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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一代帝王刘义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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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真聪明,又爱好文史典籍。他与太子左卫率诗人谢灵运,员外散骑常侍诗人颜延之以及慧琳和尚结为密友,并宣言“得意”之日,以颜、谢为宰相,以慧琳和尚为西豫州都督。他又曾扬言:“灵运为人放纵,延之性情散漫,这就是魏文帝所说的‘文人不顾细行’。二人性情,正与我相得!”义真之所以说“得意”之日,是有原因的。

    武帝时,太子刘义符居东宫,整日与群小狎游,缺少储君之德。在一次宫廷酒宴中,中领军、侍中谢晦曾借酒壮胆,走到御座前跪下说:“臣有话说。”武帝问:“卿想说什么?”谢晦虽年轻气盛,但在这种非闲居场合,总有顾忌,于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反复者三,然后才用手轻拍御座:“此座可惜!”武帝有所醒悟,但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不想使谢晦说出那样的话,就装作不解其意:“卿真的喝多了。”谢晦也就不再说。

    后来,武帝略知太子东宫所为,又想起侍中谢晦的“醉言”。闲居时,武帝召谢晦到太极殿西堂,摒退左右,重提宴会时事。谢晦说:“陛下春秋已高,应该为万代作长久计。神器至重,不能让非才者继承。如今像太子这样……”武帝又问:“庐陵王如何?”谢晦请求允许自己去东府看一看。后二日,谢晦乘牛车到司徒府东府城见义真。义真与谢晦谈论文史,古往今来滔滔不绝。谢晦多听而少言,日暮时分入宫见武帝:“庐陵王才有余而德不足,不堪主神器!”神器,指皇位。

    这中领军乃是保卫京师的将军,而侍中又是直侍皇帝左右掌管奏事的亲要,加之谢晦一向紧紧追随自己,所以谢晦的话武帝是声声入耳,句句在心。不几日,朝廷就出义真外任为南豫州刺史,镇守历阳。

    武帝驾崩,义真在历阳又多向朝廷求索财物,执掌朝政的徐羡之等人常裁减其所求,于是义真怨怒至于责骂,并上表求还京都,认为历阳不堪居处。

    那时候少帝失德,徐羡之等密谋废黜他。若废少帝,按兄弟行次就应该立义真;但义真既然所言所为如此,不堪任社稷,又因武帝过去曾经打算立义真的事后来被少帝知道了,少帝怀恨在心,并对左右侍从扬言要如何如何,从而构成兄弟之隙。徐羡之乘此兄弟之隙,利用少帝不亲理政事而委政大臣的机会,于二月初一下诏废义真为庶人——由诸侯王一下子变成了普通百姓,并把他流放到新安郡(在今浙江淳安)。

    五月二十日,徐羡之等人依过去废黜皇帝的故事,使帝母皇太后令,宣布少帝过失,废黜他为营阳王;六月二十四日,兄弟二人分别被从皇都派出的二路使者诛杀于吴县和新安。

    二王既被杀,下还是不下?宜都王刘义隆的僚佐们各陈利害。

    长史王昙之兄王弘是宫中统率宿卫营兵的卫将军。王昙先陈述符瑞之征:

    “年初,江陵城上有紫云,望气者皆认为是帝王之符。另外,江陵西至上明,东至江津,其间江中有大小九十九洲。楚地谚语说:洲满百,当出王。今忽有一洲自江中露出。这都是殿下龙飞之应。”龙飞之应就是要当皇帝了。古代谁要是想当皇帝,就一定要弄一些符瑞之征,以应君权神授的鬼话。

    “附会之说,”宜都王摆手阻止他,声音变得更小,“附会之说。”

    为了掌控南部蛮民,朝廷在江陵设置南蛮校尉——它的官品和刺史一样是四品。南蛮校尉到彦之说:

    “二王已薨,朝中奉迎殿下用心如何,是否有诈,尚不得知。不如坚守荆州以观朝中变动,暂不可匆忙而下。”

    “不然,”司马王华接过到彦之的话,“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叹服。如今少帝失德,但人望未改。朝中执政五人,下官在此为殿下一一分析。王长史之兄是徐、傅等从江州刺史任上征调回京的,他不是谋,檀道济也是刚从南兖州刺史任上被征调回京的。檀虽有干略,并拥有兵众,但他也和王弘一样,都因是先朝旧将,名望大,徐、傅等召他们不过是要以他们的名望来压服人心。此二人不足虑。另外三人,徐羡之中才寒士,傅亮布衣书生,无司马懿、王敦篡夺之心是很清楚的;谢晦年少,虽多次随从先帝征伐,又识机变,但他难以凌驾于徐、傅二人之上。徐、傅等受托孤任重,不敢转身背德,只是畏惧庐陵王严刻专断,担心将来无容身之地,又因殿下宽厚仁慈,有名望,朝野远近所知。况且越过兄弟行次而千里奉迎,也正表明他们希望展露废立之美德。今江陵士民人心不定,议论纷纷,但势必不然。再说,徐、傅五人功位并同,谁肯相让!纵有一二敢图谋不轨者,其势必不能行。废帝若存,徐等害怕将来受祸,因此加以杀害;杀二王,皆因诸人贪生怕死,并非敢心怀逆谋,不过想握重权以自保。殿下应该顺流而下,以副天下人所望!”

    王昙极力赞同:“他人不敢说,家兄志趣异于徐、傅。纵有阴谋,家兄定不同!”

    宜都王沉默良久,然后起身,走到王华、王昙座前:

    “长史、司马想做今之宋昌吗?”长史和司马是刺史的主要僚佐,长史负责民事,司马掌管军事。

    既说到那个劝说汉文帝应该回京继大位的宋昌,中兵参军朱容子高声陈辞:

    “周勃、陈平等既平定诸吕,安刘氏,备法驾迎立代王刘恒。远在北方的代王遥不知宫中虚实,郎中令等人疑惧朝中大臣,担心以迎代王为名,实际上不可信,建议代王称病勿往以观其变,其势同于今日。中尉宋昌独以三事力排众议,劝代王勿疑:秦末豪杰并起,人人自以为将得天下,然而最终登天子位者刘氏,天下绝望,此其一;高帝广封子弟为王,封地犬牙相制,所谓磐石之宗,天下畏其强,此其二;第三,汉兴,去除秦之暴政,约法令,施德惠,人人自安,难动摇。因此,诸吕欲作乱,太尉周勃持一节入北军,一呼,士卒皆左袒为刘氏。此天授,非人力。然而今日之事,有异于宋昌所言。汉迎立代王时,刘氏已统治天下二十余年,影响已很深远;又,汉高封王子弟,有‘磐石之宗’,根基已坚固,天下服其强。今则不然。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叹服人望未改,这是事实;但今皇宋有天下不过只有四年,又,殿下兄弟七人,二王已薨,如今长者只有殿下,七皇弟年方十岁,至今封王者只有殿下和彭城王,宗室虽尚有临川王、长沙王,但这远不能称‘磐石之宗’。”

    争辩一时未决。

    这时左右禀报:

    “尚书令傅亮率行台百官到所立行门大司马门拜表劝进!”拜表劝进,就是恭请宜都王去做皇帝。

    应该有的笑语及“万岁”的欢呼之声不闻。

    室内一片寂静。

    在知道了前来江陵的文武百官中有左卫将军殷景仁、员外散骑侍郎潘盛、侍中程道惠、中书侍郎何尚之、羽林监萧思话等人之后,宜都王又从左右侍从处知道了另一条令人不安的消息:

    五弟义恭已被迎入京都!

    “可靠吗?”宜都王问侍从。

    “陛下……”现在就叫“陛下”?

    “是‘殿下’!”宜都王感到烦躁,打断了侍从的话。

    “陛下……”

    “殿下!”宜都王厉声纠正道,“再称‘陛下’,鞭你……”“殿下,下官不敢撒谎!”

    朝中究竟用意何在?既不远数千里立行台于江陵,如何又有五弟入承的消息?这是个阴谋吗?迎立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步二兄之……会有赵高立二世之事吗?——赵高篡改遗诏,为立始皇少子胡亥,尽杀其十多位兄长。

    到了日中,拜表劝进的百官们已等候得饥肠辘辘。

    终于,他们得到了府里的消息:

    殿下身体不适,百官暂回官邸休息。

第八章 王妃的隐忧

    夜半时分,离开了僚佐们的宜都王刘义隆回到了内室。王妃袁齐妫(妫,读作归)还在等候着。一见袁妃,他就从那“下还是不下”的烦躁中解脱了出来,心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他走近王妃。王妃美丽而端庄,平素少言语,嗜好文史典籍,深得殿下的爱心。

    王妃是幸福的,她的幸福写在她的脸上。然而,她的幸福并非与行台、“大司马门”、玉玺有关:她的幸福与否与殿下将来是不是陛下无关。

    她的幸福来自她自己,也来自她的夫君。她是个女人,自做王妃两年多以来,她就一直盼望着能有今天。当然,今天,并非指百官奉表劝进。

    宜都王从身后拥抱着她,抚摩着她。她不觉得有夏末的微热,也不觉得有江风的微凉。她能感觉得到的,只有殿下抚摩的柔情和快意。

    她的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她感到满足,她觉得幸福,她不太在意外面的喧嚣,她还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宜都王的双手抚摩着她的臂膊,抚摩着她的丰满的胸脯,抚摩着她的还是柔软的腹部。当王的双手停在她的腹上的时候,她微微扭转身体,带着一脸的笑意,拉着王的手,轻声地问:

    “会是一个公子吗?”她已经为殿下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已满周岁,但是她的愿望是为殿下生下一个儿子。想为殿下生一个儿子,这是王妃的心愿,就像想为陛下生一个儿子,是所有皇后的心愿一样。

    “会是一个皇太子吗?”王妃的情绪感染了宜都王,他的脸上也漾着温情。“下,还是不下”的烦恼一丝也不见了。

    宜都王的这一问,反倒使袁妃一脸满足和温情的笑容不见了。她微低着头看着殿下的双手,她沉默着。

    “卿不希望他是一个太子吗?”

    袁妃没有回答。

    殿下要去做皇帝了。

    殿下真的要去做皇帝吗?以后该改叫“殿下”为“陛下”吗?

    殿下做了皇帝又如何?叫“殿下”为“陛下”的感觉又会如何?

    在洛阳的晋武帝后宫万人。“你都快三十了,该废掉你了!”这是在建康的晋孝武帝二十年前对宠妃张贵人的戏言。吴后主孙皓漂杀宫妃流尸于外,这是一百多年前的极端的例子。

    从身边听来的、从书上看到的一件件后宫旧事,在袁妃的脑中一一掠过。

    “卿不想做皇后吗?”

    袁妃转过身来,抱着王的臂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意,仰望着王。

    “我会是……”

    宜都王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我会是又一个平原王妃吗?”

    “平原王妃?”

    宜都王对旧史中的故事可谓耳熟能详,但此时竟想不起哪一个故事里有一位平原王妃。

    袁妃有些后悔,后悔说出这个女人,这让她感到有点有失尊严。于是她只以沉默来对待殿下的反问,但是殿下可称得上是不屈不挠。他托起袁妃的下巴使她微仰着面孔,穷追不舍:

    “平原王妃,何人?”

    “虞妃。二百年前的事……”她不太情愿地回答。

    魏明帝曹睿被封为平原王时,娶虞妃;魏明帝即帝位后,却立毛氏为皇后。于是虞妃出言不逊:“曹家自好立贱!”虞妃这样说,事出有因:魏武帝曹操的王后卞氏,出身倡家(乐人),生文帝曹丕。文帝甄皇后,原是袁绍子袁熙的妻子,魏武平定冀州,曹丕娶了她,后来生了明帝曹睿,甄皇后后来因失意口出怨言,文帝赐其死——实际上文帝并没有立她为皇后,而是明帝即位后追尊她为皇后的。文帝郭皇后,出身微贱,入东宫后渐有宠,甄后被赐死,文帝将立郭氏为皇后,中郎栈潜用“无以妾为妻”上疏力谏文帝不要这么做:若使贱人暴贵,担心后世下陵上替,乱自上起。但文帝不听,最终立郭氏为皇后。虞妃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自然惹怒明帝,于是被黜回远离京都的邺城冷宫。东汉末年,曹操为魏王,定都于邺城(在今河北临漳西南);后来曹丕代汉称帝,定都洛阳,邺城仍为曹魏五都之一。那里有曹操所建著名的铜雀台。

    “这是卿的担忧吗?”

    这是自己的担忧吗?当然不是。

    袁妃下意识的把王的臂膊抱得更紧了。自己当然不想让他人来分享原本属于自己的。后宫数千,美女如云。万恶淫为,妒其次。妒是恶德,但既非圣贤怎能无恶?每年都有成群的宫妃在老去,每年又都有成群的少女被选进来。旧不如新,后来者居上:“你都快三十了,该废掉你了!”虽然江陵府远不如皇宫雄伟华丽,王妃地位也远没有皇后的地位崇高尊贵,“母仪天下”,但是王只是“殿下”,不是“陛下”。在江陵,虽有许姬……将来为繁衍子孙计,还会有更多的姬妾,甚至数十,但这也远比不可知的深宫好。

    袁妃从王的肩上望过去,望向窗外:

    “殿下将去做皇帝吗?”

    殿下无言。二王的噩耗,僚佐们的劝谏,以及那些无名的烦躁,又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江陵不好吗?”袁妃又问。

    这哪里是好与不好的问题。既被众人推到这步田地,就不再是自身一个人的事了。江陵怎会不好呢?

    先帝代晋建皇宋之初,为稳固国家,以长兄为太子,二兄为扬州刺史,后来又改任司徒,镇守东府城;又让自己担任荆州刺史,镇守江陵。扬州是京都所在地,荆州是国家西大门,镇守江陵,实为扼长江上下要道。先帝驾崩前遗言:宰相(即司徒)兼任扬州刺史,扬州、荆州二地不可轻授他人。自十四岁任荆州刺史以来,在这里已度过了四个年头。荆州户口数十万,北近强虏,西邻巴蜀,经略险阻,方圆数千里,历来被认为是得贤则中原可定,势弱则社稷同忧。三国吴将6抗镇守荆州时,有人这样评价他:6抗存则吴存,6抗亡则吴亡。江陵不只是军事要地,且有佳山水。自从喜纳袁妃以来,良辰美景,踏青秋游,岂只二三可道。更重要的是,自守江陵以来,受此特别的环境影响,自己便确立了雄心大志,也是自己的人生目标。

    当然,此大志,此目标,并不是指要去争皇帝大位。

    沉默良久,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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