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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民国演义-第165部分

小说: 民国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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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者,笑吴毓麟之不识风头也。倒弄得吴毓麟怀疑不解,因又改口道:“万一大帅定要让给子嘉,我此次到南京去,就劝抚万休了这条心,免得将来又多增一件纠纷咧。”却也试探得不着痕迹。吴佩孚微笑道:“你就再许给他又打甚紧,谁该做副总统,谁不该做副总统,难道我们一两个人,自己可以支配的吗?”此情理中话也,出之以微笑,则尚有深意存焉。说着,又回顾张其锽;、白坚武道:“你看!这话对吗?”白坚武、张其锽;正听得出神,忽见吴佩孚问他,忙笑回道:“大帅的话,怎的有差?如果一两个人可以支配,还配称做民主国家吗?”此时也不见得可称为民主国家。虽不直接支配,也逃不了间接支配。吴毓麟听了这话,不知理会处,只得也笑了一笑,忙道:“既如此说,我怎么可以答应他呢?”吴佩孚笑道:“你答应了他,岂不容易讲话吗?”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当下吴佩孚又教了他许多说话,吴毓麟一一领命。
次日便带了吴佩孚亲笔手书,到南京来见齐燮元。那时齐燮元正因吴佩孚阻碍他并吞浙江,十分怨恨,一见吴毓麟,便大发牢骚。吴毓麟再三解释,齐燮元的怒气稍解,才问吴帅有什么话?吴毓麟先拿出吴佩孚的信来,齐燮元看那信道:
复电计达。浙卢非不可讨,但以东南为财赋之区,又为外商辐辏之地,万一发生战争,必致影响外交,务希我兄相忍为国,俟有机可图,讨之未晚。其余一切下情,俱请代表转达。
齐燮元看完,冷笑道:“子玉这话,说得太好听了,委实叫我难信。”好话不信,想以为当今军阀中无此好人耳。吴毓麟道:“这是实情,并非虚话,抚帅切弗误会!”齐燮元道:“如何是实情?”吴毓麟道:“若在从前时候,外交上的事件,自有中央负责,不但玉帅可以不管,就是抚帅也无费心之必要。政府里外交办得好,不必说,假如我们认为不满意时,还可攻击责备。现在可大不同了,首当其冲的大总统,就是我们的老帅,老帅的地位动摇,我们全部的势力,随之牵动。在这时候,不但我们自己,不要招些国际交涉,就是别人要制造这种交涉,抚帅、玉帅,也还要禁止他呢。果然不错,果然动听,我们怕曹锟发生国际交涉耳,岂怕中国政府发生国际交涉哉?我临动身的时候,玉帅再三和我说,抚帅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这种地方,并非见不到,只因和浙江太贴紧,眼看着浙江反对我们的现象,深恐遗害将来,所以想忍痛一击,不比我们离北京近,离浙江远,只知道外交上困难的情形,不知道浙江跋扈形状,到底怎样,还得让抚帅斟酌,抚帅自能见得到的。”此一段言语,真乃妙绝,虽随何复生,陆贾再世,不能过也,宜乎抚万之怒气全释矣。说着,又走近几步,悄悄的笑道:“还有一件事,也要和抚帅商量的,就是现在的副座问题,我在洛阳时,曾用话试探玉帅,看玉帅的意思,虽然也有些活动,妙妙。如言其毫无此意,齐氏反不肯信矣。但如抚帅也要进行,他不但决不竞争,而且情愿替抚帅拉拢。抚帅雄才大略,物望攸归,此事既有可图,自应从速努力。如抚帅有命,定当晋京效劳。”又妙。不但替吴氏解释也,而且替自己浇上麻油矣。齐燮元此时颜色本已十分和平,听他这样说,便道:“这个,我如何可以越过玉帅前面去的,还是请玉帅进行罢。”尚不深信也。吴毓麟笑道:“有好多人都这样劝他呢。可是他却志不在此,一句也不肯听。我看他既有此盛意,抚帅倒不要推却,使他过意不去。再则别人不知抚帅谦让真心,倒说有心和他生分了。”又妙又妙,使他深信不疑,不至再推托。齐燮元笑道:一笑字,已解释许多误会。“这样说,我倒不好再说了。吾兄回洛时,请代为致意玉帅,彼此知己,决不因小事生分。浙江的事情,也全听他主持,只要他有命令,我决没有第二句话。”大功告成了。吴毓麟笑道:“玉帅不过贡献些意见罢了。一切事情,当然还要抚帅主持。”齐燮元大笑。吴毓麟回洛以后,齐燮元便把攻浙的念头,完全打消了。正是:
副选欲酬贪鄙志,称雄暂按虎狼心。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齐燮元坐镇南京,不必如洛吴之驰驱于戎马之中,而其地位日隆,乃与洛吴相埒,为直系三大势力之一(吴佩孚、冯玉祥、齐燮元),亦可谓天之骄子矣。乃又欲鲸吞浙江,以扩展其武力,又欲当选副座,以增高其地位,野心之大,可为盛矣。洛吴既察知其隐而故作联卢之计,以妨碍其进行,齐既愤激而欲出于辞职,吴又饵之以副座,始得保江、浙之和平。齐之贪鄙粗陋,令人失笑,然吴氏所为,亦非根本办法,故不久而江浙之战,仍不能免。世亦安有交不以诚,而能持之久远也哉?
第一百五十五回 识巧计刘湘告大捷 设阴谋孙督出奇兵
    却说吴毓麟回到洛阳,把南京的情形,向吴佩孚说了一遍。吴佩孚大加奖励。吴毓麟见左右无人,悄悄的问道:“听说民国八年运到中国的那批军火,已经给人以四百八十万的代价买去,大帅可曾知道?”又突然发生惊人之事。吴佩孚佯作惊讶之状道:“你听哪个说的,我不信。故意把问句颠倒,装得真象。那批军火,不是有公使团监视着吗?急切如何出卖?”装得象。吴毓麟道:“大帅果然不曾知道吗?”吴佩孚道:“知道,……我还问你?”吴毓麟低头想了想,笑道:“既然大帅不知道,我也不用说了。”意中固已深知此事,为吴氏所为矣。吴佩孚道:“你不必说这消息从哪里来,却说对于这件事的意见如何?”问得妙。吴毓麟道:“以我的愚见,倘然此项军火为大帅所得,则大可以为统一国家的一助,倘然被别人买去,则未免增长乱源咧。”回答得更妙。吴佩孚大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道:“可儿,可儿,你知道这批军火是哪个买的?”吴毓麟熟视道:“远在千里,近在目前,想来眼前已在洛阳军队中了。”吴佩孚又大笑,因低声说道:“果如我兄所料,这批军火,确是我所买进,正预备拿一部分去接济杨森呢。”瞒不住,只得实说,其实此时已无人不知,正不必瞒也。吴毓麟道:“杨子惠杨森字。屡次败溃,接济他又有何益?”吴佩孚笑而不答。吴毓麟也不往下再说,因又转变辞锋道:“听说孙馨远把兵力集中延平,不知道是袭浙,还是图赣?”吴佩孚道:“浙江并无动静,江西督理蔡成勋,已经来过两次电报,请中央制止他窥赣,但我料馨远虽然机诈,似乎尚不至做如此没心肝的事情,想来必然还有别的用意。”知孙氏者其子玉乎?彼此又说了几句闲话,吴毓麟辞去。
吴佩孚命人去请张其锽;和杨森的代表,张其锽;先到,吴佩孚便告诉他接济杨森军械的事情。张其锽;想了想,并不说什么话。吴佩孚道:“你怎么不表示意见?”张其锽;笑道:“这也不必再说了,不接济他,等熊克武冲出了四川,仍要用大军去抵御。接济他,立刻便有损失。但是归根说起来,损失总不能免,与其等川军来攻湘北而损失,倒不如现在仅损失些军械,而仍为我用的好得多了。此即战国策均之谓也,吾宁失三城而悔,毋危咸阳而悔之意。吴佩孚听了这话,也不禁为之粲然。正在说话,杨森的代表已来,吴佩孚便当面允他接济军械,叫他们赶紧反攻的话。杨森的代表一一领诺,当日便电知杨森。杨森欢喜,复电称谢,电末请即将军械运川,以备反攻。吴佩孚命海军派舰运了来福枪三千枝,子弹百万发,野炮十尊,补助杨森。杨森得了这批军火,一面整顿部队,一面又分出一部分子弹,去接济刘湘、袁祖铭等,连合反攻。
这时杨森新得军火,枪械既精,兵势自盛,熊军久战之后,力气两竭,不能抵御,竟一战而败。胡若愚见熊克武战败,不愿把自家的兵,去代别人牺牲,也不战而退。刘湘、杨森、袁祖铭等入了重庆,开会讨论,刘湘道:“敌军中赖心辉、刘成勋等,勇悍难敌,好在他们并非熊克武的嫡系,所以服从他的命令者,不过逼于环境罢咧。我们现在最好一方追击熊军,一方通电主张和平解决川局,仅认熊克武、但懋辛的第一军为仇敌,对于熊军的友车,如刘成勋、赖心辉各部,都表示可以和平解决。刘、赖见熊克武要败,恐怕自己的势力跟着消灭,当在栗栗危惧之中,见我方肯与合作,必不肯再替熊氏出力,那时熊氏以一军当我们三四军之众,便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怕他不一败涂地咧。”杨森、袁祖铭均各称善,一面追击熊克武,一面通电主张和平解决。如此且战且和的战略,亦系从来所未有之战局。
其时刘存厚在北部也大为活动,熊克武左支右绌,屡次战败,心中焦灼,急急召集刘成勋、赖心辉、但懋辛等在南驿开军事会议,商量挽救战局的危机。熊克武先把最近的局势报告了一番,再征求他们的战守意见。但懋辛先起立发言道:“现在的局势我们已四面受敌,守是万万守不住了,不如拚命反攻,决一死战,幸而战胜,还可戡定全川。假使死守,则四面援兵已绝,日子一久,必致坐困待毙咧。”但懋辛此时亦十分着急。熊克武听了这话,点头道:“此言深得我心。”因又熟视刘、赖两人道:“兄弟意见如何?”两人不肯说话,其心已变。刘、赖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赖心辉方起立道:刘成勋不说,而赖心辉说,此赖之所终能一战也。“现在局势危急,必须战守并进,方才妥贴,倘使全力作战,得胜固佳,万一相持日久,敌人绝我后路,岂不危险?”熊克武道:“兄的意思,该守哪里?”赖心辉道:“成都为我们根据地方,要守,非守成都不可。”自为之计则得矣,其如大局何?熊克武道:“派哪个负责坚守?”刘成勋、赖心辉齐声答应,情愿负责。不愿参加前敌,果中刘湘之计。熊克武道:“哪个担任前敌?”一面说,一面注视刘、赖。刘、赖低头默然,半晌不说。但懋辛奋然而起道:“前敌的事情交给我罢。”不得不担任,亦地位使然。熊克武嗟叹点头道:“很好,我自己也帮着你。”无聊语,亦冷落可怜。
散会后,刘、赖辞去。熊克武谓但懋辛道:“他们两人变了心了,我们不先设法破敌,打一个大胜仗,决不能挽回他们两人的心肠咧。”洞达世故之言。但懋辛默然太息,一言不发。颓丧如画。熊克武怕他灰心,忙又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胜败兵家之常,我兵稍挫,尚有可为,眼前兵力,至少还有一万多人,更兼刘、赖、胡若愚。等,虽然不肯作战,有他们摆个空架子,敌军究竟也不能不分兵防守。可和我们对敌的,也不过一两万人,我们正可用计胜他。”熊君到底不弱。但懋辛忙道:“你已想出了好计策吗?请问怎样破敌?”心急之至。熊克武笑道:“你别忙!妙计在此。”说着,悄悄对他说道:“如此如此,好么?”但懋辛大喜道:“好计好计。刘湘便能用兵,也不怕他不着我们的道儿。”当下传令调集各路军队,一齐撤退,扬言放弃各地,死守成都,集中兵力,缩短战线,以备反攻。
这消息传入刘湘那边,急忙召集袁祖铭、杨森、邓锡侯等人商议。杨森笑道:“熊克武素称善能用兵,这种战略,真比儿戏还不如了。”刘湘笑道:“子惠兄何以见得?”笑得妙,笑其不能知熊克武也。杨森道:“现在的战局,是敌人在我军围攻之中,倘能扩大战线,还可支持,倘然局处一隅,岂非束手待擒?”别人早比你先知道了。刘湘又笑道:“那么,据子惠兄的意思,该当如何应付?”索性故意再问一句,妙甚。杨森道:“据兄弟的意见,可急派大队尾追,围攻成都,不出半月,定可攻下,全省战局可定了。”刘湘笑对袁、邓诸人道:“各位的意见如何?”还不说破,妙甚。袁祖铭道:“熊氏素善战守,这次退守成都,恐怕还有别的计较,以弟所见,宁可把细些,不要冒昧前进,反而中了他的狡计。”也只知道一半。刘湘又看着邓锡侯,想启口问时,邓锡侯早已起立说道:“老熊不是好相识,宁可仔细些好。”刘湘大笑道:“以我之见,还是即刻进兵为上策。”奇极奇极。袁祖铭惊讶道:“兄怎么也这样说?”我也为之吃惊。杨森道:“果然如你们这般胆小,省局何时可定,不但示人不武,而且何面见玉帅呢?”老杨可谓知恩报恩。袁祖铭怒道:“怎么说我胆小?你既然胆大,就去试试看罢。”杨森也怒道:“你料我不敢去吗?看我攻破成都,生擒熊克武给你看。”慢些说大话。刘湘见他们动气,连忙解劝道:“好好!算了罢。说说笑话,怎么就动了气?老实说一句罢,料事是袁君不错,战略还得要依子惠。”邓锡侯道:“这是何说?”刘湘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熊克武素称知兵,如何肯出此下策?我料他号称退守成都,暗地必然是把大军集中潼川,等我们去攻成都,却绕我们背后,袭我后路,使我们首尾不能呼应,必然大败,他却好乘势袭占重庆。熊克武之计,在刘湘口中说出。我们现在表面上只装做不知,径向成都进攻,到了半路,却分出大队,去袭潼川,敌军不提防我去袭,必然一鼓可破,这便叫做将计就计,诸公以为何如?”袁祖铭、杨森等都大服。议定之后,袁祖铭和杨森各带本部军队,向成都进攻,暗地却派邓锡侯替出他们两人,星夜袭攻潼川。
熊克武在潼川听说杨、袁领兵攻打成都,暗暗得计,正待打点出兵,去袭他后路,不料半夜中间,忽然侦探飞报,杨森、袁祖铭领着大队来攻,不觉大惊,急忙下紧急集合令,出城迎敌,走不上三五里路,前锋已经接触。熊军一则不曾防备,军心慌乱,二则屡败之余,军心不固,战到天明,杨、袁大队用全力压迫,熊军抵当不住,大败而走。杨、袁乘势追击,熊军慌不择路,抛枪弃械,四散奔逃。熊克武急急逃回成都,和刘、赖商议抵敌之策,正待集合反攻,忽然东北面枪炮声大作,杨、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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