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也逍遥-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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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风颂冷哼一声:“这也不放。长公主即是早有夫侍在前,再有一个,又有何妨?殊公子与朕也是旧识,这倒是省了许多事。”
展风颂心里郁闷自是不用多说,自己二话不说的散了那后宫三千,可没想到薛冷玉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得有了夫侍。可又好像怪不得她。这宁卿是从小便定的关系,由不得她要不要。而殊离是她真正的意中人,自己虽与她即将要有婚约,可向来却是她不情不愿地。
宁卿不能议论长公主是非,便只站在一旁沉默。薛冷玉心里狐疑着,又不便此时质问宁卿,更是只能老实的在一旁待着。气氛一时沉闷的让人窒息。
良久,展风颂一口喝了杯中酒,道:“宁兄,那时在倾国倾城,我们三个也曾把酒言欢。今日难得有这机会,以我的意思,倒不如喊了殊离一块,也不用在这样拘束地方,便去了你的院子,大家喝个尽兴,不醉不归,好好叙叙旧情。”
薛冷玉心里苦笑,要是那样,倒也热闹。索性自己也露个脸,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纠结不清的事情,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爱恨情仇,恩怨过往,不如大家坐下来一次解决。好过于这日日的茶不思饭不想,大家都烦恼。
宁卿却不如薛冷玉的愿,他淡淡道:“还请陛下见谅,昨日长公主遇袭,在下也受了伤,身子不适。请陛下体恤,过几日等伤势好转,再陪陛下一醉方休。”
展风颂看了宁卿半晌,终道:“也罢,宁兄即是不便,朕也不会相逼。免得可可姑娘心里怨恨于朕。”
说着,看了一眼薛冷玉,心道这女子长的虽然不能入眼,却倒也够镇定。站在一旁相候。
宁卿道:“陛下说笑了。宁卿身体本不足惜,实在是墓园近日事务繁多,怕是身子不适会力不能及。陛下在幕渊想来不会一两日便走,等宁卿伤势稍好,定不辜负陛下一番美意。”
展风颂对宁卿,本来心中也是十分不快的,即使没有置于死地之心,难为一番却也难免。可如今宁卿一上来便明确表了自己态度,倒让展风颂对他的敌意无影无踪。
2楼
展风颂细看宁卿神色,虽然依旧如往日那般淡定自若,那脸上却真是有些苍白失态。知他不是玩笑,便也就道:“即是如此,宁兄早些回去吧。朕在幕渊虽不便久留,七八日总还是有的,等宁兄身体康复,大家再聚不迟。”
“多谢陛下体恤。”宁卿道。
当下,便再不谈此事。宁卿也在展风颂下手处坐了,两人只拣了些无关痛痒的,什么两国民俗风情,过去的趣事轶事,客套往来了一番。酒也不过略喝了两何不 ,便要散席。
展风颂是贵客,虽然有着一丝强迫认可的成分,却仍是不可怠慢。自是已经安排了极好的住处,宁卿坚持着先将展风颂送回下榻之处,这才回了自己院里。
送展风颂时,薛冷玉见到院中隗裕迎出门来,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一副表情。对这个拆穿自己逃跑计划的男人撇了撇嘴,各为其主,倒是也不能怨他。
回了自己院子,薛冷玉心里一路盘算着怎么问宁卿这事情,谁知关了门,还没等自己开口,宁卿先笑道:“憋着很难受吧?”
宁卿既然明白,薛冷玉也就不掩饰,有些不满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自己不喜欢长公主,让展风颂不要仇视你,这我能理解,这个时候你这么做也是对的,可你何必非要把殊离说出来。”
宁卿淡淡道:“我不说,展风颂便不知道了吗?”
薛冷玉给问的一怔,是啊,展风颂可不是三岁小孩,即是进了宫中,自是会去打听淳于彩的一切事情,能不能打听到长公主是假姑且不说,殊离住在她寝宫这事,却是必然很快便会知道。
虽然这样想了,可还是不悦道:“就算展大哥一定能打听到,可毕竟没有那么快吧。”
“早一天迟一天,有什么不同?”宁卿道:“可可,我知道展风颂和殊离,你必不愿见到他们任何人受到伤害,可是这个时候,假公主一日不除,势力便会壮大一分。如今我在女皇心中,已不是那么值得信任,如今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薛冷玉说不出话来,宁卿虽然从未说过与殊离敌对的话,可是如今这局势却是日渐明朗起来。
没有理由去指责宁卿的做法,薛冷玉憋了半天,终究只能长长的呼出口气:“宁卿,我想见见殊离。”
“好。”宁卿道:“不过今日晚了,怕是不便,等明日白天,我找机会单独约了殊离前来,或是将假公主支开,再让你们见面。”
知道薛冷玉心中,自始至终难放下那个男人,不管殊离是怎么样心思,这一面不见终究是不行。想了想,道:“可可,明日见面,若是……若是殊离并不如你心里想的那样,我希望你别做傻事。”
“傻事?”薛冷玉一愣,随即笑道:“宁卿,你认识我这些日子,我什么时候做过傻事?”
她明白宁卿的意思,怕是她为了成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放弃自己。可这种事情,在她生命里,却是怎么样也不可能的。
如果殊离和她一般,那么所谓国家使命,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便丢了一旁再不管它。可若不是,自己也不会傻得任由摆布。
宁卿面色却不是那么好看,这些天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事情了。殊离这样的男人,可以有痴情,可那痴情在事业面前到底有多重,这却是谁也不敢说。薛冷玉若为了他放弃江山,这也就罢了,若是心灰意冷的连自己也放了,那确实不值。
苦笑了笑,不好说出口。昨天晚上,薛冷玉岂不是一时想不开,差点做了傻事?
薛冷玉见他欲言而止的神情,猛地想到了他言下所指,脑中轰的一下,脸上一红。逃一般便进了内室。
“我先睡了。”薛冷玉不忘丢下话来:“别忘了让人帮你伤口上药。”
宁卿不由的一笑,自昨晚那样发泄了一下之后,薛冷玉似乎又恢复了些生气,又是从前那嬉笑怒骂的率性女子了。
这边,展风颂却是这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回了下榻之处,在屋里略坐一坐,乱七八糟的想了却没有结果心中烦闷,便吩咐下人送上热水,准备沐浴更衣打算就寝。
这院中下人都知展风颂是长公主日后正式夫婿,对他自是伺候周到,不过处刻,便有小厮宫女抬了浴桶,捧了毛巾等浴具进来。展风颂也不要人伺候,挥退下人,便径自转进屏风,除了衣物自己泡在水中。
那水正温热,水中放了似是舒筋活血的药材,浸着身子十分舒服,展风颂一时不想起来,便眯着眼放松自己半靠在浴桶边缘。谁知没有多久,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只见房门悄然无声的开了一道缝,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没有一点声音的溜了进来。门又被关上。
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展风颂因灯火映照在屏风上的背景半响,确定他在昏睡之中,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在枕下被中一点点细细的摸了。
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来,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落在展风颂搭在屏风上的外袍上,细长的眸子暗了暗,走近去了。伸手向衣襟里探去。一番细细的检查,却并没有收获。
有些不甘心,再往屏风那边看去,却看见展风颂的外袍虽搭在屏风上,中衣却是随手放在浴桶边上的椅子。不由得皱了眉,想了想,听他那呼吸平和绵长,一时并没有会醒来的迹象,不由的咬了咬,脚步一轻,便过了屏风。
过也并风,黑衣人的脸色便是猛地变的惨白,她原以为正在昏睡中的展风颂,竟是张大了眼睛望着她,见她惊愕的后退了一步,不由的笑道:“怎么样?你在我房中,想找什么?”
黑衣人反应过来也即是瞬间的事,面色一青一白之后,一句话不说,身子便迅速后退。
可那后退之势再快,又哪里能及上展风颂的身手展风颂的目光,虽然有礼却又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盯在淳于彩的脸上。直盯得她有些承受不住,窘迫的道:“陛下。。。。。。”
展风颂收回审视的目光。淡淡道:“朕失礼了,公主勿怪。”
“不碍事。”淳于彩低低道:“倒是我今天这事情……实在失礼了才是。”
展风颂道:“朕今日才来到幕渊,本是想见一见长公主的,不过女皇说我们亲事既已定了,按幕渊的习俗,大婚之前不能见面。所以这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却没想到,长公主今夜,会到朕房里来。”
“让陛下笑话了。”淳于彩道:“我今夜这么做……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展风颂笑了笑:“刚才见长公主在朕屋里翻找,却不知,是不是在找那九天玉环。”
淳于彩被说中心事,美目中射出光彩来,大眼巴巴的望了望展风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九天玉环在我这里。”展风颂道:“朕和女皇也有协议,一旦大婚,这九天玉环便双手奉上,却不知长公主为什么这么心急,这离祭祀之日,不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吗?”
3楼
顿了一顿,又道:“或者……长公主不想与朕成亲?”
自展风颂在薛冷玉身上拾了九天王珏,又探明了宁卿的身份,便认定了薛冷玉是幕渊的长公主无疑,这如今忽然又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虽然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可心里却是暗自盘算起来。
若这女人是假冒的公主,这随着宁卿消失的薛冷玉,又去了哪里?而如果长公主不是薛冷玉,以莫国使者的身份而来的殊离又怎么会住进公主殿?又怎么会这么热心肠的出手相救?
“不是。”淳于彩脱口而出,又不由得红了脸。
“那又是为何?”展风颂咪了眼:“朕虽然知道这九天玉珏对幕渊来说十分重要,可也没有重要到需要长公主亲自出马的地步吧?朕与长公主从未见过,万一不留神伤了公主,可如何是好?再说,韶吴也非小国,与韶吴联姻,对幕渊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本来……本来是不想嫁。”淳于彩吞吞吐吐的道。
“本来不想嫁?”展风颂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这言下之意,现在改变主意了?
淳于彩这头自从坐在位子之后,便一直没有抬起头来,还真是个十足大家闺秀的样子。娇小柔弱,梨花带雨,着实叫人心痛。
鼓起勇气,淳于彩道:“前几日里,皇上忽然来告诉我,说是替我定了亲事。我便让人悄悄打听了,谁知道……”
“谁知道朕的名声,如此不堪?”展风颂了解的笑道:“虽然没有人敢在朕的面前说什么是非,不过朕这名声,却是心里有数。”
弑父杀兄,办禁生母,谋权篡位。或者还有什么凶神恶煞,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淳于彩低头沉默,不说话。便算是默认了展风颂的这些描述。
展风颂接着道:“所以长公主虽然不能拒绝这亲事,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嫁,又不能去说服女皇,便半夜偷偷的溜进了我的房里,想着如果能将九天王珏偷走,也就可以拒绝这婚事了,就不用嫁给我这杀人无数的魔头。”
淳于彩喃喃道:“还请陛下见谅。”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婚姻之事本是女子一生大事,公主有这样忧虑,自是合情合理。”展风颂道:“倒是朕这名声太过不堪,让公主不安了才是。”
淳于彩抬头看了一眼展风颂,面色微红,喃喃了道:“谁知道今日见了陛下……”
“今日见了我,如何?”展风颂笑道:“朕比起传说之中,是不是让公主安心一些。”
只要不去看他手起刀落的那些画面,展风颂知道自己这脸面身材,还是对女人相当有吸引力的。不过知道这淳于彩身份大有问题,却是无论如何不会那么自恋,只是试探着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心里恨得牙痒痒,淳于彩却是咬了唇浅笑,并不说话。美目一转,抬头看了展风颂,那面上娇羞之态显露无疑,轻言细语道:“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俊逸斯文的男子。”
除了开始的时候展风颂不知她身份时的强硬冷洌外,这后来说话态度,却是也算彬彬有礼,温和亲切。
展风颂微微一笑,伸手便握上淳于彩的小手:“朕一向只是听闻幕渊长公主美艳如花,气势脱俗。原以为和一般皇室女子那般,今日有幸一睹芳容,才知不但美貌,而且尚有如此与众不同之处,果真叫人心动。”
淳于彩只是微微挣了挣。也就由展风颂握着,两人心里各有心思,却是谈情说爱一般,都带了那一抹温和笑意。
淳于彩沉默了片刻,有些难以开口的道:“陛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展风颂笑道:“公主的事,便是朕的事。有什么但说无妨,只要朕能做到,没有不允之理。”
淳于彩犹豫一下,似是在想怎么开口,手指在展风颂的宽厚手掌中微微滑动:“能不能请陛下,先将那九天王珏给我。”
没想到淳于彩居然会这么直接的找他要玉,展风颂眉头一挑:“长公主不是说,如今已经不再排斥于朕的亲事了吗?”
淳于彩忙道:“陛下不要误会。”
“恩。”展风颂恩了声,示意淳于彩说下去,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说出个什么样的理由来。
淳于彩道;“我开始的时候想要得到那玉,自然是因为不想答应与陛下的亲事。可今晚见了陛下……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出色的男子,我也就……也就……”
这话支支吾吾,如何能说的下去。
展风颂也就不去为难她,接了话道:“既是如此,那为什么还那么着急?我们成了亲,九天玉珏,自然双手奉上。”
淳于彩道:“我不想女皇对你心生芥蒂。陛下不该不知道,虽然我母皇应了这寝室,可是对陛下定然是心怀不满,就算是我们日后成了亲,这心中不满定是难消,母皇是那般好强要胜的人,若是对你心有旧怨,对我们,自然也就会疏远了。”
“那又如何?”展风颂道:“成了亲后,到了朕的宫中,朕自会善待与你。莫不成你母亲,还能是什么手段拆散我们不成?”
“那到不至于。”淳于彩道:“可是……她终究是我母亲,你们若是不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展风颂道:“所以你希望朕能现将这玉交了出去,再谈这亲事?”
淳于彩点点头,低声道:“如今我已见了陛下,这亲事也已定了。陛下若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将那玉先给我交了母后,日后,日后也好相处。”
展风颂握着那小手在手心中,淡淡道:“若是朕将这九天玉珏先给了长公主,长公主又反悔了,那朕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