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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民国演义-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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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集天津,曹、张就此出京,由靳云鹏送至津门,即与各省督军代表,晤商一宵。各代表统顺风敲锣,何人敢持异议?那时曹、张喜气洋洋,分道自归原镇,靳总理也即还京,各代表亦统回本省去了。
自靳总理还京以后,便想把南北统一计划,积极进行,无如南方军阀,已是党派纷歧,比前次议和时候,还要为难。滇、黔、粤、桂各成仇敌,旧国会一部分议员,离粤赴滇,自开国会,议决取消岑春煊政务总裁职务,补选贵州督军刘显世为政务总裁。一国中有三国会,如何致治?刘本为广东军政府选入,未曾就职,仍与唐继尧唇齿相依,不愿合入桂系,旋经北京靳总理,及南北议和总代表李督军,一再电劝,敦促和平,唐、刘二人乃通电各省,表明意见。文云:
西南护法,于今三载,止兵言和,业已二周。因法律外交两问题,迄无正当解决之法,以致和会久经停顿,时局愈益纠纷。夫维持法纪,拥护国权,此吾辈夙抱之主张,亦国民应尽之天职。顾大义所在,虽昭若日星,而时势变迁,则真意愈晦,是非莫辨,观听益淆。吾辈救国护法之初衷,将无以大白于天下,而佥壬假借,得以自便私图,恐国家前途,益败坏而不可挽救。吾辈为贯彻主张计,谨掬真诚,郑重宣言,以冀我全国父老兄弟之共鉴,特立条件如下:(甲)关于收束时局之主张。
(一)南北和平办法,应由正式和会解决。(二)和议条件,以法律外交两问题,为国本所关,须有正当之解决。
(乙)关于刷新政治根本救国之主张。(一)宜将督军以及其他特设兼辖地方之各种军职,一律废除,单设师旅长等统兵人员,直隶于陆军部,专任行兵及国防事务。
(二)全国军队,应视国防财政情形,编为若干师旅,其余宂;兵,一律裁汰。裁兵事宜,特设军事委员会,计划执行。(三)实行民治主义,虽在宪法未定以前,宜先筹办各级地方自治,尊重人民团体,以确立平民政治之基础,而实现国民平等自由之真精神。上列各条,继尧、显世,谨决心矢志,奉以周旋,邦人诸友,其有与我同志者乎?吾辈当祷祀以期。至地方畛域,党派异同,非所敢择也。
据这电文,似乎有条有理,一些儿不存私见,于是北方各省军阀家,也有复电相答,表示同情。正是:
岂必心中期实践,何妨纸上作高谈。
欲知复电中如何措词,持至下回录明。
刑赏为国家大典,无论若何政体,要不能有功无赏,有罪无刑。独自民国成立以来,法律已处于无权,冒功邀赏者,实繁有徒,而祸国殃民诸罪犯,则往往为法律所不逮,就使中央政府,煌煌下令,而逋逃有薮,趋避有方,乌从而缉捕之?试观日本公使之容留九人,拒绝引渡,无论日使之是否依法,但即中国之刑律而论,已等诸无足重轻之列,有罪不能加罚,何惮而不为乱耶?吴佩孚之主张国民大会,此时尚有意求名,故倡议正大,但言之非艰,行之维艰,即令吴氏坐言起行,恐未必能达目的,况掣肘者之群集其旁也。若夫靳翼青之主张统一,计非不善,滇黔二督之发表意见,语亦甚公,但终不得完满之结果者也,吾得而断之曰:
“言不顾行,行不顾言。”
第一百二十回 废旧约收回俄租界 拚余生惊逝李督军
    却说北方各省军阀家,见了唐、刘两人的通电,就由曹锟、张作霖两使领衔,复电滇黔,也说得娓娓可听。文云:
接读通电,尊重和平,促成统一,语长心重,感佩良深。就中要点,尤以注重法律外交为解决时局之根本,群情所向,国本攸关。锟等分属军人,对于维持法纪,拥护国权,引为天职,敢不益动初心,勉从两君之后。所希望者,关于和议之进行,务期迅速,苟利于国,不尚空谈,精神既同,形式可略。此次西南兴师,揭橥者为二大义,一曰护法,一曰救国。南北当局,但能于法律问题,持平解决,所谓军职问题,民治问题,均应根据国会,及国会制定之宪法,逐渐实施,决不宜舍代表民意之机关,而于个人或少数人之意思,为极端之主持,致添纷扰。是法律问题之研究,当以国会问题为根本,即军职之存废,及民治之施行,亦当以国会为根本。现在新旧国会,怠弃职务,不能满人民之希望;复以党派关系,不足法定人数,开会无期,而时效经过,尤为法理所不许。值此时局艰危之际,欲求救济,舍依法改选,更无他道之可循。果能根据旧法,重召新会,护法之义既达,则统一之局立成,此宜注意者一也。至于中国国家,实因列强均势问题而存在,国际关系,与国家前途之兴亡,至为密切。前次沪会停滞,实以外交问题为主因,即北方内部之纷争,亦由爱国者,与专恃奥援,不知有国,只知有党之军阀,为公理与强权之决战。试问自己良心,果能爱国否?差幸公理战胜,违反民意之徒,业经匿迹销声。嗣后中央外交之政策,应以民意为从违。谈何容易?在南北分裂之际,无论对于何国所订契约,皆应举而诉诸舆论。国本既固,庶政始成,此应注意者二也。若夫和议方式,允宜以早日观成为旨归,军事收束,特设委员会,尤为施行时所必要。此皆中央屡征同意,期在必行,毋容过虑者也。总之时局日艰,民困已极,排难解纷,当得其道。凡我袍泽,果能及早觉悟,不事私争,所谓护法救国之宗旨,均经圆满解决,则同心御侮,共谋国是,人同此心,何敢自外?两公主持和议,情真语挚,敬佩之余,用敢贡其一得,希即亮察。
看这电文,也是斟情酌理,释躁平矜,南北两方,应该由此接近,可望和平。及细览语意,才知两造仍多扞;格,未尽通融。北方的主张,拟解散新旧国会,新国会为段派所组成,南方原是反对。但旧国会分徙滇、粤,方思恢复立法权,怎肯被他解散?是当然做不到的事情。段氏的武力统一主义,南方向与抗争,此时段派虽去,曹、张犹是军阀家,怎能使南方信服?况徐总统为新国会所产出,南方未肯承认,欲要南北和平,还须改选总统,是又当然不易办到的。所以双方通电,仍是两不相下,怎能遽达和平呢?诠释甚明。
湖南第七师及暂编一旅炮兵各一营,突在武穴骚动,当由冯玉祥率兵弹压,始得平定,即令变兵缴械遣散。旅长张敬汤,系张敬尧兄弟,前曾在湘败逃,经中央明令通缉,至武穴兵变,敬汤适暗中煽动,因所谋未遂,匿居汉中,被湖北督军王占元察悉,派兵将敬汤拘住,讯明罪状,电呈中央,奉令准处死刑,当即就地枪毙。还有张敬尧旧部第二混成旅旅长刘振玉等,曾在宁乡、安化、新化等县,纵兵焚掠,被各处灾民告发,由湖南总司令部,遣兵拘获,审讯属实,亦即处死。叙此两事,证明张敬尧之不职。此外如保定、通县、兖州等境,偶有兵变,多是安福部余波,经地方长官剿抚,幸皆荡平。惟张勋已得脱然无罪,移住天津,因从前段氏檄文,有曹锟私勾张勋出京、重谋复辟一语,便在津门通电声辩。他由张雨帅保护,又想在军阀界中占据一席,所以有此辩论。其实是年力已衰,大福不再,还要干甚么富贵呢?复辟原属非宜,但不忘故主,情犹可原,此次辩论,多增其丑,真是何苦?
且说外蒙古取消自治,已将一年,自徐树铮到了库伦,削夺前都护陈毅职权,见一百十回。陈毅也不愿办事,索性离库南归。及树铮还京主战,事败奔匿,不遑顾及外蒙,政府以陈毅驻库有年,素称熟手,仍令暂署西北筹边使,克日赴库。陈毅尚未到任,那外蒙又潜谋独立,竟于九月十三日夜间,大放枪炮,自相庆贺。幸驻库司令褚其祥,派队弹压,拘住首犯二人,驱散余众,一面电达巡阅使曹锟,详报情形。曹锟便转告中央,请拨饷济助,并促陈毅莅任,政府自然照办。惟闻得外蒙为变,仍由俄人暗地唆使,俄新政府虽已战胜旧党,国乱未平,列强均未承认,并因俄兵四出拓地,扰波兰,窥印度,尤为列强所仇视,所以列强劝告中国,与俄绝交,中政府恃有列强为助,乐得照允,遂由外交部出面,呈请徐总统。徐总统因即下令道:
据外交部呈称:“比年以来,俄国战团林立,党派纷争,统一民意政府迄未组成。中、俄两国正式邦交,暂难恢复。该国原有驻华使领等官,久已失其代表国家之资格,实无由继续履行其负责之任务,曾将此意,面告驻京俄使,并请即日明令宣布,将现在之驻华俄国公使领事等,停止待遇”等语。查原呈所称各节,自属实在情形,惟念中、俄两国,壤地密迩,睦谊素敦,现虽将该使领等停止待遇,而我国对俄国人民固友好如初,凡侨居我国安分俄民,及其生命财产,自应照旧切实保护。
对于该国内部政争,仍守中立,并视协商国之趋向为准。
至关于俄国租界暨中东铁路用地,以及各地方侨居之俄国人民一切事宜,应由主管各部,暨各省区长官,妥筹办理。此令。
驻京俄使库达摄福,闻令以后,即致牒外交部,抗称:中国背约,并责成中政府妥护侨民。政府置不答复。但饬将各处所有俄国租界,一律收还,并向驻京各国公使处声明,各公使均无异言。俄使无可奈何,只得转恳法国公使,代管俄产,法使不允。嗣是俄国租界,陆续由中国长官收受。天津本有俄租界,俄国侨民,虽然不能力拒,却提出抗议条件,欲与中政府交涉。东三省、哈尔滨、海参崴各俄商,且纷纷改挂法旗。俄商道胜银行,亦托词归法国保护,不容中国接收。外交部因特照会法使,提出三事,请求法使履行,大纲如下:
(一)根据于九月二十四日法使拒绝俄使库达摄福请求法使代管俄产之事,证明法国并非希望接管俄产之意。
(二)哈尔滨之法旗,系出于俄人规避接管之一种作用,对于法政府,未为何等让渡之手续,故事实上不彻底。
(三)俄商滥用法旗,若吾国前往接收,转涉及法国国徽尊严,故先行声明,希望转告其撤收法旗,以免因俄人关系,损及中、法完全无缺之睦谊。
照会去后,再由交通总长叶恭绰,与华俄道胜银行经理兰德尔,改订关系中东铁路的合同。此后中东铁路,纯归商办,中国得加入管理,俟至俄国政府统一告成,经中政府承认后,方得另行议定。兰德尔即作该路代表,签字立约,于是哈尔滨道胜银行及中东路公司所悬挂的法旗,拟即撤去。法使亦有公文关照,令他撤下法旗。若俄国人民愿将法旗悬挂,仍听他自行决定。旋由驻京公使团,照会政府,正式承认中国对俄行动,得收回俄租界,惟议定将俄使馆之房屋,仍委前俄使库达摄福管理,外交部不得不允。因此俄使库达摄福,仍得寄居京师,不过国际上无代表资格,做了一个中国寓公罢了。
俄事方才就绪,那东南的江苏省中,忽出了一种骇闻,令人惊疑得很,看官道是何事?乃是李督军突然自戕。事固可惊,笔亦突兀。李督军纯,因和议历年未成,愤极成病,常患心疾,特保荐江宁镇守使齐燮元为会办。燮元方在壮年,曾任第六师师长,颇能曲承李意,李故引为心腹,遇有军国重事,往往召入密问,不啻一幕下参谋。至段系失败,安徽督军兼长江巡阅使倪嗣冲,亦为段系中人,迹涉嫌疑,年亦衰迈,自请辞职归休。徐总统乃命张文生暂署安徽督军,并将长江巡阅使一职,令李兼任。长江巡阅使,本来是徒有虚名,未得实权,李纯不愿就此职衔,遂派参谋长何恩溥赴京,晋谒总统,代辞长江巡阅使一席,且并议和总代表兼差,亦愿告辞,请徐总统另派重员。徐总统不允所请,但已窥透李纯隐衷,特将长江巡阅使裁去,改任李纯为苏、皖、赣巡阅使,齐燮元为副使,李纯始受命就任。但江西督军陈光远,本与李纯比肩共事,蓦闻李纯权出己上,并要听他指挥,当然心中不服,有“情愿归鄂,不愿归苏”的宣言。新署皖督的张文生,久绾兵符,向为张、倪部下的健将,亦抗辞不服李纯。苏省士绅,又谓:“李纯生平,素称不预民政”,因即乘机拍电,请他移驻九江、当涂等处。电文中语含有讽辞。李纯受了种种刺激,益觉烦懑不宁。高而益危。江苏财政厅长俞纪琦,为苏人所不喜,屡加讥议,省长齐耀琳,更与李纯意见相左,呈请中央乞许辞职。李纯因保王克敏为省长,苏人大哗,竞称克敏为嫖赌好手,如何得为江苏长官?遂极力反对,函电纷驰。政府顾全民意,不用王克敏,好在荐牍上面,另有王瑚作陪。王瑚曾为京兆尹,尚副民望,故政府特任王瑚为江苏省长,群议乃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纯以俞纪琦未孚物议,更保张文龢;为财政厅长,惹得苏人又复大哗。相传文龢;原籍江西,夙工谄媚,当李纯督赣时,文龢;得族人介绍,入谒督辕,参见后即呜咽不止。纯惊问原因,文龢;泣答道:“督帅貌肖先父,故不禁感触,悲从中来。”李纯还道他真有孝思,即认为义子,委任他为烟酒公卖局局长,寻复荐任两淮盐运使,至此复举为财政厅长。未免营私。苏人向工言论,并有苏人治苏的意见,乘此寻瑕指隙,大声呼斥,不但痛诟文龢;,并且力诋李纯,拍致府院的电文,络绎不绝。就中有两电最为激烈,由小子节录如下:
江苏公民致大总统国务院文云:直、皖战起,李督借词筹饷,百计敛财,其始违法越权,委议会查办劣迹昭著之俞纪琦为财政厅长,人民惊骇,一致反对;近又报载力保文龢;。查文龢;为李督干儿,其为人卑鄙龌龊,姑不具论,而秉性贪婪,擅长谄媚,若竟成为事实,以墨吏管财政,恃武人为护符,三千万人民生活源泉,岂可复问?报纸又迭载:“李督派员向上海汇丰银行等,借外债一百五十万,以某项省产作抵”等语。借债须经会议通过,为法律所规定,以省产抵借外债,情事何等重大?
如果属实,为丧权玩法之尤,此而可忍,孰不可忍?用特明白宣告,中央果循李督之请,任文龢;为江苏财政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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