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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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山说：“你看你，连漱口都斯文得让人怜爱。”
黄丹瑛蜷曲在车上时，就在考虑应对办法。这时，她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怕，要冷静，要理智，见机行事。于是，她在王小山和刘方成脸上睃了一遍，苦涩地一笑：“我反正是你们的盘中餐、口中食，只能由着二位大哥看碟下筷，看菜吃饭。”
王小山说：“你倒识时务，口恁甜！我倒不明白，你知道眼前的处境吗？”
“知道，不就是用我——”拍拍胸，“喂狮子老虎吗？”
“难道不怕？”
“怕？管屁用！难道逃得脱您俩的手掌心？只是，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王小山机敏地粘上话茬。
“太多啦！可惜老母亲白养了我，可惜咱哥白当了警察，可惜二万多元存款成了永久秘密，可惜临死前还是个女儿身。”
“哟嗬！带着这么多遗憾离开这么多姿多彩的人间乐园，真叫人惋惜。我来开导开导你。你妈妈白养你，只怪你自己，谁让你跟现代黄鹤的秘密粘糊糊的，也怪不上咱俩，看看，”王小山掂掂手中的钱，一分为二，“我们拿了别人的钱，替人消灾。这是两个5千元——”王小山递一叠给刘方成，“你哥哥白当了警察，也只能怪你，谁让你与魔鬼打交道？我们做事向来干净，连你的体香都不会留下，看来你哥哥倒真的难有用武之地。再说，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告诉咱俩，存折、储蓄卡放在哪儿，密码是什么，咱俩只要一半，权当风险费，另一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一定交给你妈妈，这样，钱也用得其所，你妈妈也能得到一些安慰。至于说到处女身，多虑了，有咱俩在，个个都是装备精良弹药充足的男人，怎么会让你童身而去呢？”
黄丹瑛讥讽道：“毕竟是魔鬼。”
王小山晃晃手：“过奖了，惭愧，惭愧。还是言归正传吧，干那事前，你得告诉存折和密码。”
“你们这么自信？”
“你别无选择，我开出的价码够优惠的，没准，真的会送一半给你妈妈。”
“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如果不告诉呢？”
“大不了得不到这笔不义之财，但在以身饲虎前，你将会领受性虐待，得不到性爱，永远得不到！”
“好吧。满足你们。”她比划一下写的样子。刘方成便递上纸和笔。她伏在写字台上写下几个存折的金额和存放的地方，并在数额较小的一栏写下了密码。
王小山见黄丹瑛久久不动笔，便催问：“密码是否相同？”
“不同。”
“快！快想想，写出来。”
“哎呀，你们一惊一乍的，脑袋搅成浆糊了，怎么写？！这样吧，反正跑不了，你们出去，让我静下来想想，行不行？”
王小山想，早就搜过身，里间又没有电话，看你还能耍出花样和名堂？于是点点头：“可以，咱俩出去，你慢慢想。”
黄丹瑛站在门口，嫣然一笑，努努嘴，示意要关门，见王小山点点头，便反手将门关上，打下倒闩，迅速从腋下取出“一喷灵”，调好机关。
约摸五分钟后，她胡乱编写几个密码，一脸无奈地打开门：“都写了，给。”左手将纸条递上，王小山接过纸条便看，刘方成也将头凑上，几乎脸挨着脸。黄丹瑛迅速将掩在右手心的“一喷灵”亮出来，对着两张脸一阵横扫，王小山和刘方成便稀里糊涂瘫倒在地上。
黄丹瑛机警地在王小山身上搜出手机和钥匙。钥匙链上一只微型泰国象令她一惊。她来不及多想，继续探摸，忽然碰上一叠钱，顺手取出来，又一想，还有一叠，便从刘方成身上搜出来，都揣好后，便从刚才进来的门里冲出去，反手关上门。慌慌张张跑到大门处，颤颤兢兢摸索钥匙开锁，总算打开了，顺势闪出大门，正准备开跑，转而一想又返手将大门关上。
离开动物园后，她立即掏出王小山的手机，拨打“110”：“我是迷路少女，在野生动物园侧门附近公路上，请尽快联系的士救援，请尽快联系的士救援。”
然后，她沿着公路向前跑，唯恐后面有人追上来。
第十五节
“110”值班员接到报警后，赶紧拨通公路交通声讯台电话：“华春市野生动物园侧门公路上有一少女迷路，请呼叫附近的士前往救援。”
声讯台小姐接到通报后立即呼叫：“野生动物园附近公路上的哥的姐请注意，请报告位置和车牌号。”不到1分钟，就有的士司机报告。
声讯台小姐立即呼叫：“华TTO256司机请注意，有一少女在附近公路上等待救援，请您反向行驶4公里后，减速搜寻。”
黄丹瑛惊恐万状，沿着公路没了命往前奔跑。
她不知道跑向哪里，只知道脚下有路就要跑，只知道离动物园越远，就会越少一点危险。
忽然，前方有汽车射灯一晃一晃的。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她停下来，喘口气，鼓足劲继续向前跑。
汽车越来越近，但速度却一下子降下来，像蜗牛爬。她迎着汽车跑过去，眼看快到汽车跟前，突然一阵晕厥，身不由主地扑倒在地。
华TTO256司机任正道，见少女倒在路上，便紧急刹车，推开车门，跳下车，冲过去，单腿跪地，一手从后颈窝抄进，一手从膝窝处抄入，双臂用力一端，抱起来，转身回到车边，待调整角度，艰难地拉开车门，便头朝里将她塞进车内，并调顺睡姿，然后才将车门关上。
任正道早已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待坐在驾座上喝水时，忽然想起应该去摸摸少女的鼻息，于是便下车来到后排，用手在鼻孔前晃晃，感觉有呼吸才放心地返回驾座。
任正道启动汽车，往华春市方向开去。
经汽车一颠簸，黄丹瑛苏醒过来，小心地蠕动四肢，确认没有被伤害时，才悄悄抬头看看司机，见司机全神贯注开车，便情不自禁喊道：“师傅！”
“醒了？”
“谢谢您。”
“不用谢。”
“您是路过那儿？”
“不，是公路交通声讯台呼叫我，说你迷路了。”
“哦。”这时，身上手机响了，黄丹瑛看了看，没有接听。
“准备上哪儿？”
“麻烦您送我到X市。”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声讯台小姐的呼叫：“华TTO256司机请注意，请您报告情况。”
任正道赶紧回复：“华TTO256报告，迷路少女已上车，迷路少女已上车。”
******
杜小强把黄丹瑛交给王小山后，便直接赶往现代黄鹤。他边开车边向邹洪涛报告：“猎物已顺利交付。”
邹洪涛说：“我仍在歌舞厅对付几个流氓。你先就近填饱肚子，有事再呼你。”
杜小强停了车，钻进一家餐馆，随便点了一份盒饭，还没动筷子，手机便响了，里面传来邹洪涛歇斯底里的声音：“白瑞娜逃走了！立即回来。”
杜小强一甩筷子，起身就走。服务员见状双手拦在门口：“先生，请埋单。”
杜小强信手从口袋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往地上一甩：“不用找零。”
原来，邹洪涛离开地下室，径直来到歌舞厅，见几个男士正你一言，我一语，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数落服务如何没有到位，质量如何差，便耐着性子劝他们冷静下来，到接待室交换意见。双方僵持一会儿后，总算达成谅解。几个男士留在歌舞厅继续娱乐。邹洪涛则免不了暗中安排保安盯着他们，以防再次挑起事端。
随后，邹洪涛在歌舞厅转了一圈，觉得场面热烈有序，尽在掌控之中，便离开歌舞厅，向地下室走去。随着地下室愈来愈近，心中的淫波秽浪已经荡漾起来，越来越难以平抑。他心情急迫地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见李小威躺在地上，手脚被捆住，口里塞着毛巾，人还昏迷不醒，便吓出一身冷汗。他迅速替李小威解掉绑绳，拿掉口里的毛巾，又含了一口纯净水，用力往脸上一喷。
李小威受凉水一惊，立即醒过来。
邹洪涛急切地问道：“白瑞娜呢？”
李小威怯生生地说：“不知道，她把我打昏了。”
“跑了多长时间？”
“不知道。”
“妈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
华TT0256的士沿动物园到华春市区的公路急速行驶。
黄丹瑛对任正道说：“您是救命恩人，我刚从魔窟逃出来，请您帮人帮到底，避开市区，从偏路上107国道，送我到X市。行吗？”
“别怕，我一定帮你。”
黄丹瑛一边连声说谢谢，一边掏出王小山的手机，拨打黄德坤的电话：“哥哥，我正打的回X市，不，不到您那儿，住七仙女大酒店。嗳，忘了告诉您，这位的士大哥可好啦，怎么？哦，车牌号好像是——华TT0256，好，再见，byby。”
沉默一会儿，任正道才问道：“是你还是你哥，对我不放心？”
黄丹瑛连连掩饰道：“不！不！对不起，您多心了。”
正在这时，任正道左打方向盘，下了公路，拐进一个巷道。
真是巧，就在任正道驾驶的士下公路的一瞬间，杜小强的车从车尾一擦而过。不知是车速过快，距离太近，还是来不及左顾右盼，杜小强没有发现任正道的的士。
任正道在大街小巷里一阵乱钻后，便上了107国道，经过约40分钟运行，的士抵达X市七仙女大酒店。
任正道停下车，黄丹瑛拿出一叠钱，递给他：“大哥，请您收下。”
任正道摆摆手：“不用这么多。”
黄丹瑛执意道：“哪里抵得上一条命？”
任正道坚决地说：“不行，绝对不行。”
黄丹瑛将钱硬塞给任正道。
任正道留下5张，诚恳地说：“我已经多收了。赚钱有道，不要为难我。”
黄丹瑛见任正道态度坚决，便接过退回的钱，下了车，来到任正道驾座旁边：“请您吃宵夜总该可以吧？”
“不啦，时间太晚，我得赶回去！谢谢你的美意。”
黄丹瑛见留不住，便面向任正道深深鞠了一躬。
任正道驾车缓缓离开七仙女大酒店。
黄丹瑛噙着泪水，目送华TT0256的士消失在夜幕中。
*****
杜小强从餐馆出来，一钻进汽车便向现代黄鹤高速驶去。
接近现代黄鹤时，他扭开交通声讯台。
声讯台小姐正在呼叫：“华TT0256请注意，野生动物园附近迷路少女找到没有？请回答。”
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寻找，已经看到了，前面有个女士正迎面跑过来。”
杜小强听后，警觉起来，毫不犹豫调转车头，向野生动物园驶去。
他随手关掉车载收音机，赶紧拨打野生动物园刘方成值班室电话，没人接听。再拨王小山值班室电话，也没人接听。又先后拨打二人手机，同样没有人接听。
杜小强愈发紧张，立即拨通邹洪涛的手机：“报告邹队长，遇到特别紧急情况，我得去办理。”
“白瑞娜脱逃，天大的事，你马上回来！”
“邹队长，我没吃豹子胆，这事小不了。待会儿向你汇报。”说完，断然关掉手机，重新拧开收音机。
声讯台小姐正在呼叫：“华TT0256司机清注意，请您报告情况。”
一个男士的声音立即响起来：“华TT0256报告，迷路少女已上车，迷路少女已上车。”
杜小强默默记住“华TT0256”，驾车钻进过江隧道，向野生动物园方向飞驶而去。
途经华TT0256转弯驶向小巷的路段时，杜小强没顾上看拐弯的士的尾牌，华TT0256也就在会车前一刹那躲过了他的视线。
杜小强沿途没有发现要找的目标，却碰上了东张西望的王小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醒过来的王小山抬头一看，见刘方成和自己躺在一起，黄丹瑛不在值班室，仰起的头无力地垂下来，后脑碰地发出沉闷的声音，恐惧感顿时袭上心头，倏地弥漫全身。
他伸手上下摸了摸，知道手机、钥匙和平分的5000元钱已经被拿走。再往内衣口袋探摸，幸好，私吞的5000元还在。
他挣扎着爬起来，甩甩手，踢踢腿，摇摇头，哪儿也没有伤痛，看来只是迷糊一阵而已。
他踢了踢刘方成。
刘方成眨巴着双眼，醒了，接着便直愣愣地说：“怎么搞的，躺下啦？呀！钱呢？依呀，那婊子呢？”一骨碌跳起，待回过神，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连连拍地：“咱们怎么办呀！”
“干嚎什么！起来！”王小山走到门边，拉开门，回头看看墙上挂钟，说：“那婊子只离开1个小时，这儿前不沾村，后不巴店，天这么晚，这么黑，不会跑太远，走，快追。”
刘方成应声爬起，哭丧着脸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俩只有死路一条，快！”
跑出大门，到岔路口时，王小山说：“我往华春市方向，你往H市方向。”
“好！”
二人怀着侥幸心理，一路小跑向前搜寻。
第十六节
不一会儿，王小山便迎面碰上杜小强，吓得虚汗淋漓。
杜小强说：“怕有什么用？快说说情况。”
王小山说：“70分钟前，我俩被那婊子的毒雾晕倒，刚刚醒过来，正分头搜寻。”
杜小强说：“上来，你开车，往H市方向。”
杜小强赶紧拨打阿驹的手机：“喂，阿驹吗？我是强哥，你立即吆喝一些兄弟，分成三组，上京珠路、107国道和机场路，设卡查堵从X市开往华春市的一辆的士，车号为华TT0256，一旦遇上，就将司机控制起来。”接着又拨打邹洪涛的手机：“报告邹队长，80分钟前，黄丹瑛逃走了，两个龟孙子被麻晕。据分析，她可能逃往X市，已经知道逃走时乘坐的的士车牌号，我已吩咐阿驹带弟兄上路……您骂也没用，我负责将这边摆平。事后我领罪，要杀要剐，全由您。再见。”
刚打完两个电话，刘方成便在车前晃动。王小山停下车，杜小强喊住刘方成：“方成，甭找了，你赶紧回去值班，我带小山去追查，别再捅娄子。”
王小山开车经H市城郊开往X市方向，拐上107国道后，便靠边停下，查看从X市方向开来的返程的士。
整整忙活一个通宵，也没有发现踪影。
杜小强通知阿驹：“从现在起，你安排弟兄们满市溜达，发现华TT0256立即报告。”
又吩咐王小山：“你立即到联通公司挂失，并查查手机使用情况。”
*****
的士开到体育学院西区24栋附近停下，白瑞娜一下车便向女生宿舍走去。
当晚，聂焱飚急急切切赶到白瑞娜宿舍，一见面就问：“说到现代黄鹤去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白瑞娜仍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别提！差一点见不到你。”
随后，白瑞娜便扼要叙述了在现代黄鹤的亲身经历。
聂焱飚关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