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望三身皆有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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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白面如冠玉的样子也不至于让你见他一次就这么讨厌吧。
若水站起来施了一礼:“王爷,若水告退。”然后与他擦身而过。
应太迟笑嘻嘻地道:“若水脾气真大。”我学若水的腔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应太迟居然点头:“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咳,男人不是好东西跟我是男人这事没什么矛盾,不要那么看人,没礼貌。”
是吗?你是不是好东西跟你是男人这事的确是没什么矛盾,你根本不是东西!
“你到底有什么事?”
应太迟不答话。
“你不是有事吗?说吧。”
“……我突然不想说了,你态度好差。”
不说是吧?
“随便你。”
应太迟看了我一眼,嘴里嘀咕:“怎么都多抓了一把黄连还是没什么用?”
“王爷是专门过来气我的?”
应小王爷抬起头,笑得露出满口白牙:“非也非也。”
好生欠打的人。
荷露捧了茶水小点进来,应太迟慢慢饮了口热茶,拈了块桂花软糕嚼了一会,指着那碟子道:“这东西味道不错,回头给文大人那里也送些去。”荷露应声而去。
原来文珂也来了,怎么没人说一声,叫我们去迎?
“文大人住在前面的院子里,有空也去打声招呼呗,才选他也有份看,说不准会给你美言几句。”应太迟用茶盅盖子撇去浮起来的茶叶梗,戏谑道。
“不想去。”我对着茶水吹气。
“你啊——”他叹气:“你不去,去的人多了,不管怎么说,远来是客,好歹也该去打声招呼吧。”
“才选到底是选什么?大家表演的都是些不同的东西,各有长短,这根本就不公平。”
应太迟微微一愣,旋即释然,拿扇子敲我的头。
我瞪着他。
“小舟,这世上原就没有什么公平而言,”应太迟道:“才选选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皇上他喜欢谁,才选里谁就能得胜。”
“那他到底喜欢谁?”他直说就好了呗,干吗非得像去集市挑斤拣两的把我们当猴耍?应太迟见怪不怪地看着我,状若无辜地摊开手摇头。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果然,皇帝才是最欠扁的一个。
他又道:“对了,还有件事,得先跟你提个醒。”
“什么?”
“那个——我表哥他啊什么都好,就是天生对什么器乐音律没什么兴趣,所以你弹得好也好,坏也好,他压根也听不出来。”
皇帝是音……痴?!
他沉痛地看着我,我也沉痛地看着他。对望了半晌,我道:“小王爷,我还是先去收拾包袱准备回平阳好了。”
弑君或是打包袱回平阳,我都不想选。但两者相较取其轻,我宁可打包袱回去,也不想连累待花馆满门抄斩。
应太迟略坐了一会就走了,隔了半晌若水端了药进来,站在我旁边监督我喝完,我一言不发地接过来慢慢喝下,若水摸我额头:“你没发烧吧?平时喝药你趁我一个转身起码得倒掉一半。”
我放下药碗抱住她的腰,把应太迟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她,然后问:“小若水,你说要是皇上听弹我琴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怎么办?”
若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你随便弹破几个音把他闹醒就好了,咱们先把行李收拾好吧。”
“可是——”
“你该不会跟我说你想留下来进宫吧?”若水的身子忽然一僵。
“我又没这么说——”
“你要留在临晖?”若水问:“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思月轩?”
我脸上顿时开始发烧,赶紧松开抱她的手别过脸去:“你胡说八道什么?”
等了好长时间听不到她的回答,我略微诧异地抬起头:“若水?”
若水的脸色发白,听我叫她也不应,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我。
“若水?”
“没事…没事……”她的声音几近呢喃,我伸出手去拉她,她却后退了一步,然后勉强地一笑:“我去给你端蜜饯来,你等着。”
说完就冲出房去,。
“等——”我第二个“等”字还没出口,她人已经不见了。
这算什么事啊?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来着。
片刻之后她就回来了,手上果然端着一碟子蜜饯果脯,我留心看她,结果发现她面色如常。
我挑了一块蜜枣塞进嘴里,果然香甜美味,边嚼边问:“若水,你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她皱着眉头看我:“圣贤都说‘食不言,寝不语’,闭嘴吧你。”
我担心地看着看她,看样子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若水真是的,什么事都往心里塞,从来也不跟我说,真让人操心。
这蜜饯也跟变了味似的。
才选'一'
“浮舟,谁打你了?”
才选第一日刚收拾停当,思月轩一见我就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干吗干吗干吗啊?!不就是一个晚上想按音痴皇帝的事导致睡不着,结果黑眼圈严重了些,擦了粉也没完全遮住吗?
犯得着跟见了鬼似的吗?
我揉着眼睛道:“思月轩你来干吗?”
“今天才选;来给你号平安脉,若水呢?”
我摇头:“谁知道?她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手伸出来。”
我把袖子挽起来:“我病都好了。”
“你好没好我说了算。”在我变脸之前,思月轩先沉下脸来:“你要有意见,就干脆别病。”
我等他号完脉,立刻问:“那你倒是说说,我的病到底好了没?”
“好了。”
我得意:“早跟你说我病好了。”
思月轩微微一笑:“病好没好,我说出来才是正经,你说的话,那就叫瞎掰。”
“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你那才叫歪理。
“因为我才是大夫。”他傲然道。
“大夫你个头。”我随手赏他一个暴栗:“我看你是找死。”
他把我的手从他头上抓下来:“今天什么时候才选?应王爷发话,我这几天就专为你一个忙前忙后了,正好也跟着去看看啊。”
“要你们假好心,尤其是你,一走就是音讯全无,告诉我一声会死吗?”
“哎,当时父亲得了太医院几位叔伯的推荐入朝为医官,临晖这催得紧;再说我是好心怕你哭,我最怕看别人哭。”
真是轻描淡写。
“你是怕你自己哭吧,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被炮仗吓得嚎啕大哭的,”我鄙夷道:“再说我又没哭,若水哭了。”
他脸色不善,看我一眼道:“薄情寡性。”
“彼此彼此。”
二人相对,皆是冷笑不止。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他突然问。
我摇头:“我不知道。”
“现在是巳时正。”
我跟思月轩一起转头。若水走进来,整张脸上寒气逼人:“你还不赶紧给我下楼?车马已经备好,现在还没出门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都没人叫我吃早饭!我以为还早啊——”我赶紧冲到梳妆台前,头发是早就梳好的,妆容还算整洁,若水一把拉着我把我推出去:“赶紧给我走。”
我往外走了了几步觉得不对,又回到房里:“若水,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不能和你同车同骑,过会才去。”她使劲把我往外推。
“唉?那思——”
“思你个头,赶紧给我下去。”母老虎发飙了,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光用想得也能让发抖。
“若水你别推了,这是在下楼,还有,还有行姿也是很重要的。”我大惊。
“还行姿?!再不快点我让你立刻滚着下楼!”
把我连推带塞地弄进车里,她还顺便吩咐赶车的:“旁的都不用管,跑快点就成,要是迟了——”然后就听见赶车的小厮忙不迭地应声:“是,小的知道了。”估计是被若水那面目狰狞的样子给吓到了。
结果我就一路颠簸着到了别宫,扶了小厮的手下车,只见碧色琉璃瓦,朱红门墙,一派皇家之气,富丽堂皇,门前横匾上书“栖风苑”二字。
又是个“栖风”,这两个字那么好?处处都用,连这太祖年间建的别宫都写这两个字。
别宫的门大开,有两小婢侍立左右,两人应该是同胎双生,一样的样貌,左边那个一身水青色裙裾,右边一个则是着暗红色,见我前来便一起面露疑惑,然后着水青色的那个问:“闲杂人等皆不能入内,这位小姐是?”语气倒是恭敬,只是这问题未免也太伤人了吧?我承认我今天打扮得是随便了点,看起来是朴素了点,但是我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像是“闲杂人等”?
忍住怒气微笑:“两位姐姐,我是平阳待花馆的浮舟。”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有人从后面撞了我一下。这么一撞敢情好,就把我撞倒在一边,幸好站在左边的青衣小婢手快拉住我,我才能勉强站稳湖至于摔得太难看。
只见是个年纪约莫二十几岁身形高大的男子,穿一身绯红的侍卫官服,停了脚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满脸疑惑的神色:“你是谁?”
先是被人小看,又遇到这个走路都不长眼的,我气得发抖:“走在路上又不看路,你眼睛长来干吗的?”
那男子生得一副风流俊逸的样貌,眉宇间傲气毕露:“你连让路都不会?”又问那两个青衣小婢中的一个:“碧鸢,她是谁?”
碧鸢正是方才拉我的那个,她笑着回答:“大人,这位也是来参加才选的清妓,平阳待花馆的浮舟姑娘。”
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哦,就是那个迟到的。”又朝我这边扫了几眼,眼珠子转了两圈,悠然道:“长成这样子,我看输定了。”
我大怒:“我长什么样了?长什么样也比你这个形容猥亵得让人难以启齿的家伙好。”用不着你们一群人提醒我长得不如其他人好看,完全用不着!
那人听了面色不改:“长得不漂亮也就罢了,脾气不好也就算了,居然眼神也不好,连什么是形容猥亵什么叫风流倜傥都辨识不清。”
“你——”
“劝你还是省了那工夫,回去穿件好衣裳再来吧,好歹也是有机会能入宫的清妓。”那男子说完转身就走“你狗眼看人低,你给我记住,迟早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气死我了,我要是入宫成为掌乐女官也比你个侍卫的品阶高吧?!
那人头都不回:“就凭你?”一路大笑而去。
两个婢女看着他离去,碧鸢叹气:“朱燕,真难得看到大人这身打扮。”
朱燕也叹气:“姐姐说的极是,别说是看到这身打扮,连人最近也少有见到了。”
我磨牙:“请问两位姐姐,那是哪位尊驾?”
朱燕道:“大人就是大人啊。”
碧鸢伸手一指:“浮舟姑娘请进,左侧回廊直走见到碧水轩再入内,大家都在那。”
二人相视而笑,那笑里是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神秘,面上倾慕的神色显露无疑。
我问了当没问,只能按着她们说的走进去。
踏进碧水轩的时候只看到应太迟坐在正中,滟语和芸梦坐在他右侧,两人正在笑着低语些什么,左侧坐着的是几名宫装女子,明眸如水,绿鬓如云,各有风情。
应太迟正在喝茶,看我走进来,立时一口茶水没含住喷了一地,旁边的人赶紧拾掇了帕子来擦,好一阵忙乱。等这忙活完,他接了新的茶看了我半天:“小舟,你怎么穿得跟我府上的烧火丫头一样?”
我面上也是火烧火燎的——他这么一说,我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芸梦听了他的话低声偷笑,那几个宫装丽人和滟语倒没笑,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涵养真好。
“王爷这话真抬举浮舟,浮舟不才,哪能跟您府上烧火的丫头比?”我咬牙切齿地回他的话。
应太迟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应太迟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道:“皇上的车骑快到了,出去接驾。”
大家都站了起来,我赶紧也往芸梦后头跟着。
芸梦转过头来问我:“浮舟你怎么这么迟?”
我看她那笑容,满身都起鸡皮疙瘩,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失眠,失眠而已。”
她但笑不语,转回去继续跟着其他人往前走。
远远地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这皇帝派头真大。
那边皇帝的车帘子刚撩起一个角,便有人大声道:“皇上驾到。”
我们一行人,除了应太迟,其他的全都悉数跪倒,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皇帝下了车来,只看见那音痴皇帝龙袍的一角和一双绣双龙戏珠的紫色长靴,他高矮胖瘦,长得是扁是圆,全看不到。我问旁边跪的芸梦:“为什么王爷不用跪?”
芸梦道:“你小声点,听说是先皇旨意,为表彰老王爷战功,袭靖安王之爵位者御前免跪。”
原来如此。
应太迟迎上去:“皇上一路舟车劳顿。”
那皇帝“恩”了一声,道:“还好,朕今天是不是迟了些?”
废话,我都迟了,你会没迟?
应太迟道:“不迟,皇上来得正好,请皇上入内。”
这混蛋,刚才还说我来迟了来着,变得真快。
于是就看见皇帝往前走了几步,跨进门的时候才转过头来道:“都平身吧。”
又是一片山呼“谢皇上”的声音。可是皇上,你难道就不早开金口说“平身”二字吗?这地上磕人得很,你自己怎么不来试试?
才选'二'
除了应太迟,我们几人都是跟在皇帝带的一大帮人后面走进去,绕过园中曲折回廊,随意地欣赏下,原来其中多是江南风格,突然听到树枝上有清脆莺啼,扭头去看,却从漏窗中看见之前把差点把我撞倒的男子,坐在小亭之中。我怒瞪着他,没成想他猛然抬起头,视线正好撞在一处。
我别过头继续往前走,这种人,眼不见心不烦。
才选之处原来是在别宫的碧鸢湖的水榭,这水榭建得比寻常的大,各人依次坐了:皇帝居最上位,左侧坐着应太迟和那几位宫装丽人,应太迟旁边还设了座,暂且空着;右侧则是依次坐着滟语,我和芸梦。
总算可以偷偷抬眼看皇帝长什么样。
结论是八个字:普普通通,大失所望。
前四个字形容他,后四个字是我的评价。看看他再看看应太迟,不是说是表兄弟吗?应太迟那小子面如傅粉,举止风流潇洒,怎么看都觉得这他们俩表兄弟挨不到边。
面前摆着各色瓜果小点,其他人都好好地摆着手不动,我盯着那些碟子发呆,这才选还不开始?
正想着,应太迟就问:“皇上,是否可以下令开始。”
皇帝懒洋洋地挥手:“你看着办吧,对了,文大人怎么还没来?”那态度真让人火大。
有人通传道:“回皇上,扶姜文大人到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文珂,一身黑色曲裾,庄重沉稳。
他屈身行礼:“皇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