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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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又如何,娘亲临死之前还想着为娘家谋算又如何,娘亲一生过得如此凄苦,当年若不是外祖家的接济,她和哥哥也不能顺利的活到如今,这一个要求,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她又何苦斤斤计较。
暗自揣度了花飘零的要求后,漪房就先一步开了口,换来的,是花飘零轻笑着摇头。
花飘零伸出手,将漪房搂在怀里,像是小时候无数个夜晚哄漪房睡觉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柔柔。
“傻孩子,你姨母的事情,不过是你外祖来信,娘亲顺便一提罢了,能做到便罢,做不到,也无甚大忧,横竖,二十多年的忍辱偷生,我早已不欠花家任何人了。”
“娘亲,您……”漪房急急的抬头,她不明白,为何从来和外祖家关系甚好的娘亲,居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到花家时,声线里,隐有愤恨。
花飘零自失一笑,了然漪房的惊讶,就连她自己,也未想到,自己心中还是有恨的,非是她当初以为的那般洒脱。
她以手掩唇,咳嗽数声之后,目中,流露丝丝复杂的微光。
“漪房,你可知道,当初娘亲跟你爹爹来到这窦家,实是你外祖父的意思。”
这一句话吐露,漪房顿然大骇,她琉璃琥珀般晶莹的眼,充满了压抑,若不是花飘零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中,她就会立刻从床边站起。
“你没听错,娘亲来到窦家,就是你外祖的意思。”花飘零轻咳一声,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映在漪房的眼底,有种凄婉的绝美。
“为什么……”
漪房终于隐忍不住内心说不出的震惊,质问出声。
这么多年来,娘亲一直是顶着聘则为妻奔则妾的名声,在窦家苦苦挣扎,即便是同样的妾室,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在前,娘亲也要比其它的女人低下很多。
就连窦威,不也是在失去了开始的新鲜之后,因了这一个名声,才会渐渐不再来此,也不再宠爱娘亲。
她对这样一个说法固然不以为然,但在大夏世家的人眼里,一个私奔的女子,简直就是罪不容恕的!而她自己,也因娘亲的这个名头,即便是入了宫,也饱受人的非议,花家更是因了这个缘由,多年来,花家的女儿在议嫁之时,都会被人看轻一层!
她一直以为,娘亲是为了爱,所以才不顾一切,明知道这个礼仪,依然选择了相信,飞蛾扑火,而外祖家,因和娘亲的血缘,即便在娘亲带给他们过多的羞辱之后,依旧愿意原谅,所以才会时时照拂她们。
难道,这一切,都彻底颠覆,根本不是如此,难道,娘亲来到窦家,居然是另外一个阴谋。
漪房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逐渐的混乱了。
“漪房,我和你爹,当年的确是真心相恋,我爱慕你爹,但,我深受世家礼仪教导,即使爱他如狂,又怎么轻易相信他那般年纪,那等身份的男子,会明知道聘则为妻奔则妾的规矩,会不顾一切的将我带回家,立为平妻?”花飘零苦笑一声,看到漪房眼中强行压制的平静,一块巨石,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她这个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即便是面对她,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刚才的一个失神,也很快的被压制了下去,也许,她也可以放心了些。
判断出漪房已然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之后,花飘零,慢慢的讲出了她曾以为会终身不向人言的那段过往。
“当年我身为花家的嫡女,在南边邂逅你爹爹,本是想要等到他征得家族同意之后,前往花家,明媒正娶,即便不是八抬大轿,让我入门,也要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娶。我知道你爹是窦侯府的少主,已经有正妻窦王氏,但我不求其他,一个平妻之位,于愿已足。”花飘零轻笑了一声,温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目光道:“当时京中时局翻滚,先帝病危,立下幼子继位的遗诏,朝臣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窦家站在如今的皇上一侧,而王家,则是当时的太子身边红人,为了两家利益,窦家和王家,才毫不犹豫的联姻,就是为了保证将来无论哪位胜出,两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等状况之下,你爹爹想要休妻,根本不能,想要让我做平妻,也要迫费一般周折,加上礼法在前,你爹爹要我随他先行回京之后,再商议我为平妻之事,根本就是哄我的谎言,我又如何不明!”
“既然娘亲明了,为何当初又……”漪房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她想说,明明知道一切,为何当初还不顾一切的跟了过来,是为了爱,还是为了其它……
可惜刚要出口,漪房就在心中自失一笑,刚才不是已然说了,那是外祖的意思,并非是爱啊,她又何必再问!
花飘零看出漪房未尽之意,不为所动的笑了笑,“我是不肯随你爹这样无媒苟合的离开,而你爹,也始终不肯松口答应来正式的迎娶我,事情就这样一日日的僵持下去,直到京中朝局再变,你爹要速速赶回京中,眼看我二人即将错过,你外祖和花家的长老,突然将我招进了宗祠,要我做一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寂静的屋中只闻几声咳嗽,仿佛气息都被凝冻了起来,漪房犹豫半晌,还是伸出手,在花飘零的背上轻拍了几下,服侍她喝下一口清水。
待咳嗽稳定之后,漪房面对着花飘零的眼神,只觉得,后面要听到的话,关乎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她的心,都跟着隐隐战栗。
“你外祖告诉我,说他们早已知道你爹和我常常私下相见的事情,并且要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到窦家,不管是正式嫁娶也好,还是为妾私奔也罢,都非要到了窦家不可,你外祖他们当时说的是会尽力为我谋划一个平妻之位,即便还是不行,为了妾室,也会想尽法子,不让我受委屈,护我周全。”花飘零冷笑了一声,凄凄道:“话虽是如此,但我只得知了你外祖他们要我无论如何进了窦家的念头,就知道,我这一生,算是毁了。”
漪房听见这句感慨,深以为然,娘亲,本来是为了至真至纯的爱,才想要嫁到窦家,更明白身为一个女子,想要在夫家立足,是何等艰难的事情,所以才会宁肯苦耗,宁肯放手。何况是背负了一个使命进入窦家,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一条死路。
“我震惊之下,不肯相从,你外祖他们,逼不得已,才告诉我一件皇室秘辛,说,如今朝局未明,唯有窦家,可以在朝局荡乱之下保得荣华,我若是能够嫁到窦家,即便不是正妻,只是一个妾室,只要和窦家有了瓜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将来朝局变动,也能逼迫窦家保全花家。而这件皇室秘辛,就是凤舞长公主和先皇之事。这件事,想必你已知道了。”
花飘零意味深长的看着漪房,眼中带着点点欣慰的光。
漪房吃惊不已,她一直以为,凤舞长公主之事,仅仅只有夏桀和夏云深等人知晓,没想到,居然连娘亲也知道,夏桀不是说,当年知晓事情真相的人,已然全部被灭口,为何还会……
可转念一想,漪房又觉得释然……
大夏的世家,盘根错节,从开国,甚至前朝开始,就已然存在了,明面上的势力,即便是被扫荡至尽,私底下,依旧会有无数阴暗的庞大人员,当初先皇那般宠爱凤舞长公主,出入随同,同寝同食,怎会不引人瞩目。只要稍微在宫中有些眼线,就不难打探出真相。
只不过,这些世家都是聪明人,不管如何惊世骇俗,只要不违背他们的利益,他们又何必蹚浑水,世家不是御史,没有死谏君王的责任,他们最重视的,始终是世家的富贵。
可娘亲说,窦家和凤舞长公主有关,那又是和道理?
漪房急于想知道真相,没有隐瞒自己知道凤舞长公主一事,而是急急问道:“凤舞长公主和窦家有何干系?”
第二十二章(4576字)
花飘零冷冷一笑,“太宗元后,是当时窦家老祖宗的养女,说起来,算是你爹爹的姑祖母。当初你爹爹和凤舞长公主,关系甚好。凤舞长公主对你爹,也甚为照顾,这样,你可明白其中纠葛。“漪房确实吃惊不已,她惊愕的望着面前的花飘零,讷讷而言:“凤舞长公主,是爹爹的姑姑?”
花飘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虽无血脉亲缘,太宗元后被窦家老祖宗养育之事,也一直甚为隐秘,不过,当初窦家和凤舞长公主,的确是很亲近的,凤舞长公主早前生下那位皇长子,未妨宫中有人下手,窦家还曾送过两位嬷嬷和两名窦家的死士进宫,保护凤舞长公主和那位皇长子,此事,先皇也知道。只不过,后来凤舞长公主离世,加上她和先皇之事本就是朝廷莫大的禁忌,渐渐的,这数十年来,也就少有人提及了。”
“可惜,少有人提及,不是无人提及,大夏的世家朝臣都还是清楚的,是不是?”漪房语调幽幽,神情冷淡,她现在明白了,也许花家认为窦家能够在动荡之下保全荣华富贵,是基于先皇对于凤舞长公主的宠爱,认定窦家才是先皇最大的亲信,加上窦家在对凤舞长公主之子的维护上,不管这场争斗,谁输谁赢,窦家必然都会被先皇早早的安排好一条退路,得保荣华。
花家的人,的确是猜对了,不过,窦家的荣华得保,不是因早前的凤舞长公主的余恩,而是因了当年太皇太后留下的安排后手,否则以夏桀和景安帝之狠,只怕窦家早已衰亡了。
“漪房,娘亲在窦家忍辱偷生这么多年,除了要维系住花家和窦家的关系之外,还探查到了窦家的一个秘密。”花飘零喘了口粗气,她觉得身体内的力量在急剧的流失,必须尽快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面前的女儿。
漪房低下头,看着花飘零潮红的脸,一时间顾不得再去想其他,低下头,急急的喊了一声,“娘亲。”
花飘零欣慰的笑着摸摸漪房的脸,她的手,艰难的抬起,又无力的放下,只是在放下的一瞬间,猛然间攫住了漪房身子,将她带到身前,接着漪房就听到了花飘零干哑低低的说话声。
“老太君,知道那位皇子的下落。”
漪房瞬间睁圆了眼,她不敢置信,她知道,这才是面前的娘亲所有话中分量最重的一句。
老太君,知道那位皇子的下落,那位凤舞长公主之子的下落,所有人都在找的那位皇子的下落!
夏桀最忌讳的人,夏云深最忌讳的人,居然果真是跟窦家有关联!
“娘亲,您说的可是真的……”漪房顾不得一切,侧身过去,贴在花飘零的耳边,追问道。
“孩子,若非为娘知道了这个秘密,又怎会被老太君下了手。”花飘零自失一笑,正待再说,胸肺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不能忍受,咳出一口鲜血,暗黑血色喷洒在漪房素雅的天花流苏宫装上,染出一片靡荼的景象来。
漪房大吃一惊,看到花飘零咳嗽不能自制,手忙脚乱的想要去端杯茶水过来,她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一种恐慌急促的涌上心头,她不是害怕没有听完全部的秘密,她只是害怕,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在无数寒冬夜里抱她入怀,细细呵护的娘亲。
等漪房颤抖着手端过茶水时,花飘零的身子,如同破败的棉絮,早已软软的垂在了床上,曾经柔情似水,楚楚可怜的那张脸,满是青灰。
“娘……”
啪嗒一声,白玉青花茶盏无声跌落在地上,化为碎片,漪房扑过去,不顾地上的瓷片,跪在床边,握住花飘零的手,眼泪,扑簌扑簌的成串掉落。
“孩子……”花飘零一手捂住唇,一手摸了摸漪房的脸,眼里焕发出无限光彩,“娘这一生,为了家族,也是为了你爹,进了这窦家,自问无愧他人,甚至你大哥,娘也是不担忧的,你哥他……终究是个男子……如今,如今又有了家族少主之位,男人,一旦有了权力……那颗心,就会渐渐地变大……娘知道,你和你哥哥感情甚笃,……可你要记住,若是有一天……你哥有了别的心思,你要狠得下心,不要……不要再像娘一般,为了家族,牺牲了一切,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了。”
“不会的,不会的……”漪房拼命的摇头,语调哽咽,“娘亲护的我很好,漪房不苦,漪房不苦,哥哥也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花飘零看着唯一的爱女,柔柔笑道:“傻孩子,娘早前也是你外祖父手中的珍宝,后来又如何……”说到这里,花飘零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苍穹,半晌,才感慨的吐出一句话,“你哥他,终究也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娘亲将这事告诉了你,你要记住,不可轻易告诉你哥哥,告诉任何人,这是你的退路。”说完这句话,花飘零似是觉得自己多虑了,又拍了拍漪房的额头,淡淡道:“我的漪房,一向做的很好,娘亲相信,你定然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的。”
胸口的闷气越聚越重,逐渐就要超出这幅孱弱身子的负荷,花飘零努力的最后吐出一口浊气,望了屋子外面,她的思绪翻飞,似乎回到了年少时那场相遇,若非相遇,何来动情,可惜,她的爱,错负他人,抑或者,不是错负,只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是世家子女,从开始的瞬间心动,到后来的彼此算计,彼此防备,逐渐都对对方凉了心,于是再无真爱。
算起来,从漪房进宫后,她和他之间的相处,是她进入窦家这二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了。
花飘零收回目光,望着她最不放心的女儿,眼睑就要沉沉睡去,她努力的睁着,努力的看,“漪房,善用皇长子之事。”
一只手无力的垂下,漪房感觉到那覆在脸上的手落下,冰凉,失去所有的温度,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她的娘亲,原来,一直是这个世上,最无私的爱着她的人。
花飘零的去世,在窦家,只是掀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若非是有漪房在这里,也许根本不会有人去顾忌,去注意,只因这个时候的老太君,正徘徊在生死线的边缘,而花飘零和窦老太君经御医诊断,所中之毒一样,花飘零又在煎熬了数日之后去世,这个消息,无疑是间接的宣告了窦老太君即将死亡。
窦祖年本想尽快将漪房送回宫,在一片忙乱之中,他要承受丧母之痛,要将整个窦家稳定下来,实在无法分出过多的心神来照顾漪房,可漪房,坚持要在窦家守灵一夜之后,才肯离去。
窦祖年无法,只得立刻差人入宫送了消息,见到被夏桀派出宫的慕容艺,窦祖年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去。
慕容艺武艺高强,毒中高手,解毒圣手,有慕容艺在这里,漪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