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作者:谈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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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莹不安道:“是报社炒了你吧?”
何不为笑道:“甭管谁炒谁,反正都一样。”
祁莹关切道:“那你今后怎么办?”
何不为道:“放心吧你,我凭着这架相机和手中的这杆笔,饿不死的,正好,那种没头苍蝇一样的勾当我也早就干腻了。”
“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是我拖累了你……”祁莹眼中泪光闪烁,动情道,“不为哥,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感到对不起你,感到今生欠你太多,尽管我从来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但我作为一个感情敏感纤细的女孩子,怎么会体会不到你对我的那一份爱意和温情。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于你是不公平的,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你,我觉得我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是有点残忍的……来之前,我心里是非常矛盾不安的,我尽管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我生怕不小心伤害到了你。没想到,你却如此豁达大度,通情达理,反倒劝我不必在意……不为哥,我谢谢你,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说罢,声音哽咽的祁莹弯腰低首,给何不为深深鞠了一个躬。
祁莹离别何不为后,又电话通知了温可馨等几个好友,然后去婚纱店精心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最后,她选了一件洁白的曳地婚纱。她本就是一个模特,寻常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会增辉不少,何况是漂亮的婚纱,她在试衣镜前试衣时,引来了店里的店员和顾客的啧啧赞叹。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她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祁莹用手掠了掠头发,把手机贴在耳边,道:“喂……”
手机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套近乎的声音:“莹莹,你好,我是田瓜。”
祁莹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田鹏远。她感到一阵恶心。
祁莹语气冷淡道:“什么事?”
田鹏远纠缠道:“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吗?那天在后台你答应跟我约会的。自大赛之后,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呢,莹莹,我想你都快想得发疯了,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你,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可是忙里偷闲挤出了一点时间,你可不要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哟。”
祁莹拒绝道:“不行,我现在没有时间。”
田鹏远不达目的不罢休道:“那么明天,明天怎么样?”
明天是祁莹的婚期,自然更没有时间。祁莹犹豫了一下道:“明天也没空。”
田鹏远猴急道:“后天,后天行不行?”
祁莹道:“也不行。”
田鹏远生气了,埋怨道:“莹莹,你是不是想从此不理我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好,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我要见你一面,我要当面向你解释清楚。”
祁莹本想阻止田鹏远过来,但她对着镜中穿着美丽婚纱的自己,转念一想,如果让垂涎自己的田鹏远知道了她和汪洋结婚的消息,那还不得被气歪了鼻子。
祁莹抬眼向马路对面望去,斜对面有一家小小的不起眼的咖啡屋,名字叫蓝梦。她看罢,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口气软了下来,道:“好吧。我在蓝梦咖啡屋等你。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你可得快点来。另外,我有一件事情也正想通知你。”
田鹏远听祁莹答应下来了,顿时如释重负,故作风趣道:“好,我插上翅膀,变成一只爱情鸟飞过去。”
蓝梦咖啡屋。
祁莹掏出一张请柬,不动声色地递给田鹏远。她的目光注意着田鹏远的反应。
“这是我的结婚请柬,欢迎你届时光临!”祁莹不冷不热道。
“什么?你马上要结婚了,而且就在明天?”田鹏远从请柬上飞快地扫了一眼,从椅子上几乎跳了起来。
看着田鹏远焦急的样子,祁莹的心里油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这算不算是闪电结婚?莹莹,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小汪可是个白粉鬼,你这样将终身大事视同儿戏,把一生幸福托付在一个吸毒者的身上,未免太过仓促和草率了吧?”田鹏远苦口婆心劝阻道。
“他已经戒了。”祁莹轻描淡写道。
“戒了?……”田鹏远又是大出意外,他原以为失去音讯的汪洋,此时早已经命归黄泉了。
“是的,他已经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行列。”祁莹道,“而且,比以前更懂得珍惜生活。”
“那……你们这也太快了吧?”田鹏远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不快不行呀,免得夜长梦多。”祁莹目光觑着田鹏远,有意刺激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田鹏远问道。
“你心里清楚。”祁莹反唇相讥道,“我怕有人心有不甘,还想着重温旧梦。”
“没错,我是心有不甘,我是想和你再续前缘,重温旧梦。因为我爱你,爱你难道也有罪过吗?你也清楚,我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感情。我问你,为什么不守约定,为什么不再等等我?”田鹏远痛心疾首,大为恼火地责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田鹏远表情越是痛苦,祁莹心里就越是快意,祁莹佯怒道,“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我也不是没有等过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致使一次次的机会错失,一次次的等待落空。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当着你夫人的面指责我,把你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那么好吧,你就跟你那夫人白头偕老过一辈子同床异梦的日子吧。本小姐青春有限,恕不奉陪。”
祁莹说罢,望着哑口无言、理屈词穷的田鹏远,心情从未有过的痛快。她头一次在心理上将田鹏远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一时间,两人俱是无语,心境却大是不同。
田鹏远额上冒汗,他一言不发掏出烟,就着面前飘浮在高脚杯里的烛火点燃,狠狠吸了两口,然后将那蓝色的烟雾发泄一般喷吐出去。
祁莹见他吸烟,蓦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装作漫不经心问道:“你吸的这是什么烟,是我送给你的那条烟吗?”
“噢,你是说你当初送我的那条烟吗?”田鹏远知道祁莹是在有意戏弄自己,只是他为了征服祁莹,不到关键时刻不挑破而已。现下,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出出气,可以反戈一击的机会,他望着祁莹,也不经意地说道:“那条烟,我没有抽它,我把它转手送给汪洋了。”
“什么?你说什么?”祁莹一下子从椅子上坐直身体,如五雷轰顶,“你说你把那条烟送给汪洋了?”
“怎么,那条烟……莫非有什么问题吗?”田鹏远故作吃惊道。
“没……没……”祁莹心里叫苦不迭道。
田鹏远欣赏着祁莹的神情,悠闲地说道:“那天我见小汪苦闷,显得心事重重的,一颗又一颗地抽着劣质的烟,我就把你送我的那条好烟送给了他,让他抽着解闷,也省得他破费去买了。你也了解我一贯是个乐于助人且一诺千金的人,我曾答应过你不将它送给外人,就一定不会送给外人。但小汪可不算是外人,他跟你、我都可谓是关系特殊。我把那条烟送给他,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田鹏远话中禁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得意。
祁莹听到这里,如万箭穿心,没想到汪洋之所以染上毒品,自己反倒是始作俑者。她恨田鹏远,却无法发作,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天色向晚,高开区花园小区某一幢楼四层的一间房里,透出温柔的灯光。这是祁莹出资买下的房子,既为汪洋的容身之所,也是二人以后的新房。她作为一个模特,也算薄有积蓄。她不仅买下房屋,还将汪洋戒毒之资悉数还给了那雨心。并欲另外出资重重酬谢那雨心。
那雨心帮助汪洋,只不过是出于本性,并不图谢。她只是拿回了本金,除此之外的酬金,一概谢绝。事后,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先是因好奇而结识汪洋,后又本是兴师问罪去找祁莹,谁料却由她牵线,找回了一对情义缠绵的情侣。
那雨心很高兴,无意中成全了一对情侣,真是善莫大焉。而且经过与二人的接触,她发现汪洋是谦谦君子,祁莹是个正派的姑娘。几天下来,三人成了相处融洽的好朋友。
那雨心和祁莹结伴走下楼来,一路说笑着离去。那雨心回家,祁莹则回雷迪亚公司。二人经过楼下时,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但她俩谁也未曾留意,也看不见窗玻璃内,此时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二人。
是田鹏远。他悄悄跟踪着祁莹,直至这里。
他来此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想说服汪洋,让他知难而退,放弃祁莹。
此时,他见祁莹已经离去,屋子里只有汪洋一人。于是,打开车门,向四周张望一眼,把头一低,快步向楼上走去。
田鹏远轻轻叩响了房门。
这里很少来人,汪洋以为是祁莹顽皮,故意和自己逗着玩,在门里笑着嘟囔了一句,走到门前,随手把门打开。
来人摘下墨镜,笑看着汪洋。
汪洋惊呆了,道:“是田……田市长,您怎么来啦?”
田鹏远开门见山道:“小汪,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嘛,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你明天就要和祁莹结婚了,是不是呀?”
汪洋心有戒备道:“您都知道了?”
田鹏远喧宾夺主,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边欣赏房间边道:“当然,是祁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给我发了请柬。嗯,房子布置得蛮有情调,蛮温馨的嘛!不用问,这一定是出自祁莹之手吧?……”说到这里,见汪洋仍垂手在面前站立,拍着沙发扶手笑道,“来,小汪,不要拘束,你坐,你坐。”
汪洋有些拘谨不安地坐下。
田鹏远慈祥地笑道:“小汪,看到你有今天,我真为你高兴呀。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觉得你和祁莹般配吗?你能养得起一个名模吗?你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汪洋一时语塞。
田鹏远指点着自己的头脑道:“年轻人,生活中光有爱情是不够的,还要有理智。”
汪洋茫然看着田鹏远,怔道:“你的意思是……”
田鹏远逼视着汪洋的眼睛道:“放弃祁莹,既然你不能带给她幸福,你就应果断地离开她,不要妨碍她的锦绣前程。你难道想在她腾飞的翅膀上拴上一条沉重的锁链吗?”
汪洋神思恍惚,他忽然捂住耳朵摇头道:“不,不,我爱她……”
田鹏远走近汪洋,俯下身道:“我相信你爱她,但正因为你爱她,才不应该拖累她,才更应该当机立断,自动从祁莹的视野里消失。听我的一句良言相劝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对你对她都不无好处。你不会忘了吧,祁莹是李辉的女儿,李辉因你的检举而丧命,你害死了她的父亲,只怕这一切她还蒙在鼓里吧?你想过没有,婚后朝夕面对的不仅是你的美丽的爱人,更有你心中那一副沉重不堪的精神十字架,你难道愿意背负这一沉重的十字架度过一生吗?我了解你,我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态,你对祁莹是欲爱不能、欲罢不能,取舍两难,进退维谷。长痛不如短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小汪,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和祁莹是毫不般配的,你应当明白,你不仅身无分文,并且还是一个世人唾弃的吸毒者。想必,你也不愿意让众人眼里形象美好的祁莹,因你而沾染上毒品这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字眼吧?……”
汪洋听得是心惊肉跳,冷汗淋漓。田鹏远的话弹无虚发,无不命中靶心击中了他的隐痛。他也明知道田鹏远此番来十有八九是心怀歹意,存心想破坏他的幸福。当他听到吸毒二字,恨意陡生,他蓦地抬起头,愤而相责道:“田市长,我为什么会吸毒,恐怕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最为清楚,我斗胆问你一言,是不是你在送我的那条烟里做了手脚,害我不知不觉地染上了毒瘾?”
田鹏远脸上勃然变色,大怒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讲话,还有没有体统?你是在和一个长辈讲话,在和你甚至于你全家的大恩人讲话,你怎么可以这样造谣诽谤,这样不负责任地信口雌黄!你怎么可以如此地忘恩负义!你吸毒之事与我何干?我好心好意地关心你,照顾你,把你视如己出,你却不识好歹,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汪洋已经越来越清晰地看破了田鹏远的嘴脸,轻蔑地予以回击道:“你对我好,无非是假作伪善,收买人心,捞取你的政治资本,你内心里除了你自己,又真正关心过谁?至于你为什么要暗中加害于我,原因很清楚,因为你觊觎祁莹。不就是因为我和祁莹相爱吗?不就是妨碍了你霸占祁莹的计划吗?我成了你占有祁莹的一块绊脚石,所以你就毫不留情地对我下了黑手……”
田鹏远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似乎说得不错,可没人会相信你的鬼话,因为你完全是信口开河,危言耸听。在青川市妄想扳倒我的人大有人在,他们有的人比你编造的还要精彩,不说别的,单说我送你烟,又有谁看见了,有谁来作证?”
汪洋也笑道:“至于是不是我一手编造的不实之词,让公安机关一查便明,我手头还留有你送我的毒烟,那上头清晰地留有你的指纹。没想到吧,你不要自以为聪明,就把天下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傻瓜。我有证据在手,这下你想抵赖也抵赖不成了!我顾念你对我及我全家的大恩,无以为报,就默默地吞下了这颗苦果。我不想成为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人。可是今天,我和祁莹历经磨难,好不容易重逢,我也死里逃生,重新投胎做人,眼看明天成婚在即,你又跑来假意关心我俩,实则是你心存忌恨,欲破坏我和祁莹的婚事,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丑恶目的。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本想放过你一马,既往不咎,岂料你却不思悔过,变本加厉,那我也只好奉陪着你,我会向法庭起诉你,控告你用毒烟害人,你就等着公安机关将你绳之以法吧?”
汪洋说罢,对田鹏远怒目而视。
田鹏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哭着脸一言不发,过了良久,他忽然抬头冷笑一声道:“好,汪洋,你尽管起诉我好啦?你尽管控告我好啦?实话告诉你,那条毒烟是祁莹送给我的,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又转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