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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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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
    “既然是偷偷给你的,何大小姐为何能够及时助你销毁证物?”肖捕头高声质问,眼神中难掩兴奋之色,“事到如今,你还不如老实交待!”
    不同于肖捕头的急切,林捕头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何柏海,续而又若有所思地盯着晕倒在地的水汀。
    肖捕头见林捕头不说话,迫不及待地走到吕县令身边耳语:“大人,借一步说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吕县令隐隐觉得不对劲,冲林捕头招招手,把两人一同叫到后面商议。
    不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何柏海急切地抱起水汀。水汀听到四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缓缓睁开眼睛,唤了一声:“老爷!”未语泪先流。
    后衙,肖捕头不满地瞥一眼林捕头,又谄笑着对吕县令说:“恭喜大人,您即将破获一桩谋逆大案,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就连六扇门的谢捕头都不如您。”
    吕县令侧目,问道:“此话怎么讲?”
    肖捕头压低声音说:“大人,谢捕头带着冯骥阳的尸体回京复命,但冯骥阳到底受谁指使。谢捕头可是半点都不知道,赃款也下落不明。这会儿,何家三房一口咬定大房勾结反贼唐安,您不如……”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林捕头眼见肖捕头的谄媚猥琐样。眼神闪了闪,就听肖捕头又道:“何三老爷虽没有几十万家产……若是能缴获部分赃款,也是不小的功劳。”
    吕县令沉吟许久,缓缓摇头。
    “大人,您莫不是怕何大小姐……”肖捕头不以为意地摇头,“不管对谢三爷,还是沈大爷而言,何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女人……”
    “大人,此事恐有不妥。”林捕头一脸不赞同。“三年前。何家是最大的受害人。明眼人都看得出,绝不是他们指使冯骥阳,在众人面前做一场戏……”
    “林捕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们指使冯骥阳?”
    林捕头懒得理会肖捕头。对着吕县令说:“大人,旁的不说,若是何大小姐恨上咱们,谢三爷可不像沈大爷,是端方的君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再说,若是沈大爷知道整件事与倭国的贼匪有关,不一定会袖手旁观……”
    “大人,富贵险中求……”
    “让我想一想。”吕县令打断了肖捕头,又示意林捕头稍安勿操。他的任期快到了,他必须尽快结案,他也很想立功,但林捕头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同一时间,何欢正在家中焦急地等待何柏海的消息。
    昨夜,有关沈经纶与谢敏珺之间的种种,她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她相信谢三没有骗她,但她同样相信沈经纶的人品。反反复复琢磨再三,她得出的唯一结论,整件事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今天一大早,张伯给谢三送信回来,慌慌张张告诉她,水汀去衙门自首了,向吕县令交出了唐安的字画。
    一听这话,何欢只觉得整颗心突突直跳。她急问张伯详情,奈何张伯只知道水汀被衙门收监了。她只能找何柏海商议。
    对于水汀去而复返,何柏海同样十分惊讶。要知道他和邹氏天天敦促衙门替他们捉拿逃奴,不过是做戏而已。所有人都认为,水汀再不会出现。
    何欢见何柏海没了主意,建议他去衙门探听情况,又交代了他几句,这才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开。
    说实话,不要说是林曦言,就是真正的何欢,也不是十分了解自己的三叔。这一刻,何欢虽没料到,何柏海会恩将仇报,反咬自己一口,但她担心他被水汀或者其他人利用。
    焦躁的等待中,何欢没有等来衙门的消息,却等来了沈家的丫鬟萱草。
    萱草一如往日,恭恭敬敬向何欢行了礼,问了安,笑着说:“表小姐,想必您已经知道,水汀上衙门自首了。大爷生怕您着急,命奴婢对您说一声,大爷答应亲家太太的事,他一定会做到。不过——”她歉意地笑了笑,“大爷说,何家所有人之中,只有您是亲家太太的外甥女。”
    何欢听明白了萱草的言下之意。沈经纶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水汀上衙门自首,为了兑现他对岳母的承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牵连,但他仅仅保护她一人,至于何家的其他人,与他无关。
    这一刻,何欢说不清心中的情绪是感动,亦或是其他。她很清楚,以沈经纶的脾气,做出这样的承诺已属不易,只不过现在的她姓何,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若何家被扣上反贼的罪名,她想免于牢狱之灾,恐怕只能成为他的妾室。
    萱草见何欢不说话,接着又道:“表小姐不用忧虑,大爷只是想说,无论如何您都不会有危险的。”
    何欢笑着道了谢,忧虑地问:“不知道表姐夫是否清楚衙门那边的情况?”
    萱草摇头道:“具体如何,奴婢不清楚,不过大爷一早得了消息,便决定留在府中。本来大爷打算先去一趟青松观,再去庄子探望小少爷的。”
    听萱草提及沈念曦,何欢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儿子出生一个多月,她仅仅见过他一次。她能怪责沈经纶吗?不能,她只能怨老天对她太残忍。她低声问:“你家小少爷的身体如何?可痊愈了?”
    萱草摇头道:“虽然庄子上的人每天都会向大爷回禀小少爷的病情,但具体如何,奴婢并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小少爷已经没有性命之危。”
    对一个母亲而言,仅仅“没有性命之危”几个字是不够的,可“不够”又如何,就算她去沈家的庄子敲门,没有沈经纶的允许,沈家的下人也不可能让她亲眼看一看儿子,所以关键还在沈经纶。
    何欢暗暗叹一口气,担忧地说:“水汀去而复返,我十分担忧,让张伯去衙门打听,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表姐夫得了什么消息,不知道能否通知我一声?”
    “这……”萱草一脸为难,“奴婢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只能替表小姐传话给沈管事。”
    何欢谢过萱草,猜想沈经纶多半不会搭理她的要求,最多等事情结束,告诉她结果。令她始料不及的事,萱草离开之后约摸一个时辰,沈家派了马车接她。来人告诉她,沈经纶已经同意,让她在沈家的客房等消息,至于何家的其他人,谨守门户,他会派人守着。若是衙门至何家拿人,只管去衙门实话实话,其他的事,他自有安排。
    何欢错愕之余,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她呆在沈家,不仅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还能让她免于被衙门抓上公堂。
    或许人都是贪心的,何欢原本并不奢望沈经纶会为她破例,但他既然派了车子接她,她情不自禁问:“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带着靖弟同行?”她怕衙门上门抓人,不想何靖受惊吓。
    来人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也想便回答:“表小姐可以带着表少爷同行,但仅仅只能带表少爷一人。”
    何欢喜出望外,也没有多想,急忙通知何靖收拾东西,又交代了曹氏几句。
    曹氏虽然很想同去沈家避风头,但沈经纶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只能反复叮嘱何欢,小心照顾何靖。
    一盏茶之后,马车载着何欢与何靖,缓缓驶向沈家。
    谢三一早知道萱草去了何家传话。他原本想不透,沈家为何又派马车去何家,可当他亲眼看到何欢坐在马车内,笑靥如花地与什么人说着话,他的心又酸又涩,立马想到沈经纶在不久前对他说,今日他没空见他。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或许何欢一心想嫁沈经纶,但对她而言,家人也同样重要。他相信,她只是去沈家“暂避”。看她笑得那么欢愉明朗,他猜想,与她同坐车厢的人十有*是何靖。忽然间,他有些嫉妒何靖。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成为她的家人,光明正大欣赏她的美丽笑容。
    一旁,长安见主子的表情阴晴不定,战战兢兢上前,硬着头皮说:“三爷,小的刚刚得悉,林捕头在公堂上对水汀用了重刑……”
    “你听错了吧?”谢三看了一眼正慢慢驶入沈家大门的马车,“不是说林捕头审案,素来不用刑的吗?”
    “这个小的也听说了,不过先前在公堂上,是林捕头亲手行刑,水汀当场就晕过去了,后来何三老爷就说,唐安的字画是何大老爷给他的……”
    “什么!”谢三猛地站起身,“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重点?”


正文 第131章 外面的世界

谢三被长安气得不轻,可长安也满腹委屈。他当然知道什么是重点,他这不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吗?
    谢三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扬声吩咐手下,调查何柏海这几天都与什么人接触过,又命长安再去衙门打探情况。此时此刻,他满心不甘与无奈。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所有的事发生在京城,他哪会这般制手制脚?
    谢三越想越恼怒,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蓟州,看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可是按时间计算,谢正辉差不多应该回到京城了,这会儿说不定招他回京的圣旨已经在半道上了。
    同一时间,何欢在沈家二门外下了马车,她牵着何靖,跟随萱草往客房而去。眼见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依旧是上次那间招待贵宾用的客房,她问萱草:“你带我们来这里,是表姐夫吩咐的吗?”
    萱草抿嘴轻笑,避重就轻地回答:“表小姐,奴婢只是按吩咐行事。”说罢,她转头命小丫鬟准备茶水点心,又命人取来热水,殷勤地伺候他们洗手净脸。
    待萱草带着小丫鬟们退出屋子,何欢在廊下叫住她,压低声音问:“衙门那边,可有消息?”
    萱草想也没想,回道:“表小姐,您且安心住下,衙门那边自有大爷打点,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立马通知您的。”
    何欢心知,以沈经纶的行事习惯,他既然插手此事,必定早就派人去衙门守候消息。他派去的人,不同于她命张伯去衙门外瞎打听,不可能至今都没有消息反馈。她还想追问,就见萱草对她盈盈一笑,客气地请她回屋休息。
    屋子内。何靖好奇地打量里里外外的家具摆设。眼见何欢站在廊下发呆,他大步走到她身边,由衷地赞叹:“大姐。这屋子真漂亮。”
    何欢微微一怔,心中生出一股悲凉。当日。她嫁给沈经纶,她的弟弟林诺言看到沈经纶的收藏,也曾露出类似何靖此刻的表情。
    十年前,她经历过林家的富贵,为了不让弟弟成为井底之蛙,她经常凭着记忆,画下原本属于林家的珍藏。希望他能开阔眼界,懂得分辨物件的价值。当然,她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替林家赎回那些东西。
    最近这三年。林家看着慢慢有起色了,可是与十年前相比,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这么说吧,林谷青的库房着火,烧毁的东西之中。最值钱的就属沈经纶借给他的字画。她猜想,当日谢三一把火把库房烧了,也是觉得那些东西压根不值得珍藏,可林谷青大概如同被活生生剜肉一般心疼。
    何靖与林诺言同龄,从他开始记事。何家就只剩下空壳子,除了那进长年失修的大宅,他压根没见过真正的“漂亮”东西,才会由衷地赞叹沈家的客房。
    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的累积,才能到达一定高度,真正的世族绝不是银子堆砌而成的。
    十年前的林何两家,积累了数辈,才有那时的规模。如今,两家败落得那么彻底,即便林诺言和何靖考上状元,也很难在他们这辈让家族恢复昔日的辉煌。
    当初,她不希望弟弟长大后被人嘲笑“没眼光”,这才不理会林梦言讥笑她,尽教弟弟见识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一心好高骛远。这会儿,何靖也是她的弟弟,他与林诺言一样依赖她,她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转念间,何欢低头对何靖笑道:“靖弟喜欢这间屋子吗?”
    “不,不是的。”何靖一下涨红了脸,喃喃低语:“母亲说,君子需有品格与节操,懂得修身养性,不该贪图享乐,更不该嫉羡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身外之外,让别人小看我们。”
    何欢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大姐,母亲说得不对吗?”
    “不是。”何欢笑着摇头,“任何人都不该嫉羡别人的东西,但除了不嫉羡,我们也要有眼光,知道哪些东西是值得欣赏的,哪些东西不过是徒有虚表。”
    “可是母亲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省得看得多了,我就无心念书了。”
    何欢心知,陶氏嘴上教育何靖不应该嫉妒羡慕旁人的富贵,其实她自己压根就没做到。世上的事,唯有做到坦然对面,才表示真正放下了。确切地说,陶氏依旧没有放下陶家与何家从兴盛到衰败的结局,所以只能选择不看不想,如鸵鸟一般,把头埋起来。
    何欢笑着摸了摸何靖的头,回道:“大伯母只是希望你能专心读书,不过如果你能用心读书,认识一些‘漂亮’东西又何妨?我们不过是纯欣赏,只要不是想着夺人所好,不会因此嫉恨上主人家,或者一心巴结主人家,没有关系的。你要记着,再漂亮的东西,都是死物,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心态。”
    “大姐,什么是心态?”
    何欢想了想,指着屋内的牡丹花屏风说:“靖弟,你看这块屏风如何?”
    “很漂亮,我喜欢这花儿,它们……”何靖侧头想了想,“这花儿颜色好看,一大朵一大朵盛开,仿佛通人性儿,显得很高兴似的,所以我看了也很高兴。”
    “这是你看这块屏风的感想。可有的人不是这样想的。有人看着屏风会想到,为什么屏风是沈大爷的,不是他的,老天太不公平了;有人压根不认为屏风好看,但他们觉得既然是沈家的东西,一定很值钱;还有人会绞尽脑汁想得到一块一模一样的,哪怕没银子买到一模一样的,弄一副赝品也是好的。等等这些,就是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个东西的不同心态。”
    何靖愈加迷惑,不解地问:“大姐,所以那些人的想法是不对的吗?”
    “也不能说全然不对。”何欢摇摇头,“我只是希望靖弟不要成为那样的人。你现在觉得蓟州城很大,可是等你长大了,走出蓟州城,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到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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