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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温柔乡 英雄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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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祖儿厉声喝道:“住手!”见燕成林手一顿,她缓了口气道:“燕将军,请刀下留人!”
燕成林偏过头看着她,叹息道:“祖将军,你最大的弱点便是心太软。沙场之上,心软便是将自己性命交予敌人之手。”
易祖儿平了平气息,淡淡道:“燕将军,请放过易大人,我,降了。”经历了这些年的悲苦喜乐,她也想明白了,是非成败,也是半由人事半由天。既是做不得,便要放手,为着这许多人的性命。
她此言一出,却是举座震惊。
第八章 委身事敌
    “祖将军,你果真愿降?”
“我原本也是要降的。去告诉弥衡,条件照旧,我祖大富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我国国君和元帅都对将军仰慕已久,只会奉为上宾,哪里会杀您呢。”燕成林解开易祖儿的穴道,微笑道,“此次允将军来聊城,也是吾王想看看将军的真心而已。”
易祖儿冷笑不言,真心?弥政么?
“祖将军,末将是聊城守将,要降,也得是以末将之名投降。”易静羽大声道。
易祖儿笑了:“我早已是叛国之人,今日再降,也不过是旧事重演。没得污了你易大人清白的名声。我要做忠臣,便率全城军民抗击弥衡大军了。我祖大富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反覆小人。”是,她是败了,不是败给自己的谋略、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败给了自己的信任。这份信任,让她赔上了边城和聊城,也赔上了龙国。
易静羽瞪视着她,谦和儒雅的面容上尽是伤痛和无奈。祖将军的心思他如何不知,他以世人对他的千古骂名全了自己的忠孝节义。
易祖儿面上笑着,心里却痛得几乎难以自持,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在,北疆就会安若磐石。却不料,那只是花国给她的时间,给她的机会。等一切准备完毕,花国便会势如破竹,不给她喘息之机。
是啊,国家的战争,哪里是他区区一员守将就能左右战局的呢?拼的是人力物力,是君王、是政事、是民心。而龙国,早已失了民心。她以为以她绵薄之力,区区几万将士,就能守住龙国的江山么?
她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龙国的国力早已衰败,花国的强大令四邻臣服。
瑞看得清楚,所以临终让她退出朝野、退回山林,而自己却强要出头,以为守住龙国,便是守住瑞。迫得瑞给了她温龙玉,给了她守护龙国的责任。
如今,她终是守不住龙国。为了军士,为了百姓,为了这许多无辜的生命,一降再降,难不成她苟且活着也就是为着这两次背叛?易祖儿笑得凄然。
祖大富将军又降了!
弥政召见易祖儿,并未责罚她,更无一言质问。仿佛祖大富将军的反叛并没有发生过。燕成林安排了受降的一切事宜,易静羽伤重,留在城守府养伤,易祖儿和周子卿便在大堂陪着弥政、弥衡等人。
此时,弥政一直盯着易祖儿,眼角却不时瞟着她身后肃立的周子卿。让祖大富去聊城劝降是假,无非是让她瞧瞧,无论她如何努力,聊城乃至整个龙国,都会如边城一般,终究是个败字。这祖大富是个将才,用尽办法也要收归己用。可如今,他似乎对祖大富的这带银面具的侍从更感兴趣。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弥政开了口:“祖将军,本王对你这侍从的真面目很感兴趣,可否取下来给本王瞧瞧。”
“大王,我这侍从自小如此,请大王见谅。”是卿的意思,易祖儿可没打算让步。
弥政面色一沉,方要开口,周子卿上前一步,躬身道:“禀大王,周子卿愿摘下面具。”祖儿降了又反,反了再降,无非是为了城中的军士和百姓,如今因这等小事惹恼了他,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易祖儿看了看他,没再出声。
周子卿伸手摘下假面,将鬓边散落的发轻轻甩到脑后,厅中众人皆惊呆了。弥政微张着口,怔愣着,这美貌,也许只可以用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来形容,阴柔,魅惑,眼前这人,真是个男子么?
易祖儿缓步上前,伸手将周子卿揽在怀里,目视着弥政,淡然道:“大王,卿是臣的人。”
弥政回过神来,悻悻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边塞长风,朔漠冷月,这苍茫肃杀的塞外边关,今日怎的这般凄凉?
易祖儿和周子卿立在城头,远处灯火摇曳的大营,是龙国降军的驻地。你们都是龙国的英雄,沙场拒敌,不惜头颅。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们既然将性命交给了我,我也只有保全了你们,让你们千千万万的亲人能再见着。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祖,退一步海阔天空。”周子卿仍戴着银色面具,此时,他深切感受到易祖儿的烦扰,开口劝道。
“卿,我既得了这温龙玉,便没了退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只得将自己置身在这金戈铁马的沙场。”易祖儿黯然摇头。
“祖,这世上,除了瑞王,还有天大地大?”此时,周子卿的眼眸深邃浩瀚如汪洋,深暗得仿佛能包容一切。
除了瑞,她还能有什么?
为什么那锥心的痛,仍然环在胸间,隐隐地、时时地刺着她。
那日,瑞王心口中的箭已伤了心脉,易祖儿也中了数箭,但她仍是运功勉力护住瑞王的心脉。
瑞王轻抚着她风霜的面庞,语声柔和:“祖儿,倘若有一天,我卸甲藏剑,马放南山,归隐山林,你可愿伴着我?”
“瑞,我会伴着你,天涯海角,生死相随。”泪水早已濡湿了战袍。
瑞王抬手捂住了她的檀口:“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千难万难,你可愿意?”为了让祖儿有活下去的勇气,他不得不把祖儿再次推入水深火热的战事,明知不该。
面对固执的易祖儿,瑞王无可奈何,给了她温龙玉,那代表龙国皇室守护者的血玉。
正义盟便是我龙国的暗探,广布天下的眼线。
温龙令,可调动正义盟。温龙令,可掌控江湖。
她知道。
恍惚中,瑞王拉着她的手,微笑道:“离开朝堂,归隐山林。祖儿,天下大势,非你我所能掌控;天意如此,你我也无能为力。祖儿,离开吧。”他的笑容华美温柔,他仍是当年那个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入战局的温润如玉的男子。
瑞的气息渐渐弱了,易祖儿拼尽全力,也没能留下他。
瑞王终于没了气息,易祖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本已受了重伤的她,再也禁不住伤痛的打击,昏倒在瑞王身旁,手中握着的,是那染着瑞王鲜血的江山舆图。
是居于此地的周子卿救了垂危的易祖儿,将养了数月,方才恢复如初。
易祖儿立下誓言,要完成瑞王的心愿,要为着瑞王,倾尽一生守卫龙国的大好河山,保家卫国。周子卿竟也没二话,就此随在她身边,再不离开。
第九章 逍遥宫少
    边塞月色如练,易祖儿忽然感觉到沁骨的寒意,她回身看了看周子卿,他,跟着自己,也是痛着吧,便淡淡道:“本将军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你又是我什么人?”双手负在身后,缓步下了城。
周子卿没有跟上,他只是站着,在这寂寥的月下。是啊,他又是她什么人?
身子被搂住,贴进后背温暖的怀抱里,却不是熟悉的气息。周子卿一惊,却挣扎不开。险些忘记了,自己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他苦笑了。
环在胸前的手大而有力,被盘龙的袖口覆住,这身后的人是花国君王弥政。
弥政在他松散的发上一吻,又轻轻嗅了嗅他的颈项,道:“好香!卿,你是女子么?他不要你,便跟了本王吧。”他没看见,身前的人恚怒的俊颜,被月色蒙上了一层寒霜。
周子卿还未答言,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大王!”
弥政一怔,慢慢松开手。
易祖儿转到面前,盯着弥政道:“大王,卿是我的人。”说罢,拉着周子卿躬身告退。
弥政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狠戾,转眼又被低垂的眉宇遮住。
方才见周子卿没跟来,易祖儿放心不下,转回城头,却发现他受到弥政欺侮,心里的愠怒不可言表,当时竟想一剑杀了他。卿是我的!对着弥政的宣言,应该会引起他的忌恨了吧。哼!便是性命不要,也不能容他人对卿无礼。
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依旧淡淡的。
周子卿却不在意她的冷待,嘴角含着笑,依然紧随在她身后。“卿是我的人!”他该为祖的表白开心,不是么?
边城和聊城是龙国的门户,龙国再也没有足够防御兵力的城池阻挡花国的攻击,两城相继失守,花国便会长驱直入。
弥衡决定大军修整十日,再向龙城进发。他每日操练军队,布置战局,很是忙碌。
易祖儿只得奉命陪着弥政闲聊,治国之策,龙国风俗,东拉西扯,百无聊赖。周子卿随在她身后,目不斜视,不言不动。弥政也仿佛他不在眼前一般。
“大王,花国军士虽是勇者无惧,统御四海,建立不世功勋,但兼善天下,还得以民为先。”易祖儿但凡寻着机会,便欲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劝得这花国王者能善待龙国军士和百姓。此时的她,有着温如浅溪的眼波。周子卿极少见她这般神情,不禁在她的眼波里痴了。
弥政呆了一呆,回首瞧了周子卿一眼,冷哼一声,周子卿收了眼神,恢复他惯常的冷漠表情。
漫漫长夜,总是寂寥难耐。
天色微明,“咚”的一声,一物钉在床头。周子卿点了烛火,是一支缚了信件的利箭。
“祖大富将军现在我手,要见他,就一个人来城东山神庙。天门程青云。”
去隔壁一看,果真没了祖儿踪影,不禁轻叹,自没了内力,连耳目都已不清了。祖儿被人劫去都不知晓。看来天门尚不知自己内力全失,尚有顾忌,不然直接来绑了就是,何必费神捉了祖儿来迫自己就范。
他暗自思量,自离开逍遥宫跟了祖儿,就再也没有透出过消息,也没有联系过兄长和宫人。定是那日在城守府取下面具,露了行藏,让天门的人发现了。
如今江湖上三足鼎立,正义盟、逍遥宫和天门。周子卿正是逍遥宫二宫主,江湖人称“宫少”,是宫主周子寒唯一的弟弟。这逍遥宫少,自出道便艳名满江湖,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周子卿穿了外袍,也不收拾打点,既是内力全无,带上刀剑也是无用,索性空了两手,施施然踱着方步出了城。与天门之争交给兄长处理便可,自己只管应约前去救了祖儿。
周子卿到了山神庙,脚步不停,进了庙门,绕着土地神转了一圈,四下无人。思量片刻,便要离开,刚到了门外,身后有人叫道:“站住!”
从庙后出来几人,都是蓝色劲装,衣角绣着一柄小剑。
中间一人腰悬长剑,浓眉阔目,眉宇间英气逼人,直盯着周子卿。
“程青云程舵主?”
这人一抱拳:“正是在下。阁下是逍遥宫少?请摘了面具!”眼前这人白衣胜雪,不沾一点世俗的出尘,满身的风华,不是逍遥宫少又能是谁?可他就是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周子卿略一迟疑。
程青云拍了拍手,有两人架着易祖儿从庙后绕了出来,一柄宝剑架在祖儿颈中。
周子卿一笑道:“看来今后我这面具也用不着了。”摘下银色面具,随手抛在地上。散落的乌发飘逸,轩然的容貌,宛若天上掉下的嫡仙一般。
程青云怔愣半晌道:“逍遥宫少,果不愧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听说宫少竟然甘为镇北将军祖大富之侍从,在下便想见见,这祖将军是何许人也,能得宫少倾心相随,却不料是这样一个羸弱之人。”说着,摇了摇头,言语间颇觉不可思议。
“祖将军雄才大略,程舵主身居草莽,自是不知。”周子卿淡淡道。
程青云嗤笑道:“雄才大略?无非是败将降臣而已。”
周子卿面色微沉,眼光在易祖儿面上绕过,见她低头沉思,没有气恼,稍稍放下了心。
程青云实话实说:“宫少,随我们前去逍遥宫。江湖上谁人不知宫少是逍遥宫主最疼爱的人,我们门主只是要逍遥宫主与我们天门合作。绝不会伤你分毫。”
卿负手而立,笑了:“就这样?好,放了祖将军,我随你们前去逍遥宫。”
“这,还请祖将军与宫少一同前往。”程青云被他的笑闪得眼前一花,迟疑道。
“祖将军是朝廷中人,与江湖无涉,若不放了他,你们也没有同去逍遥宫的宫少了。”说到最后,语气严厉。
程青云恨恨道:“好,你先束手就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位祖将军。”
周子卿冷了脸,道:“逍遥宫少说的话,江湖上还没有人敢不信的。我就在此地,你叫人来绑了我就是。”
程青云亲自上前,道声“得罪了”,手指如风,点了他前胸三处大穴,又用绳子缚了他手足,将他拉在一边站定。
易祖儿被松了绑缚,揉着发麻的手来到他面前,上下瞧着周子卿也不着慌,倒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卿,你竟然是传说中的逍遥宫少,瞒得我好苦。”
第十章 德者居之
    周子卿笑了:“祖,你也没有问过我家居何处、祖籍何方、父母为谁、兄弟几人。何况逍遥宫少和周子卿对祖来说并没有区别。你若是恼了我,往后便不用念着我了。”眉眼中尽是笑意。
“卿——”看到易祖儿凝重的神色,周子卿道:“祖,你放心去吧,我只是回去见我兄长,不会有事的。跟着弥政,记着你的责任。事情了结我就去寻你。”
易祖儿点点头,退了开去。是,跟着弥政,尽力挽救龙国的一兵一卒、一山一水。
程青云取出一个绿色药丸道:“宫少吃了这药在下才能放心。”
周子卿也不推拒,张口就吃了。
“这是凝碧丸,中了我们天门这毒,没有门主解药可活不过三个月。劝你还是不要有二心的好。”天门门主南宫凤是江湖第一使毒名家,号称“毒王”。
周子卿轻笑道:“程舵主多虑了。点穴、绑缚,再加上下毒,我要是还能逃了,就是神仙了。”
易祖儿远远瞧他笑得云淡风轻,忽然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感到一丝痛,再看周子卿,竟恍若隔世。
花国大军,在元帅弥衡的率领下,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多是兵不血刃取了城池。祖随着弥政,眼看着青城、环城、运城、旺城、谭城,一座座城池陷落。十数年的精心筹谋,使花国大军前行不费吹灰之力。
令易祖儿震惊的,是弥政的仁政和雄才大略。每得到一城,对军民秋毫无犯不说,弥政还都能派出胜任者,施以准确通和的政令,竟没有令百姓遭受多少战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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