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母亲-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痛到今天。既然大医院里头总不见效果,也只好试一下这乡下的偏方了。说不定又有效果了。只是这么大家人,好歹应该有个收入才行”说到这里,止不住满是眼泪。揩了眼泪,国因又道,“偏手痛,痛得也干不了活路。你说这手痛,不要痛到这种程度,至少勉强动得,能再搞些凉粉出来,搞多搞少来卖,也多少有点收入。要不然不要痛这么长的时间嘛。可见老天爷是不开眼的。”一席话,提醒了挺章,心想,“不妨碍试一试,往日忙不过来时刻,大女儿也来帮忙的。反正还有些粉在那里。”打定了注意,又送走了国英,回头,便让大女儿拿了那缸钵出来,又令其称出粉来,替自己挽了袖子。便用左手做起那些工序来。但凡要用两个手时候,就令大女儿来帮忙。一时,挺章就用了左手提起锅头,命令大女儿用小竹铲加足了煤,自己再用左手扶了那老竹筒子在锅里头和圈,搞了好一阵。方等到起锅时候,挺章和大姐姐一人提了了那锅头的两个耳朵,国乡拿了铁铲,将锅里的凉粉引如盆里。
接着挺章又用自己的左手,加上大女儿在一旁出力,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里,将那些调料一一备齐。将近中午时分,挺章才用左手,扶了肩膀上的扁担,慢腾腾跳着担子出去,大女儿则和几个孩子抬这小水桶跟在后面来到巷子口上。偶有人来吃时候,大女儿便用菜刀切了那凉粉,挺章自己便有左手加入各种调料。一天下来,竟然也能卖出一盆。次日,又多制作了两盆。挑在巷子口里去卖。如此一来,家里慢慢地有了些收入。
过些日子,那大女儿的班主任老师来说大女儿手续已经办完了,只让大女儿直接去读书。刚好国香在家里,便对张老师道,“按理,大女儿应该来读书的,不过屋头她手痛,大妹儿还是留在家里帮忙,一时候还不能来。等过些天,她娘的手好些了,自然就来上学。虽然说现在不比得过去读书能求功名,但我作父亲的,还是知道读书重要的。穷人家的娃娃没有其他什么出路,就巴望着读书,找个出路的。”张老师道,“我是想她早些来,不要耽搁功课太久。恐怕以后跟不上的。”说罢,老师又告辞。
次日中午,挺章和大女儿两人正在大街上忙着,国香又从家里送点调料出来,气吼吼(重庆的方言语,音‘HOU‘)地坐在巷子子口旁边的石墩上歇气。那市管会的周铭和另外一个同事,偏来寻麻烦,要挺章挑了担子去市管会。挺章心里不愿意,借口说是手痛,挑不得担子,就不再理会与他。与周铭同来的干事就要挺章的大女儿挑。大女儿年仅12岁,个子小,那里挑得动。此时,周铭又看见国香,因记得国香曾经冲撞过他,便故意要国香来挑。四周的群众见周铭去欺负国香,国香又是偏偏倒倒的老者,全部将这周铭围在中央,替国香说话。又有附近的居民又在那里说了挺章的家挺情况。这周铭那里听得进去。一心记住国香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自己没有工作就跟国香一样。如今见大家都帮着国香说话,心下越发恼众人,又不好跟大家过不去,只得把怒气发泄在国香身上。心想,“你曾说我跟你一样,现在到要看看,我本人又怎么跟你一样。”这样想着,就铁了心让国香挑那担子跟他去市管会。那国香见状,就知道这周铭故意来拿他的错。只念自己最终还是归这周铭管,也不可和他太过于斗硬,让周铭有了借口砸自己饭碗,便道,“歇会儿气,让我屋头挑了跟你去。”这周铭听得国香说让挺章挑,就觉得国香不配合工作,还拿架子让他等。损了他堂堂国家干部的尊严,就要挺章马上挑走。正在僵持,就听得有人大声问道,“什么事情?”众人回头,见是矮矮的操东北地区口音的一个50多岁左右的人。就有人认得是刚搬进巷子口里面来坐家的一位南下干部,姓陈,刚接任县委组织部的主任一职。见阵部长过问,有人因道,“陈部长,你来看一下,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他们市管会的又来收人家的。”那陈部长对周铭道,“这个事情,我知道的。今天就算了,因为他们这家人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不比得专门投机倒把份子——也算是靠劳动挣钱的。”
那周铭对国香曾经拿过言语冲撞过他,一直耿耿于怀,视国香为眼中盯,只是难得有机会碰见。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心要这国香好看。那里知道,突然又杀出一个陌生人,自己也没有见过,却在这里拿大,言语里好象还胜过自己的威严。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刚才自己态度生硬,又不好立即转变,想要发火,却又听得有人叫老者陈部长。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顾忌。但要自己马上改口,又太没面子。也就顺口道,“我在执行政策。”言语里还阴阳怪气的。这陈部长是个老红军,又是在职的干部,今见这周铭不过是才工作不久的毛头小火子,还不到三十岁。就在自己面前耍威风。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叫什么名字。”和周铭同来的同事,年纪稍长,知道些厉害。忙出来打圆场,示意这周铭快走。偏偏周铭是个上班没几年的,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平日里,只望着挣表现,充积极,在诸如胡国香之类的人面前耍威风搞惯了。仰仗又有政策支持,自觉得自己站了正道,得了理由的,从来不怕那一个来帮腔的。今天,虽然有这陈部长在大街上来帮腔,他也就偏要坚持原则。又见陈部长问他姓名,他就说了。这陈部长道,“好我认得你了。”这周铭见他如此说话,就觉得的伤了自己面子。心想,“好歹不惹你这个老红军大干部,我执行政策,变相的对着你,你总管不到。”想道这里,又回头要挺章跟去市管会的。这陈部长,便道,“你是要她们去市管会——好!我只问你,这通城大街上,你敢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大街上摆摊子做了小生意,你能不能保证?”这周铭的同事,见状;忙拼命拉着周铭走了。陈部长也自个儿回去了。这里众人又道,“不怕他多狡,你老百姓说了再多话不管事情,还是要当大官的,能管住他的说了他几个,他才听的。”一时,大家散去。
待又忙过一阵子;见吃凉粉得人渐渐少了;国香也回去了。挺章也就借机坐在凳子上休息;顺便埋头清理零钞。突然听见有人喊道;“大姐姐!”挺章忙抬起头,见一位40岁左右得中年妇女。“你不认得我——那年,我们在工地上一起挖土方!”挺章猛然想起,道,“你是小邓;我想起来了——快坐。”来者也不客气;自己拉了长凳坐了;又道,“大姐姐;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了;没想到你自己做这个生意——那帮人是会经常来找麻烦?”挺章道;“他们找麻烦,还不是要做——是啊;一晃又是好多年;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小邓道;“老样子;我就四处打点短工”挺章又道;“你男人呢;他管不管你们娘儿母子。”小邓道;“我那男人;还不是老样子;他自己得了工资;就背地里头自个儿吃酒吃肉;不提也罢。现在娃娃稍微大点了;能够帮忙了,比过去稍微要好些了。我也不在乎他管不管我们——你呢?”小邓反问道。挺章答道;“反正有个小生意做;比过去打零工还是好些;经济上灵活多了。还是能够养得活我这大家子;管他呢;小老百姓就这样子了,能够过日子就算好。”
两个人又彼此问了各自家庭情况,小邓得知挺章一家六口;其中还有病重的男人;里里外外都靠挺章一个人;又见挺章右手也有些不方便,市管会还经常来找麻烦,就忍不住叹气一回。这里;挺章知道小邓要养活6;7个小娃娃;男人又没有责任心;想她也不容易;就切了一碗凉粉;端过来道;“小邓;我没有什么好招待你得;好打碗凉粉给你吃。”小邓先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胜情难却;也就接过筷子;狼吞虎言地吃了精光。那挺章忙又准备再切一碗。小邓哪里肯允;只说;“大姐姐;你做这点小生意;攀家养口不容易。”一边说;一边把那碗放入洗碗桶内。
两人又摆了一会儿;小邓才道谢而去。没多久;小邓就因为积劳成疾;旧疾复发而死;死时候43岁。消息传来;挺章又忍不住埋怨老天爷不睁眼;老是和这苦命人过不去。
次日;挺章忙碌到早晨打约10:00钟左右;才一手提了水桶;挑这担子出来;到巷子口一看;早已经有了大约三;四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也挑了担子提前摆在巷子口上。挺章识得这男子姓汪;过去都在南门桥李瘸腿对面摆摊卖凉粉;“不知道为何汪姓男子却在这里。”挺章想到这里,心里早已经有些不舒服。也只得挨着他放下自己的担子;因为身后又是对面酱盐厂的门市部;也不能够遮了厂里面的门市;就顺势将汪姓男子的担子往头上挪了一点。这男子哪里肯依;偏要挪过来。挺章就道;“这地方这么多年都是我一直摆着的,如今你只是往那边挪点,我才好摆。”汪姓男子道,“这巷子口的空地,又不是你的,你摆的,我还不是摆的。那个先来,那个摆。”说罢,他又偏要把挺章的担子挪过去。挺章一时候也不服气道,“你那头空着点位置,为何偏还往这头挪。这里原先就是我摆着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摆。”两个人互不相让。好得门市部得两个销售员出来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做生意,一个让点,这个地方的确是别人胡二娘一直摆着得,你就稍微摆过去点。”说罢,两个人又把汪姓男子的担子移过去了点。汪姓男子也只得罢了。原来,这汪姓男子原本在南门桥摆摊,因为摆摊的人多,生意不是很好。听说挺章的一个人在巷子口卖独食,生意也不错。他也就想欺负挺章是个弱质女流,男人国香是个不能立事的病汉儿,乘机霸占了巷子口这风水宝地,将来自己就可以在此立足,不想挺章却如此强硬,说话又能抓得着道理,让他处处找不到反驳理由。汪姓男子心里虽然恼火,但输理在先,却也不好怎么发作。不料,那过往的行人,四周的居民,只识得挺章,知道挺章的凉粉适合自己的口味。大家哪里知道这汪姓男子,都不去吃汪姓男子的。由此汪姓男子心中更觉得憋气。无可奈何之际,他又在附近亲戚处借来一张长凳子,只想自己比挺章多个凳子,方便大家吃的时候好坐,以次招揽顾客。
众顾客大多是挺章的熟客,偏偏不吃他的。偶尔不知情的在长凳子上坐了,汪姓男子立即横眉冷眼地不允许食客坐,还嘟嘟啷啷地说食客一番道,“有凳子给你坐着吃,你都不吃,偏要去蹲着吃。”食客中有个大汉,是对面酱盐厂的职工,见这汪姓男子如此霸道,早已经为挺章不平,见汪姓男子在那里骂骂咧咧。立即站起身道,“老子蹲着吃,站着吃,有你屁相干,横竖老子喜欢,你怎么了!”汪姓男子白白挨了抢白,见大汉人高马大,旁边还有同路人,知道众怒难犯,也只得罢了。又见挺章的生意红火,自己冷清,自觉的没趣,自己悄悄地挑了担子回南门桥去了,自此,再也不来打歪注意。
如今且说那市管会的一帮人。大家虽然都看不惯周铭不可一势的样子,可表面上却又对他恭敬有加。这周铭就越发得意,日常行动中更是嚣张,越来越不把大家看在眼里,遇见稍微老实的同事,更是颐指气使。正好那周铭又无端地得罪了陈部长的事情被传开了。陈部长身边就有好事者把这件事情给记住了,私下里给那严昆东打了招呼。这严昆东等人也就明白了,又知道是上面的意思。一时,就干脆令周铭专门去管理市场。只要是有抓投机倒把文件下来,便交任务于他,这周铭人又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只道是上面有心栽培于他。却不把这些事情当做苦差。那里知道上头只不过是想放任他来干事,不过是想以后好有机会拿他的错。严昆东又让两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叫来跟周铭。三个人成日里就在城市里四处逛,经常捉拿进城的农民。没收农民的土特产,家蓄等。时间长了,偶而也不上交,私下里就把收来的东西私分了。那严昆东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只是装着不啃声。突然又来了一个政治运动,跟周铭的两个同事检举揭发了周铭。说他借工作之机,行投机倒把是真。俗话墙众人推,大家平时累积的怨恨都发发泄出来,这周铭不得不作检查,几次三番五次后,这严昆东也就借机开会批斗于他,单位里的领导原本讨厌,再加上上面又有了信息,那周铭虽然也托了些关系,最终还是被调出了市管会,去了一家酒厂,由于业务不熟,又是别人的山头,单位上的人又只当他是犯过错误的人。也是很不得志。他又四处托关系,想调回去,没料道,90年代,反而下岗了。不得已,也只好作点小买卖,混口饭吃。这是后话。
那陈部长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当初与周铭较劲,也只是吓吓他,便罢,并不知道这周铭的下文。更谈不上要去计较这周铭。那里知道身边的人又演习了这出闹剧来。最后,也只不过是听身边的人提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周铭是何人,与他有什么关系,便没在理会。更没有想道有人私下替自己办过这门子事情。
如今且说,那赤脚医生第二次来挺章家里,拆了挺章手上的沙布,见溃疡的地方已经有些好转。喜得忙道,“嘿,有效果,有效果。我可以告诉你,凭我感觉,应该是对了路了。”挺章也道,“果真如此,那就好了。要不然,在这里都快没法子了。”国香强留他住了一夜,以表达谢意。如此又过了一月,挺章的右手掌慢慢地有些知觉了,伤口渐渐愈合。只是那中指拇差了两关节骨,不能弯曲,又牵带了无名指弯曲困难。好在大拇指和食指十分灵活,换了握刀的方式,也是能切那凉粉的。
《第二章 我的母亲(九) 》
转眼又是一年,这日,挺章忙家务到半夜,方才去休息,正睡得有些迷糊。就听得隔壁上头房子有人大声哭泣,“我的娘——”,忙翻身爬起来,穿了衣服,来到堂屋里。只见上头房子龙家堂屋头已经如同白昼。龙老婆子的姑娘正抚尸大哭她的老娘。挺章又上去看了看,问了情况,得知道龙老婆子3:00钟左右过世,少不了安慰龙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