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乾隆大叔(何枝可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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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依说:“我有些字不认得,看不明白这首诗。”
乾隆闻言冷哼。
亲耕礼过后不久,就到了皇后的亲蚕礼。前两年,因为大行皇后富察氏的逝去,中宫无人,没有举行亲蚕礼。去年,皇上奉太后南巡,也未能举行。今年是继皇后乌喇那拉氏的第一次亲蚕礼,自然要办得前所未有的隆重。
不过青依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因为她要伺候乾隆,倒是采萧被叫去皇后那里帮手。
用完晚膳后,乾隆对青依说,陪朕去杏花春馆。叶蓁本也要跟来,但乾隆让她整理前些日子进献上来的古籍。
乾隆慢悠悠地走在前面,青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年桃红柳绿时。
湖水清澈,透明如碧玉。水波荡漾,倒映着岸上的姹紫嫣红,枝青叶翠。杨柳依依,春风习习。空气中流动着花香和青草味儿。
青依一边走一边观看着周围的风景,每一次出来逛,她都会感叹这圆明园真的是漂亮得不能再漂亮,完全超越她的想象力。
乾隆在一座亭子旁站定,回头不悦地看着青依。青依马上快步跟上去。汗,她又落在了后面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青依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把伞。
她跑上前两步,举着油纸伞给乾隆挡雨。但这个平常的举动遭遇到意外的困难。——她个子比乾隆矮,高举着手才能刚到他的头顶,时间一长,她的手就酸软下来,伞就磕着了乾隆的头顶。
乾隆扶了扶被弄歪的六合帽,不满地看着她。
“对不起,皇上,要不你自己举着伞?”青依尴尬地笑。
“人小腿短,打个伞也打不好。”
乾隆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油纸伞,自己撑着往前走。青依跟在后面,感觉到雨丝飘落在自己脸上,凉凉的。
自己为什么不更有先见之明,带上两把伞呢?这雨不会下大吧?
遇雨
自己为什么不更有先见之明,带上两把伞呢?这雨不会下大吧?
仿佛天在回应她的问题,雨越下越大了,雨点子打在面上,视线有些模糊了。
“走快一点!”乾隆催促道。
青依便加快了脚步。乾隆停在她身边,将伞移过来半边遮住她。
“皇上……这样不行的!”青依嗫嚅。
叫乾隆给她打伞,她嫌命长了么?
“这样不行,那哪样行?难道换你来撑伞?”乾隆问。
“不是……这把伞皇上一个人用就好了,我淋淋雨没有关系的。”青依退到伞外。
“雨水这么凉,你淋病了,朕还亏待你了。”乾隆又将伞遮到她的头上。
青依又往后退。
“我不会那么容易病的!”
“你试着再退退看!”
乾隆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青依不敢挣脱,只有像个木偶似的朝前走。
雨越发大了。原本在她身侧的乾隆移到了他身后,虽然他已经放开了在她肩膀上的手,但现在她就站在他胸前,还是像被他揽在怀里。
她浑身都僵硬了。尽管伞外的雨很大,但她只感觉到伞和他的怀抱构成的这个小世界。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以及微微的檀香味。这是他每天都要上佛堂上香沾染上的。她可以感觉到身后他的体温,她的后背像烙铁一样烫。她甚至似乎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或者这是她自己的心跳,“砰砰”地,那么地激烈。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好像踩在了云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几次险些滑倒,被乾隆扶住了。
“好好的路,走着也会摔跤!”乾隆的声音传来,她似乎感觉到他口中的气流吹拂到她耳边,热热的,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条路似乎漫无尽头。雨还是那么大。
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他究竟在干什么啊?突发善心地对她那么好?这让她心里好别扭,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为什么一声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六角亭,她激动得差点要哭出来了。
“皇上,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躲躲雨再走吧?”
“很快就到杏花春馆了,躲什么雨啊?都不知道要等到何时。继续走吧!快点!”乾隆说着,手在她肩膀上揽了一下。
她唯有绝望地朝前走着。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终于,他们到达了杏花春馆。
馆里的太监将他们迎了进去。
“给朕找些干净衣裳过来。”乾隆掸着身上的雨珠着。
青依也擦拭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只是右边身子湿得多一点,而且只是外袍湿了。
太监很快端来两套常服。
乾隆一看,说:“她的衣裳也湿了,帮她也找一件来。”
太监有些为难地看了青依一眼,但还是应了一声出去了。
“过来为我更衣。”乾隆伸开了两手。
青依有些犹疑地走到他跟前。以前这些贴身侍奉的工作都是采萧和叶蓁做的。
她站到他跟前时,才发现他比自己原来感觉的还要高。她仰头恰好看见他的下颚,上面有一些青色的须根。
原来他不是络腮胡子。她想。
她的手伸到他得胸前,去解第一颗布纽,很不顺手,很难解,她的手有些抖了。她定神,屏着一口气,终于解下第一颗布纽。
又艰难地解开了另外几颗纽扣。
她浑身冒汗,手心里都是湿湿的。
然后解他的腰带,她绕到他背后,解开腰带的搭扣,但没拿稳,一头掉在了地上,玉扣碰在青石水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好在乾隆并没有出言责备她。
她帮他脱下湿衣裳,又帮他穿上一件月白色的常服。纽扣还是那么难扣,最上面一粒纽扣她怎么也扣不上去。
她微仰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
乾隆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连纽扣都不会扣,还是近身伺候人的。”
他用手轻轻地拂开她的手指,自己用手扣上了。
她又给他系腰带。当她张开两手将腰带往他腰上围时,她的头靠着他胸口的衣服,闻到衣服上阳光的味道。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压向他的胸前。
她一惊,腰带掉落地上。
“居然这么点高。”他嘀咕。
她慌忙地捡起腰带,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太监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件宫女的衣裳。
乾隆一手从她手里拿过腰带,自己围上,一边说:“快去将湿衣裳换下来。”
青依便如获大赦地抱着那件宫女衣裳跑去了偏殿。
“呼——呼——呼——”
她努力平息自己激烈的心跳。
今天真是撞鬼了,路上偏偏下起雨来,乾隆的举动更奇怪,居然为她打伞,来到杏花春馆,还要为他换衣服……
想到刚才的情景,她颤抖了一下,摇掉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决定,等回去时,她要去奉三无私殿烧上一柱香,去去邪气。
等她换好衣裳回到主殿时,乾隆已经拿着一本书在看了。
他看了她一眼那明显过于宽大的衣裳动了动嘴角,说:“给朕磨墨,朕要作画。”
青依便在砚台里加了水,小心地磨起墨来。乾隆却展开一张宣纸,调开水粉,开始画画。画的是窗外的杏花。
此时骤雨初歇,园中的杏花都含雨带娇,有点点花瓣在袅袅春风中悠悠飘落,地上更是一层缤纷落英。
乾隆画里的主角是院里靠水边的那株老杏树。它姿态苍劲,冠大枝垂,花白如雪,那片片落英更如飞雪纷纷。在旁边粉红色、梅红色杏花的映衬下,显得高洁孤傲,卓尔不群。树边湖水水波粼粼,依稀倒映着白色的倩影,有着孤芳自赏的冷清。岸上花朵,水中花影,各显芳姿,占尽春风。
乾隆画好画,再拿起碧玉羊毫笔,蘸着青依磨的墨,在画上留白处题上了一首诗:“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诗和画的意境真是绝配。
乾隆瞟了一眼青依说:“喜欢吗?”
青依点头:“喜欢。”
“那你说说喜欢它什么地方。”
青依盯着画再看了一会儿说:“红红白白,搭配得很好,我很喜欢。”
乾隆失笑:“就你这眼光,真是糟蹋了这幅画。”
青依嘿嘿一笑。
“你再说说你还喜欢什么地方,如果说得好,朕就将这幅画送给你。”
青依心里冒起了小小的火花,但很快灭掉了。
“嗯,真的吗?那我喜欢这颗树……”
乾隆闻言眼睛一亮。
“我喜欢这颗树够大,你看花落了可以结很多杏子呢,杏子的肉可以吃,它的仁可以制成干货,可香可脆了……”
青依说着,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
乾隆眼里的光亮渐渐熄灭,变成了沉思。
“你这个吃货,送幅画给你不是采朵牡丹送给牛?”他说。
青依笑笑,不再说话。
四月,三年一次的殿试在太和殿前丹墀上举行。
应试者在黎明时已经进入,先是考官点名,确认身份。然后乾隆出场,接受参拜,考生行礼。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考策论,一般要写2000字左右,字还要工整漂亮。因为殿试试卷不用经过誊抄的程序就直接递到考官手中了。日暮时交卷。
青依随着乾隆转了一圈,觉得这些考生比现代的高考生幸福多了。他们才考一科,用一天时间写2000字的文章。而高考生们要考四五科,一天考两科,每一科都要写几千字,就拿语文来说吧,60分钟的时间要写出800字以上作文,那难度比他们还要大吧。
所以她不同情他们,说他们是科举制度的牺牲品,她还是应试教育的受害者呢。
交卷后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员收存。第二日,乾隆汇集朝中有份量的文官八人,为读卷官,每人一桌,轮流传阅试卷,各人在试卷上加“○”、“△”、“\”、“1”、“×”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之后在所有卷中,佯最多的十本进呈给乾隆。
看着某些试卷上的圈圈叉叉,青依有些不好的联想,自己不由得一头黑线。
乾隆阅览完这十份试卷后,初步定出三甲人选。然后让入围的十人入太和殿当面问答,表现优异者加上策论成绩再钦定御批一甲二甲。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当面问答环节了。
青依很是期待。这就是电视、电影里常出现的场面啊,不知道会不会一样呢。
全国考试成绩前十名的考生恭恭敬敬地立在殿中,其中有胡子花白的老者,也有青春正盛的青年,但大多都是中年人了。
这十人中,有一个她认识。
貌似不够赏心悦目,和她想象中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想象中的情景是美少年金榜题名,皇帝叹才貌双全,然后娶公主入洞房。
但仔细想想现在才是正常的。没有岁月的磨砺,时间的积累,哪能写出炉火纯青的好文章?
乾隆端坐在龙椅上说:“朕已经读过各位才子的文章,都各有见地,不失为国之栋梁,但只见其文,未识其人。所以,朕还要在此考考诸位的急才。”
乾隆的目光扫过十位考生,他们大多一副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样子。
乾隆微微一笑:“第一道题,朕想考考诸位对对联。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对对联可谓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了。相信难不倒你们。”
他的笑容变得灿烂,青依看得心中一跳,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她为那些考生哀悼三秒。
乾隆接着说:“朕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请对下联。”
殿试
乾隆接着说:“朕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请对下联。”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声回答:“月笼西湖荷。”
有一些人跃跃欲试,也有人眉头紧锁。
“才思敏捷,但不算是佳对,卿们继续。”乾隆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
“风吹墙头杏。”又一人回答。
乾隆还未点评,一个四十左右、身材瘦削的举人说道:“皇上的上联,看来很容易,但实际上暗含玄机,这五字的偏旁恰好是金木水火土五种,要全部对上极难。”
这人不知道是谁呢?眼光敏锐过人。青依心里赞叹。
乾隆问:“卿可是湖南于敏慎?”
那人点头称是。
这时,那位一直锁着眉头的中年人恭敬地行了礼说:“皇上的妙句偶得,现在要立刻对上实在很难,在下有一句,勉强对上,虽意境不佳,但希望可以抛砖引玉。在下的下联是:炉填满锨材。”
乾隆微微点头,问:“你是江苏的李承玉?”
“回皇上,在下正是李承玉。”中年人回答。
受李承玉的启发,接着又有人对出了“错烧城河杨”。
乾隆摇头,说太生硬。
“炮镇海城楼。” 那个熟人纪晓岚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下联。
乾隆点了点头:“此句甚好,很有气势。此题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请回答朕一个简单的问题: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众考生闻言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问题啊?难道皇上出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
青依则怀疑乾隆是不是穿越的了:这问题怎么这么像某地公务员考题啊?
一阵沉默后,来自湖北的举人陆谦韫胸有成竹地回答:“在皇上批准的情况下,一加一可以等于三,只要皇上愿意,不要说是三,就是一万,也可以。”
众人默然。
乾隆端详了陆谦韫一会儿说:“你的答案大出朕的意料,朕只是以为一加一在算错了的情况下等于三而已。”
接着乾隆抛出第四题:诸位才子,你们爱国吗?
众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人人都能答。于是乎,个个言辞恳切、慷慨激昂地表决心,还不时引经据典,竭力将自己的文采和口才发挥到极致。
最后只剩纪晓岚和陆谦韫了,纪晓岚请陆谦韫先讲。陆谦韫也不推辞,说道:“请问皇上,国家是何物?”
乾隆淡然地反问:“卿你以为国家是何物呢?请说说。”
陆谦韫扫视了众人一圈后大声回答:“在下不知国家为何物,故而不爱它!”
众人一片愕然。但乾隆十分淡定。
只听见陆谦韫接着说:“因为小民无法去爱一看不见摸不着之物。于小民而言,爱的唯陛下一人而已。因为小民读书入仕之机会,是陛下所赐,小民将来之祸福生死亦全系陛下一人。因此,我唯对陛下一人效忠,而非效忠虚无缥缈之国家。”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金銮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青依也被那句“爱的唯陛下一人而已”萌得不能自拔,难道有机会亲眼见识耽美之恋?乾隆无疑是耽美恋绝佳的男主,外形俊美,性格强势,绝对是强攻,至于这个陆谦韫虽然外形逊色了一些,但还年轻,做个受也不错……
“咳咳——”纪晓岚打破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