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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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却是听闻过康熙遍访前朝遗作,何以老三私下隐匿不报呢?这个素来只好书画的三哥真的那样简单么?
兄弟俩互望一眼,都觉着彼此有些看不透,却又不敢流露,再将目光转向那悠哉游哉骑马的墨涵——二人还有共同的忧虑,这个无所不知的小丫头究竟是太子的眼线还是老八的耳目呢?
“先读苏子的《赤壁赋》,再观仇英的画,真有身历其境的感受,‘予乃摄衣而上,履潺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只是品画还得请老七来斟酌,也不知是不是真迹,老三说不定拿出来的是赝品。”摊在岸几上的正是仇英的《赤壁图》,品头论足的是胤禟。
“那你就给七哥送去得了!”胤禩在练字,握着笔的手略微震动,不过还是勉强支撑着继续把这一捺写完。
“我哪里就敢做这个主!等墨涵从四姐那里回来,还不闹么?她讨了别人的东西给你,我还没胆子夺了去。”
“你把画拿走就是了,送给谁都无所谓!是你的别人也夺不去,不是你的,藏也藏不住。”胤禩有些不耐烦。
墨涵倒也奇怪,几日不露面,忽一日由胤祉身边的小太监送来一个卷轴,说是三爷着人从京里加急送来,叫交给涵格格,可涵格格没开封就叫他直接给八爷送来。待胤禩吩咐竹心把东西还回去时,墨涵竟求了太后,带着佩兰去了恪靖那里小住。
胤禟只当胤禩是因为墨涵不顾而去有些小别扭,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的趣闻:“都在笑谈,墨涵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老四帮着下了套给老三,害老三巴巴地从京里把这画给她送了来。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盘问一番。”
盘问?从何盘问?胤禩苦笑不迭,他实在无法做出坚强的样子去面对她,或许那样的局面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孤独的落荒而逃。她的心思,他总是自信能悟得透,她哪怕再任性,却最顾及他的感受。她应该知道他此刻的心酸,可她却是避而不见,也无只字片语送来,其实他早就安抚过自己,无论她做出怎样的解释,他都会接受她的说辞。可苦苦守侯换来的只是她的沉默。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从关外一路走来,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每一次小别只会让感情越醇厚,可难道不相信眼见的事实么?是她主动亲近四哥,亲近一个和自己一样对她用心的人。
“八哥!”
胤禩把笔随意的抛在纸上,走到胤禟身边去看那《赤壁图》,墨涵见闻广博,曾给他谈起东坡寄情的赤壁其实并非周郎的赤壁,但凭借苏子的绝世才情,此赤壁却独领了千年古战场的风魂。此刻,她送来这样一个哑谜给他,是要把他比做她认为小气的周郎还是落魄的苏子呢?她做的事都不会那样平白无故,至少她都能把做得不合理的编撰出合理的说辞,那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八哥,墨涵可是这个意思?你再耐心等两年,待她及笄,就去求太后吧。”胤禟打趣着胤禩,忽地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却猜不透,只小心翼翼的询问:“八哥,你们没什么吧?”
“怎么会?”胤禩回味着舌尖的酸涩。
竹心在帐外奏报:“三爷请二位爷赴宴,还请爷把《赤壁图》带上。”
“哼!难道他还想要回去不成!果真舍不得!”胤禟有些愤然。
胤禩却在想自己那日不管不顾的在老三面前把心底的秘密暴露无疑,紧接着墨涵就索取了他的心头好,这宴和鸿门宴差不多啊!卷起画轴递给胤禟,深叹口气,那个躲远了的墨涵可知他是躲不了这些麻烦的呀!即便她如今年岁够,也不是说的最佳时机,以他在皇父心里的地位,太子——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到了胤祉帐外,见胤祐陪着胤禛正走过来,胤禟略停步,这长幼有序,既见了就该让他二人先行,谁知胤禩竟加大步子假装没见到般,先挑了棉帘子进了帐。
胤禟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胤祐叫住。
“九弟,你拿的什么好东西?”
“七哥,你该不会连名画的味道也闻得出吧?”
“你别觉得好笑,墨涵就说过,古画自有古画的味道,就算经了再多的汗手也掩不住的特殊味道。”胤祐笑起来便有股书卷气,墨涵唬他的呆话,他竟信了个十足。
“七哥,她的话你都敢信,我实在是佩服你!三哥就不知怎么着了她的道,连吴门四家仇英的东西都被她骗到手了!你那里还有文征明的东西吧,小心她惦记着!”
“真的么!出京前我正在临仇英的《汉宫春晓图》,墨涵讨了好几幅去,别是我的大作吧?”
“你的画她早就换成现银了,她给你采办的上乘颜料其实是你自己出的钱。”胤禟摇头道。
“说起来,还忘了谢谢九弟,墨涵赔了我好些颜料,说是九弟着人在江南置办的,有劳了!”
胤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三哥还等着,进去吧!”自从那日后,他是没再见着那个魔星,可心里却愈发的记挂。她嘴上说画是问老三讨来给自己的,如今看来还是到了老八手中。她那些轻浮的行为害自己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遐想了几日,知道老三命人回京取画,就焦急的盼着她几时能亲自送了来,结果还是南柯一梦。
三人进了帐,见胤禩已陪着胤祉在悠闲的品茶,五贝勒胤祺也在,竟还带着他驯养的海冬青。这只海冬青是老康赏给胤祺的,羽毛一尽浅灰,那爪子倒是雪白的玉爪,一般说来这样的是最凶猛、最尊贵的。它此刻站在胤祺右臂的皮手套上威风凛凛的扫视众人,倒似不把这些皇亲贵胄放在眼里。胤祺也和这鸟一般,战场上厮杀惯了,不拘小节,也不见礼,只点点头算是招呼了。兄弟间他也就服一起征战的大阿哥。
胤祐慌着拉胤禟到条案前欣赏画作,画一展开,只匆匆数眼,就把他的目光深深吸引住,待得细看,禁不住连声赞叹:“三哥,你的收藏果然不同凡响!仇英的大作我花了好大力气不过得了些赝品,能找到前朝临摹得逼真的就算万幸了。你可真有法子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胤禛、胤禩不约而同的去打量胤祉,后者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放下茶杯,摇着头说:“可这画已被无所不能的恩古伦格格要了去送给四弟了!”他这话机锋逼人,他明知画已到了胤禩手中,却刻意张冠李戴。
胤禛、胤禩四目对视,却有不同的苦涩在心里,画是无所谓的,那人,是想所谓也由不得他们的,没有争斗,却得分个高下,都下意识的咬了唇,又都后悔此刻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都不做声,把目光转回胤祉,等他的下文。
胤祉只挥手招呼他们去观画,二人只得起身应酬,猜不透他用意何为。
“三哥,你别是舍不得了,想把画要回去吧?宴请了我们,好在墨涵跟前作说客吧!”说这话的是胤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二人都是爱惜这些物件甚过自身,简单的道理反而是他看得明白。而胤禛、胤禩都是“局”内人,总把事往复杂里想,偏偏忽略了最简单的答案。
“哈哈!还是七弟了解我!墨涵是你的徒弟,你劝了一定有效!”当初胤祉也是出于担心事情捅到老康那里,一则他不该事未起头就炫耀老爷子给的差事,再则,自己揣着好东西却忘了君父,怀璧其罪,是以快马加鞭从京里取了来堵墨涵的口,可这小丫头不当回事就给了老八。如今岂止后悔,才不得以想了这个法子来求众人。
胤禟不怀好意的笑着,拿眼去看胤禩,瞧他的态度。三哥素来不归于任何一派,和谁都好,和谁都不过密。
胤禩岂有不明白胤禟的意思,可此时却无那样的心思,只淡然道:“那只得四哥忍痛割爱了!”
胤禛冷冷的回道:“东西可是交到八弟手里的!”
这说的都是空话,谁也不说不给,却也没应承半句。两人也是针锋相对,说的是画,指的却是人。
胤祉只好小心翼翼的赔笑。
“你们真逗!既然画是墨涵的,还不如等她来做主!”胤祐嘴里说着,眼睛却专注于画。
一直闷声不响的胤祺却开口了:“老三,你还不如叫太子去给你劝呢!”
他这个笑话未免也太冷了些。他和墨涵少有往来,算是被请来作陪客的,谁都不打算去征询他的意见。众人还在打着肚皮官司,胤禛与胤禩都挂着浅浅的微笑凝视着对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胤祺咳嗽一声,扫视一周,专注的用指甲套捋着海冬青的羽毛,用他那世外飘渺的声音说:“你们啊!一件东西竟比人要紧了!那墨涵算是跟着你们谁出来的啊?太子可把她托付给谁了?”
这莫名其妙的几句把大家都说懵了。
毕竟胤禟同老五一母同胞,知他脾气,若非和他有关联,他是决不多言。此时说这些,实在蹊跷,赶紧问:“五哥,墨涵是跟着皇阿奶出的门,跟咱们兄弟何干?”
“哦!那就好!”
“好什么?”
“那她出了什么事儿就不同你们相干了!也不会有谁来怪责我了!太子那里我自然懂得如何交代。”胤祺从随身的皮囊里取了些干巴喂他的宝贝海冬青,“三哥,您打算几时开席啊?弟弟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
联手
题外话一段:
我时常困惑于如何去把握男人的心理描写;比如涵子这次小出轨,我就不知道该怎样拿捏88的尺度;男人;那个时代的男人会是怎样的态度;当然不能让88完全是古板吧?可我还是在反复斟酌。向老公咨询这个问题,前提是他从未读过我的文;只是知道我在做这样一件事。我给他形容涵子喜欢88;8844都喜欢涵子;涵子出于一种孩子般的好玩去kiss了44;88见了正常的反应是怎样。若是涵子去认错,88又该是怎样的态度。
我老公的答案如下:〃耍高兴了哈?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还可以去再耍奔放点儿;耍尽兴!〃
我又白问了;还显得出格的是我一样;晕!
胤禟唤了几声,胤禩才让马跑得慢些,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八哥,就算人受得了,也该让马歇歇啊!天明前咱们还得靠它回来。”
胤禩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下马,牵着他的鹧鸪步行,片刻也不愿耽搁。胤禟知道再劝亦无用,也只得随他步行。
在老三那里,一听五哥说墨涵被他的海冬青伤了手、脸,胤禩就径直告辞出来,在兄弟们面前毫不隐讳的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同样坐不住的还有老四,可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总不好像胤禩这般什么都不顾及,只得默然的坐着独自沉思。
想到这里,胤禟一阵冷笑:“八哥,你是走得快了,没看见老四的样子,他似乎比你还心急,只是迈不动脚罢了!若非是要陪你同去,好在四姐那里帮着周旋,我定要留下来奚落他几句,拍太子的马屁都拍到太子表妹那里去了!”
胤禩并不答话,只是在心里暗想:“他自然有他着急的道理,他们的情分也不比你我生疏几分。”
胤禟又说:“今天五哥的话只说了一半的真话。”
“哦?什么意思?”他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我额娘说五哥若要说假话,忍不住就要先吞咽了唾沫。他今天说起墨涵受伤的起因时就下意识的这样做,肯定隐瞒了什么!”
“不会是涵儿伤得比他描述的还严重吧?”胤禩的声音有些哽咽。
胤禟连忙安慰:“不会不会!真的严重,还会把她留在四姐那里么?你别吓唬自己!”
胤禩已翻身上马,更加心急的要早点见到墨涵。谁料想待他们赶到,在帐里呼呼大睡的竟只有佩兰。
额驸敦多布多尔济陪着恪靖闻讯赶来,郎舅间见了礼,他一脸笑容的说:“你们慢慢聊,我回去等。”又嘱咐恪靖一定等他来接,别自己回帐。
等他告辞去了,恪靖才有些扭捏的宣布怀孕的消息,难怪额驸如此紧张。
恪靖歉疚的对着两个弟弟:“我怎么也留不住墨涵,直说你们得了消息定会赶来,她却说有急事去求太后,带着沃和纳就走了。究竟为了什么,她也不肯细说。墨涵来了这么久,你们怎么也不来接她,我身子不好,也没法子陪她,她一个人四处瞎逛,才会出事的。”
“她的伤可要紧?”胤禩问道。
“为这事还和额驸怄气呢!墨涵嚷嚷着闹腾,说蒙古大夫治死人,竟不让谁碰她,只拿盐水清洗了一下。本来我给她备了药膏,可不知为着什么,她在帐里大骂沃和纳,然后就固辞而去,伤口都还敞着。”
胤禟转身去问佩兰:“沃和纳怎么惹着格格了?”
佩兰略微犹豫,还是觉得八爷不是外人,和格格最为亲近,她方才把事情的原委道出。
原来墨涵受伤的事被沃和纳写信叫了个侍卫六百里加急呈给太子,还言明是由着五贝勒胤祺的海冬青才会出事。墨涵怕生事端;命他必须把侍卫给追回来,他却说赶不及,要不问十爷借信鸽,气得墨涵骂他还不如去问五爷借海冬青还飞得快些,也方便太子不用出京就替她报了仇。她只叫佩兰天明自己回行辕,就带着沃和纳走了。
一问明白了,胤禩就要告辞,却被恪靖叫住,踌躇再三才道:“八哥,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胤禩温和的看着这个妹妹:“你且说便是。”
恪靖吩咐佩兰出去,才说:“墨涵这几天总是透着古怪,要不就骑着马满世界的跑,要不就一个人闷着默写什么东西。她还说八哥估计是不会理睬她了,我说怎么可能,她却信誓旦旦。我后来问她怎么打算,她却说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人作比方,问她那是谁,她只说是书里的人。”
胤禟不免好奇:“四姐,你读过的书还少了么,会有你不知道的?”
“她说什么没脸见八哥了,潘金莲可以被西门庆赶出门次日就挑帘子观街,她没这么平和的心境。她要买块豆腐撞死!”
只这一句胤禟就忍不住笑起来,再看胤禩,脸绷得紧紧的,只好打住。
恪靖接着又说:“再有就不是什么好话,我也不是搬弄是非,只是怕不说清楚,也解不开你们之间的误会。”
胤禩苦笑一下,说:“亏她打出这样的比方,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直说就是了。”
“她又说什么其实没做错什么,是八哥度量、气量不够,她从不逼问惠母妃派在西五所伺候八哥的两个俊俏丫头,八哥凭什么不待见她一丁点儿。墨涵说她很厚道的,决不会学李瓶儿,合了外人来害你。”
胤禟哪里还能顾及胤禩的感受,狂笑起来,弄得恪靖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