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皇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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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官员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乔斯气得把桌上的茶盏茶杯全摔到地上,我和徐忆相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跟着那些官员发颤,生怕这城门失火,殃及我们这俩小美人鱼。
苏乔斯气了会,向地上跪的官员道:“明日平远亮明身份,先办了那个县令,再做打算!我们几个还是随从。这件事就教给平远办,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那个说这个县是产粮大县,提议在这里落脚几天的就是平远大人,我觉得他有点自作自受的后悔感,忙从地上爬出来叩首领旨。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清早,那个平远大人就上任当钦差大臣去了。苏乔斯准备带着另外几名官员去微服私访去,我想去看看这些可怜的农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苏乔斯肯定不愿带我,就鼓动徐忆相一起去。
徐忆相不是很乐意去:“这些事是他们男人做的,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在这里好好待着才是正理。这里可不是东盛,任由你胡来!”
我怂恿她:“你不是想当一名江湖郎中么?这是个好机会,你正好可以去看看学点经验,再看看这些人你能不能治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医学水平啊!”
徐忆相反映过来,心事被我挑拨开,立马同意!这叫打蛇打七寸!她去跟苏乔斯说我们也想去看看,苏乔斯二话没说,同意了!
我嘿嘿地笑。
我们挨村走寨,大都是像那个老者说的,没有死人,但是久病不起,都是低烧,断断续续地低烧,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手脚无力。
我觉得特别心酸,在古代医学不发达,一个小小的低烧,几乎要了这些农民的命啊!
走了一个上午,苏乔斯的脸沉了一个上午,那几个官员的冷汗流了一个上午,我和徐忆相心酸了一个上午。
苏乔斯站在田埂上,望着万顷荒芜了的良田,心疼不已。他神色痛苦:“孤王当的是什么皇帝?!孤王的子民如此受苦孤王今天才知道,而且束手无策!孤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孤王的子民受苦!若不是这次偶然经过,将会是怎样一场浩劫啊!”
我们众人都寒了一下。
又对另外一个随行官员道:“李术,孤王命你明日快马加鞭回京,把宫里的太医全给孤王带过来,再把御药房上好的药材多带点来。”
我插嘴:“陛下应该带上一个病例回去,就这样让太医们过来,他们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带什么药。要是带来的药用不上,要用的药没带来,将是一种人力物力的浪费。”
他看向我:“你言之有理。”又向那个李大人,“带上五六个村民一道上京,路上好好照顾他们。”
那大人叩首称是。
苏乔斯交代完这些,好像稍微松了一口气,蹬下来,捡起一颗钉螺放在手里把玩。
徐忆相从来没有到过农村,也是第一次离开京都,看到苏乔斯手里的钉螺,不禁轻赞:“这是什么?真漂亮!”
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大叫:“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病了!”
众人惊,看向我。
我激动得大叫:“他们得的是血吸虫病!”
我外婆家在安徽西南的农村,就在长江边上,和这里的地理位置很相近。我刚上初中那会子,妈妈去了新疆支教,爸爸的公司刚起步,全过各地到处跑,那是爷爷瘫痪在床,奶奶要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一家人都没有空照顾我。我妈就把我送到乡下的外婆家去念初中。
每年春天,政府就会派人来发这一种小册子,上面就是介绍血吸虫病和治疗防御措施,我记得上面说,血吸虫病就是常常发生在长江流域,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钉螺。我特别爱吃外公烧的麻辣钉螺,那段时间他们死活都不准我再吃,看到钉螺我突然就想起了这一段。()
第024节妙手丹心(1)
徐忆相一愣,仔细一想,向苏乔斯:“陛下,我看过的医书上,的确有记载过血吸虫这种病,症状也是这样持续的低烧和荨麻疹,我觉得可能真是血吸虫病。”
苏乔斯严厉地盯向我们:“你们确定么?”
我犹豫着:“我不能确定,我又不是大夫。我只知道血吸虫病是通过钉螺传播的,再通过皮肤传染给人,它们在人身上产卵,这些卵再通过粪便排出体外。这里的村民都用粪便来当肥施,一再传染。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但是我不敢确定。”遇到大事我还是不敢担当的。
他又看向徐忆相,希望徐忆相能给他确定的答案。徐忆相沉思,道:“陛下,我确定,就按血吸虫病来治,出事我付全部责任。”
众人都赞许地看向她,连我都为了折服,我就没有这种魄力。
苏乔斯道:“孤王没有想追究谁的责任,孤王是不想百姓多受误诊之罪。”向徐忆相,“徐姑娘知道治疗的方子么?“
徐忆相肯定:“这个我记得清楚。青皮10克、川朴10克、半夏10克、苹果6克、茯苓15克、柴胡10克、茵陈15克、黄芩10克、滑石30克、甘草6克、薏苡仁30克、生山栀10克、槟榔15克、苦参30克、半边莲30克。”
苏乔斯大喜,向身边的李大人:“都听清楚啦?你赶紧去镇上抓药,回头煎好,让一些年富力强抵抗力强的村民先服下,以观后效。回京的事暂且搁置。”
那李大人支吾:“徐姑娘说的方子臣糊涂,臣一时没有记住。”
徐忆相笑:“大人谦虚了,这一大堆药名,就是专门医者也不一定听一遍就记得。我跟你一起去抓药吧。”
我忙道:“我也去。”
苏乔斯道:“那就一起去吧。”
李大人抓了药。去村子里。挑选了几个身体看着稍微好一点地志愿者服下。然后就蹲在村子里。等着看药效。而我们则在客栈焦急地等李大人回来。苏乔斯一脸严肃。来回踱步。苏乔伊特会察言观色。这几天出奇地安静。
焦急地等了两天。李大人回来。一脸喜色:“陛下。那些服了药地村民烧退了。而且两天都没有再烧了。陛下。果真是血吸虫病啊!”
苏乔斯大喜:“好!你现在立马就动身上京。带几个年轻一点地御医过来。把徐姑娘方子上地药从宫里挑上好地带来。全都带来。”
“再带一点补药。陛下。他们大病初愈。身子特别虚弱。我想宫里暂时应该用不了那些补药。多一点来。”徐忆相向苏乔斯提议。
苏乔斯向李大人:“都听清楚了?赶紧去办!”
那李大人领旨退下。
苏乔斯笑得眉毛都全舒展开了。他向徐忆相致谢:“这次多亏了徐姑娘,才使我数万子民幸免于难。”
徐忆相脸微红:“陛下过奖了。其实民女觉得这次功劳最大的还是韩姑娘,是她看出了是血吸虫病,否则民女满腹医理也无用武之地,民女不敢贪功。”
苏乔斯赞许地点头,对徐忆相为人处事颇为满意,身为她的朋友,我也感到得意。
苏乔斯向我:“韩姑娘这次功高至伟,需要孤王给你什么赏赐?”
我忙虚伪:“数万百姓能尽早康复就是给民女最好的赏赐了!”
苏乔斯乐:“赏赐还是要给的,孤王一向是赏罚分明的。他日韩姑娘在我朝犯了错误,孤王也是要罚的。韩姑娘需要什么?”
我听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就太虚伪了一点,虚心道:“陛下,民女只有一个愿望,他日民女想离开中吴时,希望陛下随时放行。”
他笑:“这个好办,孤王依你便是。”
我偷乐,这个上官云裳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姑娘我又自由喽。
事后我特后悔,忘了说徐忆相一起了,光顾着自己了。我汗颜,要是她,肯定不会忘了我的!我泄气,徐忆相走不了,我肯定是不能走了,这个愿望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嘛!
李大人带着太医院的太医们快马加鞭地赶来了,带着上好的免费药材,救百姓于水火。百姓对朝廷感恩戴德,都夸苏乔斯是个明君,苏乔斯乐得眉开眼笑。苏乔伊见她皇兄恢复正常,她也恢复正常,继续叽叽喳喳的。
我知道血吸虫病每年开春都会发,治病重要,防御更重要。我向苏乔斯提建议,消灭钉螺是最根本的防御方法。
平大人提醒我:“韩姑娘,钉螺这种东西,生命力和繁殖力都是特别旺盛的,彻底消除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我告诉他可以用巴豆液浸杀,让官府每年春天都出告示,敬告防御之法,应尽量避免与有钉螺传染过的水域接触,有钉螺的河流应该树立标记,严禁在该河流戏水、洗衣等。病后的饮食应以营养为主,但凡生冷、油炸、辛辣的食物都是不能食用的。
苏乔斯觉得我言之有理,命平大人把这些作为公文下发到各级官府。
事情告一段落,苏乔斯又重新开始忧心起来,原来是为了春种。
我问平大人:“你们这里的水稻一年种几季?”
平大人回答:“两季,春秋各一季。”
苏乔斯脸色不好:“现在只能种一季了,好好的春种就这样给耽误了。”
我安慰他:“陛下,天灾**是终究避免不了的,陛下应该这样想,还有一季可以种,而不是只剩一季可以种了!”
苏乔斯脸色还是缓和不过来:“一季稻子,就算不上交,他们都不一定能接到明年夏收,况且今年的夏秋他们该怎么过!百姓一般都是没有多少存粮的!”
我记得外婆家那里也是种两季水稻,但是他们并不是全部都种水稻,他们有的人家是种一季油菜,种一季水稻。种两季水稻的跟中吴这里是一样的,春季二月播种,三月插秧,然后六月收割;六月收完春季的,再种下秋季的。而水稻和油菜间隔种的,则是四月播种,五月插秧,九月收割,再十月种油菜,油菜到明年的四月收割。
我觉得他们可以实行种油菜——水稻间种这种法子。
苏乔斯沉吟:“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样种过,万一不行”他神色犹豫,“况且那么多油菜我们中吴也用不了啊。而且一季水稻,农民会青黄不接的。”()
第025节妙手丹心(2)
我给他提建议:“油菜可以出口啊!这叫作比较优势。我们东盛盛产水稻,但是并不适合种油菜,到时你们把油菜卖到东盛、西记、大理、北秦等各国,再从东盛进口水稻,这样不仅可以提高两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还能促进各国间的和平共处,经济上相互牵制,政治上才能相互依赖啊。而且还有一点,油菜的价格比水稻的高一倍以上,陛下想想,哪样划算?”
见他还是拿不定主意,我又提议:“陛下要是想稳妥一些,可以从这些农户中抽取百户行进试验啊,反正你们今年只能种一季水稻了。陛下下令免这些实验百姓一年的税,我想应该会有人愿意的。如果我说的方法可行,明年再推广。”
那个李大人插嘴:“陛下,我看韩姑娘的方法可以试一试。东盛、大理之所以强大,因为他们有勇于创新的魄力。陛下何不放手一试?如果失败了,这百户可以由国库来补充;但是如果成功了,则是我中吴百姓之福啊。”
苏乔斯还在犹豫。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气:“陛下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陛下都不敢一拼,也不怪中吴要向别国称臣!”
我的嘴巴在脑袋之前先行动的,说完我就后悔了。
因为我看到众位随行大人的脸都绿了,苏乔斯脸更绿,连徐忆相的脸都跟着绿了。众人一时沉默。
我心里打鼓,不会这么没有度量,这么点话都听不得吧?不会一声令下把我拖出去砍了吧?
苏乔斯脸绿了半晌,慢慢有点缓和,向我:“韩姑娘言之有理。”
众随行大人惊愕,都跟见鬼了似的!看来这个苏乔斯平日里的确是位只能听赞美之言,听不得批判之言的主儿。
他转脸吩咐某随行大人:“按韩姑娘说的办,不要亏待了这些百姓。”
那大人领旨。
他神色缓和过来。向我和徐忆相:“你们东盛地强大不是没有理由地。女子尚且有勇有谋。懂得直言进谏。何况男儿?”说完自我感叹了一番。
我和徐忆相都轻舒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跟着他们入吴这半个月来。我常常做梦。似乎总是同一个梦。上官博亦和我站在围苑地那片悬崖边上。他说:“嫣儿。我去了。今生无缘。来生再见。你自己保重。”说着便跳了下去。我大哭。说不要丢下我。跟着他也跳了下去。我知道那是摔不死人地。下去后我发现地确是摔不死人。但是地上是满地地毒物。蛇、蜈蚣、蝎子爬了一地。它们沿着我地赤足一寸寸往我身上爬。我不敢动。到处都是。到处都是!而上官博亦不见踪影。我哭喊他地名字。空荡荡地谷底只有我地回音。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梦地内容总是这样:每晚梦地开头都不一样。但最后总会回到那个悬崖边。然后就是后面地那些了。
是上官博亦出事了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今晚,我又是被这个梦吓醒。满头虚汗,我坐了起来,月光沿着窗棂细细撒下来。我一抬头,就看到徐忆相坐在床上,我又吓一大跳。
她见我坐起,抱歉一笑:“吵醒你啦?”说完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残泪。
我忙坐过去:“不是,我自己做梦吓醒了。你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呢?”
她吸了吸鼻子:“这几天想了些事,心里一时堵得慌,觉得难受。”
我轻抚她:“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说么?”
她叹:“不是不能,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启齿,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鼓励她:“你试着慢慢说。”
她又叹气:“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医术高超,熟记几百部医学书著,在家时伯伯叔叔夸我。只要说个病,我就能背出它的症状和方子。可是经历上次血吸虫病后,我才发现,我只是知道医书而已,我根本就不认得病。那个血吸虫病你这个从来没有看过医书的人都知道,我却看不出来。这些书又有什么用呢?”
我笑,就为这个哭鼻子?!平日里见她总是一副自信淡然,很成熟的样子,原来也终究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