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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做好女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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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数落,他心头暖洋洋。一直抗拒别人的关心,把自己练就得如铜墙铁壁,认定只要有儿子陪就好,谁也不需要,直到……她来了。

她瞪大眼睛骂他:「我会被你吓死,本来想开车送你到山下急诊,还好烧退了。真夸张,万一脑袋烧坏,看你儿子怎么办。」发现他不吭声,一直看她,她脸庞一热,话讲不下去了,低头理了理床单绉痕。

「后来呢?结果怎样?」他问,记得病倒前「那件事」,醒来还耿耿于怀。

「什么结果怎样?」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件事。

「郑宇宙不是跟你求婚?」

「哦——」嘿,记起来了,一并记起宫蔚南病倒前,恶意的揶揄。哼,骂她老古板没人要。美里也不知怎么了,很无聊地瞎掰:「哦,别人都嫌我老古板,难得有人欣赏求我嫁他,你说我拒绝得了吗?当然答应啊——」

「什么?!」他激动,身子一偏,碰翻了餐盘,一阵铿响,碗筷倾倒,热粥泼洒……

美里及时抢捞碗盘,来不及,热粥倾到,她则滑了一下,狼狈地倒在他身上。

怕她摔着,宫蔚南及时揽住她的腰,两人撞成一团,姿势还很暧昧。他躺着,她横趴在他的腰上,隔着棉被,她的胸部刚好压在他腰部,脸埋在他的大腿上,手沾染热呼呼粘稠稠的白粥,一些白粥还溅到她的脸……好惨!

宫蔚南惊愕地看着,画面太养眼了。她伏他腰上,那么柔软的身体啊!害他病了虚乏的身体,瞬间紧绷亢奋,被退烧药制伏的热度,又再飙升。

美里楞在他腿上,同时,感觉到身下的男性燥热,胸部抵住的部位,勃发紧绷,充满力量。美里脸色爆红,慌慌抽身,他却突然拽她入怀,猝不及防,覆上她的嘴……

她惊呼,口腹灌入他的气息跟热度。她晕眩,都怪环住她腰的双臂,铁般有力,她逃避不了,或者这只是她软弱的借口?她傻傻地让他的嘴,热烈地占有她的唇,她眩晕,双腿软弱。被他顶开嘴,舌头探入口腹,与她交缠,秘密吮住她的,然后,她呼吸被夺走,理智也被抢劫。

他不断蛮横地缩小臂间距离,将她更贴近他的身体……在吮吻中,她身体紧张,大脑兴奋到白热化,呼吸急促,理智蒸发,在他强硬的怀抱中烦躁骚动,心悸发麻,她从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亲吻,宛如被电穿透……

终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才放开她,结束缠绵很久的热吻。他黯着眼眸,凝视她润泽的唇瓣,怜爱地以拇指分关开她的嘴唇,滋味太美好!

他苦恼。「我不应该……」但又低下来,又贪婪地覆住那片唇,搜索里头蕴藏的甜蜜滋味,沈溺与她的舌头磨蹭亲昵的好滋味……

在他时而粗暴时而温柔的热吻中,美里颤着,恍惚了。

宫蔚南紧搂着她,舍不得放开,强烈的欲求,使他痛苦,身体膨胀强硬,好想将她拉到身下做爱,那念头强烈得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当他真的付出行动,将她扯到床上,压在她身上时,房外,响起脚步声,将迷惘中的美里惊醒。

「有人……」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紧张的神情,教宫蔚南意识到自己放肆了。他痛苦闭上眼,压抑快爆炸的欲望,翻身,退到一旁,和她躺在床上,两人呼吸紊乱,低低喘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往厨房方向消失,很可能是郑宇宙起来喝水……

美里胸部剧烈起伏,身体,因没被满足的渴望而浮躁着。

宫蔚南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也因为想要她的欲望痛苦,被欲望折磨着沸腾着。他笨拙地,默默地握住她左手。

「那个……」他艰困地清清喉咙。「我劝你不要。」

美里扬起一眉,不懂他的意思。

他气恼道:「不要跟郑宇宙结婚。」

怎么还在想这个?她怔住,笑了起来。「我刚刚乱说的,我很清楚他不适合我。」读到他松了口气的眼神,害她有点高兴,揣想他不要她答应的原因……

宫蔚南胀红面孔。「我……收回之前对你的批评,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说完,松开她的手。

松开时,美里一阵空虚。原来喜欢被他牢握的,他的手很大,有着因务农而长出的厚茧,被那样勤于劳动的大手握住,感觉很安心……

他难得会道歉,她也有话说:「宫蔚南……」

「嗯。」

「说真的,一开始我很讨厌你。」她望着天花板说:「因为我最讨厌不负责任,没家庭观念的男人,像现在,到处是速食爱情,我真看不惯,大家随便高兴就在一起,碰到问题又随随便便离婚——」

「我知道,你不用这样强调。」他故作骄傲地制止,笑笑地,好像无所谓。她的暗示,他懂。她暗示她不会喜欢一个离婚的男人,唉,吻出后遗症了吧?自尊受损。他急着夺回主控权,白口嘲:「放心,我很识相,不会天真到认为刚刚发生的事有多大意义,是我太久没碰女人,才冲动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么。」

是这样吗?美里瞪住他。「我要说的又不是这个,但你这样说,还真是……真让人生气!」

他纳闷。「不然你想说什么?」她又叹息了,闷瞪天花板,忧郁的侧脸,令他很困惑。「到底要说什么?」

美里觑他一眼。「我也要道歉。」

「道歉什么?」

「我以为你这个人很差劲,对女人很坏,但你不是。你明明是婚姻的受害者,为什么要故意伪装成加害人?」

他震住,旋即失笑。「等一下,你说得我糊涂了。」

「是我误会你,以为你把老婆赶走,但其实你故意背黑锅,保护儿子,不让他伤心。你很伟大……」

伟大?他低笑。「可以请问是什么让你忽然改变,认为我伟大了?」

「我知道你的过去了,好惨啊。」

「谁说的,郑宇宙?」

「唔。」

咒骂一声,他气恼。「我就知道!」看样子得把郑宇宙抓来警告,混蛋,那年少愚蠢的事,真好意思到处帮他宣传?

「听了关于你的事,才发现你是好人,宁愿被误会,也不让儿子知道他妈妈不要他了,我好感动。」

他很尴尬,习惯被批评,忽然被恭维,反而不自在。

「拜托,别再这样说我……」他玩笑地抬起右臂。「你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是因为懒得跟儿子解释才那样说,反正那种老婆我也不希罕,早就想离婚,她走了我还落得轻松,不知多开心……」

那时带着病儿,签离婚书,一滴泪都没掉。讲得好潇洒是吧?可是,要命,这女人是怎样?直视着他,黑墨墨的眼瞳,专注的目光,好像将他看透,她看得他软弱,心虚了。

在深深的凝视后,她微笑了。「我想你中毒了。」曾在防毒公司上班,费工程师指着他鼻尖,笑笑地说:「你、中毒中毒。」

「胡扯什么?」他笑了,可笑容很快消失。她认真模样,害他笑不下去,被她瞧得冷汗涔涔。

「还记得熊猫病毒吗?中毒后桌面图示就被改变……你好爱逞强,明明难过得要死,却爱摆着高姿态,死不承认受过的伤,不像我,烫个大爆炸头发泄。我猜你就是这样逞强,伤口才好不了。中大病毒,所以面目都改变了,明明很深情的人,干么装冷漠的死样子?根本不像你,那么不自然,不觉得很分裂?这样表演不累吗?」不承认受伤,拒绝解毒,像致命的癌,于内在蔓延,变成爱无能。

宫蔚南听得胆颤心惊,这费美里啊,当觉得她蠢,她又忽然说出吓死他的话。

「你真的很会扯。」他还是嘴硬。

「谁跟你扯,我最老实,有什么说什么。」

「是吗?」老实吗?

「是啊!」美里坐起,看住他。「现在,还要跟你讲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宫蔚南看她忽然蒙住脸,不敢面对他。

她闷道:「我其实想开农场,所以才应征你的工作。我一直偷学你的技术,还有经营方式……甚至偷抄过你进货的本子。」好惭愧,现在,他会怎样?发飙?踹她下床?叫她滚?她想象自首后的每种状况,就是没料到他——「……」他不吭声。

令人窒息的沈默,延续很久,久到她忍不住,抬头从指缝间偷看他,咦?他竟然……在笑?他微笑着,眼中闪着幽默的光芒。

「你是说,你记在笔记本的那些关于农场的资料?」

「对,就那些……」等一下,她松手,露出惊讶的脸。他怎么——「我知道。」所以一方面被她吸引,一方面又气她,很折磨。

「你知道?」

「有一次你把笔记本忘记在餐厅桌上,我帮你拿回去,放在你房间桌子上,你竟然也没发现。」粗心的家伙。

「那里面的内容你……」

「我看过了。不看怎么知道本子是谁的?」

「啊?!」好惊,但,还有更惊的。

「既然你说了,我也自首。」

「钦?」

「梨子的嫁接法,秀明自然农法,芦苇池做法,种植表排列方式,所有你问的,所有我告诉你的,全是错误的。还有,我故意将业务用的簿子放在客厅,内容都窜改了,条列的进货的店家,全是业界有名的黑店。」

她狠狠倒抽口气。「你……你为什么……」

「你偷我的技术,我必须自保。你想开农场,我怎么可能培育一个竞争者?我又不是疯了……」看她整个呆住了,他笑问:「怎么?说不出话了?」目光闪动,好柔声问:「刚刚不是说我人很好,很伟大?现在呢?」

好可怕!美里答不上来。过去眼中世界,非黑即白,清清楚楚。好人、坏人,伙伴、敌人,一清二楚。从不知道,还有灰的,无法归类的。她单纯的眼睛,无法分辨面前这男人。他心思,比她复杂太多。那是多少历练磨出来的心机?太可怕了……

美里喘一大口气,诧异他竟还能笑笑地面对她。她心惊肉跳,想到那些资讯,都是假的,要是傻傻按着他教授的开农场,那后果……

他沈声道:「如果你真的去开农场,我给你的那些方法,会让你赔得很惨,加上你没太多实务经验,农场一定倒闭。」看她面色惨白,可怜,都说不出话了,唉,这傻瓜。瞧她吓得,当初还呛他说自己是坏女孩。

美里面无血色,觉得他可怕。她自作聪明想利用他,事实真相是,她被他愚弄了。她像勤力但无知的白老鼠,被关在设计好的小笼里,愚蠢地在塑胶圈圈里跑不休,自以为往目的前进,却不知在他眼中,只是在兜圈的笨蛋。可是,等一下,这里边有个逻辑说不通。

「既然想害我,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

为什么?他眼色黯下。

从费美里闯入他的生活,不断干扰他的心情,他就不断自问自答为什么?失控,为什么?想要她,为什么?推开她,又想狠狠拥抱,这样矛盾为什么?看她脆弱了,又想保护她,为什么?憎她利用他,又舍不得撵她走,让她自以为是地继续利用,又为什么呢?他想,也许是爱情在发生,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肯定对她的爱,也等于肯定被她伤害的可能。也许真如美里说的,他中毒太深,不知为何要过得这么小心,这样不痛快。他傲慢地不肯承认为什么,反而问她更多为什么。

问她:「为什么对我儿子好,是为了让我对你没戒心吗?」

问她:「为什么阿威病了时,哭那么厉害,好像真的很关心他?你真的在乎吗?」又问她:「我发烧呕吐,你这样照顾我又为什么?讨好我好学到更多农场的事?」

听他提出无数个为什么,美里张着嘴,答不上来。内心OS全是一个个不,不是故意讨好,不是表演关心,那全是真情流露……但想到这些,心里很慌,听起来这段日子,对他们,她付出太多感情,不像单纯员工,倒像是他们的亲人……

费美里胀红面孔,一想到做出这些关心举措时,宫蔚南是以什么样的眼光在衡量她,揣想她的动机,她觉得超糗的。大概认为她别有目的吧?这样猜疑做什么呢?突然觉得好累噢!

表面是她别有目的,动机不纯,然而,他呢?明知她有目的,却假意配合这么久,故意放假消息,更不真诚。真没意思,这些日子的快乐,突然都蒙上阴影。

美里想着,突然眼眶红了,泪在目眶中打转。

他骇住,想抹去那眼角的泪滴,但她别过脸去,避开他。

她颓丧道:「很好,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都半斤八两,一样混蛋。」不欠他了。

「我……唉……」看见她难过,他心酸,突然很想解释:「农场是我的全部,所以谁想开农场,就是我的敌人,我才……」

「你放心,我不会开农场,我要回台北了。」

回台北是什么意思?她要离开?!宫蔚南震住,他看美里疲乏的吁口气,沮丧地刷刷头发。

「我妈来找我,我要回去了……今天就走,所以……来跟你辞职。」

什么?宫蔚南被这决定吓得措手不及。瞪着她,脑子一团乱。她的告别,瞬间让他太空虚。他被狠狠吓到,被一股强烈的恐惧逮住,胸口闷得快窒息。

「为什么……这么突然?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你这么气?」他听见自己紧张的声音,该死,他好强,不想表露内心的惶恐,可是,望着她,想到以后难再见,那古意的肥皂香,以后也都闻不到了,就觉得血液冻住,慌得不得了。

她苦笑,看他一眼。「跟你刚刚说的无关,昨晚我已经决定不开农场了,所以才跟你自首的。家里有事要处理,不能留在这里……」

「处理完再回来。」他立刻说,很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但……好像还是好可怜。

他急迫的口气,让美里发觉到他对她也不是全没感情的,这使她稍感安慰。她微笑,这就够了吧。从昨晚妈妈告诉她家里的事,心情就一直很差啊!

她说:「短期内,我都不可能回来了,你最好赶快另外找人。」

「什么事非回去不可?」

「……」该怎么说呢?美里转过脸,去望着窗外,日光将窗玻璃映成银色。蒙蒙的白,好似此刻心情。为什么要离开,心情更不明朗?为什么重重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怀中,是什么很重要的,很汹涌的东西,没来得及送他,传递给他……郁在心里,那沉重的,是什么呢?

唉,不想了,弄清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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