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作者:玉宇清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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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亮之前,写下这些文字,想起很多事,只是蜻蜓点水,没能深入。太投入的文字,有时候会让自己流泪,而同样,在这个城市,没人会去在乎你心里的纠结。天亮之后,乡下的孩子,照样要跟城里人一样微笑着生活,就算勉强就算做作。天亮,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都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只是有些人在赶路,有些人在散步。
或许我在凌晨敲出的第(90)节,根本就可以省去,原来也对故事没有多大的推进作用,可我终究还是写了,算自语自言也罢,算无病呻吟也罢,至少它留住了我在这个城市已经不多了的日子里的一声叹息。虽然我知道在清晨叹息是多么的不该。那么,从今往后,我要学会微笑了,微笑着走在街头,看别人的幸福,想像自己将来也会那样幸福!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90)
刘柯寒在家里给我爸备了热饭热菜,坐在客厅等我们回来,都快要睡着。我打开门,让爸爸先进去,看见刘柯寒很迅速地起身,叫了声“爸”,我爸开心地笑了。所有的劳顿和疲备似乎都在这一刻抖落。爸爸在老家那边是下午四点多上的车,晚饭是肯定没吃的,虽然车在半路会打家餐馆让乘客吃晚饭,但我知道爸断断不舍得花那几个钱。能饿上一路,并不是说乡里人的胃比城里人的好多少,如果需要解释,我想应该是,乡里人更能忍耐清贫。
让我有些许失落的是,我爸和刘柯寒的相见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们彼此眼里都有那么点陌生。这敢难怪,屈指算来,这才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啊。第一次时间仓促,第二次因为妈妈去世,谁不家那个心情去仔细端详一个人呢?看见刘柯寒和爸爸都笑着,我就在想,若是在街头偶遇,敢情我爸是认不出刘柯寒来的,刘柯寒亦然。距离的隔阂不可代估,断隔的或许是一份亲情的增长。
大学刚毕业那会,我在一家杂志社呆过两个月。有位性陈的同事,也是乡下的,生了个儿子,都已经5岁了。有次她妈进城来,他要儿子叫奶奶的,可儿子怎么也不肯,甚至还远远地躲着,眼神里满是疑惑和陌生。能怨谁呢?毕竟在孩子看来,面前的这个奶奶也确实陌生,因为没有朝夕相处,就连血脉相连的亲情也变得漠然,怎能不叫人心酸。我那同事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痛心痴首的样子,他说对家的背离,真的是负了爸妈的心。
爸爸洗了把脸,坐下来吃东西,一碗饭很快就见底,看来真是饿极,但刘柯寒特意炒的两个菜却动了不多。我坐在旁边看着,问:“爸,是不是不合胃口?”“还好,很好的,留点儿,明天就免得再做了!”这几乎是我们乡下的习惯了,晚上做的菜总是不舍得吃完,剩下的第二天早上吃,热点冷饭,就算是一餐。
然后我听见了爸爸轻声叹了口气,转头对刘柯寒说:“朝伢他妈咋就没这福气呢?不过朝伢现在跟你成了个家,她知道,也该心安了!”刘柯寒不知道说什么,把目光投向我,再看了看我爸,说:“爸,不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下,早点睡吧,坐了一晚车,肯定累了!”说完,她把碗端进厨房,我递给爸一支烟,爸点燃,深吸一口,你是心事重重,说:“我出来了,你妈就一个人在家了!”
突然想哭,似乎忍都忍不住,我知道爸跟我一样,总是想着妈还活着,还在家里。有次姐姐就在电话里跟我说过,说爸爸出去干农活,自然要把家里的门关上,锁起来,钥匙并不带在身上,而是放在窗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因为习惯了,因为妈妈还在的日子,爸爸总是担心妈妈先回家的话时不了门。
虽然是下半夜了,屋子里还是有些闷。在给爸爸准备的房间,我洒上了一些水,再搬个电扇放地上吹,蒸发散热,多少也可以凉快些。乡下人是不习惯淋浴的,虽然洗澡我还是给爸爸买了一个大大的塑料澡盆。可卫生间小了,放进去,总也显得局促了些。
趁爸爸去洗澡的当儿,我对刘柯寒说:“我没工作的事,千万别跟爸讲,不然老人会担心的。”刘柯寒点头,说知道,然后又满是忧虑地问:“你不上班,那怎么给爸解释?”我说这我有办法,你明天还要赶班,先去睡吧,等会我招呼爸就是了。刘柯寒应允,但先进了卧室。我也真替她捏了把汗,好像打我爸进屋之后,她整个就紧张得很,生怕说错话或者哪个地方做得不妥,会伤着老人的心。
这天晚上我跟爸睡一个铺,似乎已是久远的记忆了,印象里,自从上了初中,我就没再跟爸在同一个铺上睡过觉。记得以前在冬天跟爸睡,每人一头,爸爸总会把腿贴着我的小脚,或者干脆让我把小脚丫搭上去。因为被子刚睡下时总是冷冷的,爸说这样我就可以不冷了。小学五年级我是在镇里上的,要走八里路,早上得起得早,所以晚上也得早睡。爸爸每天都会在我写作业的时候在床上去躺一会,把被子捂热了就叫我去睡,自己再起来熬猪食。
而如今,再跟爸躺在一张床上,个儿已经比爸高。想起以前的点滴温暖,心是揪着的。可是,就算隔了十几年了,却怎么也不觉得陌生。或许这种不事声张的亲情,是可以经得住岁月的洗涤的,年复一年的疏远,但绝非离弃和遗忘。有种感觉在心底生了根,任何时候,只要有雨水和阳光,它就能长出来。只是,二十几岁的儿子,又还有几个人还能跟自己的爸爸躺在同一个铺上?越长大,我们似乎越不知道怎么在父母面前表达爱了!
虽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爸爸还是早早就起来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习惯。爸爸轻轻推了推我,说:“朝伢,快起床了,你们不是八点半上班吗?”我很艰难地睁开眼睛,头脑却早已醒了个彻底。这个时候,我想到了自己的现状,无班可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见我没一骨碌爬起来,爸又说:“朝伢,要不你再睡一会,你给说说煤气咋使,我把饭热好再叫你。”原来,长得再大,我在爸的眼里都还是孩子啊,还保留着多睡一会的权力。这种权力,是父母用爱给的!
早餐最后是刘柯寒做的,一起吃过,我说爸,今天上午我请了假,陪你出去走走吧。爸脸一下就严肃起来,像小时候我做错了事,他说:“不用的,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看电视就成,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咋能因为我耽误呢。”虽然我解释了很多,可终究还是拗不过爸爸,最后爸硬是在刘柯寒去上班的时候把我劝出了门。
在门外,我跟刘柯寒面面相觑片刻,她说:“朝南!”我说怎么啦?其实我明白,她是替我在担心,替我爸在难受。我说没事的,我自己在街上走走,中午回来给爸做饭吃,还有,你晚上下班就早点回来。刘柯寒重重地“嗯”了一声,问我要不要钱。我说不用,买菜的钱还够。失业的时候,我的存折里总共有7800块,口袋里的钱一天天少,却一直没敢去取。我知道,对于很多跟我一样的人来说,这要瓣一笔钱不叫存款,叫活命钱!(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92)
我在火车站上了一上午班,跟城管似的,来来回回地走动,只不过看到随地吐痰者,我不会屁拽屁拽地走上去罚别人的款。当然,通过毕业几年来在社会大潮中的磨练,我越来越不具备红色青年的派头了,比如看见别人吐痰,我只会觉得寻痰恶心,而不会很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地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在这个时代,谈多了社会责任感,十有八九会被人取笑。因为每个人在看到别人的可耻行为时,都会大把大把地想到自己地可耻,于是就忍了,然后渐渐习以为常。
在火车站转悠真够无聊,好在大热天的,美女都穿得比较好,不看怎么也说不过去。有个浓妆艳抹的30多岁的妇女走过来,虽然也穿得少,但天地良心,我真的没准备看,可他妈的竟然还是被她粘上了。也不知道我本身长得一副民工相还是长相上容易让人误会我性饥渴,那妇女死缠乱打的:“先生,看录相吗?有小姐陪,只要五块钱!”我极度无聊地反问一句:“5块钱可以干些什么啊?”
“想干什么都可以!”她笑了起来,可面目怎么都显得狰狞。我说:“有这好事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以为我有点动心,继续趁热打铁:“不试你怎么知道?只要5块钱,反正没事,去试试吧!”我在心里骂了句他奶奶的,然后急急走开。不过大家断断别以为世上真的这档子好事,5块钱什么都可以干的谁敢干啊。在长沙这边的餐馆,5块钱都还炒不到一盘水豆腐,若按这价想在女人身上动点啥,怕也只能是一盘老娘豆腐了,不是馊的定是稀烂的。
嫖娼这事我不不感兴趣的,但我有个大学同事却对此情有独钟,毕业后在广州那边跑业务,没找女朋友,性伴侣都懒得去交,解决问题就去路边店吃个快餐。可每次吃完都忍不住抱怨,最经典的一句是这样的,他说现在的鸡都怎么啦,放进去跟打汤似的。打汤可以这样解释,一个小勺子放在一大锅汤里搅来搅去,挺形容吧。我那同学最后还说:“我查过资料的,我那家伙也是正常尺寸啊,可他妈的那些妞那洞实在太大了,要是往里灌酒,我想斤把子是不成问题的。”
在火车站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熬到11点多,想想为了让爸爸安心而出此下策,假装上班跑出来却无处可去,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报纸我也买着看了,但依然没见那里要人。现在找工作谈何容易呢,新一届的大学生正在打架似地要单位,虽然我也不是不可以去肉搏一下,关键是这几天都不见打架的机会,真他妈的英雄无用武之地。这跟猛男找了个性冷淡老婆没俩样,除了整夜整夜地蠢蠢欲动也干不了别的。
在离住处不远的菜市场买了些菜,看了看表,12点还差几分,为了不让爸爸起疑心,我只好放慢脚步,熬着时间往家里走。终于上楼,我没有自己开门,而是像在乡下一样,还差两三步到门口就大声地叫“爸爸”。爸爸给我开了门,笑着问:“就下班了。”我说是啊,爸,今天有点儿忙,你一个人在家里还习惯吧?爸说还好,习惯点,就是有点儿闷,城里的房子不太通风。我于是把菜放进厨房,再把房子里的门窗统统打开。在城市里,房子永远都做得像笼子,整个把人当动物整。
爸爸陪我一起在厨房选菜,很细仔,稍稍老一些的叶子,都不舍得全部扔掉,而是会把发黄的一截掐掉,好的一节放进盆里。爸以前是不会做这些细活的,但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洗衣做饭这些事,他都不得不自己学着。我说爸,来了就多住段时间吧,至少吃饭的时候能有个伴儿。爸不说话,又是轻轻地叹气。到长沙才多长时间,爸已经有过太多的叹息。
炒了两个菜,再上了个汤,准备吃饭。我把菜端着放在桌上,爸爸时厨房拿碗筷,三只碗,三双筷子。我说爸,刘柯寒不回来吃中饭呢。爸不话,拿了其中一只碗,盛了少许饭,再夹了少许菜,虔诚地搁在桌子上,我这才明白过来。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身影,我只叫了声“声”,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爸爸安慰我:“朝伢,不能想太多了,我们也吃吧!”
这是一顿眼泪拌饭。我和爸坐一边,对面摆着的,是爸爸为妈妈盛的那碗饭,少许的饭,少许的饭,却怎么也不见动,只是很安静地呆着。我知道,无论我和爸是多么地期待,妈妈她终究不是能赶过来吃了。我们只能是想法设法地,在一些事情上,寄托住一种想念,寄托一种丝丝缠绕于心的痛。习惯这么一种痛觉,有时候也是幸福的。因为有爱,才会有痛!(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93)
吃过午饭,爸爸还同早上一样,催我去上班。不过下午我没再去火车站闲逛,我去河西找一位朋友,听说那朋友开了家公司,如果可以,有个工作先将就着也是不错的。聊得还好,不过工资朋友是无论如何了给不高的,公司刚做不久,各方面的资金都还紧张。朋友跟我开玩笑说:“过来做可是可以,工资应该也够生活,如果说少,拿这点钱去玩妹子那肯定是少了点!”
从朋友的公司出来,还给黄强打了个电话,过到河西,就不自觉地想到了他,还有,对谢小珊也还是有所担心的,毕竟才这个年纪,肚子里就多了个不得不生下来的孩子,压力也够她承受的。打黄强的手机,竟然是谢小珊接的,我说怎么,不是黄强。“我是他女朋友。”谢小珊的声音变了,有几许沧桑的感觉。
我说我是朝南,你还好吗?她沉默一会才说话:“这样子能好起来吗?黄强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还没找好,要是留不到长沙,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说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咱社会主义还会饿死人不成?问她黄强到哪去了,她说借钱去了。我说如果实在撑不下了,就叫他晚上过我那边去吧,我还有点钱。她不再说话,只是叹气,一味地叹气。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我的心是痛的。一帮年轻人,漂在城市已经不易,为什么还要承受如此多的折磨?
在这个八卦盛行的年代,谣言的杀伤力已经削弱,祸从口出似乎已无从谈起。但我知道,越来越多的麻烦事,因下半身而起。想想,要是黄强那家伙安分点,或者命中率低点,也不至于闹腾到今天这个地步啊?前几天看石康的书,他就更牛了,一套房子,有书房,有睡房,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牛逼的是,他竟然还专门有个“炮房”。真是服了他,比很多人都先进了,分工更细。其实呢,现在很多男人都差不蛮多,都希望自己是炮手,都应该没谁在结婚之前希望自己是神枪手。
从朋友那里出来,我都没搭车,因为时间还够早,不能回去,于是走路过湘江大桥。在桥上是可以看到桔子洲头的,不过怎么也找不着老毛那个心境,落败于此,指点江山怕都会手发抖。往岳麓山上看,也没有万山红遍,季节不对是其一,时代变了则是其二。革命年代,女人的第一次总也轰轰烈烈,而现在早变成悄无声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岳麓山边上的几年大学,处女率都很低了。曾有个借用老毛的“万山红遍”来说事,说现在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