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烬-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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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随后又给他喂药灌水。他忽然有了强烈的便意,于是立即坐在便桶上哗里哗啦拉个不停。
高鹏飞这才对王长江说:“再晚10分钟,你就会成为植物人。他们将特制胶囊刺破了。”
王长江神情恍惚地说:“我早已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谢谢你们。”
原来,高鹏飞的面包车早已在现代黄鹤附近待命。而聂焱飚几乎对王长江所在包房内的实况进行了直播,高鹏飞则据此选择最恰当时机冲进了包房。
第六十五节
钟月娇来到0808号房,约黄德坤出去游玩。
“没‘招’你,来干啥?”
“对款爷,缠呗!”
“如果不乐意呢?”
“再也不理你!”
“话别往绝处说,我乐意,该行了吧!”
“那当然,走!”
“上哪儿?”
“随我来!”
黄德坤随钟月娇上了汽车。
钟月娇一坐进驾驶室就开始飙车。
“城区大道,开慢点儿。”
“我上高架路!”
“到哪儿去?”
“去了你自然知道。”
钟月娇先上高架路,再钻过江隧道往江北,然后又上高架路,绕至华春长江三桥,返回江南,最后顺着高速环城线,直达月牙湖。
钟月娇将车停在停车场,携了黄德坤来到湖边,租了一艘小型游艇,便亲自驾艇向湖心冲去。
到了湖心,钟月娇让游艇在湖面上自由游弋。
黄德坤环视四周,湖面上各种游艇星星点点。他们乘坐的游艇融入其中,并不彰目显眼。
忽然,钟月娇惊叫一声:“依呀!项链掉湖里啦!”
黄德坤猛回头见钟月娇仍戴着项链,便脱口而出:“你……”只见钟月娇既打手势又眨眼,提醒不要讲话,便顺势改口道:“太大意了!”
钟月娇见黄德坤如此随机应变,便用手掩了嘴,偷着乐。
实际上,钟月娇只是将项坠中的窃听器取出来抛入水中,经黄德坤提醒后,才将项链取下,放进坤包里。
钟月娇启动游艇,脱离窃听器落水区。
“你从现代黄鹤直接到月牙湖,一眨眼就能到,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我那一圈,该调动了多少力量?等他们找到这儿,我们早就打道回府了。”
“看不出,你还真行。”
“跟你学的。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天地,信任我,就谈点正事。”
“上次请你多留心,看出点门道没有?”
“武卫华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我早知道。他对我爸惟命是从。我爸城府要深得多,目前还没有发现破绽。”
“我目前对你爸爸的判断是,他跟现代黄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究竟联系到什么程度,我没有事实基础,不能妄加推断。令人担心的是,如果他跟现代黄鹤的‘毒’和‘杀人’有直接联系就麻烦了。”
“不管怎样,他是我爸爸,做女儿的一份孝心我要尽。但是,我是学国际政治的,家、国、世界,大事小事,往往可以类比。我见的多,有免疫力,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决不会站错位置,请放心。”
“如果不放心,我就不会谈。再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假如你做了让我不放心的事,我还能活到现在?身份早该暴露了。”
“谢谢你信任我。”
钟月娇与黄德坤聊天时,一直在东张西望。
黄德坤注意到钟月娇的神情:“你怎么老是往四周看?”
“为了你的安全呗!我带你出来,出了事,谁负责?”
“谢谢你……对不起,我接听一个电话。喂,丹瑛,怎么是你?什么?紧急情况,你说,你快说。哪个方向?左前方!好。快把游艇往水边开!”黄德坤的新电话号码是黄丹瑛扫描侦查出来的。
“怎么回事!”
“左前方有游艇来冲撞我们。”
钟月娇驾驶小型游艇快到水边时,那艘中型游艇便快速冲了上来。
正在这时,另一艘小型游艇迎着中型游艇一个斜插,从中型游艇和黄德坤乘坐游艇之间直冲过去。
中型游艇被突然出现的小游艇一干扰,条件反射地一晃,便偏离了航线,尽管没有撞翻冲过去的小游艇,但激起的浪峰仍然将那艘小艇掀翻了。
这一变故为黄德坤赢得了时间。
钟月娇将游艇停靠在泊位上,牵了黄德坤向岸上跑去,忽然觉得眼睛被一束强光照射了一下,很诧异,便本能地往黄德坤身前一挡,忽然觉得左臂发麻,身体一晃。
黄德坤知道钟月娇已中弹,赶紧将她抱住,拿眼睛四周搜索。
随身便衣已经赶到。黄德坤吩咐道:“准备送医院,立即向彭厅长报告。”
那艘小艇上的落水乘员是高鹏飞派出的便衣。
钟月娇一离开现代黄鹤便飙起车来,害得便衣们苦苦追赶,真是难为他们了。
*****
钟月娇中弹伤口位于左肘关节下5—6厘米处。
黄德坤立即从腰间取下警用布带,望着钟月娇:“我给你扎住。太疼了,你就叫。”
钟月娇点点头,眼睛里充满幸福感。
黄德坤在钟月娇左臂肘关节与伤口之间扎布带,眼见钟月娇额头上渗出了汗,仍铆足了劲去绕去捆。
简单包扎完后,黄德坤把钟月娇抱上车,让钟月娇躺在自己怀里,随后挥一下手:“先送往就近医院。”
刚好这时,彭刚正打来电话,指示他直接送公安医院。
一到公安医院,医护人员就立即把钟月娇抬进急救室。
王长江蔫不拉唧地等候在急救室,还没有从头一天晚上的折腾中摆脱出来。待钟月娇一躺上急救床,他便精神陡增,立即吩咐护士:“剪掉袖子!从扎布以下,快!”
王长江看了看伤口,眉头急速地跳,随即便凝皱起来。
他快速环视一周,立即用超乎寻常的急迫口吻下达了一组指令。
“立即化验,快。”
“立即取出弹头,作紧急消毒抗炎处理。快!”
“立即请钟书记夫妇、武厅长和彭副厅长赶到医院。越快越好。”
随后,他又在绑布上沿部位,亲自用医用橡皮带捆扎了一圈,全然不顾钟月娇难受的表情。
黄德坤一看王院长处事的态度,就觉得不妙,再看看钟月娇痛苦的表情,心里更觉得沉重。
钟月娇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管正在受到疼痛的折磨,但看得出,她仍然沉浸在“美女救英雄”的喜悦之中。
这更让黄德坤百爪抓心地疼。
考虑到钟唯物和武卫华要到现场,黄德坤立即电话请示彭刚正,得到的指示是回避。
于是,他凑近钟月娇:“我有任务,必须马上走,你珍重!”
说完,给了她一个标准的敬礼,眼眶里猛然一潮,有些湿润。
钟月娇猜出了原因,于是挥挥手,当然是右手:“你去吧,我会挺住的。”
黄德坤猛然一转身,走了。几个便衣也紧随其后。
王长江来到急诊医务室,通知外科部迅速做好截肢准备。
然后,他在那儿焦急等待,既是等待几位领导,更是等待化验结果。
他多么希望截肢准备工作成为多余呀!但是,从伤口颜色和血凝状况看,凭他从医二十多年的经验,钟月娇左臂难逃一截!
几位领导相继赶到,王长江全然不顾武卫华异样的目光,既严肃又坦然地汇报说:“钟书记,钟夫人,时间紧迫,我只能实话实说,您二位千万要挺住。初步判断,弹头浸过一种剧毒,不尽快截肢,肯定会危及生命。幸好中弹部位在肢体上,幸好在第一时间作了较好的捆扎,不然,就没救了。”
应弁正第一反应最强烈,哭诉着说:“怎么就没有办法呢?截肢不等于要她的命吗?”
钟唯物倒出奇地冷静:“化验结果几时出来?”
“还有5分钟。”
“抓紧时间!走,我们去做工作。”
一行人表情凝重地走进急救室。
应弁正猛地侧身向前,一路小跑超过钟唯物,来到病床前,便扑到女儿身上,放声痛哭。
钟月娇已经意识到枪伤的严重性。
钟唯物说:“别哭!月娇,你受枪伤,作为爸爸,我很难过。但是,现在还不能安慰你,也不能替你分担痛苦。因为情况紧急,我、你的妈妈和你,我们仨人,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为你做出抉择,做出生与死的抉择。射中你的子弹可能带有毒素。”
“可能?”钟月娇一脸疑惑。
“化验结果马上就会出来。一旦属实,就必须立即截肢,否则将会很快危及生命。”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钟月娇将渴望的目光射向爸爸妈妈,射向所有人。
钟唯物肯定地说:“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答案是否定的。”
钟月娇残留的希望从眼睛里消失了。
她上齿咬住的下唇,已经渗出了血;她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已经染湿了胸衣。
钟唯物尽管不忍心面对她的痛苦状况,却仍然用鼓励的目光去与她对视!
突然,在人们顺着痛苦的溪流往下飘泊,即将汇入大江大河时,钟月娇却破涕为笑:“爸……妈……我已经平静了。实际上,我面对的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选择题,生命和手臂,谁轻谁重?还用我选择吗?”
钟月娇说话过程中,泪水一直在不停地流着,这是一种宣泄,一种理智的宣泄。
应弁正掏出手绢替她擦拭眼泪,还将脸贴上去,与她泪水洗过的脸贴在一起。
化验结果出来了。王长江判断正确!
钟月娇立即被送入手术室。
第六十六节
等在手术室门外的彭刚正见黄德坤打来电话,便走到一边接听。
“彭厅长,钟月娇的伤情怎样?”
“弹头浸过毒。眼下正在做截肢手术。”
“截肢?”
“对,不截肢,生命难保。”
“……”
“别难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她是为我挡的子弹,中弹的本该是我。我能不能给您提个要求,我想永久保存她截下的手臂。”
“这得征求她或她家人的意见。”
“那怎么成!您不能做些‘技术’处理?”
“试试看吧。你要特别注意安全。我已经为你增加了保卫力量。”
钟唯物越想越恼火。他把武卫华和彭刚正带到院长办公室,没有给他们好脸色,只顾了自己说得痛快:“华春城治安怎么搞的?没有安全稳定的环境,怎么生产生活?怎么改革开放?怎么建设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并不是因为我女儿中了黑枪,就冲你们发脾气,换了别人,我照样发脾气!举一反三嘛!以小见大嘛!保卫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是我们的天职!我们的任何失误,都是对人民、对党、对国家的犯罪!我们的认识必须达到这种境界!我们必须为保一方平安做出不懈的努力!武卫华同志,作为市委常委,你要充分认识这一事件的严重性,必须尽快调查清楚,给受害者一个公正的交待。”
武卫华明白钟唯物的意思,那话是说给彭刚正听的。实际上,钟唯物只是暗示武卫华要刨根究底,让陆翔宇做出交待。
于是,武卫华说:“钟书记的指示我们一定照办。彭刚正同志,请你组织人员展开调查,尽快破案。”
*****
武卫华离开院长办公室,直奔现代黄鹤而去。
到了陆翔宇办公室,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摔,没好气地说:“陆翔宇,怎么搞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哩!怎么,现代黄鹤翅膀硬了?”
陆翔宇被武卫华的连珠炮搞糊涂了:“武厅长,坐下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哪儿坐得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糊弄我?”
“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今天下午4点30分,有个枪手向刘德奎开枪,却打中了钟书记的女儿钟月娇,而且子弹是浸过毒的,不截肢,连命都保不住。你说怎么向钟书记交待!”
“我确实没有安排。但是,您怎么怀疑是我们干的呢?”
“你想想看,谁对刘德奎感兴趣,谁知道华春市忽然冒出港商刘德奎,刘德奎在华春市碍谁的眼睛?不是你的人,会是谁?快给我调查,我今晚在这儿等结果。”
“好,明人不做暗事,我当面给您调查。”
邹洪涛进了办公室,见武卫华在场,心里就发怵,牛高马大的身材却手脚没有地方搁。
“你派没派人去月牙湖刺杀刘德奎?”
“没有。几时的事?”
“我再问你一遍!”
“您别再问了,确实没有。”
“好,去吧!”
郭纯然进了办公室,见武卫华在场,心里有了底,倒也坦然。
“今天下午,月牙湖发生了一起枪杀案,与你有没有关系?”
“有!”
“怎么回事?”
“我派饶小刚当枪手,择机射杀刘德奎,没想到钟月娇会主动迎上去,替刘德奎挡子弹,现在我还替她心疼。”
“为什么不先请示?”
“那种事只能由我自行做主。出了事,也能替你挡一阵,一旦报告您了,出了事,您怎么脱身?”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刘德奎?”
“刘德奎就是黄德坤,我的直觉没有错。他根本不像港商,给的女人他一次都没有碰过,却装出喜欢与女人厮混的样子。既然他就是黄德坤,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我是在做你干过却没干成的事。”
“我无话可说。至少,你是为了现代黄鹤,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武厅长,主谋在这儿,你看着办。”
武卫华从二人对话中,听出了无奈,都是为现代黄鹤着想。想想自己,明摆着与现代黄鹤之间有砍不断的联系。但是,这一事件必须向钟书记有个交待,怎么办?前思后想,武卫华终于拿定了主意:“我理解你们的苦衷,但是,这个坎总得过。把枪手交给我。”
“不行。”郭纯然说:“不能让这件事粘上现代黄鹤。一旦交出饶小刚,不是不打自招吗!”
陆翔宇垫了一句:“是呀,交出饶小刚就等于是现代黄鹤投案自首。”
武卫华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
武卫华随即将这边的情况向钟书记作了报告。
钟唯物说:“公了有顾虑,私了总该可以吧?总而言之,向我女儿开枪的人必须在华春市消失!看来,重庆议定的方案,也已经到了该实施的时候。”
武卫华面对手机拾音孔,毕恭毕敬地说:“是,是,按您的意见办。”
武卫华给陆翔宇打个手势,待陆翔宇来到身边,便凑上去耳语,将钟唯物的意见有选择地作了转述,并提醒道:“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只能丢卒保车!”
死一个枪手,在陆翔宇看来,并不心疼。于是,他吩咐道:“郭总,这样吧,你设计一个让饶小刚消失的方案,经我同意后尽快实施。”
郭纯然犹豫再三后点点头:“是。按您的指示办。”
办完这件事,武卫华给陆翔宇递个眼色。陆翔宇会意,对郭纯然说:“好,你去吧。”
待郭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