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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103部分

小说: 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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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个问题,让额娘很难过,所以便不再纠缠了,只是心里仍旧很失落,总觉得不是额娘教,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握着竹笛的小丫头,去书房找胤禛了。

“阿玛……”颜颜站在门槛外,扁着小嘴叫了一声,随即低下了头。

胤禛放下毛笔,这个女儿一向都活泼得很,极少见到这样反常的时候,这么一想他便道:“进来吧,你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一步一挪蹭进来,走到自家阿玛腿边,已忍不住掉起金豆子。见此,胤禛也是吃了一惊,赶忙抱起女儿,放在膝头问:“可是哪个奴才不尽心?好端端的哭什么?”

“阿玛,额娘不教颜颜,让颜颜找十三叔学……阿玛,额娘是不是不疼颜颜了?”小丫头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噙着泪的双眼求证地看向抱着她的人。

胤禛眉心一蹙,这又是怎么了?据他所知,皇家的那么多女人,徽音这个额娘,可谓是极好的了。他取出一条帕子递过去,瞧着被颜颜攥在手里的竹笛,大约明白了:“你额娘不教你吹笛?怎么跟你说的?”

颜颜双眼红通通的,接过帕子擦掉眼泪,乖乖回答:“额娘说她心魔太重,无法教人。可是阿玛,额娘的琴弹得那么好,箫和笛子都吹得好,怎么不能教人了?”

胤禛听到这话,眸色深沉许多,他叹息一声看着女儿,解释道:“颜颜,你听过‘以琴画心’吧,你十三叔应该给你讲过,从音律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心灵,你额娘……她的音律虽然极好,但确实无法教人,她是为了你好,正因为疼你,所以想让你十三叔作你的师傅,是希望你能够更好地吹笛学曲,你可明白?”

颜颜似懂非懂,仍旧有些哽咽地问:“十三叔是好师傅,所以,额娘为了让我学得好,才让我跟着十三叔学?”

“是啊,你十三叔的笛子吹得很好,作你的师傅绰绰有余了。”胤禛点头,放了女儿下地,准备继续处理公务。

颜颜扯了扯自家阿玛的袍子,希冀地仰头道:“阿玛,额娘说你的琴弹得好,让颜颜跟你学琴呢!”

嗯?

胤禛挑挑眉,低头望着女儿的小脸,沉默一会儿说:“你十二叔的琴弹得最好,去找他学吧!”

“哦。”颜颜听话的应声,转身出去了。

书案后的男子久久未曾提笔,不知在想什么,唇角略微地勾了勾,似是笑了。胤禛扫过桌子上的公文,似乎觉得这些事也不算多无聊了。徽音认为他的琴弹得好?他几时弹过琴来着?他怎么不记得了?

康熙四十二年,颜颜的笛子已经吹得不错了,连胤祥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侄女儿在音律上的天赋,是极高极高的,对音调和技巧的把握,出众得不一般。唯一令他很不爽的是,小丫头不止跟着他学笛,还跟着九哥学箫,十二哥学琴,要说这两样乐器他也会,为什么不让他全部教呢?

胤祥很不满地不知第多少次问:“颜颜,箫和琴十三叔也可以教你,为何一定要去九哥、十二哥那里学?”

“额娘说了,九叔的箫吹得好,阿玛说十二叔的琴弹得好,颜颜是好孩子,所以要听话。”小丫头把竹笛交给身边的婢女收好,挥挥手就要闪人。

胤祥磨牙,暗地里哼哼不已:平时怎么不见这丫头如此乖巧,还好孩子呢,上树抓鸟的事是谁干的来着?

其实不止胤祥这样,胤禟同样很不满。

皇家的阿哥有几个差的?琴棋书画少有不通的,胤禟自认为离乐理天才虽然差一线,但是像琴、笛这些寻常乐器,信手拈来可绝对没啥难度,凭啥他就只能教个箫?

照常是教完箫,胤禟臭着脸问:“颜颜,爷就算说不上惊才绝艳,像这等乐器之类的还是技艺娴熟的,缘何不能让爷全部教了你?”

“九叔,”小丫头照旧把学习用的紫竹箫递给婢女,抓住这个俊美叔叔的袍角,认真地回答,“额娘说了,九叔的箫吹得最好。跟着九叔学箫,跟着十二叔学琴,跟着十三叔学笛,颜颜就不会累到叔叔们了。”

箫吹得好?

胤禟心生甜意,他的心上人竟然晓得他会吹箫?还赞他箫吹得好?

于是,胤禟陷入既喜又涩的心绪中,哪里还有工夫去管离开的小侄女儿?

Action 2 灵慧记

四月的乾清宫凉爽宜人,康熙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眉心习惯性地蹙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手中的奏折,脑海里思量着将要批复的内容。

“皇玛法,皇玛法……”稚嫩的呼唤从殿外传来,还伴随着奴才们的惊呼,叫着“小心”、“玲珑格格”、“主子”之类的话语。

康熙不由得轻笑,心情顿时轻松了些,他放下奏折看向门口,等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孙女儿进来。

高高的门槛,小小一点的孩子奋力迈腿,还要顾着手中的小食盒,一不留神,直接给摔了进来,小身子趴了个展,小食盒也翻到了一边。

康熙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扶,却发现他离得还远,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随后跟进来的李德全赶忙上前要扶起摔倒的小主子,可还没等他到跟前,地上摔了个狗□的小丫头小胳膊一用劲,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还没有半点要哭的迹象。

“总管爷爷不怕,颜颜没事!” 

康熙瞧着小孙女不仅坚强地自个儿爬了起来,还安慰着让别人别怕,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看护的奴才却是要敲打敲打了。他断然喝道:“李德全,去看看今儿哪几个奴才伺候的,竟由着玲珑一路急跑,通通送到慎刑司处置了!”

李德全应了是,转身就要遵旨办事,还没出门却被拦了下来。

颜颜爬起来跑到摔了的小食盒边,发现里面的点心全部散到了地上,顿时苦了脸,又听到皇玛法要处置身边的奴才,立时出了声:“总管爷爷等等!皇玛法,其实都是颜颜不好。”

康熙和李德全不禁望去,只见小丫头小腿分开坐在地上,面前正是那摔了的食盒,她的衣衫有些脏,许是刚刚摔着的时候蹭的,小模样看着很狼狈。

“皇玛法,都怪颜颜,”丁点大的孩子一副愧疚不已地神情,“要是颜颜听话,不急着拿点心给皇玛法吃,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小祖宗,地上那么凉,怎生坐得哟!”李德全惊了一跳,三两步过去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主子。

康熙听清了孙女的话,心里不由得动容,便吩咐道:“把玲珑抱过来,朕瞧瞧她!”

颜颜像个脏兮兮的小狗,被李德全抱到了康熙面前,她扭着小身子躲了躲,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皇玛法,颜颜脏,您衣服干净呢,别抱!”

见惯了这丫头活泼的样子,突见这副扭捏的作态,康熙忍不住想笑,可这么点大的孙女都晓得弄脏他的衣服不好,多可人疼啊!如此,也不嫌弃就伸手抱到了怀里,接过李德全递来的帕子,擦起那精致小脸上的污迹:“你这皮猴,又到哪疯去了,弄成这副模样?”

说是责备,其实是浓浓的怜爱喜欢。

李德全站在一旁,看着可爱至极的小丫头,也是好一阵心疼。四贝勒家的三格格啊,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可人疼的孩子了,虽是主子,但从来不见傲慢刁蛮,反倒是乖巧聪慧得紧,连他一个奴才都忍不住喜欢呢!

“皇玛法可千万不能告诉阿玛,不然又该训颜颜了!”小丫头一副保守秘密的神情,紧张地看着帮她擦脸的康熙,好像极怕被阿玛训一样。

“好,朕不告诉你阿玛。”康熙觉得好笑,难不成老四那严肃劲,连这么招人疼的玲珑都没放过?

“颜颜也不是怕阿玛,”小丫头松了口气,欲盖弥彰地皱皱小眉头,“颜颜也没去疯,真的!”她保证地举起小手,露出了擦破皮的小掌心。

康熙和李德全都急了,赶忙拉过她的两只小手查看,更是把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生怕哪里伤到了看不出来。

“皇玛法,对不起!”颜颜很难过地抬头,自责道,“颜颜看到老祖宗那儿的点心很好,就想着让皇玛法也尝尝,本以为跑快点就能让皇玛法吃到热腾腾的点心,可颜颜没用,把点心给摔了,还蹭脏了皇玛法的衣服和软榻。皇玛法,颜颜对不起皇玛法!”

康熙眼底一热,为着孙女的这份孝心,也为着孙女的道歉。他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一转,问道:“玲珑慢慢送来不就是了,急跑什么?看把自个儿给摔的!”

“不行!”颜颜眉毛一竖,小脸一板说,“皇玛法那么忙,您不操心身子,别的人要操心。额娘说了,饭菜点心冷了,吃下去对胃不好,颜颜不能让皇玛法吃冷掉的点心!”

康熙是真的感动了,再看眼前小人儿此刻的神情像极了老四,鼻间涌上一股子酸意。年初南巡时,老四也是奋不顾身为他挡了刺客,如今老四的女儿,就为了不让他吃冷食,居然一路跑着来送点心,虽然他没吃着,可这份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颜颜似乎发觉自家皇玛法的表情不对,连忙安抚道:“皇玛法不怕,颜颜偷偷拿来了点心方子,让总管爷爷差人做了就是,不过就是要等久一些了……”

李德全笑得像花一样,对小格格的想法不能理解,既然有了方子,为何还要自个儿抱了点心送来呢?

康熙自然也奇怪,于是问道:“拿方子过来不是省事?玲珑,为何你还要另送点心?”

颜颜小大人似的摇头:“皇玛法说得不对,万一您这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不地道,皇玛法不就吃不到最好的了吗?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康熙一怔,被小丫头气势冲天的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也感动了:“李德全,带她去收拾收拾,那方子送去做了吧,玲珑这番孝心,朕心甚慰啊!”

“嗻!”

李德全抱着颜颜离开,小丫头临出门前还冲康熙挥手再见,可人得不一般。而无心看奏折的康熙,望着正在被清理的小食盒和点心屑,整颗心只觉得暖融融的,仿佛晒在了阳光下似的。

颜颜再度回来时,殿阁里多了一个人,她意识到时没敢直接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大声问:“皇玛法,颜颜可以进来吗?”

康熙听到这声音,慈爱地笑笑,对一旁的裕亲王道:“这是老四的三女儿,可是个招人喜欢的丫头,刚刚还跑来给朕送点心呢,就为了怕朕食冷伤胃,一路小跑过来的,直摔得掌心都擦破了,但愣是没哭一声,是个好丫头!”

裕亲王连连应声,他听得出来,皇上对这个孙女打心眼里喜欢,对这位小格格,他其实并不陌生,毕竟保泰和九阿哥关系近,见得次数并不算少。

“进来吧,你那伤可让奴才处理了?”康熙扬声道,难掩关切之意。

颜颜进来规规矩矩给长辈请安,行止间全然一派皇家格格的出众气度,看得康熙和裕亲王暗自称是不已。

“皇玛法,颜颜的伤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阿玛说了,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爱新觉罗家没那起子娇气的,颜颜不做娇气的格格!”

“是吗?你阿玛说得好!”康熙高兴了,“咱们满人马背上得天下,确实不是娇气的。”

这两句说完,裕亲王和康熙继续交谈,颜颜乖乖坐到一边,一点儿也不乱动,当然了,那些交谈内容她也听不太明白,所以并没有多加留意。

良久,大人们谈完了,颜颜小手支着下巴,半天望着裕亲王没动,就在裕亲王忍不住要问的时候,她忽地开口,一脸迷惑地道:“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除了皇玛法外,地位最高的人了,是不是?”

这……如果从爵位上来说,确实如此。和硕亲王,已是大清爵位的最高一级了,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完全可以这么说。

裕亲王看向康熙,两个大人同时将视线移到一副懵懂模样的小女孩身上,裕亲王点了点头,笑着承认了她的说法。

“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皇玛法的亲哥哥,最是亲近不过了,是不是?”颜颜又问。

一君一臣的兄弟俩相视一笑,这个问题承认得很容易,他们确实是很亲近的兄弟。

颜颜笑了,从坐着的地方滑下来,直奔着裕亲王蹭了过去。康熙看着自家二哥笑着抱起了小丫头,那份亲密劲丝毫不亚于他和小丫头之间的感觉。

颜颜毫无隔阂地窝在裕亲王怀里,扳着手指开始念叨:“裕玛法是皇玛法最亲、最亲的哥哥,那就是阿玛最亲、最亲的二伯,还是颜颜最亲、最亲的玛法,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康熙和裕亲王皆是浑身一震,年过半百的兄弟俩视线相交,均是百感交集。康熙眸中浮现了期盼、亲近、依赖、信任等等的含义,而裕亲王则是满眼的怀念、爱护、相信、感动等等的情绪,这一对视中,竟是囊括了半辈子的千言万语。

二哥年幼时的一句“愿为贤王”,成就了康熙今生的帝业。西征葛尔丹时,也是二哥领了圣命,身先士卒。

裕亲王豁然惊醒,是八岁的三弟,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大清的江山,承担了他逃避的责任。这么多年,也是他的三弟,封他为王,给予尊荣和维护,让他掌兵事、立军功。

康熙脉脉无语地直视裕亲王的眼睛,心里暗道:二哥,正如玲珑说的啊,咱们是最亲的兄弟,日后不管是谁即位,你都是最亲的皇伯父,哪一个又敢掳了你的爵位,伤了你的体面?为何要掺和皇子争斗呢?

裕亲王清醒了,他不着痕迹地向九五之尊的弟弟点了点头,彻底明白了:我已是亲王之尊,保泰自能袭爵继承裕亲王府,下一个皇帝是谁,不都得叫我一声皇伯父吗?为何还要谋那劳什子的从龙之功?

颜颜不晓得自个儿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欢喜地搂住裕亲王的脖子,表达着多了位长辈的愉悦:“裕玛法,裕玛法,保泰叔上次欺负颜颜了,裕玛法要给颜颜报仇,打他的屁股!”

童言稚语,心结渐消的康熙和裕亲王都是为此失笑,谁能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兄弟俩,这几年来的心结,居然是被个小丫头无知的几句话给化解的?

视线再次交汇,康熙看不到裕亲王眼底的小心翼翼,裕亲王看不到康熙眼底的晦暗冷意,兄弟俩仿佛回到了幼年时玩闹的时候,相互间有那么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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