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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48部分

小说: 高嫁 作者:花裙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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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经纶没有理会这话,神情仿佛在说,外面的事,与我何干?他略一思量,又道:“我从未去过青松观的后山,你在哪里看到道士们练武,能否画一张草图给我?”
    何欢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白纸,习惯性往后退,欲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不要坐那里!”沈经纶急切地阻止她,冷着脸说:“你不能坐那里。”
    何欢疑惑地看他。他们身处沈经纶的小书房,这里原本只有一把椅子,后来他命人在窗边放了一张软榻,平日里她都是坐在软榻上的。
    “总之……”沈经纶尴尬地别开脸,沉声说:“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让丝竹带你出去,你画完了,让她交给我就是。他们是你的姨母和表弟,更是曦言的母亲和弟弟。”
    何欢莫名其妙,转头看看身边的软榻。顷刻间,她猛然涨红了脸,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
    何欢自认很了解沈经纶,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人人都道他是冷清的沈大爷,几乎没有七情六欲,历来最讲规矩最重礼数,每每把沈家那些老古董噎得说不出话,可私底下,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绮怀居吻过她,他们曾在这张软榻上……
    记起往昔的种种恩爱细节,何欢只想立马逃开,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说。她不着痕迹地往左移动几步,紧紧揪着手中的白纸,几乎把白纸揉成一团,再不敢注视窗边的软榻。
    又是一阵沉默。沈经纶很快恢复了冷静,问道:“你还有其他的事?”他的语气明显带着逐客意味。
    何欢低着头,她脸颊的红晕迟迟无法散去,只能悄然转过身,低声问:“表姐夫,你知道掮客冯这个人吗?”
    沈经纶皱眉道:“你想说,石头巷的宅子?”
    “你已经知道了?”何欢暮然转身。
    恍惚中,沈经纶有一秒钟的闪神。此刻的何欢,两颊酡红,眼泛雾气,神情中满是羞怯与不自然,却又带着莫名的专注与纯洁的茫然。这样的她与昔日的林曦言一模一样。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点头道:“我虽然已经知道,但这是你何家的事。当日我命志华去衙门接你,仅仅因为那是岳母的要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是说石头巷的宅子,我是说冯骥阳。”何欢语气急促,“石头巷的宅子,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是说,谢三会帮你解决?”沈经纶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
    “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沈经纶别开视线,“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谢三曾奋不顾身救你,我想,石头巷的宅子,何家想脱身,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话音刚落,他惊觉自己语气中的酸味,又急忙掩饰:“志华已经告诉我,那天的事发经过,我让丝竹带你进来,其实是想对你说一声,虽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黑巾人,但确是我没有安排妥当,才让你遇险。”
    “表姐夫已经让肖大夫替我诊治过了,再说,就像您说,罪魁祸首是黑巾人,您完全不必觉得歉意。反倒是冯骥阳——”何欢一脸担忧,急切地说:“他在这个时候死了,表姐夫,难道您不觉得蹊跷吗?”
    “你是在担心,我会受牵连?”沈经纶侧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受牵连?”
    何欢语塞。
    “何小姐,对冯骥阳,你都知道些什么?”沈经纶正色问。
    何欢心中犹豫。从谢三的言里言外,她可以肯定,六扇门追查冯骥阳已久,而谢三似乎认定,冯骥阳和沈经纶有莫大的关系。正是因为冯骥阳,谢三才假冒沈家的小厮,潜入沈家追查。
    谢三和沈经纶,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是她儿子的父亲,她未来的相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他们夹在中间的?
    沈经纶沉着脸注视何欢。许久,他一字一句说:“或许是谢三,他有话让你转告我?”
    “表姐夫,您和谢捕头之间,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沈经纶轻笑着摇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ps:
    这章是定时的哦,所以俺不会食言而肥哦,哈哈哈,不过我昨天说的是“如果”,如果哦,所以不定时也不会肥那啥,老纸可是推理作者,哈哈哈

正文 第82章 拒绝

谢三是谁?沈经纶的问题,一下把何欢难住了。
    谢三假扮地痞,假冒捕快,几乎没一句真话。当初,何家的马车被黑巾人拦截,何欢也曾怀疑,一切都是谢三自导自演。可两天前黑巾人再现,虽然整件事颇有蹊跷之处,但她相信,谢三绝非歹人。
    犹豫再三,何欢对着沈经纶说:“表姐夫,请容我大胆说一句,您和谢三爷之间的症结在冯骥阳……这么说吧,有人曾亲耳听到冯骥阳说,表姐夫在表姐丧礼期间,请冯骥阳寻找一对玉佩,用来向林二小姐下聘。”
    说到这,何欢抬头朝沈经纶看去,只见他目光炯炯看着自己,她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慌乱,低头道:“是我多嘴了……只是冯骥阳在这个时候死了……”
    “你等了几个时辰,目的是什么?”沈经纶显得有些不耐烦。
    何欢微微一怔。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没有弄清楚,谢三是不是回京复命去了,为何冒冒然找上沈经纶?她又冲动了吗?
    她定了定神,低头说:“表姐夫,六扇门的捕快虽然回京去了,但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不管你想表达什么,我只有一句话,我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沈经纶打断了何欢,走到窗前,侧身望着窗外,漠然道:“青松观的事,谢谢你告之我,我会保证岳母和诺言安然无事,其他的,与我无关。”
    “那林家二房呢?”
    “那是林家的事,我只可以说,为了曦言,我会保证岳母和诺言的安全,仅此而已。”
    沈经纶的话让何欢心生失望,可某种意义上,她又觉得这样的反应才是意料之中的。她只能安慰自己,他至少已经承诺。查探练武的道士是何来历,也知道了冯骥阳是一系列事情的关键。若他与冯骥阳果真有某种关系,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她应该相信他才是。
    眼见沈经纶不着痕迹地卷起林曦言的画像,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画轴,何欢心中顿生悲伤之情。他如此思念林曦言,为伊消得人憔悴,都快让她心生妒忌了,为什么他偏偏不信,她就是林曦言呢?
    “你为什么不相信……”
    “相信什么?”沈经纶转身面对何欢。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仿佛在告诫何欢,不要再说什么。她就是林曦言。这只会让他鄙视她。
    何欢抿嘴不语。午后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沈经纶的左脸颊。他高挺的鼻子在他的右脸落下了浅浅的阴影。他整个人略显苍白憔悴,却更添了几分漠然与高高在上,仿佛任何人靠近他,都是对他的亵渎。
    何欢垂下眼睑。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沈经纶复又转头望着窗外。许久的沉默,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开口。何欢恍然想到,成婚之初,他们也是这样相对无言,她更是满心忐忑。只是那时候的他允许她靠近他,此刻却已今非昔比。
    何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书房的,她木然地随着丝竹回到花厅,画下道士们练武的地点。宣纸被丝竹取走。萱草领着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送她回何家。
    马车缓缓驶过酒楼,谢三站在窗口凝视车顶,表情晦暗不明。
    长安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谢三目送车子远去。
    长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又慌忙正色道:“三爷,吕大人使人来问,白管事遗书所言‘玉佩’,是否应该继续追查?”
    谢三收回目光,反问:“他想怎么追查?”
    长安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吕大人没说,不过您派去永记当铺查探的人传话回来,林捕头命永记当铺列出所有冯骥阳参与买卖的物件,看样子林捕头大概是想一件一件追查。据说,现在蓟州城的富户人人自危,就怕受牵连。此事若是继续深挖,恐怕蓟州城人心不稳。”说到这,他用更低的声音说:“看起来,吕大人与掮客冯也是识得的,他使人来问,好似很怕事情会闹大……”
    “这么说来,林捕头去永记当铺调查,并不是吕大人的命令?”谢三望着沈家的大门,若有所思。
    长安点头道:“三爷,小的总觉得,林捕头仍旧认定黑巾人是倭贼,可所有的事情明明与倭贼没有半点关系。”
    “吕大人审问黄掌柜,有什么结果吗?”谢三一边问,一边朝街道的尽头看去。沈家的马车载着何欢,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长安看着他的动作,简短地回答,黄掌柜在公堂上直喊冤枉,口口声声说,因为石头巷的宅子就在永记当铺后面,冯骥阳坐地起价,每到他们举办竞标会,就逼着他们以高价租下,他们也是有苦难言。有几次,逼得他们不得不换了场地,但因为着实不方便,最后只能任由冯骥阳开价。据他所知,除了竞标会的日子,那进宅子一直空置着。他及当铺的伙计从未见过宅子里亮起灯火。
    谢三默然听着长安的汇报。如今,所有的关键都卡在冯骥阳死了,可偏偏,谢正辉一直监视着冯骥阳,不要说是沈经纶或者他的亲信,就算是卖菜倒粪的,凡是与冯骥阳接触过的人,他们不可能没发现,除了黑巾人袭击沈家马车那一天,冯骥阳曾脱离他们的视线。
    难道袭击马车只是声东击西之计?想到这,谢三的脸色愈加阴沉。
    长安站在一旁,硬着头皮说:“关于林家的白管事和冯骥阳的关系,已经查清楚了,据说是白管事帮着冯骥阳在蓟州安顿下来……似乎没什么可疑,他们并不知道冯骥阳的另一个身份。”
    谢三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沉着脸说:“其他的事,让吕县令和林捕头自己看着办,我们只需注意着沈家。”他停顿了一下,感慨道:“时间不多了,不管怎么样,至少得有一个答案。”
    长安看了看何家马车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提醒:“三爷,何小姐这会儿才回家,算时间,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我知道。”谢三打断了长安,“看起来,她一定和沈经纶相谈甚欢。”

正文 第83章 如释重负

稍早之前,在何欢敲开沈家大门的同时,张伯在何家二门外放下魏氏等人,自己直接前往何柏海家。
    魏氏步下马车,甩开张婶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张婶亦步亦趋跟着,进了屋子便直接跪在了魏氏脚边。白芍站在门外左右为难。
    魏氏立在屋子中央,只觉得一股腐霉味迎面扑来。她责骂白芍:“你是死人吗?还不进来把窗户打开,再去烧一壶热水过来。”
    白芍对着魏氏福了福,依次打开窗户,转身去了厨房。魏氏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静悄悄一片,一点声息都没有。她刚想呵斥:“人都到哪里去了。”就见西厢的窗户“咯噔”一声阖上了。不多会儿,陶氏带着何靖走出房门。两人刚刚跨入正屋,曹氏亦走出了东厢。
    “姨娘。”陶氏对着魏氏草草行礼。
    “姨奶奶。”何靖立在陶氏身后,恭恭敬敬朝魏氏行礼。
    “魏姨娘,你回来了。”曹氏心不在焉。
    魏氏还不及开口,陶氏抢先说,她身体不舒服,想回屋歇息了。她说罢,也不等魏氏反应过来,牵起何靖转身就走了。
    曹氏见状,有样学样,曲了曲膝盖,转头回了东厢。
    魏氏气得双手颤抖,铁青着脸怒道:“他们这是什么态度,当我死了不成?”
    张婶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魏氏见她唯唯诺诺,又想到是她给何欢报信,也是她听从何欢的吩咐,自说自话替她收拾行礼,她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好一会儿,仿佛只要她骂得够狠,够凶恶,她所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张婶一径在地上跪着,直至魏氏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她才低声劝道:“姨老太太。大小姐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不如……”
    “不如什么?”魏氏怒不可遏,张婶的一声“姨老太太”就像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她颤声叫骂:“她是为了这个家吗?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你以为她有那么好心?她只想替自己谋个好前程。她眼巴巴赶去沈家,指不定还回不回来……”
    白芍端着茶壶立在廊下,听到魏氏越骂越难听,虽心中气愤,却不敢进屋。她朝西厢、东厢看去。两边全都门窗紧闭。仿佛压根没听到正屋的动静。
    魏氏骂了一盏茶时间。眼见没人搭理她,哼哼唧唧命张婶关窗,铺床,又说自己累了。身体不舒服,中午给她熬点瘦肉粥就够了。
    待魏氏躺下,张婶试探着在床边说:“姨老太太,听我家那位说,大小姐与六扇门捕快熟识,沈大爷也愿意帮着大小姐,不如趁这次的机会,把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魏氏一下坐起身。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张婶,冷哼:“你若是敢对她提及半句,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说罢,她侧身躺下,再不理会张婶。浑浊的双目直愣愣地盯着蚊帐。
    张婶无奈,只得走出房间,想在二门口等着丈夫,却在院子中被白芍拦下了。
    白芍虽不敢顶撞魏氏,对着张婶还是敢直言的,她道:“张婶,这些日子,姨老太太一直在青松观,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日日跟着大小姐,最清楚大小姐有多不容易。就拿上次来说,大小姐先是被押上公堂,后来又被黑巾人追杀……”她唠唠叨叨陈述何欢这些日子的遭遇,只差没有直说,魏氏指责何欢的言语太过诛心,临了又道:“如今,掮客冯死了,谢捕头回京复命去了……”
    “冯骥阳死了?”曹氏突然打开房门,径直走向白芍,急切地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他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白芍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如实回答:“听张伯说,他是在公堂上被谢捕头杀死的,尸体已经连夜运回京城了。”
    曹氏闻言,重重吁一口气,一脸如释重负,转念间又焦急地问:“那他有没有在公堂上说什么?”
    “说什么?”白芍和张婶奇怪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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