越看越紧张。尤其是白瑞娜对被抓过程的叙述，更让他不寒而栗。
一个计划正在武卫华心里孕育着。
第二天，武卫华将郭正峰约到厅长办公室，说：“光碟已经看了，触目惊心，你拿去，要妥善保管。”
郭正峰点点头。
“必要时，该上点措施。”武卫华马上话锋一转：“今天叫你来，是讲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前一段时间，我市发生了系列抢劫案。市委领导指示我们成立专案组，限期破案。从近几天专案组运作情况看，人手明显不够，必须加强力量。通过反复权衡，我觉得高鹏飞是最合适的人选，打算调他担任专案组组长。”
郭正峰万万没想到市厅领导会做出这种安排：“阿丽失踪案侦破工作已处于关键时刻，侦查力量本来就需要充实，怎能釜底抽薪呢！”
武卫华说：“不能说你的意见没有道理。但是只要全面权衡，孰轻孰重就显而易见了。阿丽失踪案是个案，其影响是局部性的，而系列抢劫案涉及面广，其影响是全局性的。再说，阿丽失踪案已经有些眉目了，而系列抢劫专案组的工作才刚刚起步。”见郭正峰还要争辩，便断然地：“阿丽失踪案，你可以亲自抓一抓。从明天起高鹏飞必须到特别行动组主持工作。这是厅长办公会的决定。”
郭正峰为难地点点头：“服从领导决定。”
待郭正峰离开办公室，武卫华随即拨出一个电话：“阿天，到老地方见面。”
第二天，郭正峰向武卫华报告：“光碟失窃。”
武卫华指示：“抓紧追查！”
彭刚正得到报告后问道：“失窃光碟有没有备份？”
郭正峰说：“可以从微机回收站里调出来。”
于是，彭刚正指示说：“好，请尽快调出存档。同时，公开放出侦查气球，一面说失窃光碟内容无法恢复，一面又说择机询问，重新录像，逼对手出招。暗地里则从内部秘密侦查，甄别每一个人，但要做到内紧外松。”
*****
现代黄鹤总经理室。邹洪涛向陆翔宇报告工作后，请示说：“陆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陆翔宇说：“现代黄鹤的命运决不能拱手交给别人攥着。我们必须自己把握现代黄鹤的命运。搜擒白瑞娜和黄丹瑛的工作应该加快进行。黄丹瑛的哥哥是个危险人物，我已经策划好了行动方案，待时机成熟时再执行。你赶快落实一件事，分别起草两个开除员工的决定，一个是阿威，时间是两个月以前，一个是刚子，时间是一个月以前，交有关人员签字后存档备案。至于开除理由嘛，你随便编一个，说得过去就成，但必须让当事人知道，以便统一口径。你先跟刚子通个气，就说这是一项保护措施，并告诉他，今后一般不让他抛头露面，只秘密执行一些紧急任务。对阿威则不必说什么，给40万让他回家作个安排，尽快返回现代黄鹤。一旦他返回现代黄鹤，就让他秘密休闲几天，直到我叫停为止。另外，对手下要严加管束，告诫他们做好分内事，不该搅和的不要瞎搅和，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不要看，管好自己的耳朵，不该听的不要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尤其对一些不是现代黄鹤员工的知情者，更要讲清祸从口出的道理。比如动物园那两个小子，就得特别叮嘱一下。”
*****
欧阳华泰的秘密工程已经竣工，技术系统正处在试运行中。
坐在飞鹰山地堡w室写字台前，他实在按捺不住激动、喜悦的心情，便关掉电脑，来到里间，将双人床的靠背掀开，按了一下按钮，又输入一组密码，面向门的墙体上便滑开一道豁口。他闪身进去，豁口随后慢慢合上。
他沿着一条曲里拐弯的地道往前走，走到尽头时，将岩缝中露出来的一根线头拉了拉，上面便敞开一个圆口。他从洞口猴了上去。洞口上面是个挂衣柜，他从挂衣柜中钻出来，顺手将洞口盖上。
外间是个小商店，趁没有顾客的机会，他闪身出去，扬长而去。
店主人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任由他去。
他来到停车场，将波音车开进腾龙别墅2号车库，将一号车库的波音汽车开出来，急匆匆驱车赶往现代黄鹤。
“翔宇，有空吗？我已快到你的楼下。”
“华泰老兄，老朋友来访，蓬筚生辉，哪能没有空？”
通完电话，欧阳华泰将车停下，信步走进现代黄鹤接待大厅。副总经理冀月桂仪态端庄地颔颔首：“欢迎您——欧阳总。”
冀月桂把欧阳华泰领到一号总统套房。陆翔宇恭立在门口，远远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欧阳华泰的手，摇了又摇。
三人共进晚餐。
欧阳华泰兴奋。
陆翔宇抑郁。
冀月桂矜持。
陆翔宇边斟酒边说：“看你容光焕发，一定有喜事。”
“哪里，我是乐天派，今日有酒今日醉，不愿琢磨事，更不愿瞎操心。”
“像你多好！无忧无虑，敬你一杯！”
“看你，像有心思？”欧阳华泰一饮而尽。
“我很迷信。近段时间潜意识中常常诚惶诚恐，不祥预感充斥着整个脑海。”
“也许——你多虑了。”
陆翔宇给冀月桂递个眼色。冀月桂款款起身，替欧阳华泰斟酒。
“不由我不多虑。现代黄鹤的某些状况实在令人担忧。我不想看到自己亲手创建的家业毁于一旦。必须撑下去，向最好的方面努力。”陆翔宇又一饮而尽。
“如果真像你预感的那样严重，我建议你割利求义，‘削发’成仁。”欧阳华泰借用了曹操马踏青苗的典故。
“你说的，我懂，也曾想过，但是做不到，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钱财如粪土，人面值千金，何况生命乎！”
“挣钱已然麻木了。透过孔方兄看世界：人命几何？我不懂。”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理智地面对现实。”欧阳华泰敬了一杯。
“我已经做了面对最坏局面的精神准备。”陆翔宇一饮而尽后，咂了咂嘴。
“难道最坏的局面是舍弃生命？”欧阳华泰边说边死死盯住陆翔宇。
“舍弃生命？”陆翔宇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华泰，一脸茫然。
欧阳华泰心里明白，陆翔宇根本没有真正往最坏处想，只是侥幸心理在作怪。
“翔宇，我们是老朋友。听我劝，该收手时就收手。我给你的处方仍然是那八个字：割利求义，‘削发’成仁。”
陆翔宇端起一杯酒，眼睛红红的润润的，看看欧阳华泰，又看看冀月桂，既懊悔又庄重地说：“我在泥潭中扑腾，越陷越深，身难自主。华泰老兄，真神面前不敬假酒，真佛面前不说假话，我现在还没有醉，但这杯酒是压断骆驼背的最后一根草，喝了，肯定会醉。趁没醉以前，求你几件事，答应了，我就喝，我就去醉，那怕最后趴在泥潭里，也不后悔。”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一旦我遇到不测，你帮我做几件事情：一是协助我家人打理现代黄鹤的业务；二是给我家人以足够关注，并提供相应的帮助；三是替我照顾好月桂；四是在最关键时刻到来前，我会给你一个锦囊，请一定按锦囊中的要求办。”
“我答应你，只要不违背做人准则。”
“好。我敬你。华泰兄。干。”陆翔宇一饮而尽后，手掌在嘴巴上豪爽地一抹，回过头对冀月桂说：“月桂，我的戏已经唱完，该你上场。我醉后，你要好好侍候欧阳总。”
冀月桂点点头，心里闷闷的，酸酸的。
陆翔宇强打精神，坐了几分钟，便告辞说：“实在支撑不住，勉强坐下去会当面丢丑的。对不起，我先告退。”
冀月桂扶陆翔宇走出一号总统套房。
陆翔宇摆摆手：“去，替我陪好欧阳——总。”
冀月桂领悟了陆翔宇的意思，也会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只是顾影自怜，叹息女人的命——太贱。
当冀月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