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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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处长也是一楞，问他：“怎么，屈昕从文化交流中心辞职了？”

　　　　林建点点头，又说：“我问她什么原因时，她很随意地搪塞过去。”

　　　　“我觉得她全身上下充满了谜团，在我们的侦查过程中，总是或暗或明地和我们的关注目标有所关联……”林建的口气中有很深的怀疑。

　　　　日期：2009…05…0621：56：42

　　　　王处长想了想，沉声说：“这样吧，你把这个新情况报告给省厅石处长。”

　　　　林建忙说：“我想是不是先别告诉石处长，我就觉得石处对她有点偏袒，要不等监控她一段时间，拿了证据再说？”

　　　　“乱弹琴，这不成了先斩后奏吗！”王处长的脸沉了下来。

　第41节

　　　　王处长说：“石处长有明确指示，她的工作由省厅负责。未经得省厅许可，不得对她展开调查，你忘了吗？”

　　　　林建知道再争论也没用了，心底泄了气，无奈地甩开步子出门。

　　　　日期：2009…05…0621：57：53

　　　　※※※

　　　　林建随王处长来到局指挥中心，马局长也在那里。

　　　　一名同志打开液晶显示屏，画面切换的是几个人的文字和录像资料。经过摸排和调查，医院里最近一次发送情报时在场的八十多人中，比较可疑的人员逐步缩小在三个人身上。一个是叫做黄刚的年轻医师，前年从G国读博士留学归来；一个是叫做牛文昆的主治医生，他在国内外关系圈复杂，儿媳妇是551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最后一名叫杨丽丽，讯达公司G国副总经理莫里斯的行政秘书，是医院一名副教授的妻子，晚上常到医院给丈夫送夜宵，经常会陪伴到很晚。

　　　　这段时间以来，调查人员尚未发现他们有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马局长要求王处长加大调查力度，一定把情况搞清、搞透，真正做到打击犯罪不枉不纵。

　　　　日期：2009…05…0621：59：03

　　　　林建把黄晓川的调查情况做了汇报。

　　　　马局长皱眉说，看来肇事卡车并没有逃往海港市，仍躲在胶源。但是，不过就一个小小的县级市，这么扎眼的一辆载重卡车会藏哪儿？人可能会逃出去，但那么大个的卡车总不至于平地里消失吧。

　　　　侦查处老刘匆匆走进来，也没带来好消息。他说海港各家主要医院这两天没有收到过有可疑枪伤的患者。

　　　　老刘走后，王处长问林建，你再回忆一下当时你是击中他哪个部位？

　　　　林建摇摇头，说事出仓促，连对方相貌都没看清，那还顾得上看打中哪里，只隐约听到车内有人叫了一声。

　　　　马局长听后，接着说即便对方真中枪受了重伤，也未必敢到医院，这个李武宇这么狡诈凶残，把伤者杀掉都有可能。如果只是轻伤，自己包扎包扎也就完事了，更不用去医院。

　　　　林建也觉得老盯住医院调查，恐怕意义不是很大，就跟局长、处长打个招呼，转身要出去。

　　　　“林建，等一下，”王处长在后头叫他。

　　　　日期：2009…05…0622：00：03

　　　　林建应了一声，转过头。屋子里只剩马局长、王处长二人，表情都很严肃，看来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处长手里掂着一张放大的相片，说你过来看看这张相片。

　　　　林建心觉奇怪，走近过去，接来一看照的是一辆桑塔纳轿车的前头部分，里面驾车人的头部被画个圆圈做个标注。

　　　　林建不解地看着照片，不知王处长葫芦里卖什么药。

　　　　日期：2009…05…0622：01：06

　　　　“这幅照片是从明川市局监控摄像头拍的录像里截下来的，地点是距离局门口三十米的对面街角，”王处长解释，“这辆车从你们押解张文勇到局里后，直到你们凌晨离开，一直都待在那里。”

　　　　林建唔了一声，点点头：“看来他们还真放了眼线，一直盯着我们呢。”

　　　　“是啊，我们原就该想到的，李武宇不会只派一个杀手去搞掉张文勇，这个家伙是第二梯队，”马局长接过话。

　　　　日期：2009…05…0622：02：20

　　　　王、林二人点头称是。

　　　　林建看照片上驾车人的头像很模糊，就问做了技术处理么？

　　　　王处长把桌上另一副照片拿起来，是头像的特写，能清晰一点，但仍只是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五官特征。

　　　　“因为时间都是夜晚和凌晨时分，光线不好，而且是远距离的摄像，只能处理到这个程度，”王处长也觉得遗憾。

　　　　林建端详半天，能看出这人宽脸盘，留一头带点棕黄色的板寸，年龄长相就实在看不出来了。

　　　　王处长看着林建，又说我们还调了高速公路的录像，这辆桑塔纳一直跟你们进了高速公路，尾随了三四十公里，后来你们的别克车速度提上去了，他才放弃跟踪。

　　　　林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杀手还挺有耐性的，一夜不睡还一直尾随到底，真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不过，自己当时也太掉以轻心了，被跟踪都一直没有觉察到。

　　　　日期：2009…05…0622：03：28

　　　　马局长神情稍稍有些舒缓，走了过来，坐在近旁长沙发上，温声说：“林建，你现在还认为局里有他们的内奸？”

　　　　林建很踌躇，过一小会才低声说：“这种可能仍不能排除。我还有疑问，这个驾车的杀手怎知我们的别克商务车就是押解张文勇的，又怎样确定我们一定是赶往海港市？”

　　　　王处长思忖半晌，说也许是这个跟踪你们的杀手自己做的判断，一大早就有车从明川市局出来，最大可能就是押解张文勇返回海港的。这一点，李武宇也算做了个冒险的赌博，在你们途经的路线设伏，不管是不是囚车，他们总要半路截杀。等后来，你们鸣着警笛冲过去，他们才确定就是咱们的押解车辆了。

　　　　马局长点头，说老王这个解释说得通。又冲林建说，你还有其他看法吗？

　　　　林建仍紧皱着眉头，摇头说恐怕不那么简单。

　　　　马局长霍地站起身，转头走回自己座位，不耐烦地摆手说好了，改天再谈这个，你们都去忙吧。

　　　　日期：2009…05…0622：08：21

　　　　楼道上，林建很纳闷，问王处长，怎么局长突然就发脾气了？

　　　　王处长停住脚步，瞪了林建一眼，脸绷得很紧，低声说：“这还不能理解吗，马局长这几年来为咱局的政治教育、队伍建设还有内部安全防范做了那么多工作，付出那么多心血，他始终认为全局干警都是好样的，你却老磨计咱这里出了内奸，他能不烦吗？”

　　　　林建固执地讲反正就是不能排除这个嫌疑嘛。

　　　　王处长也说，是啊，马局长其实也难下定论，但他是一局之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要他下令在局里搞大清查，这不是自乱阵脚、自我瓦解吗。

　　　　林建乍然站住，他脑子彻底懵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了，蹊跷得有些离谱，所有他怀疑的，他认为可以追查的，总是被领导们无情地掐断。这些领导有来自省厅的，有来自本局的。难道自己真的是多疑，是神经过敏了吗？

　　　　他真的懵掉了

　　　　日期：2009…05…0622：10：01

　　　　※※※

　　　　林建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用再缠绷带了，耳朵后头的发梢斜垂下来就能盖住伤疤。侦查员小方的颅脑损伤手术也挺顺利，还在住院疗养。其他两名受伤同志刘鸣、王远洋也都陆续回来上班。

　　　　这段时间，林建心里头一直挺烦，就去找吴童，说一起去叠秀川逛逛吧。吴童说天这么冷，天干地冻的，没什么好玩。

　　　　林建死皮赖脸，说我好久没去看看大伯了，去看看吧。吴童皱眉说也好，我也好长时间没回去。

　　　　日期：2009…05…0622：11：07

　　　　两人走进红砖砌的小院，吴童父亲正抱着一盘盆景从暖厅出来，林建忙走上前，帮忙接过放在靠墙根的木架子上。

　　　　吴童站一旁，闷声问父亲说大冷天的你这捣腾什么，搬出暖厅，还不都冻死了？

　　　　老人没看他，低着头很小心地摆弄着花盆的位置，说难得今天出了大太阳，搬出来晒晒。

　　　　吴童埋怨他晒完还不得搬回去，净瞎折腾。

　　　　林建说你光知道发牢骚，过来搭把手不好吗。

　　　　老人抬头看了看吴童，又冲林建笑了笑，说我这些花啊草的不能老闷在家里头，得常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这世上什么东西见不到阳光都迟早会死的，人也是一样哪，做人也得心胸敞亮，高兴时就乐乐呵呵，憋屈时就拿出来摆一摆，丁是丁，卯是卯，光知道犟，闷葫芦似地钻牛角尖是不成的。

　　　　林建发现吴童脸色越发不好看，就打岔问老人中午吃什么饭？吴童低低哼了一声，说我出去买点菜，甩手出了院门。

　　　　这一趟林建本来想能放松放松，缓解一下情绪，哪料得心情越发郁闷。

　　　　日期：2009…05…0622：12：07

　　　　安全局射击馆，林建和吴童并肩站着，各自抬起手臂瞄准二十米外的半身靶位。

　　　　锃亮的七七式手枪握在手中又冰凉又厚重。

　　　　“砰砰砰……”

　　　　吴童连续扣动扳机，枪口青烟袅袅，电子感应报数：“命中头部、胸口、右臂……”

　　　　吴童很得意，垂下手臂，回头看林建正软软抬着胳膊，眼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有好几发子弹还脱了靶。

　　　　日期：2009…05…0622：13：11

　　　　他喊了声，喂，打起精神来！

　　　　林建默不作声，把枪换到左手，右手掌却在裤子上慢慢地擦汗，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吴童问你怎么了？

　　　　“我怀疑，咱局里有内奸！”林建沉默一会才转过头来，压低嗓音说。

　　　　吴童猛地一怔，直直盯着林建。

　　　　突然，他抬起手，枪口正正地指向林建，黑洞洞的枪口透射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

　　　　林建脑袋“轰”的一声，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吃惊地看着他。

　　　　“喀嚓！”是吴童扣动扳机的声音！

　第42节

　　　　日期：2009…05…0720：40：16

　　　　林建吓坏了，“哇”的大叫了一声，慌忙抱着头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子弹爆裂的声响。

　　　　林建这才抬起头看过去，见黑油油的枪管套筒脱出来，原来枪膛里没有了子弹。

　　　　“你啊，就碰上一场枪战就吓懵啦？我刚开了七枪，子弹早光了，平时你那观察力都哪去啦？”

　　　　“哈哈哈，”吴童笑着把枪收起来。他一掌重重拍在林建肩头，林建身子一软，像虚脱一样瘫在地上。

　　　　“别再傻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是吴童抛下最后的一句话。

　　　　林建垂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日期：2009…05…0720：41：20

　　　　几天来，林建真有些失魂落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无法平息的恐惧和不安。常一个人闷闷憋到角落，神经质地盯着那些参与办案的同事们看。吃不香，睡不着，也笑不出来。

　　　　黄晓川、苏可佳担心他真被吓傻了，私底下很认真地找人给他联系心理医生。

　　　　日期：2009…05…0720：42：16

　　　　※※※

　　　　这天，林建接到技术处理中心的电话，现场勘验报告出来了。

　　　　走进大工作间，技术处科长老秦招手示意他过去。老秦堪称安全局的元老，从一建局就来了，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了，但观念和技术总能跟上时代步伐，实践经验更超乎常人的丰富，在好多大要案侦办过程当中，都提供过非常有力的技术支持。

　　　　林建赶忙走进他的隔断，桌上是一份报告。没等他拿起那份报告，老秦拉他走进一旁的物证检测室。长长的银白色工作台上，放着一截汽车的前下挡板，旁边还有一片小玻璃片，上有几点不足米粒大的蓝色油漆末，还有就是几枚手枪子弹壳，甚至还有被林建击落的反光镜的碎片。

　　　　林建有些不解，呆望着老秦。

　　　　日期：2009…05…0720：43：12

　　　　“林建，看到没？这些都是在事故现场找到的东西，都来自那辆载重卡车，”老秦指点说。

　　　　林建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是现场物证，只是不知道这些小玩意儿还能有什么用。

　　　　“这两天，我们经过细致检查，发现一些问题。”

　　　　老秦轻轻敲着那截车挡板，说：“这块挡板，它是由铝、钛合金做成的，一般来说这种材料遭遇到一两下猛烈撞击，很难会断折。这块挡板之所以断裂、折断，当然是因为它过于陈旧。我们通过仔细观察断裂面，发现它之前在这地方就有裂纹，后来被人用高级材料焊接粘连过，只是技术专业，行外人看不出来。这次撞击，虽没有撞到挡板的正面，但是震动力量巨大，又使它沿这条旧裂纹整体断了下来。”

　　　　林建越发糊涂，迷茫地看着老秦，不明白他告诉自己这些细节有什么意思。

　　　　老秦：“更重要的是，你曾说看到肇事载重卡车是国外进口的那种型号，但是那种进口卡车原装的下挡板虽然也是合金材料，但不是这种！这块挡板是我们国内一种形体类似的卡车的配置。所以说，这辆肇事卡车要么是国内卡车被喷涂或改造成进口卡车的模样，要么是进口卡车被装上国内卡车的挡板！”

　　　　“那又怎样呢？”林建仍然一头雾水。

　　　　日期：2009…05…0720：44：12

　　　　老秦又指着玻璃片上的油漆碎末说：“这些油漆碎块虽然小，但是我们通过特殊分离技术，还是发现一些端倪。”

　　　　林建多少提起一些兴趣，思路随着老秦延伸。

　　　　老秦：“你看到肇事卡车它是深蓝色的，我们处理后发现它本来却是红色。当然，汽车改换颜色这未必反常。喷色前，通常会把原来底色给刷去，不过原色总不会彻底的去掉，总在新漆下层残留旧色迹。我们分离出几层色迹，发现最初底色是红色。”

　　　　“经过技术检测，发现这种红漆并非你看到的那种进口卡车的标准配置用漆，恰恰是我们国内生产的卡车的标准用漆！”老秦嗓音提高。

　　　　林建开始明白老秦的用意了，就说：“这么说来，杀手们驾驶的那辆卡车实际是一辆被改造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