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战争史 作者:魔鬼门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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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理。且闻虏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诸君若疑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与麾下二百骑奔击,破其前军,魏人震恐。庆之乃还与诸将连营而进,据涡阳城,与魏军相持。自春至冬,数十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仲宗等恐腹背受敌,谋欲退师。庆之杖节军门曰:“共来至此,涉历一岁,糜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军并无斗心,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抄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虏大合,然后与战。审欲班师,庆之别有密敕,今日犯者,便依明诏。”仲宗壮其计,乃从之。魏人掎角作十三城,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垒,涡阳城主王纬乞降。所余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噪而攻之,遂大奔溃,斩获略尽,涡水咽流,降城中男女三万余口。诏以涡阳之地置西徐州。众军乘胜前顿城父。高祖嘉焉,赐庆之手诏曰:“本非将种,又非豪家,觖望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终。开朱门而待宾,扬声名于竹帛,岂非大丈夫哉!”
大通初,魏北海王元颢以本朝大乱,自拔来降,求立为魏主。高祖纳之,以庆之为假节、飚勇将军,送元颢还北。颢于涣水即魏帝号,授庆之使持节、镇北将军、护军、前军大都督,发自铚县,进拔荥城,遂至睢阳。魏将丘大千有众七万,分筑九城以相拒。庆之攻之,自旦至申,陷其三垒,大千乃降。时魏征东将军济阴王元晖业率羽林庶子二万人来救梁、宋,进屯考城,城四面萦水,守备严固。庆之命浮水筑垒,攻陷其城,生擒晖业,获租车七千八百辆。仍趋大梁,望旗归款。颢进庆之卫将军、徐州刺史、武都公。仍率众而西。
魏左仆射杨昱、西阿王元庆、抚军将军元显恭率御仗羽林宗子庶子众凡七万,据荥阳拒颢。兵既精强,城又险固,庆之攻未能拔。魏将元天穆大军复将至,先遣其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领胡骑五千,骑将鲁安领夏州步骑九千,援杨昱;又遣右仆射尔朱世隆、西荆州刺史王罴骑一万,据虎牢。天穆、吐没儿前后继至,旗鼓相望。时荥阳未拔,士众皆恐,庆之乃解鞍秣马,宣喻众曰:“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略人子女,又为无算。天穆之众,并是仇雠。我等才有七千,虏众三十余万,今日之事,义不图存。吾以虏骑不可争力平原,及未尽至前,须平其城垒,诸君无假狐疑,自贻屠脍。”一鼓悉使登城,壮士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天愍逾堞而入,遂克之。俄而魏阵外合,庆之率骑三千背城逆战,大破之,鲁安于阵乞降,元天穆、尔朱吐没儿单骑获免。收荥阳储实,牛马谷帛不可胜计。进赴虎牢,尔朱世隆弃城走。魏主元子攸惧,奔并州。其临淮王元彧、安豊王元延明率百僚,封府库,备法驾,奉迎颢入洛阳宫,御前殿,改元大赦。颢以庆之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增邑万户。魏大将军上党王元天穆、王老生、李叔仁又率众四万,攻陷大梁,分遣老生、费穆兵二万,据虎牢,刁宣、刁双入梁、宋,庆之随方掩袭,并皆降款。天穆与十余骑北渡河。高祖复赐手诏称美焉。庆之麾下悉著白袍,所向披靡。先是洛阳童谣曰:“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自发铚县至于洛阳,十四旬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
初,元子攸止单骑奔走,宫卫嫔侍无改于常。颢既得志,荒于酒色,乃日夜宴乐,不复视事。与安豊、临淮共立奸计,将背朝恩,绝宾贡之礼;直以时事未安,且资庆之之力用,外同内异,言多忌刻。庆之心知之,亦密为其计。乃说颢曰:“今远来至此,未伏尚多,若人知虚实,方更连兵,而安不忘危,须预为其策。宜启天子,更请精兵;并勒诸州,有南人没此者,悉须部送。”颢欲从之,元延明说颢曰:“陈庆之兵不出数千,已自难制;今增其众,宁肯复为用乎?权柄一去,动转听人,魏之宗社,于斯而灭。”颢由是致疑,稍成疏贰。虑庆之密启,乃表高祖曰:“河北、河南一时已定,唯尔朱荣尚敢跋扈,臣与庆之自能擒讨。今州郡新服,正须绥抚,不宜更复加兵,摇动百姓。”高祖遂诏众军皆停界首。洛下南人不出一万,羌夷十倍,军副马佛念言于庆之曰:“功高不赏,震主身危,二事既有,将军岂得无虑?自古以来,废昏立明,扶危定难,鲜有得终。今将军威震中原,声动河塞,屠颢据洛,则千载一时也。”庆之不从。颢前以庆之为徐州刺史,因固求之镇。颢心惮之,遂不遣。乃曰:“主上以洛阳之地全相任委,忽闻舍此朝寄,欲往彭城,谓君遽取富贵,不为国计,手敕频仍,恐成仆责。”庆之不敢复言。
魏天柱将军尔朱荣、右仆射尔朱世隆、大都督元天穆、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荣长史高欢、鲜卑、芮芮,勒众号百万,挟魏主元子攸来攻颢。颢据洛阳六十五日,凡所得城,一时反叛。庆之渡河守北中郎城,三日中十有一战,伤杀甚众。荣将退,时有刘助者,善天文,乃谓荣曰:“不出十日,河南大定。”荣乃缚木为筏,济自硖石,与颢战于河桥,颢大败,走至临颍,遇贼被擒,洛阳陷。庆之马步数千,结阵东反,荣亲自来追,值蒿高山水洪溢,军人死散。庆之乃落须发为沙门,间行至豫州,豫州人程道雍等潜送出汝阴。至都,仍以功除右卫将军,封永兴县侯,邑一千五百户。
出为持节、都督缘淮诸军事、奋武将军、北兗州刺史。会有妖贼沙门僧强自称为帝,土豪蔡伯龙起兵应之。僧强颇知幻术,更相扇惑,众至三万,攻陷北徐州,济阴太守杨起文弃城走,钟离太守单希宝见害,使庆之讨焉。车驾幸白下,临饯谓庆之曰:“江、淮兵劲,其锋难当,卿可以策制之,不宜决战。”庆之受命而行。曾未浃辰,斩伯龙、僧强,传其首。
中大通二年,除都督南、北司、西豫、豫四州诸军事、南、北司二州刺史,余并如故。庆之至镇,遂围悬瓠。破魏颍州刺史娄起、扬州刺史是云宝于溱水,又破行台孙腾、大都督侯进、豫州刺史尧雄、梁州刺史司马恭于楚城。罢义阳镇兵,停水陆转运,江湖诸州并得休息。开田六千顷,二年之后,仓廪充实。高祖每嘉劳之。又表省南司州,复安陆郡,置上明郡。
大同二年,魏遣将侯景率众七万寇楚州,刺史桓和陷没,景仍进军淮上,贻庆之书使降。敕遣湘潭侯退、右卫夏侯夔等赴援,军至黎浆,庆之已击破景。时大寒雪,景弃辎重走,庆之收之以归。进号仁威将军。是岁,豫州饥,庆之开仓赈给,多所全济。州民李升等八百人表请树碑颂德,诏许焉。五年十月,卒,时年五十六。赠散骑常侍、左卫将军,鼓吹一部。谥曰武。敕义兴郡发五百丁会丧。
庆之性祗慎,衣不纨绮,不好丝竹,射不穿札,马非所便,而善抚军士,能得其死力。长子昭嗣。
第五子昕,字君章。七岁能骑射。十二随父入洛,于路遇疾,还京师。诣鸿胪卿朱异,异访北间形势,昕聚土画地,指麾分别,异甚奇之。大同四年,为邵陵王常侍、文德主帅、右卫仗主,敕遣助防义阳。魏豫州刺史尧雄,北间骁将,兄子宝乐,特为敢勇。庆之围悬瓠,雄来赴其难,宝乐求单骑校战,昕跃马直趣宝乐,雄即散溃,仍陷溱城。六年,除威远将军、小岘城主,以公事免。十年,妖贼王勤宗起于巴山郡,以昕为宣猛将军,假节讨焉。勤宗平,除阴陵戍主、北谯太守,以疾不之官。又除骠骑外兵,俄为临川太守。太清二年,侯景围历阳,敕召昕还,昕启云:“采石急须重镇,王质水军轻弱,恐虑不济。”乃板昕为云骑将军,代质,未及下渚,景已渡江,仍遣率所领游防城外,不得入守。欲奔京口,乃为景所擒。景见昕殷勤,因留极饮,曰:“我至此得卿,余人无能为也。”令昕收集部曲,将用之,昕誓而不许。景使其仪同范桃棒严禁之,昕因说桃棒令率所领归降,袭杀王伟、宋子仙为信。桃棒许之,遂盟约,射启城中,遣昕夜缒而入。高祖大喜,敕即受降,太宗迟疑累日不决,外事发泄,昕弗之知,犹依期而下。景邀得之,乃逼昕令更射书城中,云“桃棒且轻将数十人先入。”景欲裹甲随之。昕既不肯为书,期以必死,遂为景所害,时年三十三。
人物篇 略不世出——韩信
更新时间:2007…11…13 7:27:14 本章字数:12477
汉高帝元年(公元前206年)的一天,汉王刘邦的都城南郑(今陕西汉中)忽然旌旗蔽日,鼓号齐鸣,坛台高筑,刘邦要亲自登坛拜将。跟随刘邦出生人死,身经百战的众将领们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心中暗自高兴,都希望汉王能拜自己为大将。然而,他们见到登坛受拜的大将时,不禁面面相觑,“一军皆惊”。谁能想到,这位大将竟是军中的一个小小的治粟都尉韩信。
少年落魄 受辱胯下
韩信是秦末淮阴人(今江苏省清江西南),父母早丧,家贫如洗。虽有满腹韬略,但求充小吏,尚且不得,因此万分拮据。他既不会经商,又不会务农,只好终日挂剑闲游,靠乞食度日,人们都厌烦他。
南昌有一位亭长,平时很看得起韩信,对他十分照顾,于是韩信便常在亭长家里吃闲饭。时间一久,亭长的妻子便不耐烦起来,蓄意设法将他赶出去。有一天,亭长的妻子早早起来烧火做饭,吃饭时也未招呼韩信。待韩信像往常一样来吃早饭时,见什么吃的也没剩下,讨了个没趣儿,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亭长家,另谋生路去了。
韩信离开亭长家后,流浪到淮阴城下,临水钓鱼。钓着鱼,就大吃一顿;钓不着鱼,只好挨饿。这样,没过多久,韩信便变得形容憔悴了。一天,韩信在河边钓鱼,见一位老妪在濒水边漂洗棉絮,便上前问道:“老妈妈,您漂洗一天,能得多少工钱?”老妪答道:“只有三五十钱。”“您老人家赚钱虽少,毕竟还能吃饱。我年纪轻轻,虽然持竿钓鱼,常常还要挨饿,实在可怜!”说完,韩信一阵心酸。那漂母见韩信少年落魄,形容憔悴,饿得可怜,便把自己带的食物分给他吃,一连数日,天天如此,韩信大为感动。他非常感激地对漂母说:“承老妈妈如此厚待,将来我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会重重地报答您的恩情。”漂母听了,十分生气,很不高兴地说:“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天天靠别人施舍过日子,能有什么出息。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饭吃,岂是希望你报答。你既然这样说,那今后就算了吧!”说完,提起棉絮走了。韩信碰了一鼻子灰,呆呆地望着漂母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奋发进取,决不辜负这位洗衣老妈妈的一番苦心。一天,韩信在街上闲逛。一个无赖少年迎面挡住韩信的去路,故意侮辱他说:“韩信,你平时腰里总挂着个宝剑,能干什么用?别看你是高高的个头,其实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弱夫。”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而韩信像是没有听见那无赖的话似的,继续向前走。那无赖见状,更加得意,当众拦住韩信说:“你如果是条汉子,不怕死,就拿剑来刺我。如果你没有这点勇气,贪生怕死,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说着便叉开两腿,作骑马式,立在街上。韩信默默地注视他好一会儿,虽然感到很难堪,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伏下身子,从那无赖的胯下钻了过去。在场的人哄然大笑,那无赖也显得神气十足。但韩信却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似的,起身而去。于是,这件事成为当时淮阴家喻户晓的笑谈。其实,胯下受辱的经历恰恰表现了韩信的大智若愚和非凡的气度。少年时这一特殊的经历锻炼了韩信百折不挠、虚怀若谷的性格,而这一性格成了他日后成为杰出将领的潜在条件。
登坛拜将 初试锋芒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在蕲县大泽乡(今安徽省宿县东南)起义后,在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的项梁和项羽叔侄也杀掉了会稽郡的朝廷命官,起兵反秦。已长大成人的韩信便投奔到项氏营中,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项梁阵亡后,韩信归到项羽的部下,任主更值宿卫的郎中。韩信曾多次向项羽出谋献策,都没有得到重视和采纳,因而郁郁不得志。他深感到在项羽军中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便在项羽从咸阳返回彭城建都时,悄悄地投奔了刘邦。开始,刘邦只让他当个治粟都尉(掌管粮秣的官),也未予以重任。韩信怀才不遇,又想脱离刘邦。这时,汉相萧何发现了他。
原来,在西行路上,韩信有幸和萧何交谈了几次,萧何发现韩信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才,便极力向刘邦推荐。可是,数日过去,韩信见刘邦并未重用自己,心情十分苦闷。他责怪刘邦不识英才,结果被刘邦一怒之下定为死罪。临刑前,韩信仰天长叹道:“汉王不是要打天下吗,为何要杀壮士?”监斩官夏侯婴闻言大惊,知道韩信不凡,便急令停斩,去报告汉王。刘邦虽免了韩信的死罪,但仍不重用他。一天夜里,月明星稀,韩信悄悄收拾好行装,骑马离开了汉营。萧何得知韩信出走,急出一身冷汗,忙跳上一匹快马,连夜迫出100多里,总算追上了韩信。两天以后,萧何终于劝回韩信,并再次向汉王举荐。他对刘邦说:“诸将易得,像韩信这样的将才,国土无双。如果大王要想长期在汉中称王,韩信没有什么用处;如果大王要夺取天下,就不能没有韩信啊。愿大王三思。”这次,刘邦采纳了萧何的建议,准备拜韩信为大将。
再说汉王刘邦依萧何所议,命人筑了一个高台,准备拜韩信为大将,并想马上召见韩信。萧何见刘邦将此事看得如此轻率,就劝阻道:“大王素来不注意礼节,现在拜大将就像招呼一个小孩子一样,这恰恰是韩信出走的原因。”刘邦恍然大悟,说:“依你怎么办才好?”,“既然要拜韩信为大将,就必须选择吉日良辰,沐浴更衣,戒荤戒酒,先表现出诚意。然后召集文武大臣,举行隆重仪式,您亲自登台授印才好。”刘邦点头称是。
一个平日不为人知的军中小官,如今一下子