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待梧桐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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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大夫了,我们这便去吧!”她也未理会这大夫说的孰真孰假,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便跟着他走了。
这大夫家住在明月河边,初近小院时,看似普通人家,再进去便不由得大吃一惊了。
这飔风城遍地黄沙,偶尔见着点小青草,即便是冬天也是着单衣即可,可这园子里没有一方沙土或草坪,放眼望去皆是各种从未见过的植物,但皆有一个共同点——似雪般白,而且这里的温度不高,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她已觉寒冷了。这园子远比外观上的大,大得似是个山庄,从外面看却像她家一般,只有小小的一圈篱笆,围着一间草房。
她不由一惊,这莫非也是幻术?不然这园子怎地看起来这般小?大夫也未理会她脸上的惊异,笑着扶林濂睿进屋了,她还愣愣地站在园子里,直到大夫咳嗽两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失礼了。
“姑娘想必是好奇我这园子吧,也难怪姑娘惊讶,这园子叫雪桦园,种的皆是雪桦,这是老夫年轻时上千年雪山发现的,绞尽脑汁才把这雪桦移栽到园子里。”大夫的目光炯炯有神,他解释了这植物,但更重要的是这园子的大小。
“大夫既然说这植物叫雪桦,可这不尽然是树呀,那些白草白花呢?小女更好奇的是这园子何以外观小如草房,如则入如宫池华庄?”她直截了当地问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大夫不简单,而且他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没有表现在脸上,林濂睿的命还在他手里,她一个人不能轻举妄动。
“姑娘这便有所不知了,雪桦是不是一种植物,而是一个植物系,这白草白花便是雪桦草和雪桦花,树嘛,自然是雪桦树了。至于这大小,恐怕只是沙漠上阳光照射多了产生了幻像,从外面看也是这般大小的。”大夫如是解释道,可是对于他这解释,她是全然不信的,海市蜃楼是由于温差大而形成的,造成温差大若非远观沙漠既是航海行船,现在的她就在雪桦园的面前,又怎会看见海市蜃楼,这老头分明是在诓她,倘若她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青年的话,定是会上他的当的。
沉霖没戳破他的谎言,而是一脸恭敬道:“大夫可真是见多识广,小女佩服。不过眼下可开始治疗了吗?”
“哈哈,姑娘可真是关心这公子,还真是这位公子的福分了。老夫就不耽搁了,姑娘且随老夫来。”那大夫眉飞色舞,欣喜劲儿跟嫁女儿似的,让她看着莫名其妙。
说罢,她和大夫扶起林濂睿往后院走。一路上她皆在留心这屋子的摆设,草药和医药器具随意堆放,偶尔能在墙壁上看到一弯暗淡的残月蚀刻,生出一种道不明的怪异。
到了后院以后,她才看到这有一方池子,不大,但还是能装下几个人的,大夫嘱咐她扶着林濂睿先坐下,他去取药。
大夫走后,她摸了摸林濂睿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对他说:“坚持住,再一会儿大夫便拿药来了。”
他气若游丝地看了她一眼,汗水浸湿了她的手,她能感到他靠着她的身体愈渐沉重。
“来了来了,麻烦姑娘去那边的井打几桶水来,老夫给这位公子更衣。”大夫着急地跑了过来。
她照着大夫的吩咐去打水,那口井的边上竟然覆着雪,和这飔风城的天气大相径庭。打完水罢,她赶紧往池子走去,走近了便看到林濂睿赤裸地倚在池子边上,她没往下看,怕看到点少儿不宜的东西,那大夫看着她痴痴地笑,猥琐相一如老爹。
她斜着头把水倒了进去,林濂睿马上睁开了眼,她意识到这水太凉了,林濂睿原本热得出奇,现下突然接触这冷水当是不习惯了。不过大夫嘱咐一定要冷水,他体内的真气四处窜动,五脏六腑需要降温,难道真气在他的体内乱窜,做了功,使得他体内的气体内能增大,温度升高?她又在无聊地发挥着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的探索心了。
几桶水倒下去,林濂睿冷得倒吸冷气,看着她也不觉蹙眉,可是为了保命,林濂睿还需忍着点,受点罪也总好过英年早逝。
大夫把草药撒了进去,皆是些她没未曾见过的植物,有的深紫色,妖异得如食人魔花,有的浅绿色,让她想起了蔬菜汁,还有些雪白的木条,和雪桦树一个颜色。撒进池水里,池水开始随着药的颜色不断变幻,看得她一愣一愣的,那色彩仿若天上的虹,色彩斑斓,变化多端,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她也不曾见过这般神奇的草药。
霎时间,她意识到了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这般多奇花异草得花多少银子啊!林濂睿偷来的钱定是不够花的,看来她得在这给大夫打上十年八年的工还债了。
“敢问大夫啊,这么多名贵药材得多少银子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钱。”大夫头也没抬地回她。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夫。
“我说不要钱。”他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
“为何不要钱?”她一脸疑惑地问道,心里很兴奋,此般道来她便是可以不用在这打十年八年的工了。
“因为老夫为人向来正直,救死扶伤,慈悲为怀。”大夫一脸的得意,她觉得他也太扯了,不给钱他去哪买药,不给钱他每天吃什么?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还省钱呢。
池中的水还在不断地变幻颜色,林濂睿的眼神愈渐晴朗起来了,他冷得在水中瑟缩,池水已是冷得冒白烟,大夫一脸的兴奋,让她看着觉得他有点虐待倾向。
“姑娘还未用过膳吧?倘若不嫌弃,便在老朽这用膳吧!”大夫真诚道。
“也好,那便有劳大夫了。”她也回了他一个诚挚的微笑,虽说不知他为何要带他们来这,还免费治病,不过倘若他想要加害于他们的话,也用不着在饭里下毒,因此她很放心地答应他留下吃饭。
“嘿,老大夫!您要的饭菜送来了!”她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店小二,未曾料想他还送外卖呢。
送来的饭菜还颇为丰盛,有鱼有肉,还有她爱吃的小葱豆腐,不知这大夫如何知道她的口味的,又兴许只是碰巧而已,她也未理会太多,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大夫的房内,他们已经将林濂睿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刚出来他便一副解放的模样,想来那池水定是凛冽彻骨的,和这飔风城还真是大不相同。
大夫扶着林濂睿坐下,便把她赶了出去,说是接下来的治疗不便女儿家观看,当然他这番言辞她是不信的了,在池子那他也未阻止她看什么,像她这么有道德修养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定是会自觉地回避了,也不知他在这房内做些什么,但愿不会对林濂睿不利。
自那天起他们便在雪桦园住下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园子,温度和外面一样会变化,外面寒冷之时,里面甚至会下雪。那大夫倒也细心,给了她一些御寒的衣服,说是他远行的孙女留下的,不过这衣服这么新,应是新买的了,管他呢,反正有新衣服穿便好,她一向不觉得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林濂睿的伤如大夫所说的一般,恢复得非常慢,加之天气寒冷,他又患上了风寒,无疑雪上加霜,他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但总算能走能吃。
小二仍是每天来送饭,每天的饭菜都有新样式,她怀疑她在雪桦园住的这些日子天天都在长胖,而她对美食又不甚感兴趣,看着如此多的佳肴美味,不吃则浪费,吃了又太撑,饶是令她为难了一番。隔日,她便嘱咐小二送些粗粮米饭来既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还令得那小二甚是莫名其妙了一番。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冷不热,直到有一天。
那日她照例起床去帮大夫打水,却见到已有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井边打水。她登时一怔,手上的水桶滑落到了地上。
那女子被桶掉落的声音惊动,回到看向她,只见这女子与她年纪相仿,身着紫色的罗裙和素色的上襦,头上简单地挽了一个连月髻,身上未佩戴什么首饰,纵然长得不十分惊艳,却也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她看见沉霖,旋即甜甜地一笑,放下手上的水桶,帮沉霖捡起了水桶,提到沉霖面前说:“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姐姐,姐姐没吓着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轻慢,怎看都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既然出现在这水井边,想来这出身也不会有多特别,她这一说反倒弄得沉霖不好意思了,搔搔头道:“哪里哪里,是我唐突了。不过请问小姐是……?”
“甘兰,我叫甘兰,是甘大夫的孙女,刚从京城那边回来的。”甘兰对沉霖笑着说,那笑格外真诚,和林濂睿的笑截然不同。
甘兰这么一说,她才想起自己这身衣服均是甘兰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近日承蒙甘大夫的照顾,非但不收我们医药费,还提供菜食衣物,连这衣服也是你的,由是不胜感激。”
“姐姐可别这么说,自我懂事以来,爷爷便是免费帮穷苦人看病的,我们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后来爹外出做生意才渐渐地使境况好起来。我们明白穷日子不好过,因此没有钱看病的我们便分文不收。”甘兰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
未曾料想那个有点自恋的老头还颇有几分正义感,听甘兰这么说,他也应不是什么坏人不过谁又保证甘兰说的便是真的?姑且信了他们先吧。
“甘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啊,能让我们遇上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还有呀,甘兰,别姐姐长姐姐短的了,指不定我还得叫你姐姐呢。”她也亲热地回应道。
“甘兰过几天便要过十六岁生辰啦,姐姐想必比甘兰稍年长点吧?”甘兰有些高兴地说道。
她有些郁闷了,难道她就成熟到了这种田地了?明明自己还比她小一岁,却看起来还长她几岁。她不由得摸了摸脸,莫不是近日来大鱼大肉惯了,吃胖了些,长得富态了点?
甘兰见她这般举动,噗哧地笑出声来,自觉有些失态后,说道:“甘兰这么叫只是尊敬姐姐,甘兰知道姐姐略小甘兰一岁,姐姐可别恼呀。”
正当她们聊开之时,只听轰——的一声,林濂睿赤裸着上身从大夫的房中冲了出来,脸上青筋暴起。
第十二章 ;初入雪桦园(二)
林濂睿赤裸着上身在风中颤抖,从他的表情中沉霖读出了:我受够了!
甘兰见他未着衣衫,羞得转过身去了。而她这种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对于男性的裸体早已司空见惯了,何况他不过裸了个上身罢了。
她径直地向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好吗?忍忍吧,大夫这般也是为了你好,怎能把人家的房子都弄破了呢!”
他动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生爱怜之情,想来甘大夫的私人治疗颇为痛苦吧,不然如此能隐忍的林濂睿怎会忍无可忍呢?不过看到他破墙而出,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既然他这般生龙活虎,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甘大夫匆匆地从房里走出来,对着林濂睿叹气:“哎呀,小伙子怎地如此怕疼呀!这么娇弱可是不行的呀!我这房子都坏了,你说这可怎生好呢?”
林濂睿四下张望,她知道他想找能写字的东西,便很主动地把他原来的那一沓纸和那支毛笔给了他,却登时发现没有墨。
大夫没等他们找来墨,又拍着林濂睿的肩膀说:“你要是病好了可得给我修啊!我们先换个房间再继续吧!”
林濂睿一听还要继续,瞪大了双眼看着甘大夫,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了沉霖,他的眼里充满了哀求,仿若一只祈求食物的小狗一般,眼睛水汪汪的,似欲滴出来了。
她一想到他当日口吐鲜血,便心一横,对大夫说:“大夫尽力治吧,千万别因为他怕疼而手软,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坏了。”再一转身,拉着林濂睿的手苦口婆心道:“睿呀,长痛不如短痛,你就随大夫去了吧!”
林濂睿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当场吐血,一脸“你当真如此狠心?”的表情。而大夫则是得意地抚着胡须,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老爹的影子,再晃晃脑袋,眼前之人又是大夫了。
林濂睿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跟着大夫走了,她含情脉脉地目送他离去,仿佛眼中写着:“你痛我也痛,我陪你一起痛。”他倒是不领情,摆着一张臭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她回过脸来,才发现甘兰在笑,她问甘兰:“怎么了?”
她笑出了声,如银铃般清脆,抿了抿嘴说道:“姐姐是喜欢上林公子了吧?”
她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低头绞着衣角,脸上微有些绯红。心里却暗骂道:谁喜欢那个裸奔男?
甘兰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是肯定了,拉着她的手说:“姐姐若是喜欢就直说嘛,甘兰不会笑话你的。这林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虽说年纪轻轻的就失了声,但少说点话,踏踏实实地做事也好。姐姐可要好好把握了哟。”
她一听甘兰这么说,脸上更是泛起了朵朵红云,虚打了甘兰一下,说道:“胡说什么呀,谁对他有意思了……”
甘兰噗哧地笑着,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用膳之时,林濂睿特地坐在她身边,用筷子沾了米水写道:“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吧!就是死我也不想呆在这了!”
“胡说什么呀,男子汉这点疼都忍不了,还想成就一番大业?乖乖在这把伤养好了再说。”沉霖嚼着糙米,声音有些含糊地对他说。
“这可不是一点疼,这是……”他还没写完,甘大夫出现在他的身后,咳了两声:“小伙子啊,这可是不方便和女孩子说的啊,纵然说看你们俩这感情迟早要成亲的,可眼下男未婚女未嫁的,让别人说闲话可就不好了。”末了,还抚了抚胡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林濂睿被训后,嘟囔着嘴吃饭去了,她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治疗?如此之神秘又隐讳,还不能为女性所知,真是好奇杀死猫呀!得找个机会让林濂睿告诉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