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天醉红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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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长公主，我竟然遗忘了……
“你说什么？乐长宁？那不是前朝已故公主的名讳吗？”蓝盟主的惊讶我丝毫不觉得奇怪。
“那替我死的，正好就是秋叶。被袁天宇拖去活生生的困在棺材里，然后活埋……”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人的身影，那人的表情。我的心底涌上了一丝难言的意。我知道，那是恨。
“你是长公主？可是这玉你从何而来？”蓝盟主似乎更在意的是那血玉。
“国灭的那日，正是我十六的生辰，而这玉是我娘给我的礼物。”我解释着。
“我问你，教你舞的人到底是男是女？教你的人那时究竟上怎样的年纪？”蓝盟主的声音带着咆哮，可是我已经不怕了。
心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
“教我舞的人，我只知道他叫春，因为他长的色如春花，大家都这么叫他，至于这是不是他的真名我不知道。我那时和他学舞，他不过是十九岁，他是宫廷舞伎。”我回答了，再一次的重复了以前的内容，只是多了句宫廷舞伎罢了。
“春？”询问的是蓝颜，他一脸的惊异。
为什么只有和春，春夫人有关的，你总是惊讶的表情？难道你对春夫人……不对，刚才那玉，他也惊讶来着，难道这玉也和春夫人有关系？不对啊，这玉是母后为我寻的。
“宁儿，这些我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说你一辈子都是……”羽没说下去了。
“一辈子都是妓女是吗？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那袁天宇，他要我做一辈子的妓女，负责他就要杀了我的弟弟和妹妹！”我开始哭泣，“母后啊！你为什么要宁儿这么辛苦？为什么啊？”
“报！”在我的哭声中，突然有人高声喊叫。很快在声音落下的时候，有个家丁急忙来到厅口。
“老爷，咱们山庄外，来了不少兵马，还有几位太监，有一个手里捧了圣旨要咱们接旨！”家丁的一脸惶恐，而他的话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了。这也包括我。
我连忙抓住了羽的手，我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怕，我喃喃着：“他来了，他来抓宁儿了！”
第五十章 血蝶之舞
在我的惊慌中，蓝盟主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于是众人都只有去了庄园的大门处接旨，而我和羽也不可能被留下。
我被带到庄园的门口，在我被牵扯着欲跪而接旨的时候，我却将已经半弯的膝拉正，我没有下跪，而是直直地站着，与面前那红衣太监身后的白色马上骑胯的人对视着。
他，果然来了，他就在我的面前。
“大胆！皇家旨意你竟敢不跪接，想死吗？来人……”那手高举黄卷的太监用另一手的拂尘指向我，竟张罗着要人来欺负我。
只是，他倒开了口。
“行了，就让她站着接吧。”他的话在我听来怎么有种诡异的味道，好似猫儿看着爪下的老鼠般，让我浑身难受。
又有什么要等着我吗？
“咳。”那太监撇着嘴假咳一声，然后将手中黄卷摊开高声念到：“奉天龙意：兹查蓝枫山庄，有一女妓，为前朝已故公主之侍女，被贬终身为妓，赐牌下等贱妓。日前有报曰：此妓竟出入大庄，坏其身份等级，更乱语挑事，故来查之，带走其人，送其低等妓寮，无扰之，如依旧乱其等级，则送囚问斩！钦此。”
终身为妓？下等贱妓？低等妓寮？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你要让我万劫不复！
我的家没了，父皇母后没了。弟弟妹妹不见了。甚至是落霞秋叶的死，我都选择了逃避，可是这一刻，我却真正的恨了，因为，因为他让我和羽不能在一起！
“袁天宇，你个混蛋！你妄想威胁我，我为什么当初会喜欢上你？还好我没嫁给你，你现在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咒骂着，身边有太监涌来想要抓我，我在跪着的众人里继续辱骂着：“袁天宇，你杀了我父皇，逼死我母后，你抢了我弟弟妹妹，你还虐杀了我的侍女，你是混蛋，你不配做帝王！不配……”我的口终于被捂着，我的吼叫被捂了下去，我的身子被人抓着，我看见羽跳了起来，动手拍向我身边的这些没根子的家伙们……羽，救我……
“住手！”
“三弟！”
“不可狂妄！”
混乱的声音在耳边，我看着羽的手被他父亲抓着，我看见蓝云也过去相拦，我看见蓝颜看我的表情有些模糊……模糊？是的，泪已经遮盖了双眼，而双耳也在混杂的声音中生疼。
“都给朕住手！”大喝而来的声音，瞬间让身边安宁。他承认了他的身份。
一声朕，让身边的人再度下跪，即便是蓝盟主，都紧攥着羽的手，拉着他跪下了。
“舞衣，你想让这个山庄，瞬间被毁了吗？”他在马上冷冷地，那张俊俏的脸此刻是那么的阴森与恐怖。
灭口？知道了皇家的秘密而灭口？
我突然醒悟了过来。我死，难道要搭上羽吗？
“来人，给我带她走！还有蓝枫山庄！朕与你们各行一道，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忘记朝廷之事不容你们这些自言江湖的人来参和！”袁天宇的声音让我听来似乎是宣定了我的命运。
有人过来抓我的手，推我的肩，我茫然的看向羽。
羽，我怕，我不要走，来救我！我的口被捂着，可我的眼在乞求……
此刻他看着我的表情满是痛苦之色，可是他没有动，没有动！他就那么半跪着看着我，不动，不说，只是那双眼对我带着深深地留恋。
我，终于是要离开这地方了。
我，终于是奢望之下的绝望。
我，红衣而来……花衣而去……
羽，你是要与我相望而再见了吗？
羽，你的承诺在耳，却身形未动……
羽，我果然与你不配，你们眼中的江山果然都比我重！
可笑啊。可笑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有所依靠，可陡然才明白，我的宿命却将依靠抹去，我将没有依靠……
推搡拉扯间，起风了，有花在凋零……
花落一一间，发簪坠地……
他为我亲手而绾的发，散了……
那青丝在风中飘动，连同我身上那朱红色桃花飞舞的衣，交错着……
鲜红色的桃花怎会有？我的依托原来是虚无……
羽，你选择抛弃了我，对吗？为了你们蓝家的山庄，对吗？
我被推搡进了一辆马车，随行的侍从进了马车，阻挡了视线，我伸长了脖子，想要再去看你一眼……在那窗帘下落之时，我只看到你那涨红了的脸和眼中，无尽的恨……
羽，你恨我吗？恨我没告诉你我的身世？恨我永生为妓？恨我拖累你们蓝家，还是恨我，让你动了心，却无法和你相依……
那么我，我该恨谁呢？我又能恨谁呢？我恨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生？可是，我却在宫门外烟花地遇到了你……我恨他将我限制为妓，永生的牢笼，那么，羽，你眼中的介意，眼中的哀伤，眼中的恨却在告诉我，你的承诺已经成了笑话。
这就是你的爱吗？你如此的爱我，为何不再出来救我？你有武功为何不救？你可以却选择了放弃……
无论何种理由，我都无法原谅。
风雨啊，你将我的心撕裂了。但是，你也唤起了我遗忘的东西，恨！
他和你，我不要饶恕，我不愿饶恕。
等我做了鬼，我要夜夜来看你们，叫你们不安生！
……
马车在晃悠，我看着身边那些侍从的脸笑了。笑的有多么的凄惨只有我知道。
袁天宇，接下来，你又要对我如何？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陡然在马车外响起。于是马车急停，我身边的侍从急忙下了马车，此刻连个看我的人都没有了。
羽？是你来救我了对吗？我欣喜的掀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却被一串热浪的水挥洒在了脸上。
水？温热的？我睁开了眼，全见到处是红色的……
伸手去抹，竟是满手殷红，原来，那是血！
我喘着粗气，举目而望，只看到一个白发女子，一身红衣，在人群中起舞。那衣袍在风中怒放如红莲，那长长的红袖在空中翻飞如蛇，盘旋上他们的脖颈与腰身……
而后一串水袖翻飞下，有鲜红的血水像是血蝶在空中腾飞，划出美丽的弧线……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蝶舞！
第五十一章 玉修罗
血色的蝶，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应合着那长长的水袖，却没有丝毫的沾染！
白发，红衣，相应的挥洒和旋转，纵然我还没看到的她的脸，却想起了那张画，那画中人。是你吗？春夫人？
“什么人！”
“护驾！”
混乱的声音，慌张的人，在她的水袖之下，走向生命的终结。
我被那美丽的血舞吸引，我觉得这才是最美丽的舞姿。我终于挪开了眼，去看那家伙。他还在马背上坐着，竟然没有任何的慌张。
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淡定？我想问，想吼叫！但是我放弃了，因为我看着身边那些侍从们一个个的倒地，我知道迟早要轮到他，轮到我。
来吧，杀吧，帮我杀了他吧！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脸上已经浮现了若魔鬼般狰狞的笑容，我只知道他要是死了，我真的很开心。
那白发女子却在这个时候，偏偏停下那血舞，她站在那些呻吟惨叫或者无气而死的人肉堆前，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虽然容颜已带了沧桑，可是却依旧美丽，那眉眼和我记忆中的春，相似的无言。美颜而白发，嗜血的红衣。这便是血舞的主人，春夫人？
她一步步的向前，来到我的身边。用她的指隔着红纱抬起了我的脸，而后她笑了，笑的好美，竟然不带一丝血腥之气。
那笑容干净如莲，依旧如画中的人一样，圣洁。
她的指，抬起了我的下巴，而后又离开勾起了我脖子上的血玉。
“你，想杀了他吗？”她的红唇轻启，慢慢地吐露优美的声音，而她的指，离开了血玉，指向了他，我深恨的他。
我用力地点点头，并大声的回复：“是，我想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嘘！”她在我的面前做了要我安静的动作。
而后转身看着那马背上的他，并向他慢慢走了过去。
“你走吧。”这是她对他说的。
而我不能相信，我惊讶着，我喊叫着：“春夫人，我求你，求你帮我杀了他！”
“你知道，春夫人？呵呵，哈哈，你弄错了，我不是春夫人，我是玉修罗。”她对我笑着，手一挥，红纱向我袭来，一片血色的阴暗……
……
黄绿色的竹楼在风中散发着静雅的味道，与周围美丽的山水勾勒出美妙的静雅之画。
而那竹楼之下的湖边，白发在湖水中飘荡，红衣则在湖边的竹椅上悬挂。
她在清洗，她在撩起湖水，清洗着她自己。
她身上有没血，何必比我洗的还仔细？我心里想着，却撩起更多的水，用双手搓洗着我的脸，那里曾溅满了血污。
“你，叫乐长宁，又叫舞衣，对吗？”她轻轻地问着，语调轻柔。
我点点头，虽然我惊讶她知道的清楚，可是，我依旧在怨，怨她为什么要放走他，带我到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孩子，仇，要报，那就要你自己报，用我的手，你算不得报仇！”她说着出了水，那如玉的身姿和白发沥拉着水，浸入泥土。
红衣上了她的身，她转过来看着我笑了。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帮你的忙？”她微笑着，甩动了那银丝长发。水线甩在了我的脸上。
“你脖子上的血玉，我很熟悉，很熟悉。我曾是那血玉的主人。那曾经是一个我爱的男人为我寻的。至于，这玉怎么到了你的脖子上……呵呵，还是等你报仇之后，我再告诉你吧。而我就是因为这血玉选择了帮你。”
“你说什么？这血玉是你的？”我有些乱，“还有，你说等我报仇？”
“怎么？你又不想报仇了吗？”她的眉毛微微一挑，芳华绝代。
“我怎么报？他是皇帝，我是什么？我怎么报？拿什么报？”我有些怒，有些绝望……
湖水在周身荡漾，那水中的凉意，却没将我心中的怒火降温。
“你恨他吗？”她的语调轻柔。
“恨！”我怎能不恨？
“那就够了，从明日开始，我会教你的，等你可以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你就可以报仇了，不过……我要你给我取一个人的命，当做回报，你能做到吗？”她的脸上依旧是圣洁的容颜。
“杀个人吗？如果，可以报仇，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我真的还可以报仇吗？”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她微笑着。
“好，你说吧，要我为你杀了谁？”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让我杀了他。他，毁了我的一切。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她转身离开。
“等等。”
“怎么？又不敢了？”她驻足，却未回首。
“不，我想问你，凭你的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杀？”这是我的疑问。
“因为我对那人下不了手啊！”一声幽叹般的回答，和她的身子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而在湖水里的我，却再次想起了那个院落，那个亭子，那间竹屋，那幅画。那画，究竟是谁为她画的呢？
……
夜风轻吹，我站在竹楼里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而我身后，有一阵轻叹。
“你，喜欢舞，对吗？”她在我的身后问着。
“是，喜欢。”我转身看她，那银色的发与月的光华同染。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老？”她的问话，让我惊讶，除了白发，她的容颜算不得老，我依稀想到了母后那精致的妆容。于是我说：“你的样子，和我母后差不多。我母后她也不过年三十六岁，便去了。”
叹，我的母后就这样消失了。
“呵呵，算你在夸奖我吗？我都半百的人拉！”她笑了。
“半百？”我有些不信，这样的容貌不过我和母后一样，怎么会有半百？只是她的发……
“见君玉颜倾酒肆，年华青春不自知。独求藏心若心痴，却别君情无情时。”她笑着转身而去，我听她带着忧伤轻吟：“风吹青丝藏夜幕，对饮欢娱霓裳步，递刀刺心黄泉路，悲情白发笑忘书。”
……
第五十二章 十年
自那日后，我在这竹楼边的日子里，常常眼前是那美丽而落漠的背影。
那白发在夜晚的银华中与我的眼前带着寂寥而去。那口中所吟的诗词，却让我心痛不已。
我没有想到，她会选择教我功夫，我更不明白所谓的功夫竟是我喜爱的舞。
在熟悉的舞步里我想起了春，处处都有他的影子。我甚至想起那画中人。我的思绪让她对我发脾气，她用红绸将我甩在地上的时候，我记得她重重的话语。
“哼！心中不该是那些，该是血！你要他们来偿还，用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