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贵妇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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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的麦克走进来,捉住雨果的手臂就要把他往外拉。
“雨果,我们离开这里!”一直都温柔带笑的声音此时激动得可怕。
“麦克!?”
“麦克,你在干什么!”伊安急忙上前阻止,要拉开两人。
虽后赶到的汤玛斯只呆立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变成了最没有权力制止麦克的人,尽管他是这屋子的主人。
“我不能让你待在这人身边!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伊安也是!”
“你疯了?这种时候你叫我们去哪里?”伊安几乎咆哮道。
这时候,雨果似乎了解了麦克的举动,转头望向汤玛斯。
“……你告诉他了?”
汤玛斯无言,眼里带著不晓得属于痛苦还是内疚的神色。
“雨果,你居然瞒著我这件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啊!”麦克气急败坏地道,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我这么不能让你信任吗!?”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雨果大声回道,身体开始不住颤抖。“我……也是男人!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毫无头绪的伊安在一旁目瞪口呆,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那你怎么能处之泰然地为这男人工作?还住他家里!你就不怕再发生一次吗?早知道有这么一段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了!我还要告他!”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肯告诉你!!”这时候,泪水已流出雨果的眼眶,沾湿了他的眼镜。
听到雨果的话,麦克呆愣下来,手也放松了。
“……好不容易从打官司解放,你又要把我推进去吗?在被老婆抛弃之后就是被男人强暴!你是想要我上头条新闻吗!?”
瞬间,空气凝固了起来。原本温暖的娱乐间温度降至冰点。
伊安眼睛睁得更大,不可置信地望著开始哽咽的雨果。
麦克茫然地看著雨果。
在门旁的汤玛斯闭上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还不容易才振作起来,好不容易才想要忘掉的……为何又要提起?”雨果除下眼镜,双手掩面,不愿面对众人的视线。
“都已经开始不在意了,为什么还要……”
“雨果!”
“雨果!”
游戏室突然骚动起来。
隔著用一道门的梦幻妇人把男士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很奇怪地,平常看来温柔美丽的笑容,如今竟然透露一丝落寞……
第六章
事情发生在清爽的秋季。
很惭愧地,离汤玛斯海誓山盟只过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
在朋友的婚宴上,不习惯喝酒的雨果难得地喝下三杯香槟和两杯红酒,加上难得放松心情,更催促了酒精的效力。
“雨果,你还好吧?”同席的友人不放心地问。
“我没事……”他眯起眼睛笑,恢复婚前还算开朗的神情。
那仿彿;梦一般的生活已成云烟往事,再也回不来了。可是,现在的雨果感觉就像在梦里一般,处在制造梦幻的游乐园里,到处都充满嘻笑声,到处都是快乐的人。慎重的性格使雨果并没有酒后乱性,头脑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旁人的谈话,而且对答如流。唯一改变是犹如身处云端心情,对谁都回以迷人的笑容,让众人险些中了他的迷魂计,拜倒在他身下了。
其实雨果是个好看的人,否则万人迷的玛莎当年不会决定和他结婚的,不过他吝于贡献笑容,也不和人深交,给自己造成无趣的影像。
“雨果,我们要到下一个宴会场所去了。你要一齐来吗?”又一人问。
“不了,让我在此告辞吧!”雨果摇头婉拒。
起身欲站稳,脚步却怎也走不好。
又不是小孩子,一点酒就醉成这样吗?他心里不禁懊恼地道。
这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支撑住他,将他拉靠向怀中。
“我送你回去吧,雨果。”汤玛斯轻柔地道。
汤玛斯·;马克森,认识才不到几个月的人,却无时无刻出现在雨果身边。要不是雨果是男人,所有人都以为汤玛斯对雨果有意。
雨果看他一眼,乖顺地让他扶持自己。
其实他对汤玛斯并没保持多大好感。他知道汤玛斯听说了自己的离婚悲剧,从此把汤玛斯当成伪善者,以为他会如此照顾自己完全是因为廉价的同情心作祟,受人所托才答应了下来。可是今夜他发现自己是需要汤玛斯的照顾的。他没有开车来,现在这时候已没有电车了,计程车也不一定愿意载一个醉酒的人。更重要的是,在靠在汤玛斯的身上的那一刹那,雨果发现自己的身子已酥软无骨,没有办法再步行了。
汤玛斯招来司机,小心翼翼地帮雨果坐进车内,然后问了他的住址,吩咐司机开去。
二人在后席各占一角,望著窗外飞过的夜景。
毫无议论的,汤玛斯会发出一种叫人安心的气灵,在他身边从会不自禁地感到安心。
清醒些的雨果开始擦亮双眼,不得不承认汤玛斯是一位好人,一位少有的绅士。
“谢谢……”他低声说道,不在乎汤玛斯是否有听见,知不知道这感激其中包含的意义。
汤玛斯听到雨果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他。不久,漂亮的唇微微扬起。
象牙塔里的公主开始为自己放下长发了。
45分钟后,车子抵达雨果的住家。
汤玛斯叫司机在车里等,扶著完全依赖自己的雨果进入房子,走到二楼的房间。
“雨果,你还好吗?”他不放心地问。“你要喝水吗?”
躺在双人床上的雨果轻点头,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皮鞋的声音走远,在数分钟以后再度出现。
汤玛斯手拿水,单手试著将雨果扶起。
雨果接过杯子,不在意汤玛斯的手仍然握著杯,而自己的手正握著他的手。他一点一点地喝著,间中还漏出了些许在杯外,沾湿了汤玛斯的手指。
无意间,雨果的唇碰触到汤玛斯的食指,让他心头一怔。
汤玛斯在宴会上也喝了不少酒,所幸酒量不弱,脸色不变,意志又清醒,根本没人看出来他也有些醉了。
雨果的嘴唇的触感仿彿;烙印般烫在他手指上,挥之不去。
终于,一杯水全喝光了。雨果再度躺回床上,舒服地喘息。
汤玛斯帮他除下眼镜,眼睛久久无法自他身体离开。
在他拿水去的时候,雨果动手解开了束缚自己的领带,露出暴露在衬衫外的优美锁骨。
汤玛斯真的醉了。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切的理智,一切的伦理早被酒精赶至九霄云外。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夺下眼前的爱人的唇。
只要吻一会就好,不会被发现的……如此天真的想法居然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四片唇温柔地贴上,舌头开始熟练地微敲雨果的齿,侵入他的口腔。
半昏迷的雨果丝毫不晓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享受著迎面而来的亲吻,发出舒服的喘息。
手不自觉地探进衬衫,寻找胸前的突起,温柔地抖弄著,让身下的人发出呻吟。
受酒精洗礼过的身躯竟然变得如此敏感!
汤玛斯终于按奈不住,修长的手指更是往下游走,解开皮带……
蓦地,感觉到下身的异样的雨果睁开眼睛,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梦!
“汤、汤玛斯!”他开口喊压在自己身上人的名字,开始类似挣扎的扭动。“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早已下定决心的汤玛斯更用力按住他,再次亲吻那令他销魂的唇。
“对不起,雨果……对不起……”犹如念咒语般地反复低喃,俊美的脸蛋扭曲起来。
在酒精的驱使下,汤玛斯占有了雨果的身子。两具身体彻夜纠缠在一齐,合而为一,沉浸在快感中—;—;
活了27年,汤玛斯从未如此鄙视自己。
最后,雨果是没有了反抗,甚至配合了自己,可是强暴就是强暴,这是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忘记这一切吧!”雨果在事后的早晨对自己说的话在脑中再度响起。
—;—;忘记这一切吧!请当没这事发生过。我们都醉了……
已穿好衣服,坐在对面的椅子面对刚起身,尚赤裸的汤玛斯,雨果痛苦地道。
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少勇气?他在膝盖上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红红的双眼证明他刚才又哭了。
接受他的话需要多少决心?自己的感情简简单单地以一句“我们都醉了”便抹杀掉,当时的汤玛斯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了上前勒死他!
他,汤玛斯·;马克森,会因为几杯酒就抱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然而,一切的愤怒在注视著雨果苍白、颤抖的身子的同时逐渐消失了,换来无限的爱怜。让自己决定扼杀感情,决定不离开他的,就是眼前这无助的身躯。
也许当时立即消失在他眼前便好了吧!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活在没有雨果的日子里了。
为了补偿,他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对待厌恶自己的雨果,不惜一切要帮他,无论在任何一方面:私生活也好,公事也罢,汤玛斯把自己的所有都投注到雨果身上,只望伊人能原谅自己,对自己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是在说笑吗……”汤玛斯痛苦地掩住双眼,苦笑著。
留在潘朵拉盒里的希望是一烛弱小的烛火,而汤玛斯已经不晓得自己是否还能再为它努力下去了。
§§§
因为圣诞节过后的突发事件,马克森家的除夕在阴暗的气氛里渡过了。
千年一次的世纪交替,这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对现在的四人来说什么意义也没有。
偌大的马克森邸自除夕夜开始放大半的佣人两天假,使有著十间睡房、两个大厅的大宅更加缺乏人气,而且留下的每个人都感染到主客四人的凝重气氛,没人有心情享受新年。这样的情况居然持续了一个星期!
当夜,事情被揭发以后,雨果当著众人的面前,“咚!”一声地倒下,犹如一具忽然失去灵魂的身体。
依照麦克的说法,这是他反抗外界的侵害的一种方式。在无能再自我防卫的时候,头脑选择暂停运作,一举赶走所有有害物。会做到这么极端的,在医学界里少之又少,初步推测是受过去的环境或接触的人物所影响—;—;玛莎曾多次当面叫雨果一死了之,使雨果潜意识里以为这也许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她的前妻为何要这么虐待他?”
“你没听说吗……?”
“类似如此的隐私并不能随便问外人,而且我没有想过要雨果去回忆那段惨事。”
面对汤玛斯的问题,伊安显得不知所措。他不晓得该如何对汤玛斯解释,而且自己是否述说整件事情始末的合适人选。
“拜托你,伊安。”汤玛斯再求道。
“……这些事都是在我负责雨果和玛莎的离婚案时,从双方的朋友和亲人处听来的。”伊安叹一口气,决定说明。“玛莎是雨果大学时的同学,说她是妓女也不过分,三天两头换男朋友,凡是男人都睡过。这种女人本来和循规导矩的雨果本来应该没任何关联的,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玛莎发现雨果的父亲是曼哈顿一家有名的美术馆的经营人,知道他家境富裕,而且雨果又好操作,才会决定勾上他。两人交往了一年多,毕业以后立刻在玛莎的诱惑下结婚。”
说到这里,他痛苦地拧眉,嘴角露出苦笑,又仿彿;在诅咒著话题里的女人。
“结婚以后,那女人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对了,却因为受不了雨果安静又内向的个性,开始露出本性。你应该可以想像出来的,两个性格过度极端的人根本不可能相处得来,更何况玛莎这么不安于室的女人。因为生活太无聊,她开始喝酒,甚至于酒精中毒一段时间,后来搭上了其他男人,就开始处处为难雨果,出言不逊,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说得出来。雨果也真是的,居然忍那女人忍那么久,在她嗜酒的那段时间曾搞到胃穿洞!要不是身边的朋友再也看不下去,力劝他当方面提出离婚的话,他现在搞不好已经……”
“为什么?”汤玛斯铁青著一张脸,不晓得是太愤怒了还是过于惊讶。“为何要这么容忍她?那种女人……”
“雨果一直认为自己是无趣的人,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以为玛莎会那个样子都是自己害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伊安摇头,随后冷笑道。“哼!玛莎大概是对他下咒了吧!要是我早杀了她!”
“接下来就是遇到你这罪不可赦的恶魔,对好不容易解脱的雨果落井下石。”
“麦克!”伊安转向刚现身的麦克,出声阻止他。“雨果的情况?”
“我给了他安眠药,让他睡了。”麦克选坐在离汤玛斯较远的伊安的旁边,两只眼睛瞪著汤玛斯,没有离开过。
事发之后,要不是不得不面对现在的季节,旅馆不好找等诸如此类的现实,麦克是拖也要把雨果和伊安两人带离“魔鬼汤玛斯”的住处。
“伊安,你怎么可以把事情都告诉外人?”麦克带点责备的口气问。
“你敢肯定地说他是外人?”伊安老实不客气地回瞪他。身为律师,他很快便对麦克的语病下手。
“你到底是站在谁一边了?”
“我站在雨果那边,所以不是你,也不是汤玛斯!”他快速地反驳,就像这一切都是事先写好的剧本一样。
“你是在说我没在帮雨果吗?”
“会弄到现在这地步,你敢说自己不用负责任吗?”较没性子的伊安再也受不了和麦克吵架,决定不要再留下来做他和汤玛斯的“调解剂”,快步离开客厅。“右手抚在心口上好好想想吧!”
如果你敢再造次,就绝交!!—;—;他的眼睛是这么说著。
这种像小孩子似的的作风,要是其他人,麦克绝不会当真,可是从伊安·;科鲁斯多弗身上来的话,他是半点不敢怀疑。他可没有这种勇气去试探这句话的真假呀!只见平日潇洒的麦克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去,满脸委屈痛苦的表情,看在旁人眼里活像是心脏病发作前的中年人。
“伊安,你等一下……”
“不要跟过来!”
麦克·;丹尼尔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汤玛斯除了觉得二人的关系有趣以外,还感到些许的羡慕。
爱情的表现有很多种。麦克和伊安的关系无非是其中一种,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相比之下,他和雨果之间却什么也不是。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