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作者:谈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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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晦暗不明,非昼非夜,寒意砭骨,迷雾四起,汪洋恍然置身于一片荒凄无人的沼泽中。他泥足深陷,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他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举目四顾,努力地辨识着方向,思忖着如何才能走出这片茫茫水雾笼罩的一望无际的沼泽地。
似乎往哪里走都是徒劳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面前的路只有死亡一条,可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有点不甘心,生命还没有展开,就这样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他会有很大的遗憾的。
汪洋喘息了片刻又走,他手脚并用,连扑带爬地走了一程后,行动越来越迟缓,他感觉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恐怕是难以走出这一大片沼泽了。
就在这时,一个素洁婀娜的仙女衣袂飘飘出现在空中,形象越来越清晰。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自天上轻盈而降,飞临到汪洋的头顶上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来拉他。汪洋定睛一看,那不胜娇羞的仙女却是祁莹。他心中一喜,不觉伸出手去,他的身体随之离开了泥淖,一同飞上了半空。
汪洋与祁莹牵手而飞,心中快乐无可比拟,他的身畔不时掠过白云朵朵,妙不可言;俯瞰下方,山如螺水如带,美不胜收。
二人穿云破雾,正逍遥快乐之际,面前忽然横亘起一个巨大的面孔来,不由分说拦截住了二人的去路。
是田鹏远的面孔。面孔下部的大嘴一翕一张对汪洋说道:“小汪,你和她不能来往。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你想抢走我的所爱吗?你全家人都曾经受过我的恩惠。你难道忘恩负义想背叛我吗?我奉劝你趁早离开她,你好好想想,如果她一旦得知她父亲死亡的真相,她还会理睬你吗?”
祁莹生气地对汪洋道:“不理他,我们冲过去。”
祁莹带着汪洋冲了过去。那张巨大的面孔如雾如烟一般被一冲而散。
汪洋心中忐忑地飞行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此事不能不对祁莹讲明,可又恐她不能原谅自己,犹豫再三,终于痛彻心肺地坦白道:“祁莹,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隐瞒、欺骗你了,是
我……导致了你亲生父亲的死亡。不过,我发誓,我绝不是有意的,这正应了那句古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祁莹听罢,扭过脸,错愕地看了汪洋有顷,然后手一松,一言不发地丢开他的手,拂袖升空而去。
汪洋立时从半空中向着大地坠落下来,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难言的伤感。他从空中掉落下来,居然毫发无伤,他立起身时,却诧异地发现竟然来到了乡下的家。
老母一见汪洋,颤巍巍拄杖上前,攥着他的手泪水纵横地叮咛道:“孩子,汪家世代忠孝传家,你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恩人的事情啊。”
说曹操,曹操到。田鹏远慈祥平易、和蔼可亲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汪洋还来不及惊诧,田鹏远忽然转过身去,露出了另外一张狰狞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脸来。这两张面孔交替出现在汪洋的眼前,令他不知所措,不寒而栗。
这时,祁莹又至。
一时间,双面人的田鹏远、浊泪纵横的老母、伤心愤怒的祁莹,俱围绕在汪洋周身团团而转,如陀螺般越旋转越快。汪洋不由得冷汗淋漓,头痛欲裂,他捂住头大叫一声,顿时醒来。这才发现是南柯一梦。
汪洋躺在床上,眼前,那雨心在床前笑。
汪洋茫然道:“这是哪儿?”
那雨心道:“戒毒医院。”
汪洋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上正打着吊针,吃惊非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雨心仰脸一笑道:“很简单喽,我跟踪你一直走到明月湖,又从明月湖把人事不省的你弄到就近的一家医院,然后又从那家医院弄到了这里。三步曲。当然,我一个人肯定是弄不动你的,我找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帮忙。”
汪洋不安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
窥破了别人的秘密,那雨心有几分得意道:“不错。”又俯身小声道,“不瞒你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吸毒者。挺好玩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好面子,我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的。呀,毒瘾发作起来可真吓人,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还是赶紧下决心戒了吧。”
汪洋摇头不语。他何尝不想戒毒,可是他一为钱所困,二为情所困,故难以自拔。
那雨心善解人意道:“是不是缺钱?否则你也不会毒瘾发作了。没关系,我还有一笔小小的积蓄,可以让你用来戒毒。我有言在先啊,可不是送你,而是借你。”
汪洋不觉想起玛丽嘲讽自己的话来,苦笑道:“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那雨心顽皮反诘道:“你愿意当狗吗?”
汪洋一怔,不由笑了一下,随即道:“我和你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助我?”
那雨心想了一会儿,歪着头道:“嗯,也许这就叫缘分吧。”
夜市。大排档。
大排档的生意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兴隆、火爆,钟慨一行人驱车回到青川,路经夜市时,目睹食客如云的热闹场面,不由勾起辘辘饥肠,这才想起一忙之下,晚饭还未曾吃过。谢虹笑着嚷道要钟慨请客,大胖一听随声附和。钟慨笑笑,似万般无奈地下车,三人有说有笑地找了一张小桌,要了扎啤和几样小菜,三碗方便面,随意地吃了起来。
清水湾可谓是不虚此行,他们窥见了道貌岸然的田鹏远的另一面,由此证实,田鹏远绝非他所自我标榜的那样廉洁清正。钟慨拨开迷雾,将侦破目标锁定在田鹏远身上看来是正确的。三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碍于纪律,不便讨论案情,只是彼此相视而笑,将话题东拉西扯神聊。
大胖善饮,他向钟慨举杯道:“来,钟队,感情深,一口闷。先干一杯。”
钟慨谢绝道:“你知道我酒量有限,沾酒就醉。等这案子破了,我舍命陪君子,咱哥俩一定痛痛快快地好好喝一回。不醉不归。”
大胖爽快道:“那好,我们就等着胜利的那一天。不过,今天就先润润嗓子眼,解解渴。”他咕咚咕咚一气饮下一大杯。似乎没有解了渴,又端过一杯,紧接着又灌下一扎。
钟慨见状一笑,端杯也喝了一小口。
大胖向来好逗,此时一喝酒,便更有些管不住嘴了,他转向谢虹道:“师妹,向你请教一个特严肃的问题,你看我这么多年了总也找不到女朋友,原因何在呀?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又见了一个,女方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飒爽英姿,长得相当不错,怎么形容呢,那模样长得还真有点像咱谢虹,当然比师妹是要稍稍逊色几分。我挺满意,正想深入发展,不料没过一个礼拜就又吹了。吹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原因不明,我虚心地问人家,人家还怕伤我的自尊心,不肯说。每当想起这一点来就特让人伤心,特让人沮丧,让人淘汰了还不知道败在哪里。这原因找不出来,你说,这辈子我不铁定打光棍了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女孩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士?如何才能做一个人见人爱的男朋友?”
谢虹忍俊不禁道:“这怎么说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以下的优点肯定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不拒绝的,臂如……”她扳着手指罗列了一大堆指标。
大胖听得愁眉苦脸,长叹一口气,深有感触道:“唉,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听谢虹这么一说,我看是当男朋友难,难于上蜀道。”
此言一出,听得钟慨和谢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胖瞧了一眼谢虹,又笑道:“其实你说的那些优点我觉得我都具备,可我就是找不到女朋友,也可能是她们没发现。这样说吧,你能不能说得简单形象点,比如说,我和钟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他不苟言笑,活赛阎王爷。当然也可能在你们女孩子眼里,这叫做酷。我呢,乐天派,笑口常开弥勒佛。这两种类型,哎,你们女孩子更喜欢哪一种?”
谢虹一听,触动心事,她不由自主地偷望了一眼钟慨,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脸色绯红。
钟慨见状,替谢虹解围道:“大胖,有你这么问的吗?你叫人家怎么回答?”又对谢虹笑道,“小谢,别理他,他就这副德性,从没个正形。”
大胖也道:“好好,就算我是胡说八道,口没遮拦,师妹你别介意啊。”
谢虹从尴尬中脱身出来,笑骂道:“去你的,谁跟你一般见识。”
大胖笑道:“我自罚三杯,算我向师妹赔不是。”
说罢,也不管别人反对与否,端杯就接连大口喝了起来。只见他喝得煞是痛快。
谢虹戳穿道:“行了,你就说你嘴馋得了,少拿我当借口。”
三人都笑了起来。
笑容未落,大胖冷眼忽然瞥见有个人影一晃,就溜到了他们开来的那辆车的背面。夜市上常有小偷光顾,扒窃车内的钱财物品。所以大胖尽管喝酒,眼光却时不时地瞄一眼车。
车内有才从清水湾别墅里拍下的田鹏远的录像。此物万不能失。大胖一个激灵,他对钟慨二人低声说了句:“好像有贼,我去看看。”
说完,就起身悄悄地跟了过去。
谢虹一惊,目光连忙追随大胖的背影而去。
大胖冷不防出现在那人的身后,把那人吓了一跳。
大胖喝问:“你小子,鬼鬼祟祟地躲这儿干什么?”
那人是个外地口音,他故作镇定道:“没干什么。”
大胖发现那人一身酒气,裤子尚没有提利索,轮胎旁边的地上新有一摊水迹,明白过来,不由好笑道:“怎么能随地小便,一点公德也不讲?”
谁料那人听罢,反理直气壮道:“哥们,这能怨我吗?这得怨你们青川市的政府,政府光知道搞夜市赚钱,可附近却连个公共厕所也没有。人又不是酒瓶子,总不能光有进口没有出口吧?人有三急,活人不能叫尿憋死,没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就地解决喽。”
大胖哭笑不得道:“你做得不对,你还挺有理。”
那人继续振振有词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也没理,可是错不在我。莫非让我们这些纳税人再自掏腰包,在这里盖个厕所不成?那不是扯淡。”
说完毫无愧色地走了。
一番话说得大胖愣在了那儿,眼睁睁地望着那人离去。
他摇头一笑,也正要离开,刚才啤酒却喝得太多,此时肚子里一沉,也感到有几分内急起来……
不一会儿,谢虹见那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大胖并没有将他当场擒获,当下心里纳闷地咦了一声,她看了一眼钟慨,却见钟慨避开了她的目光,埋下头去吃饭,也不向她解释。略一思忖,随即也明白过来,当下脸不觉羞得通红。她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佯作若无其事地去观看周围的男男女女。
谢虹把目光不经意地四下浏览着,忽然透过星罗棋布的食客,在人丛中看见一个女人的身体的侧面,那面容似曾相识。待那女人与对面的男人谈话时微微地左右转头之际,她再定睛细细一看,心咚咚跳了起来,那不是钟慨的妻子那天心吗?
上次钟慨在家中请客,那天心果真如钟慨所说做得一手好菜,人也长得干净、利落,夫妻和谐恩爱,配合默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天心此时与一个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男人对面而坐,那男人笑容可掬,为她殷勤地递上一串烧烤。谢虹不识,这个老板即是魏国立。
不是在做梦吧?依上次的印象,那天心不像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呀?谢虹不觉得有点呆了。钟慨就近在咫尺,要是让他发现了老婆此时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宵夜,可就坏了醋了,他该作何感觉?有哪一个丈夫又能容忍老婆的这种不端行为?
钟慨转过脸笑问道:“谢虹,怎么不吃了?”
“噢……”谢虹回过神来,她惟恐钟慨看见,连忙笑着慌里慌张地回过头来,并用身体有意无意地去挡住钟慨的视线。
她胡乱吃了几口菜,眼睛余光望去,却发现钟慨并没有随着她将身子转过来,而是如同被谁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那里。
毫无疑问,在工作中养成了善于捕捉蛛丝马迹的钟慨,也看见了与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宵夜的自己的妻子。
谢虹有些惊慌失措地也随着钟慨一起,扭头看去。
说也巧了,也许目光中本身就有灼人的能量,正在这时,那天心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她也看见了自己的丈夫与一个年轻姑娘坐在了一起。
魏国立发现那天心神情有异,也顺着目光望过来。
这一桌是那天心和魏国立,那一桌是钟慨与谢虹,一时间,这两男两女四人的目光碰撞、交织在了一起。
这目光对视的两桌人却谁都没有注意,嘈杂混乱的食客中,另一个角上,还有一男一女
二人的目光,正贼眉鼠眼地盯向了这里。
男的是程北可,女的是他的女朋友,准确地说是他的性伙伴,叫王梦瑶。
魏国立似乎看出了几分端倪,含笑问道:“你们认识?”
那天心自嘲一笑道:“何止认识,他就是我的丈夫钟慨。”
魏国立感兴趣道:是吗?那太好了。相请不如偶遇,我很早就想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神探了。是不是把他请过来,我们正好一起喝一杯。”
那天心摇头苦笑道:“不必了。”
魏国立善解人意道:“两口子闹别扭了?不要紧,我辞职下海前做过工会工作,我来给你们调解。”
说着,就要自告奋勇地起身。
那天心一把拽住魏国立,一脸无奈道:“没用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和他就要离婚了。”
魏国立有些吃惊道:“真的?”
那天心点点头道:“他不要我了。”
魏国立严肃起来道:“为什么?”
那天心扫了一眼钟慨身边的谢虹,伤感道:“这还用问吗?答案你都已经看到了。”
魏国立不以为然道:“噢,不就是在一起吃顿宵夜吗?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也许和你我一样,只是谈谈心而已。”
那天心神色愈发黯然,道:“你不必安慰我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女人是有直觉的,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早就没有我、没有这个家了。哼,难怪要把我娘儿俩迫不及待地撵出来。果不其然,我这前脚走,他马上就原形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