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198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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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小小的满洲里城区内回荡着千余名共和国军人的喊声。
“誓死而战,人在阵地在。”无数贲张的血脉激荡着誓死而战者的吼声,这是不屈的怒吼。
听着外面炒豆一样密集的枪声,朱胜利在掩体指挥所内踱来踱去,此时他知道是到了第3守备队光荣了的时候,苏军的强击群在突入到城区内之后,直插而进,以至于一股苏军都快冲到了城区中心位置了,甚至战斗竟然就发生在距离自己的指挥所不过二百多米的地方,而尽管在外围的各个阵线上还有千余战士和民兵在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他妈的,汉子死了卵子朝上。”当又一发苏军的炮弹带着一声怪叫轰然的砸落在距离掩体不过十几米之遥的废墟之中的时候,近在咫尺的火光腾起的时候,朱胜利再也不犹豫了。
“通讯员,跟我上”朱胜利带上钢盔,从枪架上拎起一支81式步枪,推开以安全为理由阻挡他前往战线的教导员,对待命的通讯员等勤杂人员编成的突击队大吼到。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通知我~”朱胜利对着教导员笑了笑:“你是政工干部,论思想教育工作我不如你,但要论打仗,你不如我。”
说着朱胜利义无返顾的拿起了枪,冒着外面那纷飞的炮火走向了正在激烈交战的杀戮之场。
除了密电员等几个重要岗位上的留守人员,第3守备队所有的政工、后勤人员都无所畏惧的拿起了武器,冲出指挥所,奔赴其实距离自己本不是很遥远的战场。
“队长亲临一线率领部队进行反击了~”这着实让正在和敌人厮杀着的指战员们感到了激励,士气也不由得更是振奋。
大约有一个连的苏军一路冲到了距离已经成为废墟样的城区中心不过二百米的一个街区,而且还在继续突击,但这个连很快便是遭到了防御在四周的中国官兵们的顽强阻击,前进受阻的苏军很快发现自己的退路居然被切断了,这股苏军很快的便是收缩了自己的进攻,而是转为固守,占据着距离市中心不过咫尺之遥的几栋建筑物,与守军发生着激烈交火。
苏军如此这番的进攻,多少有些出乎朱胜利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苏联人会从西、北两个方向逐次向前推进,朱胜利当初在部署防御的时候还是特意部署了这两个方向。
但显然这次朱胜利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几乎城区的几个方向、重要的制高点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前线发来遭到苏军猛烈进攻的报告和请求支援的呼叫声接连不断。
“妈的,妈的~”拎着枪,匆匆查看了下情况,朱胜利恨恨的咬牙到:“这些狗操的~”
那队突击到前方街区的苏军在优势的火力支援下将少量防守的中国军队肃清掉了,从而建立起来了一个小小的巩固点,并很快便是能够得到后面的支援,从而以此为中心向四周渗透而开,朱胜利知道如果不能够迅速的把这群狗日的消灭,那么就如同一杯淋浇在宣纸上的墨水一样,碳黑将会最终的漫漫渗湿、染黑整张纸。
“告诉7中队,组织进攻,给我拿下那几栋房子,要是拿不下来,让他提着头来见我。”朱胜利趴在一堵断墙后面,猫出小半个脑袋,看着那几栋几乎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建筑。
由于满洲里地处山坳,即便是冬季,也是没有什么大风,站在城边的山冈上俯视,三道小街的城区一览无遗,极目远眺,便是苍茫草原,这样的地理环境下,整个城区也就等于是一个枢纽点。如果说中国的很多城市都很雷同,那么满洲里的城市建筑却充满别样情调,以至于有人说“假如把你眼睛蒙上,送到某个城市,你根本分不出来到了哪里。而如果送到满洲里,你肯定一下就能认出它来,因为满洲里的建筑有特色。”
哥特式的建筑,塔尖矮墩墩的,很是温和乖巧。楼房很敢用色,黄色、绿色,甚至紫色色彩斑斓,但是并不俗气。老建筑中,最典型的是市南区三道街的铁路医院楼。尖顶、窄窗、高门,哥特式建筑的元素它都具备。楼房的外部,屋脊、房檐和门窗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木刻楞是满洲里最有特色的房子,它被人称作彩色雕塑。房子的墙裙用大理石做基础,中间的墙壁用木板或圆木叠摞而成,墙堤一般都漆成艳丽的色彩,非常耀眼。那些隐藏在大街小巷中的俄式、日式老建筑,虽然经历了岁月的磨砺,依然保持着或朴实或华美的外表,更有深沉的历史意味,静静地在它们面前驻足,感慨颇多。
但现在,战争毁灭了所有的一切,毁灭了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城区。如果在平时,漫步在满洲里城区,纵横交错的街道向人们展示了它特有的规整:主干街道东西贯通,平坦笔直;南北街道则呈小长方格式,街坊均为220米长110米宽的长方块,街道随街坊延伸,由南至北依次形成一道街、二道街、三道街……满洲里的城市不大,有人夸张地说,骑自行车如果刹车不灵,就会冲出城去。这话倒是说的贴切,也正是不大,所以对于苏军的进攻来说,似乎很是顺利便是能够拿下,因为小城对于他们来说,也就等于是没有防御纵深。
整个城市的防御几乎陷入了混乱,各防区都在各自为战着,对付着那些恶狠狠杀进城来的敌人,固守在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们拼死而战着,可即便是这样,在苏联人的猛烈火力和组成的强击群的联系突击下,整个城市已经是汲汲可危。
“命令炮兵对所有被敌人占领的街区、建筑进行覆盖性的炮击”没有丝毫的犹豫,正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指挥部队进行反击的朱胜利听到国界点那边被苏军攻占的消息后,立即的下达了命令。毕竟是在自己的国土、自己的城市里作战,这些可都是国家多年的经济建设的成果,虽然有些不忍,但不到最后的关头,朱胜利是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的,即使敌人的空袭和炮击已经几乎把整个的城市变成了瓦砾。
“对,将那几门120迫击炮给老子推出来,轰平了那边。”朱胜利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那正在升起的苏联镰刀斧头旗,不无恶狠狠的说道:“炸,给老子炸光了那边。”
第三章:向我开炮(四)
天空中喷气式战机的涡扇引擎撕打空气时,所发出的尖利的凄啸声似乎就从没有停止过,高阻航弹自由落体时,所带来的怪叫声让每一个浴血在这片杀戮的修罗场上的人们都感觉到阵阵的恐惧,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动上来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四架‘苏-25蛙足’式强击机呼啸着从高空扎了下来,机翼之下挂悬着的低阻高爆航空炸弹摇曳着脱离挂钩,准确的砸向自己的目标。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不远处的地面上高高的腾起一柱巨大的火球,红黑色的硝烟伴随着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烟尘散去地面之上豁然的凹出一个巨大的弹坑。紧接着又是一阵尖利的怪啸后隆隆的爆炸声滚滚而来。
当第一团爆炸的火焰翻滚着冲天而起的同时,小城内那些防空火力也开始冲着天空中的那些‘蛙足’纷射而开,一架刚刚从俯冲攻击状态拉起的‘蛙足’顿时被一连窜的高射炮火给击中,翻滚着一头载向地面。尾随攻击中的另外两架则不得不拼命的拉起,从攻击状态中改了出来,胡乱飞舞在天空中那一串串炮弹随时的都可能的击中这些脆弱的飞机。
“妈的,妈的,死也要给我死在阵地上,决不能后退~”猫身跑向7中队的阵地,朱胜利指着那几栋被苏军占领了建筑的窗口说到:“给我组织一次进攻,拿下来。”
“放心吧,朱队~”7中队长-肖钊权憨厚的笑了笑,抬手顶了顶有点歪斜的钢盔说到。
“那好,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发起进攻~”朱胜利冲着那几栋窗口黑森森的建筑,提醒着肖钊权:“注意别把部队展开在街面上,当心狗日的冷枪手。”
“知道了,朱队,我这就带7、8两个分队上去。”肖钊权用那撸起的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笑道:“待会儿,我肯定给狗日的点颜色看看,朱队,您就瞧好了。”
而此时,在满洲里城的其他方向,苏军的大口径炮兵和愈来愈烈的空袭一起不断的用钢铁与烈火蚕食着第3守备队有限的防御力。蜂拥而来的那些涂有红星的苏军飞机毫无忌惮的撕开地面上那有限的防空火力,从高空一头俯冲下来,把机翼下悬挂的航空炸弹准确的投了出去,而后迅速的爬升而起,改出攻击航线,任凭火球掺杂着硝烟气浪冲天而起。
战斗愈发的惨烈起来,不断升起的火光几乎的把这片本该是阳光明媚的上午烘烤的犹如中午时分的酷热般,地面上熊熊烈火剧烈的燃烧着,呼呼地用热浪抽打着天空中弥散着的硝烟。猛烈的炮火一次又一次的覆盖而下,无数砸落而来的杀伤弹用纷飞的破片把这座小小的城镇为中心的土地再一次的翻犁了一遍,烈焰炙烤着那片早已经被鲜血所浸润的土地,在空气中挥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到处都是枪炮声和那干涩样的喊杀声。
此时的满洲里城已经是战火燃烧成一片,这个边境小城内的鏖战也随着双方军人们的厮杀,而再一次的达到了高潮。攻守双方在这座不大的小城市内,寸土必争的反复争夺着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甚至是每栋房子的每一个房间。
整个的满洲里城到处都在燃烧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夹杂在急促的枪声中。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不远处的那栋二层小楼在火光中轰然的倒塌,烟尘弥散在秋夜的空气中。一团红黑色翻滚着的烟云缓缓的升腾而起。
朱胜利的眼里似乎的都能够滴出血来,那座小楼的位置刚好的是在二道街的临街控制点上,可以说是必争要地,守备8中队至少在那里部署了一个分队,同时朱胜利还将一个反坦克火力组布置在那里,而这栋小楼所形成的交叉的火力恰好的能够对整个的街口完成火力覆盖。可以说,防御做得不是不足,甚至在朱胜利看来,几近完美了。
可问题是,你这里既然是重要的位置,那自然也是苏联人的眼中之钉了。一个连级规模的苏军在坦克车的掩护下,接连的发起进攻。几乎是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掀起了连续攻击的浪潮。面对着守军顽强的阻击,苏联人连续发起的数轮进攻,几次均不能够得手,反倒是丢下了数十具的尸体,就连坦克车也被击毁了两辆,瘫死在狭窄的街道上,呼呼的燃烧着。
可朱胜利没有想到的是,疯狂的苏军会是在重型自行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依靠着装甲战车掩护,连续地在小楼的墙体实施爆破,同时以自行高射炮对着这栋小楼实施火力压制。
几乎是依托着猛烈的火力轰击,苏军新一轮的进攻几乎将小楼的正面打得个稀巴烂,方才突入了楼内,随即便是更为惨烈的厮杀。尽管相隔着一条街区,朱胜利却似乎的能够听到那栋韵味十足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小楼内骤然响起的密集急促的枪声,间杂其中的是手榴弹的爆炸声。而身旁的电台内更是响彻着杂乱的吼声、骂声,甚至还有刺刀拼杀的铿锵声。
被四下里爆炸的火光冲涌着,腾起着,那不断从楼体每一扇窗户内轰然喷出的爆炸的火焰在朱胜利看来,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鲜红,甚至有些刺眼。那是因为鲜血渲染在其中的原因吗?也许吧,至少在朱胜利看来,似乎是这样。
电台里的喊声渐渐消失了,而隐约在汇集在满洲里城内的枪炮声中,那小楼内的枪声也渐渐地似乎的稀疏了。尽管四下里那不断响成一片的爆炸声和急促的枪声依旧,但朱胜利却是那样的能够清楚的感触到那个方向里,那座小楼内的枪声渐渐平息下来。
不用去猜,朱胜利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整栋楼内的守军已经全部牺牲了。朱胜利默然了。而挎着一支81步枪还大背着一枚40火的7中队长忽然从身后跑过来:“朱队,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上了吧~”肖钊权冲着正眺望着二道街方向的朱胜利问道。
正在此时,骤然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让正在发呆的朱胜利猛然地一惊,那是小楼的方向,没等到他回过神来,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中,一团巨大的火球骤然的腾升而起,那瞬间腾起的火球骤然的直冲天空,红黑色的烟柱在那火光之中腾起着。
举目而眺,只见那翻滚着的烟尘之中,整座小楼轰然地倒塌下来,那曾经和满洲里的每一栋充斥着日式、俄式、哥特式风格的建筑一样甚是漂亮的小楼,转眼便是坍塌了为遍地的碎石烂砖,一片废墟之中,还有那点点零星的火光在燃烧着,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声。
刹那间,朱胜利感觉到一行的热流从自己的眼角而出,那是泪水吗?那顺着面颊缓缓而下的湿润就那样不争气的那样地流淌了下来。“他妈的~”朱胜利擦了擦泪水,低声骂道。
据守在楼内的守军在战至最后一人的时候拉响了同归于尽的炸药,连带着整座小楼内的苏军一同的消失在那朵绚烂的烟火之中。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似乎就像是悲壮的慨歌样,带着宁死不屈的愤怒吼声,带着中国军人们的铮铮骨气而在高歌。
整个满洲里城的每一个的角落都是在这样的战斗着,苏军在飞机、重炮的掩护下,以小规模的强击群组掩护着步兵的推进。熊熊而起的烈火燃烧着整个城市。也许这是满洲里城的毁灭,但何尝又不是满洲里的涅磐呢?也许这才是一个城市走向黑暗,但最终也许又会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开始。至少此时,当每一栋的建筑甚至是几易其手样的厮杀着的时候,当那些顽强的中国军人、民兵、预备役在用手中的武器和自己的一腔热血拼命的抵抗着苏军前进的每一步的时候,当拼死而战的蒙边守备6旅的指战员们在付出惨重牺牲的同时,却在大大迟滞着苏军的前进步伐。从一开始,他们需要去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些,能去做的也同样仅仅只是这些,因为他们本就无从选择,也不需要去选择。
正武山要塞指挥所内,点着一根香烟,在袅绕的烟草的烟雾中,赵江河旅长斟酌着前沿发来的要求炮火覆盖的请求。此时的赵江河何尝不知道满洲里城区的危急,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当同龄人还在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