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流星-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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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笃定我在知道后会杀了你？！”他的脸色青白一片，眼中有伤痛也有怒火。我平静地一笑道：“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让我望而却步了。我，赌不起！”
“可是，即便你不说，我也能以欺瞒君父的罪名制裁你！”他的头微微扬起，脸上挂上了自信的笑容。我了然摇摇头，这个人啊，看来他对我还是余情未了，不然不会一跟我斗就乱了阵脚，连自称都很自觉地改作“我”了！想不到他倒是言而有信的，我是该得意，还是该难过？！唉！

不过，既然他已经自乱阵脚，我就干脆把这棋再下的乱些，给他一剂猛药－－这局我赢定了！
“君父？！呵呵，原来勇宁跟皇上还差着辈分哩！”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脸色一变，狼狈地别过头说：“你别和我胡搅蛮缠。”停顿了一会儿，他自语道：“怎么说到这里来了？！”然后就气急败坏地看着我道：“你简直可恶透顶！”
“呵呵。”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还真是过瘾啊。“皇上四爷，勇宁的请求你是否照准？！”
“嗯？什么请求？”他疑惑地看向我。我淡淡地说：“就是去保定的事。”
“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他没辙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告诉你，不是只有你这样的。我……也一样！”他的意思是什么？有些糊涂，不管了，先把这事办成再说吧，“您准还是不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他……算了，去就去吧，顺便传旨让他回京吧。”看了我一眼，“让你把这人情送的圆满些。只是……”
“嗯？”　
“你欠我一个人情！”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嘁，你欠我人情好想不止一个吧？！君父大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人情呢，别指望我会还的。
“你……”刚刚还风和日丽的面容转眼就被我一声“君父”搅了个稀巴烂！“老十三，进来把她带走，朕不想看见她！”某人气哼哼地喊道。我忍着笑弯腰道：“是，谨尊吾皇之命！”他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哼”了一声，又在胤祥进来之前轻轻地“呸！”了一声就转过身去了。
胤祥战战兢兢地进来了，“皇上，嫣儿要是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薄面上饶过她。”皇上瞧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算了吧，好好管管她才是正经的，瞧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儿了？！可着大清朝还有比她更放肆的吗？！”
“是，微臣一定严加管教。”胤祥的脸上全是担心。我只好低着头暂时闭嘴了，好歹是赢了一局，人家是皇帝，总得让他扳回一城。否则，不定我会怎么倒霉呢。只是委屈了胤祥，呆会儿再告诉他吧。可怜的十三自打跟我在一起之后就没占过上峰，如今还被我连累的无端挨骂。
“你安排一下，让赛……老九的家人准备准备，朕准许他回京了。还有，让老八也回府吧。”
“是……嗯？”胤祥一头雾水地看看他又看看我，“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让老九回京，老八回家！”某人气急败坏地攥了攥拳头，“宗人府那里你去一趟，保定……”他瞪了我一眼，“让她去，不然她还得来跟朕搅和！”偷笑了一下，我弯腰说：“多谢皇上。”
“哼！”他哼了一声道：“叫图里琛跟着你，不然就是去了也白搭。”稍停片刻，他又道：“跟着你的那两个侍卫叫什么？”
“嗯？哦，一个叫张五哥，一个叫赵俊海。”我赶紧回答。他点点头说：“传旨，着升张五哥和赵俊海为二等侍卫……难为他们居然能跟了你这么些年，哼！”他翻了个白眼儿，嘲讽地说道。我满脸黑线地瞧了他一眼：这是在骂我呢吧？！
胤祥糊里糊涂地瞧瞧皇上又瞧瞧我：怎么回事？
我耸耸肩：谁知道。
他一瞪眼：呆会儿给我说清楚！
我撇撇嘴：知道啦。
就在我们眉来眼去的交流的时候，皇上忽然哼了一声，“还不走？！这里是养心殿，不是你凌府内堂！”
“嘁，走就走。”什么人啊，讨厌。白他一眼，我木木地说道：“勇宁告退。”胤祥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见我要走，也赶紧行礼辞了出来。出了大殿，他就咬牙道：“你今儿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
“回家再说。”看了他一眼，我的心里满是欢欣。
既定的命运能改变吗？


　　　　　　　　　　　　　　　　　　坦白从宽
回家之后，我就被胤祥一路拽到屋里，关门、上锁——就差放狗看着我了！
“说吧，怎么回事？”十三爷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俊脸一沉，眉毛一立就开始审讯了。我咽了口唾沫凄凄哎哎地说：“爷～！那个，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很简单，就是吧，那个，哈，就是这样的。”
“少跟我打马虎眼，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没完！”他的脸色极其复杂，有探究，有怒火，还有别的……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我低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躲不过去了吗？！唉……
“想知道的多了，你都告诉我吗？”
“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我能说的就一定说。”
“那就是说还有你不能说的了？！”他抱着肩看着我微笑起来。我也笑了笑，可笑容里全是苦涩，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他点点头说：“先说说你说了什么话让皇上改变了心意。”“这个啊，没说什么，就是说了说他登基以前的事。”
“哦？”屋子里似乎泛起了一股酸味儿！
“你别误会啊，我说是那年你被囚禁时，我在他府里跟三爷八爷他们一起过节的事。”之后我又给他讲了一遍那天的情形，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的笑。
他听完后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嫣儿，你是在笑吗？”
“什么在笑？”这话问的有水平，因为我完全听不懂！
“当时，你的心里一定在哭！”他看着我，眼睛柔柔的，语气轻轻的，似乎怕稍微激烈一点儿就把我吓跑了一般。
“……”天，他知道，他居然知道！傻呆呆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怎么会察觉到的？我根本就没说我自己的心情啊，难道他真的都了解我到这种地步了？！是感动吧？！不然，眼睛为什么有些模糊？脸上又为什么会湿了？！

“你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慌乱地转过头，不想他看见我的样子，否则他一定会得意的。讨厌的家伙，老是这样悄无声息、猝不及防的攻进我心底最柔软、最容易让我找不着北的那个地方。
“嫣儿，你待我真好。”他走过来将我拥在怀里柔声说道，眼睛里也全是能让我溺毙了的情意。被电晕了的我则只剩下傻笑了！
“是不是因为这样，皇阿玛才准许你跟我在一起，并放我们远走天涯的？”他继续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朝我施放高压电。
“嗯？不是的，哪有那样便宜啊？！”有些迷糊地靠在他怀里，我很自然的说：“是因为我告诉皇上我是……”
“嗯？是什么？”他的唇在我的脸颊上摩挲着，低柔而轻缓地说：“嫣儿，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难道你不信任我吗？！”他的唇最终落在我的额头，“嫣儿，我们是一体的啊。你忘了吗？我的心在你这里啊，嫣儿。”　
被他的柔情蜜意迷的七昏八素的我傻呆呆地说：“是……”
“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无论是什么，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柔和而坚定。我呆愣愣地瞧着他的，喃喃地说道：“就是我的身世……”
“嗯？身世？什么身世啊？”他的声音依然满含诱惑力。
“就是我原本不是……”被电晕了，我下意识地低语道：“我不是凝嫣，是……”
“是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了。
放电结束，我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理智，“啊！什么是谁？”
“你不是凝嫣是谁？”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不是凝嫣？那我是谁？”故意跟他打马虎眼，这家伙，居然对我施展美男计，太过分了。推开他，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他好笑地瞧了我一眼，弯腰就要把我抱起来，“嫣儿，你不乖啊，看来我得教教你怎么才能变得乖一点儿。”
“别，别介，这美男计一次就够了，再使就没用了。”我一边挣扎，一边急急地说道。其实，我还真怕他再来一回，以前怎么没发觉他这样奸诈啊？！他笑了一下说：“你已经说了，索性就一次说个痛快吧。”一撩袍子，他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顺手把我搂到怀里，“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多难受，我会睡不着的。你忍心看我再落下个失眠的毛病么？！”
上帝啊，来个霹雷把我霹死吧！真是亲兄弟啊，他四哥是摆事实讲道理的逼着我就范；他是温言软语，柔情蜜意的对我施放糖衣炮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呜呜……　
“嫣儿，你不信任我？！”他满是伤心的看着我，眼中似乎要滴出水一般，看的我一阵心疼。要不要告诉他？他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再也不要我？在没有把心交出去之前，我什么也不怕。可现在，我的心已然完全的、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万一他不再珍视，我何以自处？！心中百转千回的思索着一切可能，矛盾而为难地不知所措。他仔细地看着我脸上每一分细微的变化，久久，才轻叹一声：“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进入过你的心扉！嫣儿，你……何其残忍！”说完便放开我转向一边。我慌了，急忙板过他的身子说：“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不知道说了之后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如果你因此退缩了，放弃了……”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即便我再也不说，难道他就能释怀吗？！不可能啊，唉。思量了半天，我才抬起头看向他道：“好，我告诉你。无论你会怎样，我都豁出去了。”他措愕地看着我的神色，讷讷地说：“嫣儿，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说就算了，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一想到你不肯相信我，心里就觉得一揪，一揪的疼。你不愿说就不说吧，我……我不问就是了。”他强笑着抬起我的下巴说：“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我瞧了会心痛！”
摇摇头，我浅笑道：“没关系，就像你说的，都说了一半了，剩下一半只会使你更加猜疑。我不要我们之间有猜疑。胤祥，你不要说话，听我一次说完。因为一旦被打断了，我可能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好，你说，我听着。”他专注地看着我道。
勉强一笑，我把这个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点一滴的都告诉给他了。好长的一个故事啊，唉。自打康熙死后，我就一直没有再去回忆了。那个曾经属于我的时代……

“胤祥，我都说完了，这就是皇上最终相信我的真正原因。也是为什么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会把我留在身边的原因。你现在都知道了，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了。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往保定去，你……你回家去吧。”苦涩地笑了笑，我实在不敢看他此刻那震惊而迷茫的神色了。说出来好受多了，如果因此失去他只能说我们彼此之间的爱还不够深。那样的话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尽管割舍这段感情对我来说好比把自己的生命抽去了一大半！

“回家？为什么让我回家？”他疑惑地问道：“就因为你的身体和灵魂不是一个人，你就把我赶走啊？！如果是这样，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好了。”
“嗯？”这回轮到我糊涂了，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唉，真不知是该气你对我不信任，还是该骂你是个笨蛋！”他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说？”我的心狂跳起来。
“怎么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们同床共枕十几年，你居然把嘴闭的像蚌壳儿一样瞒了我十几年。你说我是不是该打你一顿？！”
“这个，不是……你的意思是……你不害怕吗？不吃惊吗？不做做样子让我紧张一下吗？”脑子混乱一片，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做做样子？”他瞪起眼睛道：“若我真的那样，恐怕你转身就跑了吧？！”
“呃……不是，可是你听完后不会害怕吗？”他的反应也太奇特了吧？！
“唉，你还真是……”他没辙地摇摇头，“我们在这么些年，你都不了解我吗？！我是怎样的人你都不知道吗？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整个的、完完全全的人。不是这副身体……要美人儿，我老十三还怕没有么？！我爱的是你的为人，你的心……或者说是你的灵魂！”
我的大脑当机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这，这也太出忽我的意料了吧。他甚至都不问一下啊，这太匪夷所思了。静默了半天，我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来表达一下我的意思，倒是他“扑哧”一声笑了，“告诉你吧，很久以前我就在怀疑了。只是没料到你……怎么说来的？”他侧头想了想，“哦，对了，是穿越时空。我没想到你是穿越时空的，我一直以为你是神仙之类的，再不然就是像袁天罡那样的奇人异士。”
“神仙？”瞧了他一眼，我气笑道：“你说的可真好听，你直接说我是妖精多好。”他闻言一笑，“嫣儿，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是人还是神仙、妖精，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下辈子你还是我的人，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山无棱，天地合……”他笑看了我一眼道：“我也不会和你分开。”

眼含清泪地看了他半天，我才黑着脸说道：“肉麻！”
“呃……”怡亲王再一次满脸黑线了。
忍着笑抱住他，“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胤祥，你真的相信了？为什么呢？为什么你都不怀疑呢？”
他淡淡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皇阿玛曾告诉我一句话。”他瞧了我一眼说：“他老人家曾悄悄地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要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你自己作了什么出格的事，就叫我不要阻拦，要听你的话。”停了一下，他又笑道：“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呵呵，瞧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他好笑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KAO！那人是康熙吗？整个就是一大喇叭！让我保守秘密，他可好，把这些话都说给自己的儿子了。我现在才知道，他虽然疼我，可跟自己的儿子一比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