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烬-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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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台上的首长们焦急等待现场报告。
武卫华心情很矛盾。他实际上已经成了天网行动的看客。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一旦行动延伸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网中之鸟呢？
钟唯物深邃的目光难以捉摸。他竭力摆出平静自然严肃认真的姿态，而心里却在等待着所期望的消息。
*****
高鹏飞带着随员，闯入陆翔宇办公室，里面竟空无一人。
高鹏飞立即报告：“第一小组没有发现目标，请指示！”
彭刚正命令：“继续搜索。”
*****
郭正峰带着警员冲进郭纯然办公室。
郭纯然坐在办公椅上愣了愣，下意识动了动手，准备抽屉子。
郭正峰厉声喝道：“别动！”
郭纯然缩回手，头昂了昂，更显得娃娃气十足。
郭正峰连跨几步，正色道：“郭纯然，你涉嫌多宗犯罪，我奉命拘捕你。这是拘留证，请签字。”
郭纯然把双手举起来：“给我一支笔。”
郭正峰顺手从写字台上抄起一支笔递给郭纯然。
郭纯然接过笔，瞟了郭正峰一眼，忽然问道：“‘郭’字怎么写？”
郭正峰反问道：“‘人’字怎么写？”
郭纯然不再说话，大笔一挥，流畅地签下了姓名。然后，主动伸出双手。
随行警员将郭纯然铐上。
郭正峰随即报告：“第二小组报告，二号目标已被擒获。”
*****
第三小组冲进冀月桂别墅，没有发现目标，也随即向指挥中心作了报告。
彭刚正命令现场技术人员调阅海关资讯。
*****
邹洪涛正在现代黄鹤大楼内巡视。
段东阳带领的警员从两侧包抄上去，用枪顶住后背：“别动，我们是警察。”
段东阳闪到他面前，义正辞严地说：“邹洪涛，你涉嫌数起犯罪，我们奉命拘捕你。”
邹洪涛忽然抬起右腿奋力一踢，准备顺势掏枪。
段东阳一晃身，避过那一脚。
邹洪涛背后的警员，趁邹洪涛“金鸡独立”，机敏地抬起脚，对着左膝弯用力一踢，邹洪涛顿时失去平衡，单腿跪地，向左侧倒在地上。
段东阳顺势一扑，将邹洪涛按住。
警员将邹洪涛铐上后，段东阳立即报告：“第四组报告，四号目标已被捉拿。”
*****
阿驹带了几个弟兄，大大咧咧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便在街上逛悠。
途经一家偏僻酒店，他们下了车，扬长而去。
的士司机见他们活脱脱地痞样，哪敢要钱！只得自认倒霉，开着车走了。
他们闯进一家酒店，逼老板交治安费。
老板说：“刚刚交了500元，现在手头紧，缓一缓吧。”
阿驹说：“钱可以缓，一顿拳脚却不能缓。”
说完就是一拳，打在老板鼻梁上。
老板“哎哟”一声，仰面八叉倒在地上。
阿驹顺势飞起一脚，正待狠力踢出时，警察已经先声夺人：“不许动！”
阿驹本能地缩回脚，猛一回头，见五六个警察五六只手枪一字排开，便傻了眼。
阿驹随即涎着脸说：“他们欠我的钱，我来讨债。”
领头的警察说：“我好像欠你一颗子弹，讨不讨？”
阿驹预感情况不妙，想早点开溜：“这，这，你别说笑，吓唬我。债，不讨了，我走，我走。”
领头的警察说：“往哪儿走！你作恶多端，我们奉命拘捕你！把阿驹铐上，都带走！”
*****
饶小刚驾车驶向一桥。
监控警员紧随其后。
饶小刚将车停在一桥中段下游一侧后，下车爬上大桥围栏。
便衣警察也下了车，离他只相隔十几步远。
饶小刚摇晃着手枪，紧张地叫道：“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跳！”
便衣警察与饶小刚处于僵持状态。
第七小组立即向指挥中心报告：“七号目标骑在一桥围栏上，似欲跳江。请求指示。”
彭刚正当即命令：“稳住七号目标！稳住七号目标！如果疑犯开枪拒捕，可就地将其击毙！”
随后，彭刚正分别对有关单位下达命令。
“交警大队迅速拦截开往一桥的车辆，指挥改走其它线路。”
“巡警大队立即疏散一桥桥面滞留车辆。”
“水上武警支队组织救捞人员赶赴一桥水域。”
“特警大队赶赴现场实施强制性拘捕。”
一桥两端已经被封锁，桥面车辆已经被疏散。
特警赶到现场后，先从铁路桥面来到饶小刚垂直下方，迅速支起拦护网。
饶小刚回头看时，发现无法跳江，便急了，欲开枪拒捕。
正在这一紧急时刻，特警向他射出了微型网弹。
网弹将饶小刚手枪裹住，改变了方向。
其他特警迅速冲上去，把他拽下围栏，按倒在地。
第七小组立即报告：“七号目标已被擒获。
*****
指挥中心空气有些凝重。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其他疑犯都被捉拿，毒品也已悉数缴获。
可是，陆翔宇却偏偏失去了踪影。
冀月桂当时也正在从香港飞往新西兰的途中。
监护饶秋香的便衣刚刚报告：“被监护目标已经失踪！”
指挥中心首长们正在焦急等待。
忽然，彭刚正接到黄德坤报告：“指挥中心，指挥中心，H向您报告。一号目标已被擒获。李小威已被擒获。”
彭国杰欣慰地笑了。
钟唯物和武卫华也笑了，但却是挤出来的，心里已显得十分恐慌。
但是，随后不久，却传来了陆翔宇遭枪杀的消息。
第七十一节
　　　　当天上午8点，陆翔宇准时进入办公室。
他已经为自己设定了日程，待了结李小威问题后，即刻动身离开现代黄鹤，借道香港远走高飞。
想到这儿，他亲自给公安厅外事办打电话，催办2059年元月5日赴新加坡考察的签证。
这是陆翔宇的障眼法。实际上，他已经做好弃用赴港常年直通证的准备，早就秘密办好从特殊通道入境香港的签证。23个小时后，他将会在香港的家里与妻子、儿女见面。随后，他将直接飞往澳大利亚。
他伏案疾书，写完后，看了又看。
*****
欧阳华泰先生：
您好！无论几时听到我意外死亡的消息，请您在第一时间与已经在新西兰的冀月桂联系……索回华春民生银行保险柜钥匙，里面藏有钟唯物和武卫华的犯罪证据。
拜托您！
　陆翔宇
*****
他封好信，让秘书送给明月咖啡楼老板欧阳华泰。
随后，他从保险柜中取出防弹背心穿上。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有了轻松感。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进来的是应弁正！
应弁正迎向陆翔宇，先是挤出一丝笑，待对方回应笑脸还没有缓过神时，脸猛然一沉，甩出右手狠抽两个耳光！
第一个耳光十分瓷实地打在陆翔宇左脸上，第二个耳光则被陆翔宇的手挡住了。
陆翔宇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凭什么打我？你！”
应弁正高昂着头，厉声喝斥道：“你拍拍胸口，问问你自己！”转身便走了。
陆翔宇心里窝满了火。
忽然，移动监听车报告，市公安厅天网行动即将开始。
他来不及多想，将手枪掖在口袋里，迅速通过室内秘密电梯下到地下室，并通知李小威到地下涵道见面。
*****
聂焱飚根据黄丹瑛报告，潜入现代黄鹤，乘坐电梯来到15楼，按响了1512房间门铃。
一个女保安探出头来，聂焱飚抵近一枪，那位女保安当即倒在地上。没有等另一位保安有反应，聂焱飚推开门便是一枪。
饶秋香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聂焱飚边替她解开绳索边说：“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随后，他电话询问黄丹瑛：“李小威在什么地方？”
“陆翔宇约李小威在地下涵道见面。”
“请通知黄德坤立即赶往水生动物馆值班室。”
聂焱飚将两个女保安绑了，然后带着饶秋香离开了1512房间。
聂焱飚边走边通知高鹏飞：“1512房间有两个女保安。地下涵道有情况，请尽快赶往水生动物馆值班室。
高鹏飞接听聂焱飚电话后，随即又接到段东阳的电话：“高组长，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打算过来增援你，你在哪儿？”
高鹏飞说：“你先安排人去1512房间拘捕两个女保安，随后赶到现代黄鹤地下涵道。”
*****
李小威一起床便与陆翔宇联系。陆翔宇一直在拖延，直到上午10点，才告诉见面地点。
实际上，李小威已经潜至现代黄鹤附近，知道见面地点后，便立即通过地下停车场进入地下室，再通过秘密通道赶往地下涵道。
拐入涵道一瞬间，李小威脚刚抬起，便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因为，正前方站着陆翔宇，只有约10步远，并且正用枪指着他。
“李小威，没想到，你真敢来送死！”
李小威将下垂的手向两侧抬了抬，特意让陆翔宇看清自己手和腰部之间有一条线相连，而且右手还握有类似控制器的东西。
“你不怕同归于尽，就开枪。饶秋香在哪儿，快告诉我！”
“你别想见到她！”
“我们之间已经恩义两绝。我几乎豁出性命替你当马前卒。到头来，居然还要斩草除根，连我未婚妻也不放过，我能饶过你？！”
“你别过来！”
“有种你就开枪。饶秋香在哪儿？”
“有种，你就引爆。凭什么让你见饶秋香？”
“开个价吧！”
“你俩只能留下一个。”
“姓陆的，你真狠毒！”
“无毒不丈夫，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他妈的！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毒！”
“你别过来！……”
“把枪甩了！”
“李小威，休想！”
“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
“好哇！只是半个小时后，看押饶秋香的保安见不到我，就会启爆她身上的炸弹！”
忽然，一个女人在涵道另一端喊道：“李小威，我已经被警察救出来了，不要放过他！”
李小威一听声音，便冷冷地一笑。
陆翔宇挥挥手中的枪：“哈哈，你引爆吧！炸弹一响，整个涵道立即就会灌满水！你怎么不炸呀！”
黄德坤喊道：“陆翔宇，放下武器！”
高鹏飞也呵斥道：“李小威，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赶到的段东阳也喊道：“你应该活出个人样来！”
陆翔宇晃晃枪：“怎么样？李小威，咱们合作吧！”
李小威有些犹豫。
饶秋香喊道：“李小威，千万不能听他的，不要再执迷不悟。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呀！不然，让咱们孩子怎么见人！”
饶秋香肚子里的骨肉给了李小威以勇气和胆量。
他迎向陆翔宇：“老子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
陆翔宇太怕死了！尤其怕粉身碎骨，怕死无葬身之地！好死不如赖活呀！哪怕生命只能延续一年或一个月甚至一天！
陆翔宇放弃了“悲壮”，选择了苟延残喘！
当李小威不顾一切地逼向他，并从他的手里夺过手枪时，他才真正意识到，现代黄鹤完蛋了，陆翔宇完蛋了。
黄德坤等人冲上去，将陆翔宇铐了。
高鹏飞小心翼翼替李小威卸下爆炸装置。
饶秋香扑上去，与李小威拥抱在一起。
饶秋香拉过李小威的手，往自己肚皮上放。
李小威摸了摸，忽然，猛地推开饶秋香，双手并排，齐齐地伸向黄德坤。
黄德坤回转头一示意，随行警员将李小威铐上。
李小威面向黄德坤：“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黄德坤说：“你今天的表现，总算没让人失望。”
饶秋香流着泪对李小威说：“我等你！”
李小威说：“别傻了！纵然立了功，我也是死罪。把孩子养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嫁个人吧。”
“不！我等你！”
“还是我等你吧，下辈子。”
擒获陆翔宇和李小威后，黄德坤立即向指挥中心报告了战果。
*****
望着段东阳押着陆翔宇和李小威走在前面，高鹏飞侧头对聂焱飚说：“谢谢你！”
聂焱飚悄悄说：“不用谢。这次天网行动还有个漏洞。陆翔宇有两辆移动监听车，一直围绕钟唯物和武卫华打转。现在不抓，树倒猢狲散，再抓就难了。”
高鹏飞说：“谢谢你，我马上组织力量。”
聂焱飚说：“待会儿，我告诉你具体地点。”
高鹏飞立即拨通彭刚正手机，请求指示。
彭刚正同意立即缴获移动监听车，并捉拿监听人员。
*****
押送陆翔宇时，段东阳紧握手枪，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从地下涵道乘坐电梯来到地面时，段东阳忽然顶住陆翔宇后背，对准心脏连发两枪。
陆翔宇本能地“啊”了一声，仆倒在地。
段东阳抬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一瞬间，身边警员猛一挥掌将手枪劈落。
段东阳敏捷地去捡枪，被警员迅猛制服。
段东阳忽然头一偏，咬破领口上的扣子，当即仆倒在地。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待缓过神来，黄德坤扑向陆翔宇，高鹏飞则扑向段东阳。
陆翔宇的防弹背心没有白穿。他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脸色卡白。而段东阳则因急毒攻心，已经死了。
黄德坤与高鹏飞当即合议，统一了意见：在没有弄清真相前，将计就计，就说陆翔宇已经死了。
于是，黄德坤向彭刚正报告：“段东阳击毙陆翔宇后，已经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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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网行动大获全胜，除冀月桂漏网以外，主要疑犯陆翔宇被“击毙”，其余全部疑犯包括武连奎、胡海斌、邹小涛、小邵等，都被捉拿归案，还意外擒获了李小威和几个非法监听人员。
指挥中心。人们击掌欢呼，异常高兴。
听说陆翔宇被击毙，钟唯物心中暗喜，武卫华先是一惊，继而释然。
彭国杰即兴讲话，高度评价天网行动速战速决，成效巨大。并要求尽快公审疑犯。
彭国杰讲话时，彭刚正走到一边接听了一个电话。
钟唯物和武卫华强装笑颜地走出指挥中心。
彭国杰回头对紧随其后的彭刚正说：“只能给他们24小时时间。你要周密部署，加强监控，严防出现意外。”
彭刚正郑重地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又低声汇报说，“陆翔宇穿了防弹背心，没有受伤。杀手是警员段东阳，已经吞服毒丸自杀。”
彭国杰当即指示：“封锁消息，抓紧破案。”
第七十二节
　　　　武卫华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并反锁上。
他坐在办公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陆翔宇被击毙，表面看似乎竖起了一道防护网，深入一想，其实不然。
他似乎看见死神一边招手，一边迎面走过来，各色各形的厉鬼也张牙舞爪吆喝着扑面而来。
武卫华猛然抬起头，浑身冷汗淋漓。
他痛感自己死定了，不可救药！
他面对的死结，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欲火焚身，烧尽膏脂，必然引燃骨髓，最后只能剩下一抔黄土！
也难怪呀！为什么助纣为虐，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