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无双1之优释傩之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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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可晓得住在后头植满药草的禅院中的白衣人,是贵宝刹的哪一位高僧?”
白衣人?小沙弥滴溜圆的大眼转了转,然后伸手拍了拍他光光的脑袋。
“呵呵,施主问的莫不是菩提禅院?那里原本住着已经不见外客的本寺药僧上首无界师叔祖。但如果是白衣人,那一定是远自西域而来的神僧优罗难大师了。”
说完,小沙弥眨了眨两只精灵的大眼,仿佛在无声地问:施主还有什么事?如果没有,我就要扫地去了。
福江岂会看不明白?立刻自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一小锭金元宝递上。“叨扰小师傅了。”
小沙弥左右四顾,见无人注意,动作迅捷地将金元宝抄在手中,塞进怀里,同时还不忘吐吐舌头,“呵呵,贪财了,各位施主,好走。”
言罢,他又重新执起铁柄扫帚,扫将起来。
朱孝则望着小沙弥远去的身形,心中感慨万千。同样是弱冠垂髫之年,他是孱弱无助,人是健康独立,真是讽刺。
一旋身,他继续前行,优罗难交给他的东西,越捏越紧。
紧到,他的掌心感到灼热般的疼痛。
紧到,他想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两个小小少年,此时背道而驰,谁也料不到,十年之后,他们将会在一场关乎生死的拼斗中重逢。彼时,他,已是大明朝曦宗天佑年间的寿王爷;而他,则是京畿迅雷营骠骑统领十万禁军副总教头。
菩提禅院内,白衣散发的优罗难,轻轻将手抚上菩提树的树干。
“你会笑我罢?笑我明知你灰飞烟灭,化成亿万星辰光芒的碎屑,眨眼之间便散失在茫茫宇宙,却如何也不肯放弃找寻你的念头。我的执著,究竟是痴傻,还是深情不悔呢?”
“阿弥陀佛,情深不寿,大师何必苦苦执著?”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蓦地朗声道。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僧,穿着青裟芒鞋,出现在禅院之中。
优罗难没有回头,只是微笑。
“我若执著,当初就该随她化成亿万星芒,而不是如此徒劳地等待,生生世世。”
“大师若能放下儿女私情,定能修成正果。”老僧仍不放弃,“以大师几世的修为,实在易如反掌。”
优罗难闻言,唇边泛开一抹润雅如徐风的笑纹。
修成正果?没有了你,修成正果之于我,又有什么意义?为了真身果位,我放弃了你,为此我悔了生生世世呵。即使,只得亿万分微渺的希望,我都要找到你,见你过得幸福。那样,我便幸福了。为了这个希望,我以放弃真身原神为交换条件,以消散成无数尘埃为结局,徘徊在人世。除了你,尘世之于我,亦不过是虚空。
“唉,大师这又是何苦。”老僧叹息。
“苦?无界大师,何为苦何为甜?境由心造,一切不过空里浮花梦里身。老衲甘之如饴,再苦也甜。”优罗难转过身,面对无界大师,“老衲循着这菩提树而来,虽未有斩获,也总算不枉此行。是时候离去了,有缘再会罢。”
话音且消,他的身形,已去得远了。
只余空气中,若有似无,隐约飘拂的莲花清香。
徐淡,却经久不散。
而命运的转轮,已不疾不徐地,向未知的时光深处,运行……
番外之结缡(1)
云南,大理。
福江指挥着一干追随着他们南来的忠心家仆,洒扫庭除,布置厅堂。
看着粗细丫鬟、小厮杂役们忙碌地进进出出,福江的眼神渐渐迢遥,仿佛透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忆起了久远之前的往事。
那一年,她的小姐,不过才十六岁,正是青春正盛时候,那么无忧无虑,只晓得跟在几位少爷身后,上山下水,舞枪弄棍。一家子人都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并不加以约束。
犹记得,她第一次被带到小姐跟前,小姐正站在大园子中的一丛花树下。美丽娇嫩的花瓣直似江南的春雨,轻柔绵密地飞坠而落,小姐就仿佛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仙子,在花雨间嬉戏。
有一刹那,她诚惶诚恐的心里掠过强烈的自卑与嫉妒,自卑自己的出身长相是如此的低微,复又妒恨老天爷不公,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给了这个投对了胎、生在江南首富杭州陈家的小女孩。
小姐自漫天花雨里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带她进园子的嬷嬷说:
“这位姐姐,根骨奇佳,跟在我后头伺候着,真正浪费。而且,她年纪也没长我几岁,让她看我玩而她只能在旁枯立,也是活受罪,你就带她去前头家塾里,同一班孩子读书识字,学习些健体防身的功夫,待将来学有所成,看她喜欢做什么,另行安排罢。”
“这可万万使不得。她不过是想来当个使唤丫头,挣些银子贴补家用,哪能跟陈家家仆的孩子一起进书塾读书呢?”
她抿紧了唇,不反驳,也不肯点头。娘为了弟弟,把她们几个姐妹,嫁的嫁,卖的卖,她,不过是身不由己。
却只见小姐温朗一笑。
“戚嬷嬷,无妨。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她的例银照发,将来她有了出息,还怕她不认这笔账?”
一句话,改变了她的命运。
是年,小姐十二岁,她十五岁。
在书塾里,她认识了她前所未闻的世界,熟读四书五经,精研内外两家武功,结交同龄的小伙伴。也深深明白,小姐不是飞扬跋扈的富家千金,而是胸怀天下的女子。她渐渐由嫉妒变为敬重。
直到,小姐十六岁。
宫里来了一纸诏书,宣小姐进宫。封妃只是一个表相,内里的深意却是以小姐来钳制江南首富陈家的势力。
小姐为了陈家上下百多人的性命,毅然应允,并自废一身不弱的武功。当小姐踏着虚弱的脚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铁骨铮铮的大少爷,竟忍不住当众红了眼圈。
为小姐着想,陈家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关系,上下疏通,拢络收买,只是要给小姐在宫中创造一个相对宽适的环境,不致受人闲气,护她周全。
是故,当大少爷问可有人自愿进宫,照应料理小姐日常生活时,她,第一个站了出来。而后,是一队十二人的死士。为了小姐,死亦无悔。
一转眼,三十多年已经过去。
小姐早化成尘埃,埋在冰冷无情的皇宫陵寝之中。三皇子,被贬至金陵;而十四爷,抛去牵系,终要和所爱的女子,喜结连理了。
夜晚的大理,月色如水,水色似玉。
坐落在苍山洱海畔的一处古老宅院里,张灯结彩。一对新人,在布置简约喜庆的花厅行过古礼,在一众家仆的祝福声中,被送入了洞房。
在静默了一会儿后,新郎执起搁在桌上的乌木秤杆,挑开新娘头上覆着大红色龙凤绣金喜帕,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竟难以自制地微微颤抖着。
揭开喜帕,新娘淡雅妆容的素靥,迎上他灼热的脸。
她眉目疏淡,唇色轻浅,清秀却并不美丽。
然看在他眼中,竟是天仙化人般的绝艳。
两人静静凝视不语,仿佛只是一眨眼,却又似永恒般漫长,由相见而相识进而相知相许,其中种种,恍如昨日。
良久,他低低直如轻喃地唤她:
“傩……”便再也不能移开视线,因她嫣然的一笑。
番外之结缡(2)
刹那间,庭花纷坠,草长莺飞,风月无边的江南之夜,成了天上人间。他等这一刻,等了几乎一生一世。他什么也不想,只希望能共她做神仙眷属。
她缓缓站起身来,上前,轻轻执起他的手。然后,紧紧的,十指交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狭长深邃的眼光,倏忽浓烈如酒。
桌上一对大红龙凤喜烛碧波摇曳,光影飘忽,映得她两颊微红,人比花娇。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么?
红色袍袖一挥,光影俱灭,只得屋外天上,一轮明月,清辉普照。
屋外廊下,静静站着三人,虽不曾喜形于色,然眼底闪动的,皆是欢欣颜色。
福江仰望夜空,在心中向早已故去多年的小姐祈祷,祈祷十四爷这份得来不易的悠闲恬淡和安逸幸福,能永远长久。
鬼一和魉忠,则并肩而立。
十四爷大喜之日,只是他们这一班旧部,喝了几杯喜酒。多年京城刀口舔血的生活,竟令他们一时无法适应这样轻松的日子。十二死士自动往新宅大院的各处巡视去了,他们,也自动留在新房左近,以策安全。
“……啊,好痛……”
“对不起……傩……对不起!”
徐风中,隐约传来十四爷和新婚夫人的声音。
“看限制片女主角个个表情欲仙欲死,我以为应该没太大问题,想不到第一次真的这么疼。”夫人低声控诉。
“对不起,傩,我不知道你也会疼,我以为只有我会痛。”十四爷立刻赔不是。
“咦?你也会?你不知道我也会是什么意思?”
沉默,漫长的沉默。
隔了一会儿,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会罢?不会是我猜的那样罢?”
“傩!”十四爷略恼的声音。
“呵呵,难道竟被我猜中了?”夫人的声音里掺进了一些莫名的况味。
“傩!”这次是恼羞兼具了。
“啊,你是不是脸红了?”
这次,十四爷沉默。
“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呵,渊见。”夫人清柔温和的低语,“倘使你功夫了得,撩拨得我全然忘记疼痛,我的第一次性经验不会这么糟。可是,我很高兴,你我俱是童身,我痛,你也未见得好过我多少。很公平!处男处女不怎么美妙的初夜,多好。若以后我同你翻旧账,绝计不会有‘你过去阅女无数,是情场老手’云云这一罪状。”
好长一段静寂无声之后,十四爷的笑声,清晰地传来。
“呵呵,傩,我早知你与众不同惊世骇俗,但不知恁地,我却很是喜欢。我等来的,毕竟不是寻常女子。”
“等?”夫人狐疑地问。
“是啊,等。”十四爷温润淡雅一如美玉的声音,迢遥起来,“二十年前,在感业寺中,我初遇优罗难。他说,相逢自是有缘,他同我尘缘不浅,见我身受病苦,愿意指点我一条生路。他说,天命本不可违,然终有变数。他与我约定,若我能守住童子身二十年,待到约满之期,自会有度我之人出现。第一个十年,我仍年少,亦认真遵守那个约定,我希望可以身强体健,保护皇嫂共冉惟。然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宫闱惊变,皇嫂自请求死,被赐三尺白绫;冉惟百口莫辩,因陷被贬金陵,而我因伤在床,竟救他们不得,只觉二十年之约不过是一个西域僧人的信口胡言罢了。可是他赠我的丹药,毕竟救了我。之后,皇后几次赠我美人,希望她们可以监视或左右我,我均以身体羸弱的借口,托辞自己不能人道,将她们闲置在府里。并不是刻意继续遵守第二个十年,只是不想碰皇后赐下的女子罢了。且,这皇家的血脉,我并不想延续下去,有冉惟,已经够了。所以,我只是等,等二十年之约到期,等优罗难口中所谓度我之人。我从未指望,度我之人,真正出现,因我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要为冉惟,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十四爷低回的讲述,震惊了屋内屋外。
番外之结缡(3)
原来,竟是这样。
“我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我的灵魂,早已污浊不堪,我的血脉,早已充斥了邪恶杀戮。傩,我以为我终将孑然一生,却不料,等来了你。”
“不会的,渊见。除了我,你还有福江、鬼一、魉忠,还有十二骑死士,我们必不教你孤单。”夫人斩钉截铁地说,“记住,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空气中,似充满了甜蜜喜悦的幸福气息,连天上的月,都似又圆满了一分。
“傩,我亦爱你呵。”
悄悄的,福江拭去脸颊上的泪。
小姐,你若在天有灵,会欣然欢喜罢?
双手左右一展,福江拉住鬼一、魉忠,纵身退出这一进院落,将十四爷和那来历成谜、言谈举止大异常人的新婚夫人优释傩,留在属于他们的幸福之夜里。
院中,一株枝繁叶茂的菩提树,在风中,摇摆轻曳……
番外之墨慎(1)
坐在紫檀木胡床上,他闭着眼,聆听靡丽的乐声,在奢华广大的屋宇中,回荡成寂寥的旋律。
是的,寂寥。
人声鼎沸、莺声燕语、管弦笙箫,都不能化解他眼中的厌恶和血液中的虚寂。
他的空虚寂寞,除了那个早已经化成尘埃的女子,再没有人读懂过。
没有人,同她一般,温婉笑着,向他招手,叫他过去,共一班年龄相仿的孩童,坐在树荫花影下,就着一款清咽润喉的花草茶,吃江南才有的精致点心和甜酸可口的果脯。
宫里头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爱到她那里去的。
她也没有特别偏宠哪一个,一视同仁地喜欢。
其他嫔妃的孩子慑于他是皇后的儿子,不敢同他亲近,她总是笑着说,允聆是你们的兄弟,大家一起玩才热闹有趣啊。
他常常自问,倘使,她不是父皇的妃子,那该有有好;又或者,他不是母后的儿子,而是她的儿子,那也是好的。
然而,命运何其残酷。
她是父皇的妃子,而他是母后的儿子。
终其一生,即使死亡来临,他也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至死,也未能。
所以,他是羡慕十四叔,嫉妒十四叔的。羡慕他可以由她一手抚养长大,享受宫中少有的天伦之乐;嫉妒他能时刻伴在她的身旁,朝夕相见。
半眯起眼,瞥了瞥伴在他周围的侍妾美婢,他菲薄的唇边泛开似讥非讥的笑纹。这满屋玉人,又有几个,是不为他的身份,真心待他的?
他哈哈大笑,笑却不及眼底。
仰头饮下一杯酒,他挥手。
“老五,我累了,叫他们都下去罢。”姬妾们眼中的惶恐,令他觉得索然无味。
肤色黝黑的侍卫轻轻击掌,一屋子乐伎伶人美女,悉数退了下去。
他将头枕在臂弯内,是何时,他意识到自己注视她的眼神,再不是孩童天真的孺慕,而是男人深沉的爱恋的?她呢?她可曾察觉过他汹涌得几欲决堤而出的爱?
“殿下,王公公求见。”侍卫老四进来禀报。
他闭目颔首。
“宣。”侍卫沉声说。
未几,宫里来的太监一脸馅媚地走进来。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他半睁开狭长的眼,淡淡睇了一眼。“有什么事,你就快说罢。”
“皇后娘娘吩咐奴才,给殿下送来几位美人,是宫中最好的舞姬。”太监堆起笑脸,传达皇后的旨意,“娘娘还说了,襄王爷的寿辰将至,听闻王爷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