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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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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进呢。

“进来吧。”贵祺冷冷的道。自一进屋贵祺就没有说一句话,对香儿他是由衷的厌恶,不想说话;对红衣他说不清楚:几分恼怒加几分愧疚、几分狼狈,总之不一而足。所以他不知该对红衣说什么。

“见过老爷,太太。”布儿和笔儿一前一后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婆子拿着一些东西。

“这是在钱儿的屋里找到的东西。”笔儿指着婆子手上托的东西说完,就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他的任务已经完了,剩下的可不是他这个奴仆能插嘴的事儿,除非不想活了!老爷让他进内院与布儿一起去查看药材时他还很奇怪,在规矩森严的候爷府里小厮们是不能进内院的,那是死罪!当他看到那些药材时他立时就明白了。外院也知道香姨娘小产了!他当时就吓得一头冷汗。他立刻也知道了是太太为了以示公允才让他这个老爷的心腹一起查看的。

贵祺冷冷的看向香姨娘,还没等他喝问呢,香姨娘却从床上扑向了金儿。那身子快得很有几分传说中轻功的样子,红衣心中评价着:所谓狗急跳墙就是这样发生的吧?

“我和你这个贱人有什么仇,你要害我的孩子!”香姨娘扑过去就又哭又喊得打起了金儿。香姨娘恨恨的暗想:最不想这样当着老爷的面撒泼,只是事到临头也顾得那么多了。再说要不是我反应的快,立马就找到了替罪羊,今儿还不就被这女人扫地出门了啊!她也恨宝儿这丫头处理事情不周全,但现在不是找宝儿算帐的时候就对了。

金儿从一脸惊恐变成了一脸惊愕,然后就是一脸死灰,一动也不动的任香姨娘打骂,一言不发。

“还不把姨娘扶起,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红衣淡淡的吩咐绸儿缎儿,看着绸儿缎儿与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香姨娘拽到了床上,才问金儿:“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金儿一动不动的跪着,低着头也不看众人,什么话也不说,如同多了口气的死人般。金儿在香姨娘扑到跟前打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死了。因为她还有老子娘,还有四个弟弟,五个妹妹在香姨娘娘家的府里。她们一家都是香姨娘娘家府里的家生子,根本没有另外的去处。离开那府是死罪啊!如果今儿她不死,那明儿就是她们一家人死啊!

红衣叹了口气,她知道不是这个金儿,可是这个金儿一定有什么害怕的东西握在了香姨娘的手里,所以金儿顶缸顶定了!红衣也没有办法,金儿不开口,她也不能指证香姨娘的,那就是她红衣找罪受了:香姨娘巴不得她这样做好反咬她一口呢!

“是你做的吗?”红衣只好这样问金儿,这是必须问的,不得不问。

金儿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的说:“是的。”虽然认了罪家人不会有什么事了,但是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弑主的罪名可不是玩的。

香姨娘在床上大哭大闹,大骂金儿。绸儿缎儿宝儿还有几个婆子拦在床前不让她起,她拍着床哭喊着:“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为什么,为什么呀?呜呜——”还真有闻者流泪的架势。

红衣不理香姨娘的哭闹,静静的又问了金儿一句:“为什么?”

金儿却不再说话。自认了罪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红衣看她这样,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对贵祺说:“老爷,您看?”

贵祺气得全身发抖:“把这个灭主的奴才给我拖下去活活打死!”在这个时代,奴仆要害主人的性命(即使是未出世的主人),那不只是死罪还担有丧尽天良的骂名!

“等等,”红衣喝退了上来拖人的婆子:“老爷,我们是积善之家,从未处死过人。为了这么一个奴才损了阴德,留下酷主的骂名不值的。”顿了顿:“让皇上知道了也不好。”

贵祺迟疑了一下:“依你说要怎么办?卖了她也太便宜她了!我看要不送衙门吧?”贵祺的声音恨恨的有了几分狰狞的味儿。

红衣平平淡淡的说:“老爷,不能送衙门,家丑不可外扬。交给香姨娘处理吧。一来是她的陪嫁丫头,二来她也是……”红衣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也都明白,必竟香姨娘是苦主啊。

“好吧,就这样吧。”贵祺想了想就同意了。

红衣知道,如果说金儿还能有一线生机的话,就在香姨娘手里。只能盼香姨娘能放金儿一条生路了。这是她仅能为金儿争取的。



第一卷 九 救人

红衣知道,如果说金儿还能有一线生机的话,就在香姨娘手里。只能盼香姨娘能放金儿一条生路了。这是她仅能为金儿争取的。

香姨娘心里那个恨哪,这个红衣真不是一般的人啊,原来还真是小看了她!好利害的计谋!把所有可以弄死金儿的路都堵死了,然后把个金儿扔给她,真真个是高招啊。好你个红衣啊!香姨娘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红衣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完了,不可能!跟我斗是吧?那就等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现时她只能装作哭得换不过气来的样子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香姨娘不要太伤心气恼,要多多将养才是,身子重要啊。”红衣站了起来,对着贵祺一福:“老爷没有什么吩咐的话,红衣就告退了。”是啊,身子重要啊,身子不好拿什么来生个儿子做上平妻的位子呢?不过看刚才香姨娘打金儿的样子,她的身子还真不必让人替她担心,至少生个七八个不成问题。

贵祺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说他一点都不怀疑香姨娘也不可能,但是他并不想相信香姨娘是那样的女子。再有,红衣也不请他一起走,就把他晾在了这儿,什么意思?!我是一家之主啊,我的威严呢?红衣在这件事中哪有一点为人妻子的样子?!

“嗯。”贵祺应了一声,带出了一丝恼意。

红衣却像什么也没听出来一样,带人转身走了。

出了院门,绸儿就跟上来说:“太太,不可能是金儿的主意。金儿是她家的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在那边呢,昨儿我还访到她还有七八个兄弟姐妹也在那边儿呢。如果不是跟着嫁出来有一份二十两的银子,月钱每月还高一两,她是家里老大,她老子娘是不会让她跟出来的。”

“嗯。”红衣只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这就是金儿甘愿顶缸的原因吧。唉,这不是红衣能管得了的范围了。

“太太?!”绸儿看红衣什么也没说,不觉有些着急。就这样让香姨娘哄骗过去,那以后太太的日子也不用想安生了。红衣这次什么也没说,不紧不慢的上了车。布儿在后边拽了绸儿一下,绸儿回过头去看到布儿正冲她摇头呢,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了。

“太太今儿一直没有用过饭呢,让人加紧几步赶到前头去摆上。”布儿吩咐婆子们。

红衣听到了,却说不忙,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再回梅院用饭。

“老太太安。”红衣福了福,按老太太的意思坐了。

“今儿怎的脸色不好?身子不舒服敢紧得叫大夫瞧瞧。一大家子都指着你呢,可要疼惜自己的身子,万不可大意了。”老太太满脸担心的神色。

“谢老太太关爱,媳妇儿没什么,只是处理了一些事情,可能有些累着了。”红衣站起来行礼谢了老太太。

“什么事儿?”

“香姨娘小产的事儿。正要禀于老太太知道。”红衣平静的说着:“是香姨娘房里的一个丫头给下药害的。因为儿媳愚笨,怕时间长了证物不好找,所以先处理完了才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实在是晚了,还请老太太不要恼我。”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惜自格儿了。不是告诉过你忙就不用过来请安的嘛。丫头下的药?知道是为什么嘛?”

“回老太太的话,那丫头除了承认是自己所为以外,一句话都不说。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红衣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是儿媳无能。”

“与你有什么关系。看把你累的。我看还没有用过早饭吧,看这天就要午时了,快回去吧好好歇歇吧。你们几个丫头听好了,今儿有再大的事也不用回你太太,什么事儿等明儿再说。让你家太太好好歇歇。”

“谢老太太怜爱。实在没什么的。”红衣站起行礼告退。

老太太忙喝布儿四个丫头:“你们几个丫头还不敢紧扶了你们太太走,还让你家太太行礼!你家太太真是白疼你们几个了!”又对红衣软声说:“你快去吧,好好歇着。”

红衣一行人去了,老太太示意云娘服侍自己歪下:“这香丫头太胡闹了,事儿做不周全也就罢了,还害了一小一大两条性命。让人给我准备好香堂里的一应物事,我一会儿过去为他们念念经超度超度。”

“老太太的慈悲。”云娘说着命人去准备了。

红衣回到梅院,好歹吃了几口就让了撤了下去。红衣按排绸儿去打听信儿去了,自己歪在了迎枕上,红衣不只是身体累了,还有一种精神上的疲倦让她感到无力。让她感觉累得不行,却又睡不过去。闭着眼睛感觉那疲惫从心里蔓延出来,一点一点的将她淹没,无从挣扎,几乎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太太,人牙子来了。”布儿在红衣头上低声回道:“是太太昨儿吩咐的。”

红衣却累得不想眼开眼睛,她想就让我休息一会吧,就一会儿,好好静静。于是她轻轻的道:“按老太太的吩咐回了她吧。”

“是,太太。”布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使了个小丫头去回人牙子了。她自己却站在门口迎着太阳一动也不动。布儿感觉晒晒太阳真好,这样心情也放松多了。太太唉——太太这个人太苦自己了。布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晒了一会儿,感觉心里亮堂了许多,恋恋不舍得去按排丫头婆子们做事。

红衣听着屋外风吹过窗台的声音,听着树枝摇动时叶子发出的声音,听着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听着丫头们轻声的说话声音,听着丫头婆子们经过门口时特意放轻了的脚步声音,心里慢慢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这时真得感到有些困乏了,有些模糊地想着:就小睡一会儿好了,红衣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阿弥陀佛,总算睡了。”纱儿对着缎儿咬耳朵。缎儿很小心的点点头,怕点得幅度太大或太重带出什么声音再把红衣吵醒,与纱儿一样长舒了口气,在心里念了声佛。两个人静静得做着针线,时不时的拿蝇帚子替红衣赶那初夏提早出来的蝇儿。却并没有放帐子,一来怕红衣气闷,二来也怕惊动了红衣。

如果没有小产的事,这个下午是个很安静祥和的下午,阳光从窗棱间、门口洒下来,阳光中飞舞着细小的沙尘,暖洋洋也懒洋洋的。屋里榻上睡着一人,榻边坐着两人,很宁静的一幅画儿。布儿在门外看到就是这样的,她突然感觉,虽然老爷才回来了两日,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宁静祥和了。她呆呆的站着,一时竟看痴了忘记进屋了。这时绸儿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布儿在门口呆呆站着,不觉就推了她一把:“作什么呢?太太呢?我有话要回太太。”布儿才醒过神来,忙示意纱儿禁声。

正说着呢,纱儿已经几步赶到,轻得如同一只猫样,倒把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齐齐吓了一跳:“轻声,轻声,刚刚才睡下了。”说得布儿绸儿两人一齐伸伸舌头,然后探头看去。却不想红衣已经听到响声醒了过来。几个人懊恼的互推了一下。

“进来吧。没事。我睡得很沉。现在感觉很清爽了。绸儿回来了?”红衣支起上身,想坐了起来,缎儿赶忙过去扶着红衣起来。

布儿三个人也忙抢进屋子,绸儿回话,布儿三个忙乱得给红衣更衣、梳洗。

“回太太话。香姨娘让人牙子把金儿给卖到那地方去了。”说到那地方时绸儿脸一红,嘴巴扭了扭了,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掉到嘴里似的。

“哦。知道详细地方么?”红衣猜想也是这样。前面已经说过候爷府里从来没有处死过人了,香姨娘不会想触这个霉头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想这要问外院的贵总管。”绸儿皱了皱眉。

红衣想了想,吩咐道:“使人去叫李贵。”要把金儿从那地方弄出来,也要贵总管安排的,干脆一总儿办了吧。

就有人去二门传话去了。不一会儿,贵总管在门口告进:“太太,李贵给您请安来了。”

“进来吧。”红衣让缎儿把贵总管引了进来。

“太太安。”李贵进来先给红衣请了安。贵总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安稳踏实还有些风趣,只是红衣从不曾见过李贵风趣。“李贵听太太吩咐。”

“我听说香姨娘把她房里的丫头卖了?”红衣平平淡淡的说着,谁也无法从她脸上或语气里听出什么,她一贯说话就这个样子。

“回太太的话。是有这么回子事。刚刚卖了还不到一个时辰。据人牙子讲是要卖到那地方去的。卖到哪儿小人要问问人牙子朱婆子才知道。”贵总管说到那地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不是他不想告知红衣,而是那地方有污主人的耳朵。那地方即是青楼,但青楼这种地方的名字是不能出于身份高贵人口里的,只要是正经女子们都是不能说的;并且也不能入耳。虽然男子都去那儿,还乐此不疲,也没见他们嫌那儿脏,但是他们就是定下了这样的礼法,奇怪不?红衣都奇怪几千年了。

外院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闻一知三喽。所以一听红衣的话,就利落得说了这些重点的东西。

“有劳贵总管了。”红衣又对布儿道:“取一百两银子与贵总管。”



第一卷 十 朱婆子

贵总管却已经在那躬身施礼:“不敢,不敢。小人服侍太太是份内的事儿。”接过布儿手里的银子:“李贵明白。”

“我也不清楚时价,银子不够尽管来取,事情要安排妥当。”红衣理了理衣服,端起了茶水:“这只是我的私事,并且也不损阴德。去忙你的吧。”

“李贵明白,太太放心。李贵告退了。”李贵施礼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红衣没有直接告诉李贵说让他把金儿救出来按排好,是因为红衣在向李贵传达一个信息:这件事她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最后又加了一句私事,就加重了这个意思。李贵能爬到总管的位置上,他是很明白事的人。而且他本是红衣一手提拔的人。话又说回来,整个候爷府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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