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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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吃饱了没别的,胡侃乱逗,乱在继续。哈德门倒先挤对上宝全:“兆龙,宝全是来对了,新疆多了个棒劳力,一个顶五个。”兆龙反驳他:“你还别欺负宝全不爱说话,今儿就牛×一下,宝全我绝不会让他干活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宝全受苦,我也不干呀。”哈德门赶紧抢上一句,生怕自己不仗义。兆龙问锛儿头:“大锛儿头,你大哥四宝子是怎么进来的?”“嘿,别提,人是响当当的大哥,那是刺刀上冲在前边,仗义疏财,就是有一样不咋地,就是好色。兄弟们说过他多次,就是不听,劝他别死在女人手里。人呀是狗改不了吃屎,有俩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给他瞅上了,两个丫头片子全给干掉,虽然是有钱难买乐意,但你不想想,严打呀,又是未成年,差一点出去,弄了个死缓,真够冤大头的,小脑袋舒服,大脑袋受罪真不值。”锛儿头不住晃着脑袋。“那你呢?”兆龙问。“哥们儿还行,干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看那样子挺得意。都都接过来说:“这小子一直引为自豪,他是咱北京头一起抢银行的案子,但是早点命好,要是严打十回也拉出去了,七八年的事。”兆龙挺吃惊:“大锛儿头,行呀,还真看不出,你有这把刷子,敢干大的,有种。”锛儿头挺实在:“哥们儿,还真谈不上有种,这人呀,逼到那份上了,也敢把他皇帝拉下马。不瞒你说,我们家是怀柔的,到今天也还有人家吃玉米面,哥们儿看老妈的生日连他妈的一两肉都买不起,就火了一把,抢了我们县的储蓄所,抢了小六千。那在当时可是个大数,弄了个无期,我觉得挺光荣,挺值,我把全村人都请来了,让我妈正经风光了一下。”易军接上一句:“就是因你太张扬,公安局的雷哥才注意上你,对吧?”“真是这样,我那案子确实挺大,公安局的预审后来跟我说,他们在方圆五十里范围内查找可疑人,把我瞄上,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闹大发了。那时候也傻×,跟四宝子玩的时候就知道打架,绝对不偷,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指纹什么的。同样,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老理哥们儿也懂。可法院不干呀,打我一个法律认定,咱们就在这里相会了。咱哥们儿跟你们比不了,瞧人家易军,一伸手就是五万,长这么大我也没摸过这么多钱,家里穷,又没带来好,罪自己凑合受着,哥们儿从来不要钱,不伸手,每个月就花监狱发的两块五的生活费,其实也没用上,我都存了不少年,一百多块,有哥们儿帮助,有钱混钱缘,哥们儿没钱混人缘。”兆龙对大锛儿头另眼相看,顺手给了他一枝万宝路,觉得他可交,孝敬,挺实在。都都开玩笑:“你不会没肉吃豆腐,没×操屁股吧?”大锛儿头赶紧说:“咱家祖坟没长着那根草,那下三流三孙子的事只有纪小明那丫挺的做得出。”一句话倒提醒了兆龙:“哎,不知道纪小明来没来?”哈德门搭腔:“那坏孬能少得了吗?肯定在哪个车厢呢,这样的人,圈里人不待见,队长也不会喜欢,招人恨的,好不了。”突然,执法队匆匆穿过兆龙他们所在的车厢往前奔去,不大一会儿工夫,马中接到指示:“不许说话、交头接耳,保持肃静,不许打闹。”
第三章第88节 精神会餐
满井挺机警,小声地说:“准是有事。”黑头骂着:“一块臭肉坏一锅汤,瞎折腾,也不看看火候,手无寸铁,打得过武装到牙齿上的国军?!”“混蛋,都给我闭嘴,谁要是闹事,可别怪我六亲不认,没里没面,想折腾,我陪着你。”马长胜真马×翻车了,整个车厢一下子鸦雀无声。不一会儿,马中示意兆龙去厕所,在厕所马中告诉兆龙:“刚才有人在别的车厢利用上厕所将瓷座底盘的铆钉全部弄掉,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就出事故了。你回去替我看着点人,听听有什么脱逃、挑拨的言行,还有其他什么人有反常举动,这不是扎针,是为了大家都活着到目的地。每三节车厢就有一个武装车厢,并且有重武器,一旦有暴乱行为,一律镇压,去青海就灭过一个车厢,连干部也没有逃出去,因为我们根本没权力走出车厢,咱们待遇一样,这时候,千万不要含糊。”兆龙正色地:“你放心,马中,轻重我分得清楚,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没问题,尽我所能,但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你讲吧。”马中没有反对。“人呀都是一个心气,你绷得太紧了,反倒适得其反,所以您还是要活跃一下气氛,我想更好一点,不让说话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上面就要求这样做了。”马中不知所措。“上面说是说,而具体执行的是您。还有,最终目的是什么?最终就是一个目的,安安全全将犯人押解到新疆,现在要的是结果。”一番话打消了马中的顾虑,减轻了压力。同时,兆龙他们所在的车厢受到往常一样的待遇,而这一切,他们既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是兆龙给他们争取到的。易军看到兆龙回来,知道有些不正常也没问,但是,他心里清楚兆龙能摆平。虽然没宣布,兆龙有意识地先开了口:“谁都说灌肠好吃,我怎么就吃不习惯呢,味挺怪,你们说这玩艺拿什么做的?”一看他开口,都活泛起来,满井有板有眼地接过话题:“哥们儿,师傅在这儿呢,小时候我爷爷干过,多少知道些。咱老北京的灌肠,实际上没有肠衣,当初呀是用猪小肠灌绿豆粉和红曲,蒸熟,外皮白色,肠心粉红,切片用汤油,汤油懂不懂?老外,就是浮油,煎得外焦里嫩,作料以大蒜盐汁,味道别提多地道。到后来发觉猪肠子和淀粉不搭界,入油锅那肠衣犯抽抽儿,口感也不好,而且成本也高,就有高人索性将肠衣去掉,将淀粉搓成肠子形状,上锅蒸,所以保留了灌肠的名字。如今绿豆粉价高,一般用白薯淀粉来代替,口感还行,但颜色不如加红曲好看。这玩艺谈不上什么技术,但火候要适当,外焦而不艮,黑嫩而不散,洒上蒜汁,才是正宗的北京味。用汤油煎,是做灌肠的一大特色,咱要是自己家做,告诉你们:用一斤白薯粉条,一斤白薯淀粉,将粉末蒸至八成熟就得,捞出水冷却,并将淀粉调成稠糨子似的,与粉条拌在一起,装入屉布蒸成坨子样冷却,随吃随切。这作料呢,大蒜必须捣成泥,盐、味精差不多就行,你们就甩开腮帮子吃去吧。”黑头气的:“全是精神会餐,这不馋人吗?聊点别的,兆龙,你别老提吃。”易军问麻庆山:“这新疆圈都干什么呀?”“这得看是南疆北疆,天山山脉为界,这边是南疆,那边是北疆。”麻庆山不方便地用戴着铐子的手比划着,“我们去的是农业圈,开荒,开一块就向前开拔,没有大墙,全是排房,土坯的,半截在地上,半截在地下,开好的地就交给当地了。听说南疆有煤矿,在地底下,生活区也在下面,收工了,将厚厚钢板盖上,爱干什么干什么。有棉花中队,听说还有砂石料厂,不知道咱们干什么。反正呀,肯定不会有工业圈的,罪呀有的受。哦,对了,去新疆只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减刑幅度都比内地大,但必须得玩真本事,否则还真不行。另一个就是不吃粗粮。”易军觉得挺新鲜:“不会吧,哪个圈不吃粗粮,拿哥儿几个打镲,逗咳嗽是不是?”“是真的,新疆的粗粮都比细粮贵,节约成本,所以都是以馒头为主,他们叫馍馍。”“还真不错,有个小盼儿。”都都听了还挺高兴。麻庆山不屑一顾:“小盼儿,等去了呀,彻底凉到脚底下,关键还得看哪些大仙管咱们了,要是碰上一帮概不论的,那就瞎了,碰上有瘾的疯魔就彻底玩完。”“你丫说得清楚点,跟哥们儿玩游戏听不懂,什么疯魔这么要命?”黑头急着问。“嘿,就是有整人的瘾,一听说要收拾人,跟吃了大烟似的,冲在前面,弄你,明白了吧。”麻庆山赶紧解释。“操,真他妈绝了,我想吃臭豆腐。”哈德门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正让巡视的马长胜听见:“小子,如果你能说出臭豆腐是怎么做,我就给你吃,不冤你,这是我媳妇给我带上的,我好吃这口。”易军替哈德门挣面子:“马中,我要是说出来,算不算数?”“行,说出来,你们一人一块,但只能给十块,剩下我还得吃呢。”易军很有把握地说:“臭豆腐以闻着臭吃着香而驰名,说是臭确定有点冤枉,不是腐烂变质的腐臭,而是豆制品中腐乳类特意发酵后的腐香异味。以前尤其是贫穷人家特别青睐。春秋季节,是蔬菜淡季,细菜老百姓吃不起,就蒸一锅窝头,擀点热汤面,买点臭豆腐,切点葱末,再点上点香油,拌成泥,往上一抹,别提多香了。”
第三章第89节 整一个精锐部队
兆龙忍不住了:“马中,赶紧发货吧,快把哥儿几个馋死了,您真够可以的。请马中再想办法找点主食,普度众生吧。”这还真把马长胜逗笑,赶紧操办去了。这臭豆腐这香,哥儿几个竟把马中的罐里吃得只剩下两块,跟吃高级点心一样,横扫残云,过了一把臭豆腐的瘾。到了晚上,都大顺和老尤子都不同程度的浮肿,脚镣已嵌进肉里,兆龙赶紧报告马中。马长胜赶紧让所有的重刑犯卸下了脚镣,并让他们站起来活动一下,如此的关怀,令全车厢的犯人破天荒有节奏地拍起掌来。这是对干警工作的赞赏,谁说犯人们冷酷,谁说他们混蛋加土匪,谁说他们不通情理。这一切都让从这经过的总指挥遇上,此情此景也让这位老警员一把握住马中的手,高度赞扬他的工作和方式方法如此出色和优秀。深夜,兆龙和易军被嘈杂的声音惊醒。“快看,整个一个精锐部队。”“你看那个枪,是最先进的,见都没见过。”“肯定是特警。”原来,西北重镇兰州车站到了,车站已被戒严,所有的军警的军械装备都要比内地新,尤其是头戴防暴头盔,长短双枪的防暴队员和特警,让犯人们看了个犯傻。加完水,专列又起动,继续西行。第四天,专列在不断地爬坡,跟老牛拉破车似的,车速明显减慢,崇山峻岭没有了,闪进人们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囚车进入了沙漠地带,黄沙、秃丘,除了荒凉还是荒凉,没有一丝一滴的绿草和水,车厢内的喧哗声戛然停止,玻璃上贴满了一张张呆板的脸和一双双呆滞的眼神。麻庆山有些激动:“哥儿几个,从现在起就要进入八百里瀚海了,从早上看到晚上,白天什么样,晚上还是什么样,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戈壁滩嘛。”黑头说:“我操,真够荒凉的,连个母的都没有,有点可怕,这哪能住人的呀?”都都说:“连他妈的公的都没有,还提什么母的,什么叫发配,这就是发配,老祖先真够绝的,让你丫去个狗×都没有的不毛之地,看你服不服?好,真他妈的好。”老尤子感叹着:“这地方可真够大的,可也太荒凉,什么都没有,看样子,牺牲没跑了。”易军说:“这还不得沙漠恐惧症?”兆龙说:“没那么严重,麻子这孙子不是好好的吗?人家当地的人怎么能过,又开荒又种棉花的,没水怎么活呀?肯定有绿洲。”麻庆山:“有啊,农八师石河子就是花园城市,看咱们发哪儿,水尽管放心,肯定会管够,死不了,跟内地圈差不多,没那么严重。”话虽然从他嘴里说出,都没体验过,但眼前的此情此景肯定够让人得慌的,没着没落,大多数囚犯都话少得可怜,甚至一句话都不说,紧紧盯着外面的戈壁滩。这景观还没使心情平静,土荒之后就是水荒真实地摆在众犯面前,车厢里的水已经用完,已经事先准备了苹果,多少解决一些问题。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更令犯人们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人不能没有水啊。一声优美的新疆民歌从小喇叭中传出:“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汗的心儿醉了……”一支支动听欢快的乐曲不时播放出,曲罢,车上广播里开始作动员:“各车厢注意,由于气候炎热,我们面临着吃水难的问题,由于气候炎热,我们面临着吃水难的问题。经过多方联系,前方临时停车,将补给充足的水源,请你们坚持最后七小时,请你们坚持最后七个小时。”不大一会儿,总指挥来到车厢,耐心讲解着:“由于我们专列出现的困难,上上下下都在行动,铁道部总调度室需要下调度令,重新安排时间,错开对开的车辆,你们是特殊乘客,要确保你们的安全,附近六县有驻军部队,正在赶赴前方小站做警戒工作,党和政府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尽量创造良好的条件。所以,你们也要配合我们工作,七个小时大家都要忍一忍,我们的干警和武警同志们已将自己所剩的水和水果,发给大家,要共渡难关,一定要遵守纪律。”他的话多少稳定了一些人的情绪,蒸笼似的车厢像一只只巨大的蒸锅,阳光烤着拥挤的人群,形成了令人难以承受的干渴和心焦,别的中队的一个犯人实在忍受不住,没命地用头撞击着茶桌,额头上全是血。几名队长无奈,只好用绳子将他左一道、右一道、上一道、下一道捆绑在座位上。马中亲自将一条毛巾蘸湿了宝贵的水,擦拭着他的满是泪珠的脸,并且端来一军用小壶慢慢地喂着他水,他终于从暴躁中安静下来。全车厢送进来四罐水果罐头,规定一人两小口。这四罐罐头从头传到尾,没有一个人喝,一群被认为自私透顶的犯人,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队长、向总指挥展现着自己的人性,令这位长者感动,他用手擦着湿润的眼角:“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支持我们的工作。”漫长的七小时一分一秒地熬了过来,临时小站到了,站台上有水,车站被一群解放军战士包围着,从他们湿透的军装不难想象是急行军赶到的。他们在履行着军人的职责,天空中轰隆隆的机鸣声,两架直升机盘旋在天空,总指挥和所有执法队的干警,及其允许能下车的领导们,拿着犯人们的小水壶,尽量地争取更多的水源。又一批警察和武警战士进入到现场,增加了保卫警戒力量。这一切都是在十二分钟内完成的。
第三章第90节 同志们吃饭了
列车又驶动了,继续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