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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月亮宝石-第7部分

小说: 月亮宝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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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跟我都一声不响。

    “我对小姐有了这种看法以后,我就得调查她在佣人中间有没有一个同谋,”克夫探长说下去道。“我接下来就要谈到罗珊娜的事。那年青女人把洗衣帐册送到这间房里来,那时,我就认出了她。我一看见罗珊娜,顿时疑心她跟钻石失踪的事有关,如果这是件普通的盗窃案,我就不会疑心罗珊娜了。可是这件案子——照我看来——是件预先巧妙布置的骗案,钻石的主人就是主谋。根据这个看法,就产生这头一个问题,小姐骗得我们大家全当月亮宝石是丢失了,可称她的心吗?她还要更进一步的骗得我们相信月亮宝石是给偷走的呢?在后一件事中,就有个罗珊娜迷惑了大家的眼睛。“我还有一个疑心罗珊娜的理由。谁会帮小姐偷偷把钻石换做现款呢?罗姗娜。她得有个中间人,罗珊娜正是她所需要的人。从前她做贼时,伦敦几个放高利贷的有一个跟她有点瓜葛,这个人肯把月亮宝石这种珍宝收下作押头,一点不留难的先借出一大笔钱来。现在让我告诉您,我的怀疑由罗珊挪的行动证明得丝毫不差。”

    他把那些您我早熟知的事实,一古脑儿的全告诉了夫人。连女东家听了也不免大吃一惊。

    探长把全部案情一一讲明,就说:“要把这件案子弄得水落石出,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十拿九稳,马到成功的,另一个——只不过是大胆的试验。请夫人瞧着办吧。”

    女东家做个手势请他说下去。

    “我们先谈这个十拿九稳的办法吧,不管小姐待在弗利辛霍也好,回到这儿也好,我打算密切注意她的一切行动——注意她来往的人,注意她来往的信件。”

    “接下来怎么办?”女东家问道。

    “接下来我想请您容许我介绍个佣人,到您府上来替代罗珊娜的位子,这个女人善于暗中查访这类事。”

    “接下来呢?”女东家又问道。

    “接下来也就是最后一着,我将派一个警官,跟我刚才提到的那个放债的人打交道,这个放债的人的名字和地址,小姐通过罗珊挪的关系早就知道了。这一来,我们就可以环绕月亮宝石的问题,再把这环越收越紧,最后我们就可以查出月亮宝石在小姐手里。”

    我头一回听见女东家怒火冲天的说话,“继续讲你另一个解决案子的办法吧。”

    “我另一个办法就是作次大胆的试验。小姐的脾气也摸透了,她是个火性子,我打算突然给她来下狠狠的打击,冷不防告诉她,罗珊娜死了——想来她真情流露,一定会把一切全都说出来。夫人可同意这么办吗?”

    夫人的回答竟叫我说不出的惊奇。“嗯,我同意。”

    “车已经预备好了,”探长说,“再见吧,夫人。”

    夫人伸出手来,在门口拦住了他。

    “我女儿一定会给激发真情来的,”她说道。“但作为她母亲有权亲自去做。你留在这儿,我上弗利辛霍去。”说完就走进马车,赶到弗利辛霍去了。
八 探长的预言
    八探长的预言

    夫人走了,克夫探长坐在大厅里,翻阅备忘录。

    “写这案情的笔记吗?”我问道。

    “不,”探长说。“看看我下一笔生意是什么。”

    他不再提钻石的事了。隔了一个钟头,我听见他在花房里,跟园丁争辩玫瑰花的问题。

    没想到马车居然足足早半个钟头返回,夫人决定暂时住在她姊姊家里车夫捎来了女东家的两封信;一封是给弗兰克林先生的,一封是给我的。我拆开信,只见掉下一张支票,我就知道不要克夫探长侦查月亮宝石了。我马上打发人去找探长,把信念给他听。

    “我的好管家——请转告克夫探长,说我遵约把罗珊娜的事说了。结果小姐郑重声明,自从罗珊娜进公馆以来,从没私下跟她说这话,钻石不见的那天晚上,她们也根本没见过面。她不欠谁的钱,自从星期三晚上,她把钻石放进那口橱里以后,钻石根本就没在她手边,眼前也不在她手边。”

    “她不肯说别的事。‘总有一天您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给人怀疑。’”

    信到此为止。我问克夫探长有没有什么意见。探长看了看支票,说这笔钱给得太多了,有机会他要向夫人致谢。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种家丑在你料都没料到的时候,自会重新闹开来。先生,不出几个月,我们又有侦查月亮室石的生意上门了。”

    这话的意思是雷茜儿小姐扯了一大套谎,骗过了她的母亲。

    “克夫探长,”我说,“我认为您的话对夫人和小姐是侮辱!”

    “得了,”探长对我说,“我再也不提你家夫人和小姐就是啦——这回我只想为你做次预言家。临别之前,我要告诉你三件事,这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应验。”

    “说吧!”我说道。

    “第一件,”探长说,“下星期一,邮差把罗珊娜的信送到柯柏洞时——你就会从郁兰家听到什么消息。”

    “第二件,”探长说下去,“你还会再听到那三个印度人的消息。如果雷茜儿小姐在这儿,你就会听到他们在这儿。如果雷茜儿小姐上伦敦,你就会听到他们在伦敦。”

    我相信小姐清白无辜。我就说:“那么第三件呢!”

    “第三件,也就是最后一件,”探长说道,“你早晚会听到我已经提到过的那个在伦敦的放债人。把笔记本给我,我把他的姓名和地址写给你。”

    他于是在一张空页上写着:“塞普蒂默斯·鲁克先生,伦敦,兰贝思,米德尔塞克斯广场。”

    探长就这样跟我握握手走了。虽然我一向都讨厌探长,这时也情不自禁的喜欢他了,我追上去送了几步,又怕当晚弗兰克林要乘火车走,忙去找弗兰克林先生。我们在大厅里碰见时,他把夫人写给他的信给我看。

    “你会觉得奇怪,我怎能听凭我女儿瞒住我钻石疑案的真相。这疑案在雷茜儿是不成其为秘密的。我这么做办得到吗?照雷茜儿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是办得到的。她不知怀着什么目的,竟莫名其妙的不知替什么人保守秘密。她相当神经质,容易激动,看了真可怜。我暂时不敢再向她提起月亮宝石这事,等过些时候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再说。

    “我对将来的打算是,带雷茜儿到伦敦去,一是给她换环境,二是给她找个最好的医生治治。我不能请你到伦敦来看我们。你跟雷茜儿还是暂时分开的好,我对你的唯一忠告就是给她些时间考虑考虑。”

    我把信还给他,看得出这封信叫他伤心透了。“我带了那颗害人的钻石上这儿来时,还认为这儿是伦敦最美满的家庭呢,”他说道。“瞧现在这样子!七零八落,四分五散,月亮宝石总算替上校报了仇啦,”说着,他就跟我握握手,走出去上马车了。

    第二天,星期日,马车空着从弗利辛霍赶回来了。马车夫带来了夫人亲笔写的几项指示:吩咐我留在乡下看管房子。星期一发生的事相当惊人。克夫探长的第一个预言应验了——那天我当真从郁兰家听到了消息。

    我在园子里散着步,渔夫的女儿瘸子露西赶来问我。“你称做弗兰克林·布莱克的那家伙在哪儿?”姑娘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他是个凶手!他害死了罗珊娜!”她拼命扯高嗓子嚷出这话。“你要找弗兰克林·布莱克先生干吗?”我说。

    “我有封信要交给他。罗珊娜给他的。”

    “附在给你的信里,寄给你的吗?”

    “不错。”

    “你见不着弗兰克林先生了,”我说。“他昨晚上伦敦去了。”

    瘸子露西盯着我的脸,“他要这封信,就得回到这儿来向我拿。”说着就一跷一拐的向柯柏洞走去。我心里那股侦探兴趣不禁油然而起。可是只有一个法子——写给弗兰克林先生碰碰运气,到明儿早上也许就有分晓。

    我那封信石沉海底——第二天早晨,弗兰克林先生就动身到外国去了。当人们告诉我弗兰克林先生离开英国的消息后,星期四我女儿又来信告诉我更多的消息。

    女儿告诉我说,几位伦敦的名医都来替小姐看病,单单说了一句该让她消遣消遣解解闷,就挣了不少钱。叫夫人吃惊的是,雷茜儿小姐竟给歌剧、舞会、花展迷住了。高孚利先生去看过她们,分明他还象从前那样迷恋他表妹。我女儿万分遗憾的是他竟受到非常热烈的欢迎。

    星期六,也是我这部分故事的最后一天,邮差居然给我送来一份伦敦的报纸,上面姓名地址原来是克夫探长的笔迹。我急忙把报纸从头看到尾,其中有一段警方公报,四周用墨水画个框子。兹录如下:

    “兰贝思消息。法庭退庭前不久,著名古玩商塞普蒡默斯·鲁克先生向法官求援。鲁克先生述称彼整日不时受到三名印度流浪汉滋扰。该三名流浪汉曾由警察驱走,但又不断前来滋扰。鲁克先生深恐有人图谋抢劫。彼曾于日前辞退一名有企图偷窃嫌疑之熟练工人(一印度土著)。法官谓若印度人企图再行闯入,鲁克先生即可送交法庭处理。鉴于鲁克先生拥用无数贵重珠室,故授命警察予以特别戒备。”

    这就是我这篇铺平直叙的事实报道的结尾,印度钻石的魔舞已经跳到伦敦去了。您得把我撇下,只管追到伦敦去吧。再见。
九 亲戚之证:高利贷者出现
    九亲戚之证:高利贷者出现

    为了解伦敦发生的,这里将插入一个人的自叙。她是这样说的:我是范丽达夫人的的亲戚,我喊她表婶,曾经参加过她女儿的那次生日庆祝会。

    在亲爱的表婶府上作客时,没有一件事逃过我的眼睛。当时我所见所闻全按日记下,您在本文中看到的全是事实。我目前往在法国的布孙塔尼小镇,不久前收到布莱克先生的来信,他要我帮他把月亮宝石的事写出来,我答应了。

    照我日记上记叙,1848年7月3日,我碰巧路过表婶的府上。开门的告诉我,表婶和她的女儿上星期刚从乡下出来,往后打算长住伦敦。我马上请那人代我致意,问有没有要我效劳的地方。开门人默不作声听了我的话,把我撇在过道上径自走了。她是个名叫贝特里奇的缺德老头的女儿。我在过道里静候回音。不久,她出来告诉我,“夫人非常感谢您,她请您明天两点钟来吃便饭。”我向这个年青的异教徒道了谢,偷偷将一本传道书塞进信箱,安心走了。

    那天晚上,我们童衣改制母亲协会的委员会要举行会议。这个兹善团体的宗旨——把父亲的裤子从当铺里抢救出来,立即按他们那些无辜孩子的身材,加以改短。我是委员会的一名委员,因为我那位可敬可佩的朋友,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也参加这项工作。我原以为我会在那儿看见他,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没来。接着委员会的姊妹们把一件事讲给我听,说上礼拜五,两位有身份的人都遇到一次暗算,这事轰动了伦敦。其中一位是住在兰贝思的塞普蒂默斯·鲁克先生。另一位就是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那天是1848年6月30日。

    在那难忘的早上,高孚利先生碰巧晨一家银行兑支票,办完事在门口碰到一位先生——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在这当儿离开银行。他们客客气气的各自推让了一番,那客气的陌生人就是住在兰贝思的鲁克先生。而后他们分手,高孚利先生回到基尔本寓所。

    他在过道上看见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交给他一封信,是位老太太给他的。高孚利先生拆开信,信上请他在一个钟头之内到诺孙伯兰街上一家人家去,那地方有位老太太想要知道童衣改制母亲协会的情况,她要捐一大笔钱给这团体做基金。

    高孚利先生马上动身到诺孙伯兰街那家人家去了。一个非常体面、身材肥壮的人应了门,领他上楼走到一问空房。他一进房就看到两件怪事。其一就是房里有点麝香味儿,其二就是一份用印度文写的古老东方的手稿摊在桌上。他正看着那本书,冷不防背后有人扼住他脖子。不消片刻,他的眼睛就给扎上了,嘴也给堵住了,就此不由自主的给两个人扔在地上。另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等到那人默不作声的搜完,就不知用什么话交谈了几句。话音里分明露出又失望又愤怒的神气。摹地,他给按在一张椅子上,手脚给捆在上面,他们就把他一个人撇在房里走了。

    不久,他听到一女人一男的脚步声传上楼来,觉得有人在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两个陌生人。那两人也朝他看看,“我们正要问你呢。”

    原来他们是房东夫妇,把一套房间租给一个非常体面的先生,就是刚才给高孚利先生开门的那个人。那先生预付了一礼拜的房金,说他的三个高贵的东方朋友要租这套房间。出事当天,大清早就有两个陌生东方人由他们的英国朋友陪着来到这儿。高孚利先生来前十分钟,另一个外国人才到。后来房东夫妇看见那三个外国人跟他们的英国朋友一齐出去了,他们想到还没看见上门来的客人出去,觉得奇怪,就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接着再谈鲁克先生,这是当天下半天的事。鲁克先生离开银行,回到家里,看到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信,信上的名字是他的一个主顾。写信的人要鲁克先生马上到他的寓所里去谈笔生意。鲁克先生雇了辆马车,立刻到那个主顾家里去了。高孚利先生在诺孙伯兰街碰到的事,鲁克先生在阿弗雷广场上也照样的碰到了。也是一个体面的人开门,也是一份东方的手稿摊在桌上。他也给扔在地上,浑身搜了个遍;他也是给一个疑心出了什么事的房东松了绑,两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鲁克先生一份文件不见了。这文件是那天鲁克先生把一颗贵重宝石存在银行时,银行开具的收据。贼拿了这收据毫无用处,因为只有物主才能从银行里取出这颗宝石。鲁克先生刚缓过气来马上赶到银行,满以为几个贼会到那儿去。谁知他们连人影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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