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在战争前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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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了?”“有。”听到孙先生突如其来的答话,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命令来了孙先生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目前塔利班使馆正准备组织一批记者前往阿富汗中心地区,如喀布尔等地采访,现在正在报名。对于已眼巴巴等待了50 多天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160 / 185 我放下电话,再不敢迟疑,立即将这一消息直接向总社摄影部副主任徐步汇报,并再次表达希望进入阿富汗战区采访的愿望。他反复询问了安全是否有保障的问题,并建议我们向总社提出正式的书面申请。事不宜迟,我随即与老许商量。得到他的支持后,我们连夜给总社发出了请战报告,要求进入阿富汗采访。当时,我们担心,总社批准的可能性十分渺茫。然而,即使有1%的希望,我也要尽力争取。更何况,这1%的希望一旦变成现实, 就是100%的胜利。11 月6 日清晨,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总社终于发来传真,原则上同意我们先办理进入阿富汗的签证手续。我连续看了几遍这份普通的传真,心里重新升起一股难得的兴奋和冲动。这是近两个月来,我苦苦等到的来自北京最明确的“指示”。我不由分说地拉上老许,开车直直地赶奔塔利班使馆。我感觉此时自己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草”。第二十三章:死守塔利班使馆赶到阿富汗使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 点多。签证处位于使馆后面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我们走过使馆旁边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胡同,来到一处长满杂草的铁门前。四周寂静无声。“走错了吧?”我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旁边的老许。“没错,就是这儿。”在伊斯兰堡生活过多年的老许肯定地回答。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迈上高高的石头台阶。顺手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反应; 推了两下,门锁得紧紧的;侧耳一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我扒着门缝往里望,161 / 185 缝隙太小看不清楚。我只好踮起脚尖,从旁边的墙头伸头往里张望。破旧的小院里静无一人,除了茂盛的杂草外,只有两只孤零零的铁板凳。“这里哪像个国家使馆的签证处,简直就是我小时候在农村见到过的农家小破院。”我心里嘀咕着没说出来。我们跑回使馆门前问看门的,人家说签证处下午三点准时下班。我俩和使馆看门人软磨硬泡了半天,说有重要事情找使馆人员见面,看门人遗憾地摊开双手说:“没人啦,明天一早来。” 我不甘心就这么白来一趟,决定坐下来等,冥冥中等待一线希望。这时,看到旁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巴基斯坦青年,我凑过去,坐在小伙子旁边和他搭起话来。聊天中得知,那位名叫阿蒂夫·阿夫扎尔的小伙子,是英国一家电视台雇佣的当地雇员。他在伊斯兰堡上大学时读的是社会学,因此对社会问题显得非常感兴趣。比如他对中国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颇为赞赏。他觉得巴基斯坦现在的人口问题就十分严重,无节制的人口膨胀使原本就不好的经济雪上加霜。据他说,巴基斯坦农村家庭一般都生育四五个孩子。由于家里孩子多,生活条件又差,孩子的教育就跟不上,再加上许多地方流行的近亲结婚问题,使整体人口素质受到影响。他认为巴基斯坦可以借鉴中国在人口政策方面积累的经验, 实行有计划控制人口的政策。当我告诉他一些西方国家曾反对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时,他摇摇头说:“他们根本不懂。” 当我问他28 岁为什么不结婚时,阿蒂夫嘿嘿一笑说:“多交几个女朋友不是更好吗?”他补充说。“不过我结婚后最多只生一个孩子。” 我从小伙子那里还得知一个重要信息,明天可能就有一批记者出发去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他或许有希望。羡慕之余,我说服了小伙子,如果他真的能去战场,162 / 185 请他给做雇员,帮我们拍摄一些战场照片。我还一再向他强调:“我一定会付钱的。”小伙子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为钱,为的是我们的友情。”这个人情味十足的回答让我听着欣喜万分。与这位小伙子相比,我找到的另一位摄影记者却有点“俗”。当时听说他有机会进阿富汗,我找到他请他作临时雇员,并把我的理光GR1 小型全自动相机及十个胶卷交给他。他答应后却一再表示,要我以后一定要多给他付些劳务费。塔利班办签证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把昨晚连夜准备好的申请材料附上照片,送往阿富汗使馆签证处。这是战争爆发以来,中国记者向塔利班当局递出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申请签证的材料。这次,我终于进入了塔利班的签证处院子。破旧的小院不过30 平方米,坑洼的土地上长着不少杂草。在一间办公室门前,一个表情疲惫的阿富汗青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赶紧递上申请签证的材料,他无精打采地接过材料,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转头进屋。“签证什么时候能下来?”小伙子出来后,我们急切地追问。“Wait(等着)。”青年人先是眯缝着眼睛,后来终于撩起半只眼皮,挤出这么一个字,然后独自坐在一旁的铁凳上晒太阳。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坐下来和青年一起晒太阳。不一会儿,《联合报》的孙先生和两位越南记者也来了。孙先生告诉我,他已经把申请签证的材料送上去快一个月了,可至今杳无音信。而且据他透露,目前到使馆提出申请签证的外国记者已有800 多人。“800 人!”这个数字简直像一盆冷水泼在我的头上。我坐在使馆门外焦急地等待时,一位日本记者拿着摄像机走过来,一边用摄163 / 185 像机对着我,一边问我:“你来到这里采访多长时间了?”“你觉得战争还会持续多久?”“准备什么时间回日本?”我提高嗓门,不耐烦地说:“不回日本,是回中国!”拿摄像机的记者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连说了两声“对不起”走开了。听说塔利班使馆即将公布前往阿富汗采访的记者名单,使馆门前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外国记者,有的相互交谈,有的在和使馆人员交涉,有的干脆躺在草坪上睡大觉,那架式颇有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样子。和记者聊天中知道,许多外国记者为了争取进入塔利班控制区的签证,很早就开始四处活动,拉关系、找门路,有的还不惜花费重金买通使馆的某些官员, 总之对于他们来讲,为了得到签证可以不择手段。当被问到哪些媒体最有可能“上榜”时,一位巴基斯坦记者望望我,直截了当地说:“肯定是CNN、BBC、美联社、路透社之类,那些世界上有影响的新闻媒体。”看着我有些失望的样子,他赶紧补充一句:“你们中国记者吗?或许也有机会吧。” 我哼了一声走开了。对于他安慰式的答话,我心里并不领情。“哼,如果早点儿得到上面的指示,我恐怕已经赴阿富汗采访归来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实在有些不服气。曾几何时,我在人大新闻系学习新闻摄影时,就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真正的战地记者一样驰骋疆场。如今,作为惟一一名战斗在巴阿前线的中国内地摄影记者,面对西方大通讯社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真想拼出个样子来,让外国人看看咱中国国家通讯社的实力。可现在,我感觉有劲儿使不上。准备出发一天午后,老许在当地的一位资深记者朋友突然打来电话,说:“你们可能164 / 185 有希望。”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立刻回分社准备行装,等待出发。”老许像个军官一样向我发出命令。“老刘,你真要去阿富汗战场,那可要玩儿命啦?”孙浩得知消息后,跑过来急切地问。面对共同战斗了近两个月的兄弟,面对此时此刻这兄弟般的关怀, 我有些说不出的感动。“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回答。“那,你告诉家里人吗?”他追问着。“没想好呢。要不就先不说吧。”我心里突然一阵发酸。这两个月,家里人整天为我担心受怕,如果再听说我要去冒更大的危险,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不知道。眼前不禁浮现出夫人和儿子的形象。整理摄影器材时,我突然意识到,在阿富汗传真照片可能会遇到更大的困难。从阿富汗难民那里得知,美国的军事轰炸已将塔利班及“基地”组织的通讯设施全部炸毁,即使在首都喀布尔,也几乎找不到国际长途电话。因此,发稿只能靠海事卫星。可眼前趴在分社已经一个多月的海事卫星,经过我和同事们的无数次反复调试、试验,始终无法正常发送图片。“不行的话,我只能想办法借外国记者的海事卫星了。或许还能找到别的什么办法?”我自信,进去后总会有办法。次日,那位当地资深记者的电话始终再没有打来,我的那位临时雇员也一直没有踏上征途。塔利班使馆那边的消息越来越少,似乎一切都在一夜之间乱了, 我们也被弄得糊里糊涂。恰在此时,伊斯兰堡前方报道组接到上级最新指示,停止办理进入阿富汗采访的一切签证手续! 我这边突然得到阿富汗伊斯兰新闻社最新消息:11 月7 日,北方联盟已攻克165 / 185 阿富汗北部军事重镇马扎里沙里夫,并已逼近首都喀布尔。6 天后,11 月13 日, 塔利班撤出喀布尔,北方联盟顺利占领首都喀布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塔利班已经危在旦夕。塔利班下台1996 年9 月,成立仅仅两年的塔利班武装攻占首都喀布尔,宣布成立临时政府接管政权,并于1997 年10 月27 日,改国名为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总统拉巴尼流亡海外。塔利班当时虽控制了阿富汗90%的国土,但只有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阿联酋三国承认塔利班的合法性,与其建立外交关系。阿富汗在联合国的席位仍由拉巴尼流亡政府的代表拥有。塔利班在国际上处于十分孤立的地位。据《简氏防务周刊》等对塔利班武装力量的预测,塔利班拥有4 万名武装人员,500 辆坦克和各种装甲车,拥有飞机近百架,但其中仅有10 架苏-22 战斗机和5 架米格战斗机及少量运输和战斗直升机等。塔利班武装部队配备有一般性武器装备,如最早由前苏联设计制造的步枪、冲锋枪、重机枪、火箭炮等。塔利班的防空力量主要有数百门火炮、重型迫击炮和车载多管火箭炮。另外,最让美国担心的是,塔利班可能还拥有“毒刺”地对空导弹。2001 年10 月7 日,美国开始对阿富汗塔利班实施军事打击。11 月9 日攻克北方军事重镇马扎里沙里夫。2001 年11 月13 日,在美国持续1 个多月的军事打击下,北方联盟向塔利班发动地面进攻,攻占首都喀布尔。阿富汗北方联盟领导人拉巴尼,在被塔利班夺取政权5 年后重新回到喀布尔。12 月7 日,塔利班部队在坎大哈向当地纳吉布拉领导的武装缴械,标志着塔利班对阿富汗的统治宣告结束。166 / 185 塔利班政权从兴起到崩溃,前后只有短短的7 年时间。第二十四章:“想见拉登!” “见到拉登了吗?” 从前线归来时,同事和朋友经常开玩笑似地问我这样的问题。《南方周末》在有关新华社记者赴阿富汗前线采访的报道中,第一句话也是如此。面对同事们善意的玩笑和新闻媒体的报道,我和我的战友们一样,泰然处之,一笑罢了。玩笑过了,待人们纷纷散去之后,我的心中却不免有些惆怅。“想见拉登”,这恐怕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去过前线的记者梦寐以求的心愿。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采访拉登的记者也一定不是个好记者。然而,就连美国倾全部力量都找不到的人物,记者要想找到更是“白日做梦”。一个“9·11”事件,一个阿富汗战争,使拉登这个几年前还名气不大的人, 一下子成为全球最大的新闻人物。为了这个人,美国人可谓大动干戈,不惜为此发动一场反恐战争,整个世界为此担惊受怕、劳心劳力,数以千计的人为此葬送了生命。拉登死活美国“9·11”事件以及随后爆发的阿富汗战争,至今已经1 年多了。可时至今日,“9·11”事件最大的嫌疑人和战争的“肇事者”本·拉登的生死仍然是一个谜。美国人当时发出的拉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誓言至今难以兑现。有关拉登死活的各种小道消息更是漫天飞舞,有的说“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 有的说“他活着,其实他早就死了”,传得人晕头转向,难辨真伪。认为拉登还活着的人这样说: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2002 年1 月18 日,在167 / 185 接受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的专访时表示,不能完全排除本·拉登仍然藏匿在阿富汗或者已经逃入巴基斯坦的可能性。7 月14 日,德国一家报纸援引德国情报官员汉宁的话说,拉登仍然活着,就藏身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边境地区。7 月21 日,美国众议院顾问、曾为拉登写过传记的博丹斯基在接受美国福克斯电视台采访时说,拉登不仅活着,还不断往返于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地区和阿富汗东部之间。博丹斯基从上世纪80 年代开始研究拉登,并于1999 年出版拉登传记《本·拉登:向美国宣战的人》。据美英等情报机关的消息称,拉登早已越过巴阿边境逃到了白沙瓦附近的部落地区,被部落首领保护起来。这一消息虽然无法得到证实, 但是美国上千名突击队员和巴基斯坦军队在这一地区进行的搜捕工作一直没有间断。认为拉登已死的观点又这样说:美国联邦调查局专门负责反恐怖和反间谍部门的负责人戴尔·沃森2002 年7 月17 日表示,他个人认为拉登已死,这是美国高级执法官员首次就拉登的下落公开发表意见。沙特阿拉伯的《阿拉伯新闻报》7 月6 日报道称,拉登早在半年前就已埋骨阿富汗东部山区,被美国抓获的“基地”组织一位高级成员也证实了拉登死亡的传闻。早前的消息称,拉登在2001 年12 月美国轰炸阿富汗期间被榴弹炮击中。而来自德国的情报则显示,拉登患有严重的肾病,每天都要洗肾,还有专家根据拉登照片分析,他可能患有骨质疏松。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认为,藏匿在山洞里的拉登已经在美军大规模空袭“基地”组织后死于肾病。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