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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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告状
林梦言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走了,为什么他们不再谴责陈力。就在前两天,那个自称“羽公子”的男人告诉她,她在这里等着,就能见到陈力,问出谢三的下落。他说过,他会帮她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力亦是莫名。眼见人群渐渐散去,他正想甩脱林梦言,忽见何欢已经步下马车。他一阵尴尬,赶忙上前行礼:“何大小姐。”他的脸上一阵火辣辣。
何欢客气地与他打过招呼,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回谢三爷身边吧。”她本想让他带信给谢三,告之他羽公子的存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能凭空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此刻的谢三正在准备对抗倭贼,她不能让他分神。
陈力听到何欢的话,更是尴尬,低着头说:“何大小姐,在下奉命保护你……”
“这些天你都看到了,我很好,很安全,反倒是谢三爷,他那边才真正需要你……”
“你知道谢三爷在哪里?”林梦言插嘴。本来她意识到何欢看到了自己的丑态,还有些心虚,可她已经穷途末路,只能孤注一掷,哪里顾得上“廉耻”二字。“谢三爷在哪里?”她上前一步,伸手去抓何欢的肩膀。
陈力是习武之人,条件反射般伸手一挡,林梦言立时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不敢朝陈力发飙,只能怒视何欢。
何欢扫了她一眼,对着陈力说:“若是你不愿回去,我只能亲自去找谢三爷。”
“何大小姐,其实三爷早就吩咐过,除非你或者你的家人有性命危险,否则在下是不会现身的。三爷把在下留在蓟州,只是以防万一,在下绝不会打扰您的生活。”陈力说得急切,显然谢三早就仔细叮嘱过他。
何欢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她生气谢三的自作主张。可她知道,他只是好心。事实上,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或许她自始至终都不会发现陈力的存在。可转念间她又觉得。即便她不发现,谢三还是做了。他们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瓜葛,他做这么多事干什么!
何欢思绪纷乱,忽然间又想到,所谓的羽公子做了这么多事,明面上是邀她喝茶,结果却让她发现了陈力。若他真是为了喝茶,想办法绊住陈力就是。若他只想向她揭示沈经纶的过去,派人送一封信给她就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何欢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情不自禁朝羽公子离开的方向看去。
“何大小姐,有什么不对吗?”陈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您认识那辆马车上的人?”他并没有看到羽公子曾下车与何欢说话。
何欢摇头,这才注意到林梦言又是孤身一人。她对陈力说:“既然你不愿意回谢三爷身边。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让我安静地护送林二小姐回她家?”
“你想干什么!”林梦言尖叫。
“送你回家!”何欢后退一步,示意陈力上前。
“救命!”林梦言转身就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确切地说,她恐慌,她害怕,她绝望。谢三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很明显的,她被那个所谓的“羽公子”利用了。此刻,她若是被何欢送回林家,她的父母一定会把她牢牢锁在房内。很快,她不是嫁给粗鄙的男人,就是给老头做填房。她明明是大富大贵的命。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可惜,任凭林梦言叫得再惨烈,再没有“路人”为她鸣不平。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既定的命运,奈何她的一双芊芊玉足如何跑得过陈力。她没走几步,就觉得颈后一酸。软软倒在了地上。
回城的路上,何欢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时不时看一眼昏睡中的林梦言。思前想后,她突然意识到,羽公子对她说,明日请她去青松观喝茶。他说的是明日,仿佛算准今日她会送林梦言回林家,无法前往青松观。
羽公子到底是谁?他真的神通广大,能把所有的事算得分毫不差?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林家大门外停下。初时,林谷青听说何欢求见,让丫鬟传话,推说他们夫妻不在家,请她改日再来。
何欢立在马车旁,朝大门望了一眼,一把揭开车帘,一字一句说:“若是林二老爷不在家,我只能把林二小姐送去衙门,让吕大人问一问林二小姐,她遭遇了什么。”
丫鬟看到林梦言晕倒在白芍怀中,吓得脸都白了,急匆匆进屋回禀。
不多会儿,林谷青夫妻一前一后跑出大门。吴氏哭着跑向马车,林谷青则铁青着脸,吆喝丫鬟拉住吴氏,又命婆子卸下门槛,赶快把马车拉入大门。
二门外,吴氏命令丫鬟抱林梦言回房,又叫嚷着下人赶快请大夫。林谷青顾不得何欢就在一旁,怒斥:“请什么大夫,还嫌不够丢人吗?”他双目血红,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女儿。
吴氏听到他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发现女儿穿的衣裳并非她自己的,她抬手就朝林梦言打去。她打了两下,见女儿毫无反应,她哭得更伤心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跟着丫鬟去了林梦言的房间。
何欢上前一步对林谷青说:“林二老爷,你没有话问我吗?”
林谷青敛下怒意,勉强笑道:“何大小姐,谢谢你送梦言回家,不如随我去客厅喝一杯茶?”
何欢见他态度友善,神情中甚至带着谦卑,不由地暗暗惊异。她不知道的是,林谷青因为林家库房失火,欠了沈经纶不少银子。沈经纶虽然没有向他追债,但他们合作多年,他了解沈经纶的脾气,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那些银子他非偿还不可。
这些天,他听说何欢经常进出沈家,还有人谣传沈经纶十分看重何欢,很可能迎她进门,他哪敢得罪何欢。
两人入了客厅,林谷青客气地请何欢坐下,又扬声命令丫鬟上茶。
何欢不耐烦与他兜圈子,直言道:“林二老爷一定想知道,我在哪里偶遇林二小姐。实不相瞒,今天我本来想去青松观探望姨母,不想林二小姐早上也去探望过姨母,直至下午,她依旧在蓟州通向青松观的必经之路上。其实,以后她若是想找我说话,大不必如此迂回曲折,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
“是。”林谷青点头,“等她醒了,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何欢闻言,心中更加诧异,情不自禁看一眼林谷青,就见他脊背微弓,满脸皱纹,两鬓的头发全白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林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愁白了头发?
林谷青察觉何欢盯着自己看,再次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训林梦言,绝不会再让她擅自出门,临了又问:“不知道梦言……是不是伤了自己?”他不敢说是何欢弄伤自己的女儿。
何欢摇头道:“林二老爷放心,令爱没有受伤。只因她执意不愿回家,在大马路上追问陌生男子,谢三爷的去向,我怕路人听了她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联想,坏了二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所以只能让她小睡一会儿。林二老爷,您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林谷青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但在何欢面前,他只能连连表示,他应该多谢她。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女儿口口声声想嫁谢三,把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心知这事不可能,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他怎么知道女儿这么大胆,居然再次溜出家门,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何欢不明白林谷青为何对她这么客气,她环顾四周,客厅的摆设没有变,屋外的花草树木与往日无异,只是略显萎靡不振。除此之外,院子里的下人少了,每个人都好似无精打采似的。
因为大韩氏的关系,何欢一直注意着林家,在她看来,自上次库房失火后,林家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若说是因为那场大火,让林家一蹶不振,以她的了解,林家最多就是钱财损失。林家与沈家合作那么多生意,那些损失虽然让林谷青肉疼,但并不是无法弥补。
何欢按下疑惑,接着又道:“林二老爷,还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希望你能代我向林二小姐解释一下。”
“她又做了什么?”林谷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二老爷莫要误会。”何欢笑了笑,“其实不关林二小姐的事儿。前两天,她来找我闲话……”
“前几天她去找过你?”
“是,林二老爷不知道吗?”何欢假作诧异,不待林谷青回答,她又道:“那天因为我有急事,没能好好招待林二小姐。其实,当我发现她没有雇车,也没有丫鬟在身边伺候,我原本想让张伯驾车送她回家,可她好似很生气,转身就走了。”
说到这,何欢突然意识到,那天林梦言去她家一定是在寻找陈力,探问谢三的下落。
原来她一早觊觎谢三,才会对我说,不与我争夺沈经纶云云。
一时间,何欢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脱口而出:“最后,希望林二老爷能够转告林小姐,请她不要到处查问谢三爷的去处,弄得大家都没脸!”
正文 第178章 不死心
林谷青听了何欢的话,也顾不得问她,为什么她的女儿打听谢三的去处,何欢会跟着没脸。待何欢离开,他直奔女儿的房间,才走到窗外,就听到林梦言在屋子内叫嚣:“她一定知道谢三爷在哪里,谢三爷没有回京,他就在附近!”
林谷青听得怒火丛生,三步并作两步跨入屋子,一把扯开吴氏,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梦言脸上,怒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早知如此,你出生那会儿我就该掐死你!”
林梦言双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谷青,她已经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吴氏见林谷青那一掌打得不轻,急忙上前劝他。她还没开口,林谷青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哑着声音说:“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吴氏顿时哭了起来,尖声叫嚷:“是,是我不会教女儿。可是你呢?若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沈经纶对你信赖有加,他看在你的面子必定会娶梦言,她会闹出那么些事,毁了自己的名声吗?”
“你还有理了。”林谷青又羞又怒,对着吴氏劈头盖脸一阵乱打,厉声埋怨:“是你听信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女儿必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如果你不信这话,怎么会赶着把女儿送去沈家?如果你不信这话,听到曦言那丫头死了,你会那么高兴?”吴氏原本是不敢还手的,可这会儿,她一是被林谷青打疼了,二是怨恨林谷青没本事,三来她也是担心家里,又心疼女儿,心里烦乱。她一边叫嚷,一边抵挡林谷青的拳头,用尖细的指尖抓他的脸。
林谷青本就心情不好。何欢那几句话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眼下,妻子竟敢还手,他的怒火越烧越旺,对吴氏拳打脚踢。恨不得借由拳头,把胸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吴氏到底是女人,不一会儿就被林谷青按在桌子上往死里揍。
平日里,林谷青并没有殴打妻女的习惯,这会儿他彻底失了理智,压根没注意到吴氏早已没了还手之力,仍旧一拳又一拳打在她身上,嘴里不停控诉:“难道不是你在那里说,曦言的死正应了算命的话,你的女儿注定是‘沈大奶奶’。就算沈经纶一心只想娶曦言也没用……你瞧瞧曦言那丫头,琴棋书画哪样不会?再瞧瞧你教的女儿,除了出去丢我的脸,还会什么……”
“够了!”林梦言大叫一声,一把揭开被子。跌跌撞撞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刀抵住脖子,红着眼睛尖叫:“你们恨不得没生过我,好,我就死在你们面前!”剪刀的尖端触及她的皮肤,她只觉得脖颈一阵刺痛,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刺下剪刀。
林谷青一把推开伏在桌上直喘气的吴氏。指着林梦言的鼻子说:“你死啊,你就算不死,老子今天也要掐死你,省得你出去丢人现眼!”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在你眼中。我样样都不及林曦言。有本事你倒是生一个那样的女儿啊,你有本事吗?”林梦言也是失了理智,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吴氏从桌上摔倒在椅子上,只觉得眼冒金星,压根听不到父女俩在说什么。待她稍稍回神。就见女儿手上握着剪刀,似有自杀之意。她捶胸顿足,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如和离,我带着女儿回娘家,哪怕青灯古佛,粗茶淡饭……”
“不,我是富贵命,这是天注定的。沈经纶不愿娶我,还有谢三……”
“你还敢说!”林谷青扑上前抢夺林梦言手中的剪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不能说!你喜欢的林曦言,也是这样嫁给沈经纶的。”林梦言奋力抓住林谷青的手,不让他夺走剪刀。
其实她压根不敢自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抢夺剪刀,她只觉得满心的怨恨与不甘。以前是林曦言,现在是何欢,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别人,不喜欢她?
吴氏看着扭打成一团的父女俩,眼泪更是簌簌直下。是他们宠坏了女儿,才会让她变成今日的模样,毁了她一辈子,可现在再后悔已经迟了。她从椅子上滑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今时今日的林家看起来依旧富贵,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从始至终,林家的一切全都依仗沈经纶。林曦言死了,沈经纶又对他们的女儿不屑一顾,再加上白管家与冯骥阳的案子,以及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林家将何去何从?毫不夸张地说,以后的林家,沈经纶要它生,它就生;要它死,它就死!
一旁,林谷青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会愁白了头发。当下,他大喝一声:“你这个忤逆不孝女!”把林梦言推倒在地,狠狠扔下手中的剪刀。
林梦言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索性不动了,仰着脖子说:“总之,你们休想把我卖给老头子!”
“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吴氏哭得更伤心了,“先前出了那么多事,知道的人,还有谁愿意向你提亲?别说是你,就是你两个兄弟……”
“跟她啰嗦什么!”林谷青一把拽住吴氏的手腕,拉着她起身,高声说:“把窗户和房门都锁上,等选好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