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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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正宗的茶楼,这茶啊,需地道的手法泡出来才有味道!”
“你这个办差狂人,怎会有空出去?”徽音被抢了茶叶,顺势起身到里间的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有太子爷在,而且十三弟也需要历练。”胤禛坐下来等,把手中的小罐随手扔到了桌子上。
听到他的回答,屏风后的徽音笑出声,却赞同道:“此言甚是,所谓‘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而未长成的,也不见得就不是个高个的,是吧?”
胤禛亦轻笑,如果真的是二十六岁的他,定然不会放过跟着皇阿玛历练的机会,但是重活一世,他何必为了那些琐事,放弃本可欣赏的美景呢?若是一切不变的话,这一次南巡可是他最后一次扈从南巡了,又有心仪的女子在旁,不四处转转,他都觉得亏得慌!
太子毕竟是太子,即成了储君,自当该多担些事,至于十三弟……总要入朝办差的,不磨去年少的稚嫩,如何肩负重任?
“你得带够银子,”徽音提醒着,“还有啊,提前说好,跟佛有关的,我可是不去的!”
“嗯。”胤禛应声,本就是为了更亲近她的,总要投其所好不是?
“对了,还有莫璃!”徽音猛然惊起,绕过屏风就要往外冲。如果知道出去玩不带她,莫璃一定会发飙的,正规军人出身的女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胤禛瞳色变暗,视线定在了从屏风后出来的女子身上,唔,衣带未系,领口略敞,长发散乱,这是在诱惑他,还是在考验他?
徽音感到粘在身上灼热的目光,眼神一扫赶忙掩住衣领,竖眉道:“色狼!”语罢,身形一闪,就到屏风里面去了。
独坐桌边的男子拳掩唇边,斯文雅致地调笑出声:“徽音,我第一次看到你害羞,我不是你夫君吗,何来‘色狼’一说?”
“你那是目光调戏,更加不可原谅!”徽音气哼哼地答,上下整理着没有疏漏了才出来,径直往门外走,“我去找莫璃梳头发,劳驾‘色狼夫君’多等一会儿!”
胤禛面露笑意,墨眸润如莹石暖玉,显是被方才之事逗笑了,不过他最想说的是,如果为人夫君不“色狼”的话,还称得上真正的夫君吗?
这一番小插曲后,等他们主仆三人走出织造府时,已然过去小半个时辰了,所幸天色尚早,倒不会耽误出游。
“去哪里?怎么走?你知道吗?”徽音忽地顿足问道。
莫璃脑子一懵,醒悟了。江宁府他们都不熟,没个向导,岂不是两眼一摸黑?
胤禛回头,右手摩娑扇骨道:“无妨,秦淮风光一向颇受赞誉,你们不是念着名吃吗,且先去夫子庙那儿吧!”这一路南下,他可是瞧得真真的,徽音大半随了莫璃的意思,往往对美食的兴趣比其他的大。
徽音闻言抬脚,不再说什么了。只要有确定的目标,一路问过去好了,他们三个人方向感都不算差的。
主仆三人行,出了织造府越往前走,人声越多,沿途所见确是一派江南风光。此时节已是二月初,这里比之京城空气要湿润很多,目之所见已现绿色,倒让人不由得心情轻松。
渐入街市,行人便多了,男子束辫着短打者多,应是一大早为生计所忙的升斗小民,街上鲜有女子经过,若是有,自是汉裙娥娜,分外柔美秀丽。两相对比之下,反是胤禛他们三人甚为突出,唯一的男子清俊儒雅,两名女子似是主仆,覆面纱的身姿清逸如云,虽看不出容貌,却能断定是个美的,未覆面纱的也是端研秀丽,别有一番风情。
“江宁本是六朝古都,明初还做过都城,若论江南繁华之地,非江宁莫属。”胤禛一边走,一边叹道。
徽音扫了两眼街景,他们是直奔着秦淮河的方向去的,这些就不会多看了。听到旁边的男人颇似感慨的话,她笑着偏头:“我倒不知,你还有这种凭怀吊古的节操,怎么,是惋惜此地昔日的繁盛?”
胤禛瞥了她一眼:“在外出游,给你讲讲典故由来,也是让你见见市面,不好吗?”
“好,当然好,那就多谢夫君了!”徽音暗地里想要发笑,却原来这男人也有些显摆欲嘛,她可算知道颜颜那性子是像谁多一些了!不过,历史她虽熟知,像这些地方的由来典故,还真是不太清楚,世传雍正帝学识渊博,今日且见识见识也不错。
瞧着自家侧夫人眸似清波的笑模样,胤禛也是笑了,他极少看到这女子如此姿态,说是小意太过,说是俏皮又似不足,虽是难以形容准确,可让人忍不住喜欢。
“江宁可览之地颇多,明时就有‘金陵十景’,后来渐增以至如今的‘金陵四十景’,其中名刹古寺有近一半,”胤禛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向略后他半身的女子,“你不去那些地方,所以‘四十景’就被减至‘二十景’左右了。”
“好夫君,说说都是那些景致?”徽音轻笑,故作姿态地道。
一声“好夫君”,又是出自心仪女子的口,直让胤禛心神一荡,当然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表象,却还是莫名一喜,心情越发好了:“你想知道‘二十景’还是‘四十景’?”
“主子,都听听吧!”莫璃巴巴望着好友,眼睛里遮都遮不住的垂涎欲滴。
三人一路谈笑,许是皆有些身手底子,锻炼也从未落下,倒没有疲劳的感觉,只是中途进了一处茶寮,歇了歇脚,便继续往前走了。
远远可见一条碧带铺陈着伸向高低错落的建筑之中,时有画舫、小船悠然而过,却是一副美丽的江南流水风光,仿佛展开了一幅水墨丹青的画卷,美极秀极,清极素极。
“秦淮河畔早年是名门望族之居所,后来文人墨客多在此诗文会友,及至明代时,渐渐有了今日的繁华。正所谓‘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比起夫子庙一带,倒是乌衣巷别有一番宁秀。”胤禛一路而行,折扇一打,却是难得表露出几分文人气息。
转入秦淮北岸的街道,找了一家老字号,三人被跑堂迎进去,只要了个雅间,门开在店里,却是不设窗,打了一道围栏,既利于赏景又富有雅趣,环境的确很好。
“江宁府最有名的莫过于食鸭了,”衣摆一撩落座桌边,胤禛不禁询问,“可是要尝尝?”
徽音不自觉看了莫璃一眼,含笑点了点头。
于是,在跑堂上完江宁特有的雨花茶后,数道与鸭子有关的菜品,已被胤禛点好了,只加了两品点心和素菜,想是不愿太腻。
待跑堂的出去,徽音摘下了面纱,无奈地看着莫璃如孩子一样奔到围栏边恣意欢笑,视线亦投向了外面,不过扫了几眼,她便转而望着同桌的男子:“对面……是不是有名的秦淮河……嗯,男人喜欢的地方?”
胤禛干咳一声,脸一板道:“身为女子,岂能论及这些粗鄙之事?”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花街柳巷啊!
不过这秦淮河边也奇怪,北岸建了夫子庙,算是祭祀儒家圣人…孔子的地方,可南岸却是寻欢作乐之所,当真是两种极端,却不知是为了方便谁。
徽音瞅了眼似是有些不自在的男人:“你不是查过我吗?那就应该知道,我到大清的第一笔银子,就是出自风花雪月楼,何况我刚刚说得那么含蓄,哪里就粗鄙了?”
“……”胤禛说不出话来,未拿扇子的左手有些颤抖,一个女子堂而皇之地谈论青楼楚馆,这正常吗?
“主子,我看了半天,原来真的是青楼啊!”莫璃兴冲冲地跑过来,眼睛闪亮闪亮的,其心中所想,简直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胡闹!”胤禛冷斥,极力克制着想要收拾这两个女子的冲动,那种地方岂是女子能够涉足的?
徽音奇怪地抬眼:“怎么胡闹了?”片刻她似恍然大悟道,“噢,你以为我们想去看看?放心放心啦,我又不好女色!”
又被捉弄了!胤禛郁卒不已,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完全是在找抽!
莫璃掩嘴偷笑,她是看出来了,这位雍正爷真的对徽音有好感了,自打去年五台山回来后,虽然好似仍旧如前相处,但是不经意的某些时候,那眼底总是含着淡淡的暖意,纵容着徽音对他的小捉弄。
就好比此刻,明明心里不舒服,又是那般不肯低头的性子,却未曾因为被捉弄而发怒,反是难掩郁闷地看着徽音,眸底没有出现丝毫愠色。
“对了,皇阿玛和太子爷这次都没带女眷在身边,是不是……有人会送美女给他们?那你呢,有没有艳遇?”徽音扯住胤禛的袖子,好奇地发问。
本来端茶要抿的人身形一僵,眉头狠狠皱起,黑眸聚集了不满:“胡言乱语些什么!这等事是你一介女子能出口的?”
徽音松手,敏锐地察觉到了旁边人的不快,面色一整不再说话了。莫璃同样感觉灵敏,乖乖缩了回去,没有方才那份鲜活劲了。
雨花茶的清香悠悠飘散,雅间里却陷入了一种让人难受的沉寂。
良久,有人先开了口。
“南巡主要是为了巡察治河,那等事下面的人虽有心却无胆,况且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谁也不会乱来。”胤禛也是知道态度过了些,像是解释地出声道。
徽音垂下的眼眸一深,这算是挽救气氛吗?
胤禛清楚,徽音不同于一般女子,心中自有丘壑智谋,若是此刻不能打消方才那句话的影响,他这一年多来为亲近徽音所做的,就通通化为了泡影。
“徽音,我……你要知道,‘四阿哥’从来不是个受重视的,没有人会来极力讨好。”胤禛语声低沉,状似黯然道。
莫璃在旁看得清楚,谁能想到堂堂雍正帝会小小的装可怜?再看好友抬起的眼中掀起波澜,她不由得想仰天长叹,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徽音还就是上当了……
当过皇帝的人,和奸滑成本能的徽音,两人之间究竟谁胜谁负多一些?
前事不知,未来难料啊!
第26章 你白痴啊
河水哗哗而过,御舟行进在京杭运河上,徽音站在船头,望向前面像是引路的几条船,胤禛就在那里。他们已经从江宁府出来了,此时正在前往下一站苏州府的路上,曹寅随圣驾同行,正在船舱里伴驾。
回想那日江宁府的一餐全鸭宴,徽音不由得想笑。早就告诉过莫璃,如今的大清,有些现代常见的调味料都未曾引进,因她有须弥境的关系,所以才在京郊小面积的种植了那些作物。其实,平日里诗情所做的饭菜,已然是味道齐全了,偏莫璃认为美食还要在当地品尝,应景应物方有滋味。
结果,全鸭宴一上桌,除了胤禛多吃了些,一向“饕餮”似的莫璃仅仅动了几下筷子,就罢手了,倒是点心用了不少。
“额娘,额娘,你在看阿玛吗?”颜颜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仰头看向船头迎风而立的女子。
徽音弯腰,含笑捏捏小丫头的鼻子,余光里康熙带着儿子、臣子都出来了,只得转身行礼问安。莫璃走过来将颜颜带离船头处,虽说有护栏,但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子清啊,”康熙指着那一袭天青色汉裙的女子,对曹寅道,“这丫头可救过朕呢!”
曹寅抬眼间,那以蓝天、长河为背景的女子,款款几步靠近,宛如衣袂飘飞的仙子,且不论容貌如何,单这身气度,便是寻常人难以比拟的。只见她清浅一笑道:“曹大人可别听皇阿玛的,奴婢区区一介女子,哪有那般本事?都是皇阿玛鸿福齐天,才得以遇难呈祥。”
曹寅听得主子朗笑出声,附和着露了笑颜。这个女子不简单啊,他们这些作奴才、臣子的常说的溢美之词,由她出口竟是再自然不过,半点不见奉承之意,委实奇了。而且……在江宁时,但凡前去拜见的夫人,没一个见到四贝勒的侧夫人,这其中到底是有意无意,或者有什么玄机,他也是没摸出味来,只是,主子听闻时似乎有些满意之色,却不知是为了哪般了。
“小四嫂,我还是登船时才知道,四哥和小四嫂去夫子庙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胤祥忽地来了这么一句,颇有些可惜的长叹。
“十三弟,你一有空不是就找玲珑去了吗?此时倒来后悔,可不就晚了?”胤礽温和一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事。
胤祥干笑两声,糊弄过这茬了。小汤山别院那次,可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堪的一次,虽说为着四哥,揭过也算不得什么,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有意小小的找点麻烦。
徽音似笑非笑地来回扫过在场的兄弟俩,最终默默靠边,视线一转又去看两岸景色了。
康熙不在意晚辈间的小事,只和曹寅随意聊着江南的变化,却忽然,清润的女子嗓音响起,严肃地道:“停船!”
莫璃抱着颜颜,似意识到什么,不由自主看向前面先行的几条船。胤礽蹙眉,储君气势顿显:“为何停船?”
徽音猝然望着康熙,神情认真凝重,半点不像是开玩笑。他们也算是相互有些了解了,康熙眸光一深,断然下令:“胤礽,传旨,停船!”
“是,儿臣遵旨。”圣命已下,尽管疑惑重重,可胤礽还是听命去传旨了。
“小四嫂,为何停船?”胤祥刚问完,就听到前方开路的船只周围,水声大作,数道人影自水中冲天而起,冲到船上就开始挥刀连砍。
是伏击?!!
康熙面色变冷,只使了个眼色,曹寅就匆匆离开此处了,想是去安排护卫之事,同时调整一下行进路线。两旁在场的侍卫,几乎全部围了过来,将主子们护了个严严实实。
“阿玛,阿玛!”颜颜在莫璃怀中急喊,小脸上不见害怕,倒是担心得不行,“阿玛在前面,阿玛在前面!”
康熙和胤祥神色都不好看,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刺客控制了一条船,下一步定会掉头冲过来,而胤禛,仍旧在前面的船上,吉凶难测。
徽音眯着眼,负手望向前面,以她的六识,清楚地知道胤禛目前的情形,那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以反应有些慢,约莫有大半伤亡了,不过作为一个主子,他还是被护住的。
许是见刺客夺船掉头,胤禛竟是怒喝一声,大吼道:“大清皇四子在此,谁人敢放肆?”
这个大骚包,还嫌吸引的刺客不多不成?
莫璃发现好友脸色骤然阴沉,不由得靠近些问:“是……前面怎么了?”
“他表明身份了!”无情无绪的一句话,让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