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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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昕微笑点头,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瞧着林建,眼睛扑闪扑闪地眨动着,似乎在寻找他最真实的回答。
“原因很简单,那是我的使命!”他说。
林建敛住笑,脸上显得很平静:“我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
“使命?”屈昕一直在踢踏着的脚停住了,她眼神越发专注,直直地望着林建。
林建咕嘟喝了一大口水,微微一笑,岔开了话:“还是你好,不停地飞来飞去,简直成了咱们海港市在这里的形像大使了。”
屈昕好像没听到林建的玩笑,眼睛睁得大大的,仍专注地直视着林建:“你的使命?那你会忠于你的使命吗?”
“当然啦,”林建正色说,声音不高却很坚决,“我的使命就是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这是我的信念,哪怕为此舍弃了生命!”
屈昕轻微地哦了一声,缓缓收回眼神,却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沉默地望着外面。
林建有些意外,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黑的瞳中闪过一丝很异样的光。
很快,屈昕转过身,脸上又漾起灿烂的笑,跟林建讲起在国外旅游的一些趣闻逸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闲扯着,话题介乎严肃和玩笑之间。屈昕犹如银铃般的笑声始终回荡在林建耳际,林建觉得很好听。他突然想如果永远呆在这里,不再回去该多好哪。
林建觉得和屈昕聊天很惬意,可以无拘无束,可以畅所欲言。
她是那种很容易交流的女孩子,既能够成为一位专注的倾听者,又能直率地坦陈自己的见解。她青春洋溢的外表下,还有一颗率真的心,她眼里看到的事物好像都是美好快乐的,并且很会把这种快乐带给周围的人。和这样的女孩子聊天,会让人无所顾及地抛开烦恼,乐而忘忧。
林建赶忙收回思绪,怪道自己怎会给屈昕这么高的评价。
下午,代表团到一个大型的海洋科研中心参观,林建和屈昕都是外行,也不感兴趣,就都没跟去。
林建靠在床头,才看了几页书就有些浮躁,要是有屈昕过来聊天就好了。对了,屈昕跑哪去了,他不自主起身推开门。屈昕房间门紧闭着,林建皱眉暗想真是个懒虫,准还在午睡。接着又笑了,他想起上大学那会,一位教授介绍自己是九三学社支部负责人时,一位调皮的同学举手报告说,老师,我们也是九三学社的。教授大惑不解,学生道我们早上九点起床,下午睡到三点,这不就是九三学社嘛。
林建在房间门口转悠了几圈,忍不住就想去敲屈昕的门。才想起该去看看充当临时会议室的套间,就到了陈伟沪教授的套间。其实这陈教授觉悟挺高的,要不怎么会让把会议室设在自己房间呢,林建这么想着。
检测仪游走在墙上……
突然,信号灯微弱地闪动,林建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重新开始细细检查。过了好一阵子,林建终于将方位缩小在床头桌靠墙的下边缘,那里有个被桌子掩住的接线盒。
他小心翼翼地把盒盖打开,发现有一枚小小物件附着在里面。
翻检了一下,他看清这是一枚窃听器!
林建的心砰砰跳起来,忙给许处长打电话。
许处长匆匆赶回,掂量着这枚小巧的仪器仔细看了半天,确定这是一枚吸附式的远距无线窃听器。许处长和林建商量,暂且不要声张,以免惊动大家。林建回想自己从早上教授们离开后,就一直留在房间,也巡视过好多次,没发现有可疑人员进入房间,即便是服务员收拾房间时林建也一直在场,晚上大家出去的时候,还有专人值班,可以说这种保护是滴水不漏的。
第6节
许处长和林建一起回想,昨天来访客人稍微多些,晚上上街前有几位华侨来看过大家,有几位教授的私人朋友呆过,但印象里都是几人同时在场,座谈时也很多人一块儿。
林建心里突然动了一下:屈昕曾经单独在这个区域呆过!她是随行工作人员,谁都不会对她多加提防,自然可以自由出入。
林建坚信不太可能是屈昕,但她的嫌疑又不能确定无误地排除掉!
那么谁还有嫌疑?
或许是代表团内部,或许是值班人员,或许是昨天来的华侨,或许是酒店服务员,他们都有嫌疑,却又说不上明显。
林建越发心慌,也许唯一可靠的只有自己和许处长。
很快,国内来指示,此事不要声张,窃听器送回国内,以后几天要加强安保。
6日,K国安排大家到该市的著名大学和几座有悠久历史的庙宇、宫殿去观光,但林建提不起一点兴致。屈昕的兴致却很高,代表团的教授们也都兴致勃勃,看不出一点点的反常。陈教授也不知道发生在自己房间的事,仍然沉默寡言,只淡淡地问过屈昕从K国到G国有多远之类的话题。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再过一天就可以返回国内了,林建一点也没有回家该有的喜悦。
窃听器事件让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林建难以容忍。他内心深处还隐约有种感觉,这里面说不准有更大的阴谋!
许处长却不像林建那样忧心,私底下对林建说了句,别多想了,其实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里面有很多无法道破的公开的秘密。林建不认同他的话,心里头总觉得不舒坦。
晚饭后,陈伟沪说要单独出去散散步,就在酒店附近的花园里溜达溜达。林建是个很好动的年轻人,愿和陈教授一块出去走走。陈伟沪从房间里踱了出来,摇了摇手,示意不用。
许处长冲他背影喊了句:“陈老,让屈昕陪您吧,她这附近熟悉一些!”
陈教授应了一声。
屈昕陪着陈伟沪走到了酒店附近的小花园,小花园里的灯光昏暗,游人甚少,只有几对情侣偎在长凳上喃喃情话。
一阵阵秋风吹来,陈教授好像并不觉凉,在园里转了一会,来到园角洗手间外面。
他冲屈昕说:“小屈,你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园里的几盏主灯次第熄灭了,只有花丛间的几点微弱灯火还在摇曳,周围已经悄无一人,又一阵风旋起,发出呜呜的低嘶,洗手间周围的竹林和低灌木丛间传来簌簌的声音,花园显得阴冷而凄迷。屈昕忍不住打个寒噤。
等了好一会儿,陈教授还没出来。屈昕在外面喊了一声,但没人回答。她急得又放开嗓音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丝毫声音。
终于,屈昕跺了跺脚,低着头就冲了进去。
洗手间里杳无一人,原来这个洗手间是前后两个门,这样园里和园外的人都可以使用。屈昕从另外一门冲了出去,园外就是大街。街上的行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从男厕出来的屈昕。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沿着街道一边喊着,一边跑着。后来,她拨通了林建的手机。
林建接到屈昕的电话时,听到她的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陈老失踪了!
陈伟沪的失踪无疑在整装待归的代表团一行里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本来都在喜气盈盈地收拾着行囊准备回国。消息在私底下一传播,再加上种种猜测和演绎,使这些一向温文尔雅的专家教授们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在担忧陈教授的安危的同时,也为自己能否安全回家而忧心忡忡。
屈昕从刚开始的慌乱中理清了思绪,她原原本本地向许处长叙说了事情的整个始末。国内在经过短暂而紧张的商讨之后,迅速传来指示,由于陈教授是承担我国海洋地质尖端科研任务的知名专家,对他的失踪不宜进行过分渲染,因此失踪的消息要严格控制知情范围,不要扩散。国内要求在查找的同时,要继续原来的行程,一定要保证准时安全地回国。根据国内指示,把寻找陈教授的工作交给驻在K国首都的中国总领事馆,请他们与当地警察局联系。
林建一边在紧张地准备回国的行程,一边思忖着陈教授失踪的缘由。陈教授的所有个人物品,包括那个他一直像宝贝一样攥着的老式上海皮包,还有购买的英文书、丝巾和挂毯都好端端地放在酒店房间里。甚至那副常用的水晶花镜也安然无恙地摆在床头桌上。
林建觉得被绑架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屈昕怎会听不到任何声响呢。屈昕既然曾在这家酒店住过很多次,她为什么又会不知道花园厕所有里外两个门呢。另外,为什么陈教授那么晚偏要出去,又不要林建,而由屈昕一个女孩子陪伴呢。林建想到这里,身上一阵阵发凉。总之,他感觉这里面疑窦丛丛,又非常复杂离奇。身在陌生的国外,又发生这种事情,难免让人神经紧张。
林建考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疑虑向许处长倒了出来。令他奇怪的是,许处长对这些他认为极为重要的细节好像并不十分在意,只说你的意见回国后可以向上级汇报。总之,林建觉得许处长的反应有些反常的冷淡。
屈昕已觉察到林建对自己的疏远,她有种想解释的欲望,但一看到林建阴沉的面孔,尤其是眼神里透射出的那丝怀疑,她欲言又止。其实,她自己都不知如果解释的话,那应当从何说起,也许充其量不过是重复以前的描述。内心里,她对教授的失踪感到自责。林建的不信任和这份自责让她心情变得很烦闷,却又无法排解和宣泄。时不时的,她也会升腾起一股愤怒,这股愤怒像渐渐渗过心隙的一丝丝火线,不绝余缕灼着她的心底。走廊里、餐厅里,有时屈昕和林建会恰巧迎面碰到,两人还会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玩笑嬉闹。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头是昂起的,微笑仍然会在唇角绽开,只是多了几许生涩。
第二天,在回国的班机上,林建仍在苦苦思索着。
头脑的深处,一幕幕记忆的碎片像纷纷扬扬的棉絮纠缠交叠,一会儿是陈教授冷漠的面孔,一会儿是他紧张的神情,一会儿是屈昕返回酒店和自己聊天的欢畅,一会儿又是窃听器的出现,一会儿又是屈昕气喘吁吁地诉说教授的失踪。在明暗交替的片段切换中,屈昕那清澈的、带着孩童般纯洁无邪的眼神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那个一直在紧扼住林建思绪的念头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窃听器出现前,屈昕曾单独回到酒店,陈教授失踪时,只有屈昕在他身边,无论如何这都是事实,尽管林建试图不要去想,尽管他曾经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许处长那样不以为然。但是这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就像按压不下的水龙,不时地翻涌上来,一下一下地撞击在他头脑的深处。
林建想着,忍不住向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屈昕瞥去了一眼。刚好屈昕也冲这边看来,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屈昕慌忙把脸转向舷窗,只留下耳际的几缕细细的绒发在微微飘摇。那一瞬忽的相遇,林建捕捉到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通透,只是比往常多了几许憔悴、几许忧伤,却无论如何也读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虚伪和狡黠。林建有些茫然了,他疲惫地阖起沉重的眼帘,朦胧地进入梦乡。
第三章
代表团归国的当晚,海港市国家安全局一间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马富来局长、王卫德处长、林建、黄晓川、苏可佳,还有特地从省厅赶来的省厅侦查处长石明洲,大家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的两侧,都是一脸的凝重。
外事处的许处长列席了这个小型的会议。
林建详细汇报了发现窃听器和教授失踪的整个始末,许处长稍微做了补充。
王处长听完发言后,谈了自己对陈教授失踪事件的看法。
王处长认为,陈伟沪失踪前自己所有物品都完好无损,应该说是毫无准备,另外邻近酒店的小花园地形简单,而且紧靠大街,可以断定不是陈教授自己走失迷路。这样一来,被绑架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在场的文化交流中心工作人员屈昕却没有听到呼喊声,没有异常的声响,那么绑架的作案分子可能是陈教授比较熟识的人。
“绑架?动机呢?”
马局长问,这正是众人最关心的。
王处长:“至于动机,不排除来自贪财,陈老为人节俭,收入很高,多年下来积蓄很多,华人在K国常遭洗劫,陈老气质不凡,衣着考究,可能招来横祸。”
“另外一个可能,也是我们最担心的是,作案分子可能是基于老教授的学识和科研成就,那么他们就不会是独立的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机构,甚至是职业化的间谍或者情报组织。从陈教授房间里发现的窃听器,证明我们的代表团从一开始就被某些人盯住,如果是和失踪有联系的话,他们是早有预谋。”
第7节
“是啊,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况且,采取绑架这样极端的手段,更不同寻常。”一直都很沉默的石明洲处长接口说。
石处长五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端正的国字脸上总带着亲切的笑容,是一位有着浓厚学者风范的侦查干部。
会议室陷入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刷刷记录的声音。
石处长拿起桌上一份材料:“经对窃听器技术鉴定,这是许多国家都能够制造的一种吸附式灵巧窃听器。这枚窃听器的技术比较先进,可以不借助外接电源,仅凭里面的高能量电池就可以持续使用一个月以上,从测试看能远距接受并无线传输信号,并且窃听效果相当不错。更特别的是它的外型设计,极其精细小巧,颜色和接线盒的乳白色相似,安装隐蔽,若非林建同志细心,只怕还不容易发现呢。这说明窃听器的放置人是煞费苦心的。目前,还无法确定放置人到底来自哪里,也不能确定它的目的是对我代表团例行公事似的监控,还是专门针对陈伟沪而来。”
石处长又说:“我再强调一下,陈教授是我国海洋地质科研领域的主要带头人之一,知密程度很高,而且还担负着好几项国防海洋科研课题,因此他的失踪,国家安全部和国防科工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